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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见量先化mo
- Chapter 6 最后一次送你回家（番外）-
01.
“见量先化mo，求洒先求mo。”
三月初，文城的天气已经褪去寒冷，阳光洒在窗外，十分舒服。
台上的女老师用着不知何方的口音激情讲着化学课，顾安听着又好笑又无语。
女老师提着粉笔指着顾安，“那个，睡觉的那个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顾安趴在桌上，以手为枕把头埋进胳膊肘子里，没听见。直到一颗粉笔头飞过来，正好砸中他的脑门，这才艰难抬起头来，茫然看着女老师。
而他的脸上因为长时间趴着的缘故，硬生生压出的红印子让女老师看到后更加上火，一边气势汹汹道：“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一边拿着粉笔戳黑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数十双眼睛纷纷朝他投来。
学生时代大多都是无聊，估且都等着看顾安如何用“惊艳”的表演来给这个刚转来不久的化学老师上一课。
因为他们深刻记得上一个英语老师还是被顾安一个“blackpink in your area”给气退的。
顾安深吸口气，皱了皱眉头，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上前，接过女老师手中的粉笔。
听着周围细微吵杂声，心道：这么想看我出糗？
思考良久，反正也是要走了，干脆这次，偏偏不让你们得逞，于是勾勒嘴角笑了笑，看了眼题，迅速工整将解题过程写出来。
顾安常年霸榜倒数，这题又是高考改编的难题，原先是想用自己实力要把这帮人的嘴给堵住，倒不成想，这无心之举，也是属于无心插柳柳成荫，数十双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或大或小的议论声。
“他做出了？”
“我没看错吧？”
“这不是高考难题吗？”
顾安没出声，转头看了荧光橘，也就是这位女化学老师，两秒。
“荧光橘”是他临时起的外号，因为她的嘴唇在发光，见她的视线像是会转弯似的忽略了自己，顾安便自顾自下去了。
“安静！”荧光橘终于是打量完解题过程，把手中的答案丢在讲台，道：”好，其他同学看一下解题过程，这道题……”
荧光橘开始讲题。
顾安叹了口气，荧光橘总算没接着为难他。
这口气没完全松下，余光瞥见她放在桌上的香奈儿包包，好像……没拉拉链。
灵光乍现，顾安萌生出一个想法，端正身体听她讲课。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课铃打响，他静静望着荧光橘走到门口后，他瞬间拿着练习册起身，追了上去。
“老师！”
荧光橘甩着假发片回头，看见是顾安后，目光里有几分不悦，随而转为平静，说：“怎么了？”
顾安指着练习册，“我这里有道题不会。”
荧光橘接过顾安手中的练习册，很熟练地放在走道的阳台上。又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回想一下顾安刚才做题的状态，多了一嘴：“这道题，你不应该不会啊。”
“这不是只会套用不会变通嘛。”
荧光橘讲题：“这道题一样的做法，见量先化mo，求洒先求mo……”
顾安藏起略微细颤的手，故意凑近了些，耳朵虽在听，眼睛却不自觉的用余光扫描她的包包。
果然没关拉链。
顾安瞥了一眼，装作听不见声音，将头靠近遮挡视线的同时手缓缓向包里伸去。
动作很轻，也算是老练，但每每动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疯狂，激动……在包里摸索，刚碰到某件圆柱型的东西时，荧光橘突然翻了翻书。
顾安吓得赶紧抽回手，连带那柱形东西抽了出来，撺在手中。
顾安知道她在找草稿纸，强装冷静说：“直接写书上吧。”
荧光橘没多虑，在练习册空白处打草稿了。
荧光橘讲了一会儿，直到打铃时正好结束。她关上书，顾安拿回练习册说：“谢谢老师。”回了教室。
“嗯。”
那种奸计得逞的慌张感和激动感蔓延着他的全身，等他抱着书进门之前，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突然转头。
他在拐角处看到了个身影匆匆退去，似乎在那已经站了很久。
顾安心不自觉揪了一下，被人看到了？
愣了两秒，还是自己把自己劝好了。反正他也不想管了，被看到就被看到吧，无所谓，反正他这名声早就臭了，不差这回。
再者，已经高三了，这么个小口红还没到要喊家长的地步。
退一万步来说，喊就喊了吧，反正他也不在乎，顾阳早就不管他了，顾阳骂他的那些话，来来回回换汤不换药，早就听习惯了，免疫了差不多。
有的人是荒野，沉寂在孤独的时代。
顾安趴在桌子上，脑子虽是这样么想的，但还是会不自觉的去想那个拐角的人是谁，去想如果他看到了，他把这事情被传出去，会发生什么。
也可能会写检讨？会被老爸骂？
他倒不是怕老爸，就是见他就烦，烦得不行。
一节课没老师，好像是开会去了，顾安没睡着，周围在议论，声音传在他耳里。
“传说又开始作妖。”
“真的？”
另一人附和，“我昨天就丢了本笔记本，那笔记本上全是我自己整理的知识点，妈的。”
“那你不去找他要回来？”
“要了他就给啊？还好高三了，再早一点时间，老子弄死他。”
“他今天敢偷笔记本，明天就敢偷钱。”
“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纯纯傻逼，等考完试……”
……
四个人的目光相互交流，余光却时不时瞥向顾安。顾安也听在耳里，但什么都没说。
班级上丢失的东西的确不出自于他手，但他的行为早被恶意传播过。即使没人亲眼所见，也心有余悸。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顾安被取了一个叫“传说”的绰号。都说他偷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如同传说。
顾安觉得有些委屈，但看着刚刚得手的荧光橘口红，心里又慌了不少，顿时好像又没那么委屈了，
他把口红塞进桌肚深处，拿几本书盖了盖，最后趴在桌子上等下课，觉得还是不要想的好。
他望着窗外发呆，回过神，铃响已过，教室空了一半，他没动，因为对于他来说，并不知道等下课的意义是什么。
最后是耐不住教室里的氛围，出了门，打算到楼顶吹吹风。
走了一段路程，已经走到楼脚时他摸了摸裤包，才发现没带那支口红。
那只口红对他而言是战利品。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大概是喜欢看到那些人因丢了东西而气急败坏的样子，早早就磨灭了直接动手的欲望。
所以只要有是有人惹到他，他就会以偷盗方式进行反击，进行对抗。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到底是哪个时候开始的了。
顾安回到位置，双手翻弄桌肚。
没有？！
他记着荧光橘的口红就随意丢在桌肚里，又找了一遍，最后在那本练习册里找到了。
但！
这只口红，不是荧光橘的，而是另一只。
“荧光橘”的口红色号就是一只荧光橘，但他手里这只，是一只死亡芭比粉。
他回想早上那几人的讨论，心里有了答案。
最近几日有不少同学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丢失，但是都找不到凶手，以至于所有的矛头指向顾安，说是他干的，导致他的名声最近差到不能再差。
本来艺考回来，这些人已经安静了些许日子，结果因为有贼，顾安又替他背锅。
顾安看着那只口红。
这盗贼让他背锅也就罢，今天竟然明目张胆，嚣张到偷他战利品，然后还给他留了另只口红挑衅？
顾安冷笑：“有趣。”
顾安来了废弃楼的天台。废弃危楼在高三教学楼的东北方向，是最高的一栋楼，一眼望去，一览无余。
在这个光芒四射的世界里，他站在天台上，仿佛一条飞翔在大气里的船，一条孤船。
顾安看了一眼教学楼，从包里掏出刚外卖叫来的摄像头和移动电源。找好位置，对着自己班教室，然后用固定器安装好。
顾安笑着道：“看你现在往哪里跑。”
他下午时候看到了是在拐角，不知道是在哪个班级，但是这个角度，摄像头哪里都能拍到，只要他想偷盗顾安的东西，那他就逃不了。
很久一段时间从来没有过这么有趣的事情。
在繁忙的高三里除了是学习以外还是学习，每天都重复着三点一线。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机器人。
正好最近闲着无聊，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这一次他对于抓住这盗贼势在必得。
安装好摄像头后，顾安先是到学校的超市买了东西才回去教室。
因为听说最近东西丢得最多的是各种笔记本，顾安干脆就买了一厚沓。
走到教室外的走道时，他故意把手抬高，摇了摇自己手上一大沓笔记本，也明晃晃的挑衅对方。
虽一句话没说，但动作已经明晃晃地表示：“有本事来偷啊，料你也不敢。”
他把笔记本放进桌肚子后，就出门了，给足对方了偷东西的时间。
他吃过饭，就趴在学荷花池旁边的桌子休息，直到下午起床铃快打响了课，快打铃了才回去，他翻看桌子，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顾安愣了一下，这人没偷？
难不成午休去了？
不可能啊，中午那会儿10分钟偷一根口红，现在一个多点偷不了一本笔记本？
顾安不信，又翻一遍，果然，这次多了一个笔记本，又是挑衅？
有趣。
顾安若有所思，好像懂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看着英语课代表手中刚刚叠起的练习册，顾安直径走了上去，一把抢过人家手里的练习册，“我帮你送吧，小何。”
英语课代小何愣了好一会，也没等说声谢谢，顾安已经到门口，匆匆离开教室了。
“咚咚咚。”
顾安敲敲门，“老师，英语课代表身体不舒服，我帮她把作业送来了，你看一下放哪里？”
“哦，拿过来放我桌子上吧。”英语老师一脸淡定地说。
“好！”
顾安走过去，放下手中的练习册。
“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诶，好，谢谢。”英语老师答复。
由于练习册的高高叠起，正好挡住英语老师的视线，顾安趁着这个机会，顺走了她身旁的位置上的两包华子。
是语文老的。
等他回到走廊，顾安捞出华子，看了一下。
顾安将那包华子放进桌箱，耐着最后一节课。
他在华子里放根笔，这个笔有个很小的摄像头，只要谁来偷，必定录到他这个人。
但还没等用华子抓到人，刘涵已经先帮他揪出人了。
饭点到了，教室空了。
顾安一如既往到天台，心想：“既然我买的你不感兴趣，那如果是我偷的呢？一支口红都偷，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还能是什么？”
“3。2。1。”
身后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什么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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