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暗恋

　　学校一些商店里摆起了圣诞树，咖啡店玻璃上贴了许多红红绿绿，各种社团也在搞节日活动。

　　周五夜晚是平安夜，上了一整天满课，期间俞倾收到了一些苹果，班上同学给的，在食堂和苏北夏淮凛吃午饭时，也收到了来自陌生女生给的苹果，三人都有。

　　苏北笑着叫住那几个女生，拿手抛一抛苹果：“我不是借了他俩的光吧？”女生们笑嘻嘻的：“你这么没自信啊？”苏北说：“嗐，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自知之明。”

　　女生们被他逗乐，一人说：“那加个微信啊行不行？”

　　他笑：“那我好荣幸。但如果是曲线迂回从我这儿要他俩的微信，我不会给的哦，我很仗义。”

　　俞倾和夏淮凛似笑非笑地对视一眼。女生没太好气地说：“我最大的优点也是自知之明。还加不加了？”

　　苏北起身：“加！你别介意，不是我多心，主要我遇到好多女生来加我都是为了打听他俩的。你说我多可怜，我长得很像踏脚石吗？”

　　女生微微笑：“你长得像帅哥。”苏北皱眉：“像这个字，是不是多余了。”

　　苏北把女生哄得很开心，她们走了。他回来坐下，饭菜都凉了，俞倾和夏淮凛吃完一会了。他也不吃了，把苹果啃着走，说蛮漂亮的那个女生。

　　俞倾说：“她看起来蛮喜欢你的。”苏北嘿嘿两声。夏淮凛说：“她看起来蛮适合你。”苏北说：“你们……这是动摇我军心。”

　　夏淮凛说：“你看起来也挺有好感。不是吗？”俞倾说：“顺其自然，没什么不好。”苏北啃一口苹果，说：“好甜啊。嗯，顺其自然。”

　　傍晚下课，俞倾冒了暮霭寒意，独自径直回寝，放了书本，换件衣服。最近大降温，俞母给他寄了几件她买的新冬衣。杏白色毛衣，杏白色毛呢长外套，应个景，再戴一条圣诞红格纹围巾。

　　妥当后正要出门，夏淮凛回来了，俞倾稍愣：“你没去吃饭吗？”

　　他鼻息微急，顿了一秒，从他身上低下目光，再抬眸说：“没有，不太想吃。也直接回来了，不过路上买了一个苹果。”

　　他拿起来，一个藤编小篮子装的苹果，大而红而圆，插一点白色满天星，一条绿纱丝带绑了个柔软的蝴蝶结。

　　俞倾挺意外：“你也特意买苹果吗？”他说：“没有，看见好看，随便买了。送你吧。”

　　俞倾说：“送我干嘛，送一个女生多好。”夏淮凛说：“哪有女生？”

　　俞倾笑笑：“你也是道心稳固啊，不易动情。”他说：“你道心动摇了吗？你这副样子，像是去约会的。”

　　俞倾说：“哪有，不是说了，我去柏璟那儿。”他点点头，把苹果递给他：“拿着吧，一个仪式感。我总不好自己买给自己吃。”

　　俞倾笑一下，接过：“那谢谢你，不过今天没空吃，放两天可以吧，当摆设也挺好看的。你看。”把苹果小篮子放在桌架一个格里。他看着，说：“当然好。”

　　俞倾说：“但我来不及送你苹果了，我过两天请你吃饭。”他笑：“好。”俞倾说：“那我走了。”夏淮凛便目送他出了寝室门。

　　出校，俞倾拐道去了超市，买了鲜肉、苹果、一些辅料。应个景，他要做一道苹果烩猪排，上周回家特意让老爸教的，他提前想好的这样给柏璟送苹果。

　　到了公寓，只有家务阿姨，王姨在厨房备晚餐。柏璟不在，他今下午没课，亲自带了雪粒出去遛，然后带它去洗澡。在微信上说，还在吹干，半小时内回来。又问他做个什么菜，俞倾说惊喜，不能提前告知，但你可以猜猜，和今天日子有关。他发，苹果，做菜？俞倾发嗯哼。他发，行，拭目以待。

　　王姨快好了，只等着汤炖好。俞倾在一旁手拿一颗苹果，窝里的蒂去了，用雕刻刀在侧面一刀一刀，肉屑去掉，渐渐的花瓣小片小片显了出来，花心小巧。

　　王姨凑近来看：“你在雕花，好精致嘞。”俞倾笑笑：“找我爸教的，图个好看。”“这是玫瑰花。”王姨看着，“你爸是个大厨。”

　　俞倾说：“我跟您说我家餐馆的地址，有空您去尝尝怎么样？”她说：“好嘞！”

　　给了地址，她说：“你这样的高材生，喜欢做菜，难得的，这很招女孩子喜欢嘞，模样也这样出挑，有女朋友没啦？”俞倾雕着苹果：“没有。王姨，您在柏璟家做多久了？”

　　她说：“很有年头了，十一二年了。”俞倾说：“那你算是看着柏璟长大的。”

　　她笑眯眯的：“是嘞，我一次见小少爷，像见到个小仙童一样，心里爱得不行。小小年纪就很懂事，早熟，样样好，就是酷酷的，话少。松明小少爷就很闹腾，爱缠着他玩儿。他俩就差几个月，但真像差了几岁似的，所以松明从小就哥哥长哥哥短地喊，少爷也就蛮宠他。关系好嘞，松明小时候可是个爱闯祸的性子，少爷帮他打过架，圆过谎，收拾好多次残局。但少爷也管着他，也就没闯过大祸，比大人管教还好使呢。”

　　俞倾就笑：“蛮好。”她笑着说：“现在少爷多了你一个朋友，也这样要好。松明是蛮闹的，和叶家何家那俩少爷脾气更投，少爷静，也不爱常和他们玩闹，现在有你，你也静，你们俩做什么都比较合到一块儿去，这就圆满嘞。”

　　俞倾两眼一弯：“是嘞。”

　　得意忘形，手里的刀一歪，苹果的一片玫瑰花瓣给雕坏了，俞倾叹一声，王姨瞧见，也叹一声，说：“我给你分心啦，好可惜，都快完成了，怪我，我不唠叨你了。”

　　俞倾说：“怪我不小心，当练手了，再重新来。我把它切了，我们一人一半。”她笑：“好嘞。”分了苹果，俞倾很快吃完，王姨细细看了半朵玫瑰花一会，才咬一口，笑道：“甜。”

　　俞倾仔细地雕第二朵苹果花，王姨也不再说话，去看汤。玫瑰花瓣薄薄挺挺的一片一片，妖妖娆娆地略外卷，由里及外，由小及大，螺旋似一圈圈，层层叠叠，果肉浅黄，润泽亮亮。

　　玄关传来开门声，雪粒先跳进来，直奔厨房，到俞倾跟前，蹭蹭蹦蹦。俞倾把苹果举高，低头看看它，说：“洗了澡，身上挺香。”

　　它哼叫一叫，仰盯着他手里的苹果。俞倾说：“你想吃啊？”王姨说：“雪粒吃苹果的。”俞倾仍举着，摇摇头：“这个不能给你。”

　　“什么不能给它？”柏璟走过来。他身上的外套刚脱下，着一件青灰色卫衣，肩线明显，脖颈挺直。俞倾把苹果递到他眼前，说：“看看。”

　　柏璟低眼看着，说：“玫瑰花，你手这么巧？”俞倾说：“自然。快洗手，雪粒要跟你抢。”

　　柏璟转步走去洗手，接过了苹果，拿着看一看。王姨也看一看，说：“真是好看，俞倾可是心灵手巧嘞。这送给女孩子，多讨人喜欢。”

　　俞倾在削皮一个苹果，细长的一条皮不断截，说：“王姨，汤好了吧。”王姨就去端起砂锅，说：“好了好了，我给你腾位置。我也走啦，你们慢慢吃晚饭。”她离开了公寓。

　　俞倾看向柏璟，他已经咬了两口，花瓣被吃掉了很多片，俞倾说：“好吃吗？”

　　他说：“你雕的花，并不能增加它的味道。不过雕成这样，口感比较薄脆。”

　　俞倾把切成条的苹果，喂一条给雪粒，说：“你就说好不好吃吧。”他把嘴里的咽下去了，慢慢说：“好吃，劳你费心。雕工精湛的俞大厨。”

　　俞倾笑笑，继续喂雪粒，它接进嘴，两三下就咬碎吞进去，张开嘴筒子接下一条。俞倾说：“它比你吃得香。”

　　柏璟咬一口花，慢条斯理：“可惜没我吃得好。”俞倾乐。

　　然后俞倾系了围裙，开始做菜。腌肉排，等的时候聊聊，说雪粒洗澡乖吧？天气冷，应该要下雪了。一会喝酒吗。然后，锅里煎肉排，滋滋滋响，两面金黄上色，倒了点酒，肉烹香，取出两片肉排，锅里煸切成瓣的苹果，杂些洋葱，加调料，加酒，肉排复放进去，沁入汁里，烩一烩味。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狗也蹲着，香气飘溢空气。一道苹果猪排就好了，装了盘，红润亮丽，缀点芹叶。俞倾摘围裙：“开饭吧！”

　　一桌餐食蛮丰盛，宝石红的酒液微微泛香，面对面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吃。得到了他的些好评。俞倾喝了好几杯酒，吃得尽兴，醺醺然耳热起来。

　　饭后，俞倾说看电影吧。他开了电视，找片子，说：“看什么？”俞倾将一碟蓝莓和青提放茶几上，在他旁边坐下，沙发微陷，说：“恐怖片。”他把遥控器转给他，让他挑。他起身去把窗帘和灯关了，客厅整个幽黑笼罩，唯电视大屏一隅泛光，他回来坐下，电影的片头开始播放。

　　俞倾把一颗提子放他嘴边，他说：“你自己吃。”俞倾不拿走，他张开嘴吃了，唇触到指尖。俞倾把指尖相互碰一碰，说：“甜不甜？”

　　他说：“不甜，你别吃。”俞倾将信将疑地捏一颗尝了，甜味充斥，攘他一下：“这么甜。”他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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