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

作者:棉毛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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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26 天下乂安,海晏河清

      最后井牧云终于撤回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又转过身去,向西苑寝阁偏殿走去!

      青玊这才收回了她毛骨悚然的心,看向井思危,一口咬走了他手里的那枚雪花酥。甚至吮吸到了他的手指。

      井思危只觉得手指滚烫,这滚烫的红色不多时攀上了他的脸。

      “青玊,如果……”井思危想说如果我向父皇讨你。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了去,半途改道,只说了一句:“瞧,太白金星很是漂亮!”井思危指着头顶稍稍偏西的位置一颗极其亮眼的星说道。

      是啊,冬夜星空星星不多,只一眼便囊尽眼底。大熊座和小熊座互相依偎,不远处的猎户座正在弯弓搭箭。

      她记住了这些星星,也记住了寒风中赔她看星星的人。她绝不会忘。

      一阵北风吹来。她喊了一声冷。

      井思危并没有像影视剧里看到的那样把她搂进怀里,说我怀中温热,也没有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他只是默默坐到了风起处,为她挡着寒风。

      井思危坐到了他的身后为她挡风。

      青玊也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和他迎面而坐。两人都面向吻兽分坐在南北面。

      “殿下可有什么心愿吗?”青玊伸手又捉了一片雪花酥在手上,她吃一口雪花酥,托着一边粉腮问他。

      井思危抬头看看苍穹,又看看她,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肃清浊党,整顿朝纲!另,北方的兄国萧国不再作乱,冈云十二州能收复!天下乂安,海晏河清!”

      会实现的,青玊想。等有一天你登上大统,似你这等正人君子,才德兼备,雄韬大略,不怕天下不归一,不怕天下不安稳。

      聊着天,不知不觉,青玊将一包雪花酥都吃完了。她手里只剩下三张油纸。

      “走,殿下,我们去水边放河船吧!”这三张油纸正好可以结三艘纸船。

      作为21世纪的现代人。钱心冉是深谙许愿之道的。

      她曾经和父母一起去凤凰的沱江放河灯。放河灯时她许了一个愿望,最后实现了。

      “愿我历经种种,如愿考上国安!”

      果然她钱心冉历经种种,考上了国安。看来河灯许愿是真的有用,可惜这里没有河灯,她也不会做,但是做个纸船她还是会的。

      “我们把愿望写在油纸上,把油纸做成河船,放进流经西苑的黔水河里。”末了她还不忘补充:“我相信愿望都会实现的!”

      言毕,青玊捉着井思危的手腕拉他起身。他们在小阁楼里找到了银炭棒。

      侯在阁楼里的蒲青言上前掌着灯!井思危席地坐在阁楼里,再一方小杌子上写下自己的愿望。

      第一张纸上写下“愿肃清浊党,整顿朝纲!天下乂安,海晏河清!”

      第二张纸上写下“北方的兄国萧国不再作乱,冈云十二州能收复!”

      还有一张纸。写些什么呢?井思危很想写“愿娶得青玊相伴一生!”可是青玊就在眼前,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正想叫青玊转过头去,他好悄悄写下愿望,却听青玊说:“殿下,这张油纸可否赠给婢子?”说这话时,她的眼中似有旖旎的光。

      一张纸而已,当然可以。他的那个愿望就让他深埋心底吧。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青玊,你要写你的愿望吗?”

      “是的!”青玊的桃花眼笑起来眼角弯弯,煞是好看。“殿下请您转过身去。我要写我的愿望了。”

      “我不能看么?我的愿望都给你看了!”他的话里带着那么一股撒娇的意味。他想知道她会写什么愿望。

      “不能看。”因为这个愿望与你有关啊。只是她不能这么说。她也撒个娇:“女孩子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让别人知道就不灵了!”

      “哟,还有这种说法?那我的呢……而且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井思危浅笑一声。

      青玊也乐了。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全属我胡诌的,还是信口。“殿下是男子,男子坦荡荡,愿望自然可以昭告天下。哎呀,殿下不转过去我就不写了!”

      井思危这才不情愿地转身。青玊接过蒲青言手中的纱灯,把纱灯放在杌子上,做了一个让蒲青言也转身的手势。

      待他二人都转过身,青玊想,作为青玊,我只有三个愿望,愿天下海清河晏,愿殿下夺得储君之位,愿我嫁你为妻!

      这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大殿下井思危已经写下了。后两个她真的很想都写上去,但是她担心舴艋舟载不动太多愿望,她怕翻船,她怕太贪心反遭反噬。于是略微思索片刻决定写最后一个愿望。

      然后她把油纸翻了过来,粗糙的一面朝天,捉着银炭笔一笔一划郑重写下“愿嫁赵王殿下!”

      写完,她把这张纸折成了小船,有字的一面完完全全折到了里面,不解开这艘船看不见。

      她又把大殿下的前两页油纸折成了小船。

      “好了,走吧,我们一起去放河船!”

      井思危让蒲青言留下。“你不用去了。”然后同青玊比肩来到黔水河边。

      这里河水深幽,静谧地缓缓地饶过大半个皇城然后朝南流出了禁中。

      大殿下井思危双手背负在身后。“我的愿望还是不要放进河里了,万一被浊党看到……”

      话还没说完,青玊调皮地向前探了探身子,端凝着他的侧脸打断他说:“殿下的思虑确实应当。不过我的愿望跟浊党无关,可以放进水里!”

      “哦,也就是说别人都能看你的愿望,就我不能看罗……”

      青玊抿嘴笑,“确实是这样……”

      什么,井思危想了想问道:“那这个愿望是否与我有关?”

      “猜!”青玊俏皮回道!

      井思危一颗心如石落春水池被搅乱,荡起层层涟漪。他也猜了七八分那丫头写了跟他有关的愿望,此刻他不说话,并不想去戳穿她,惹她害羞。

      井思危将自己的两艘小船叠成纸片形状收进了衣袖里。青玊缓缓蹲下,将写有“愿嫁大殿下”的那搜小船放进了黔水河里。还顺手推了小船一把!

      看见水流缓缓推动着小船,她旋即双手合十,像当初在沱江便放花灯时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一般,此刻心中也默念,一定要实现呀!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井思危轻轻道。

      冬夜的风掀起了他二人的衣摆,他二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缠。

      青玊想,大殿下应该猜得到我的愿望吧!她看向井思危,井思危却盈盈浅笑不语。

      二人又在水边立了良久,看水推着那艘舴艋舟直驰骋到江心。

      “回去吧!”井思危喃喃道。

      更深露重,他二人终于回了寝阁。

      待他二人离开,黑暗里一个身影来到这黔水河边。这人面朝着河水,看着远处那一方小小的油纸船,喃喃道:“去,把那艘船给取回来!”

      他身后的侍卫抱拳施礼。“是!”

      这一日,是青玊与刀疤脸黔首梁约定好在健康坊承雨楼会面的日子。

      青玊起个大早,她给永乐公主画完妆后,借口胭脂水粉等头面不够用了,请求出宫采买。永乐公主允了。

      等买完了胭脂水粉,青玊雇了一辆马车来到了承雨楼楼下。承雨楼下摆着许多小摊,小摊贩们热络地招呼着熙来攘往的客人,气候虽寒,这康健坊却很热闹!

      青玊一甩自己的素白大氅,落座在一个茶水摊上。她要了一碗茶汤,一边喝茶汤一边等来人。

      约莫侯了有两刻钟左右。黔首梁来了。

      “梁吉士,我侯你多时!”青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久等久等!”那人抱拳施礼,一副江湖人士做派。胡髭腌臜,许久未剃过了,长发在头顶随意绾起,身上穿着一身缁色粗棉麻布衫,衣衫薄,他却浑不怕冷。

      他落座在青玊身旁地长椅上,豪迈地叫道:“店家,上一壶酒!”

      店家无奈地垂首敛颜道:“客官,我这里是茶水铺子,只卖茶,不卖酒!”

      青玊想无酒不尽兴,于是掏出二十两银子,吩咐店家:“去旁边的酒家沽点酒来。”

      店家放下手中的茶壶去了。

      青玊这才细细问道:“我这里有8000缗钱,和400两。银票我都准备好了。这样,我先付一半的钱。你说个大概,我再付剩下的尾款给你。你收到钱全部和盘托出,如何?免得你信我不过,怕说出来我不付银子。可我又信你不过,我怕我付了银子你不说真话。”

      “好!就这样!”黔首梁一拍大腿,首肯了青玊的主张。

      青玊拿出200两银子的银票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辨认了真伪之后踹进了怀里。

      这时店家沽来了酒,漫漫地斟了一茶碗的酒。

      梁吉士抿了一口酒,悠悠说道:“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

      “哦!这倒是没有想到。”

      “他姓什么?”

      “姓什么那就是另外的4000缗钱。我说出他的姓氏,你八成就要猜到了。对吧!”

      那倒是!

      青玊将手伸进袖中,正要付钱,却远处却跑来一队金吾卫士兵,这二十余人各个执槊持剑,一路小跑奔着承雨楼而来。

      “你?你叫了官兵来捉我?”梁吉士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她愤慨骂道:“你不守信用!”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开溜才是正理,不然被捉住了可就歇菜了。

      梁吉士脚底抹油,一步跑出去三丈远,不一会儿功夫,跑了一个街区。他回头打量金吾卫众士兵动态,却意外发现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

      他们捉了一人押着他原路而返了。

      原来不是冲着我来的,梁吉士想。

      他回头看时,瞧见青玊披着一件水荷色大氅,戴着兔毛帽子,站起身子,正招着手叫他回去。

      可是他怎么可能再回去。

      他们这一群死士为雇主卖命,有一条底线就是不得透露雇主信息。哪怕是被扒得底裤不剩,也不能透露雇凶者信息。这梁吉士想白嫖青玊的钱,想空手套狼,于是答应了承雨楼会面。他原本就计划胡诌一两句雇主信息骗得青玊的钱,然后开溜。没想到青玊真的赴约了,他刚到手200两,正巧碰到金吾卫士兵,哪有不脚底抹油的道理。此刻也再没回去的道理。

      他哪里知道魔高一尺,道却高一丈。青玊早就料到这姓梁的的如意算盘。知道他想骗取钱财。于是巴巴地借了4000缗钱,特意叫他骗去。她又安排了金吾卫这一场捉人的误会。为的就是驱他走,又演了一场戏给他看。叫他先对自己起戒备,

      又放下戒备。叫他觉得自己好骗。叫他以后乖乖上钩。

      此刻青玊又假意招手叫他回来,却见他飞也似地溜了。正中下怀!

      青玊目送老梁跑远,跑出了自己的视野。她便也回身,步行慢慢走到承雨楼一个街坊之远的一家勾栏,名曰葵香。购了日票,走了进去,有乐人正在唱曲儿。青玊坐下来听了整整一首曲儿。曲毕,青玊朗声道。“我这里有齐王殿下的一首诗,想卖给你们葵香,我分文不取,只求你们好好谱个曲子,唱到大江南北去!”

      众人都凝目于她,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方桃花小笺。

      听她这么一说,早有葵香的行首从后台跑到前台观众席来与青玊商议。

      青玊高高扬起这一方用簪花小楷写就的《桃》。

      “新鲜出炉的国朝齐王殿下的大作!赠与你们葵香了!”末了还不忘说:“见作如见人,还不拜!”

      那行首有些难以置信。“当真?”

      “保真!我有几个脑袋,敢拿假作冒充齐王殿下的大作!”

      听了这话,那行首赶忙跪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像接圣旨一般要承接这首小诗。

      青玊将这方桃花笺塞到那行首手中便走!

      赵王殿下井思危不让她青玊在这首诗上做文章陷害井牧云,她可以遵照他的意思,她只是想让这首诗在坊间广为传唱。

      这梁吉士拿了200两银票,转头就去银号里兑了4000千缗钱。然后去酒肆里沽了二斤桃花酒,买了一大盘东坡肉,提溜着回了家。他想着青玊好骗,所以大意了,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还有个尾巴跟着。一个金吾卫千户悄悄跟着姓梁地来到了鬼市旁边地棚户区。摸到了他的老巢之后又悄悄地离开了。

      老梁刚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向他讨钱。全是一群死士,听命于他且唯他马首是瞻的人。也是这棚户区周边之人,少说也有三十号人物,各个武艺不凡。

      这群人虽然衣裳破烂,却跟着老梁卖命实则挣了不少钱。

      老梁慷慨。尤其是这次,钱得来容易,属于慨他人之慷,把钱都散给了众人。你一吊钱我一吊钱,一会儿功夫就分完了。东坡肉也被人一抢而散,最后只剩下那一坛子酒了。

      老梁所在地界是朝廷三不管之地,再加上他刚刚冤枉了青玊,现在再借他一个脑袋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跟踪他到他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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