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我只想做个医生

　　【10分钟以后如果我没再联系你，拜托你来我这一趟。】

　　给绿琮发完消息以后，尹桢下定了决心。
　　虽然是凌晨时分，陆徵已经休息，但为了不惊扰到他，尹桢还是来到了院子里。

　　反正没别的办法了，赌一把呗，虽然觉醒的概率近乎于没有，但是发疯的可能也很低，就当打了点生理盐水。

　　——万一真能救人呢。

　　茶色针剂被推进血管，效果几乎立竿见影：

　　头好疼……要裂开了！

　　尹桢感觉自己脑袋里一下子扎进去了好几根冰锥，在脑子里搅动着，一边搅动，一边寻找着力点，想从各个方向撬开他的颅骨，同时他脑袋里也有一团什么在迅速膨胀，但无处发泄，越挤越疼。

　　这痛感和颅压过高似乎还不一样……眼睛没有感觉到压力，也不想吐……
　　即使在头痛到倒在地上挣扎的困境里，尹桢居然还有余力思考。

　　……我不会……

　　疼痛还在持续，尹桢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要疯了吧？

　　尹桢意识崩断的同时，他脑袋里膨胀的东西似乎终于找到了出路，倾泻而出，在周围刮起了一阵无形却强劲的清风。
　　这阵风穿透一切实体而过，转瞬之间就席卷了整个社区，乃至整座城市，沉睡的人惊醒，清醒的人震惊，连荒野中的小动物也为之停驻。

　　“啥玩意啊这是？！”
　　“刮龙卷风了？！”
　　“怎么屋里起风了？”
　　“我怎么醒了？？？”
　　“卧草，精神力？”
　　“呼啾？库啵啵啵？”

　　卫星图上，一座城市就这样突然在半夜两点多钟被灯火点亮了。

　　作息良好的笨蛋邻居被这阵爆发的精神力从床上掀了下来，一开始她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自然灾害，稀里糊涂地拉开窗帘想确认情况。
　　然后，她就看到尹桢家院子里有一头苍蓝色的半透明灵体幼鹿正漫步在草坪上。

　　“？！！！”

　　她揉了揉眼睛，又扇了自己两巴掌。
　　幼鹿还在，还是半透明的。

　　那是什么投影吗？
　　她立刻拿出设备想将幼鹿拍下来，却发现取景框里空空如也。
　　还没等她再有什么行动，就看见二楼窗户忽然被打开，一道身影从窗口一闪跃出，轻巧地落在草坪上，直奔幼鹿……不对，是直奔幼鹿旁边倒着的人去了！

　　她定睛一看，跳下来的不是陆徵吗！那草坪上的人难道是……

　　不知道是担心邻居安危，还是吃瓜属性突然爆发，她抓起外套裹在身上，换上鞋往尹桢家而去。
　　等她到了尹桢家院子前，那头看起来不像自然生物的幼鹿已经趴了下来，安静地守在草坪上倒着的尹桢身旁，陆徵则在尹桢另一边摆弄着什么。听到邻居的脚步声，陆徵头也没抬：“这么晚了还急着过来，林小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没。就是尹桢医生他……”
　　“他受到了一点冲击，晕过去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醒，您不用担心。”
　　陆徵向笨蛋邻居微微一笑。

　　……冲击？
　　“和它有关吗？”邻居抬手指了指那只半透明的幼鹿。
　　陆徵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您看到了什么？”

　　“一只……蓝色，半透明的小鹿。”

　　陆徵瞅了瞅乖巧趴着的小鹿，又瞅了瞅小鹿旁边乖巧趴着的自己的白狼，心中千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尹桢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破纪录的高龄觉醒不说，说好的精神体普通人不可见呢？！

　　“那个……那个是尹桢的宠物。”
　　陆徵挠着头开始想说辞，邻居是个很八卦的人，陆徵担心太早让她知道尹桢觉醒了向导，她会大嘴巴把事情乱传出去。
　　“诶？是什么新款宠物吗？以前没见过……”
　　“对对对，是投影的虚拟宠物，还带健康监测功能的，如果它的主人身体出了问题，它会呼叫医生，尹桢他怕医者不能自医嘛。”
　　“这样！”笨蛋邻居恍然大悟。

　　眼见陆徵就要把笨蛋邻居骗回家睡觉，远处却突然传来悬浮车凌厉的破空之声——
　　绿琮的悬浮车以绝对要吃罚单的速度飞驰而至，险些一头撞在陆徵和尹桢所处的草坪上，但她及时拉起车头，在空中潇洒地画了个圈，借着甩尾减速，稳稳停在路边。

　　车一停，绿琮从一个盒子里抓了一支东西，然后就跳了出来，她手上还戴着手套，脚上还踩着鞋套，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胳膊上挂着个口罩，似乎是直接从实验室里跑了出来。

　　“尹桢你个走了八辈子狗屎运的王八蛋玩意！”
　　绿琮直奔尹桢而去，她扒拉开陆徵蹲到尹桢身边，抓起尹桢没挽起袖子的那只胳膊，把他袖子一撸，手里的针剂就扎了上去。

　　尹桢原本沉溺在一片温柔的海洋中，似乎处于一种非梦非醒的状态，他伸手想要划水，手却被陆徵牵住——哪怕见不到，他也确定那是陆徵，只有陆徵身上才会散发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
　　他的头已经不痛了，但他还想再歇一会再睁开眼睛。

　　然后，一片宁静祥和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骂骂咧咧拎着渔网的绿琮，一网子强行把他捞了上去。

　　尹桢睁开眼睛，看到五个脑袋围着他。
　　一脸关切的陆徵，骂骂咧咧的绿琮，搞不清状况的邻居，还有……

　　“卧槽这谁家的鹿谁家的大白狗？！”

　　尹桢被突然出现的不明动物吓了一跳，连连往后缩，陆徵伸手将他扶住。
　　“那不是大白狗，是我的狼。”
　　顺便为自己的精神体正了正名。

　　此时最懵的还要属笨蛋邻居，尹桢醒来以后，那头小鹿从她的视野里凭空消失了，在她眼中，尹桢正对着一团空气惊慌失措。

　　还是绿琮先注意到了邻居的异样。
　　“你是尹桢的邻居吗？尹桢他……”
　　“他把自己的宠物调成了个人可见，我的狼也一直是个人可见。他可能是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事。”陆徵赶忙堵住绿琮的话头打起了圆场，“林小姐快点回去休息吧，有我和绿琮医生在，不会有事的。”
　　绿琮也会意，向邻居点了点头。

　　邻居似懂非懂地回以点头，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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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邻居走远了，陆徵想将尹桢扶起来。
　　尹桢一把将他按下。
　　“我还有点晕……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能在居民区看见野生动物，为什么绿琮和小徵你们两个都喷了香水？”

　　“你觉醒了向导。”
　　陆徵告诉他。

　　“以后你别买彩票了，包赔。”
　　绿琮也这样提醒他。

　　“还有，那不是香水，是信息素，你闻到的茶香是绿琮前辈的向导素，你闻到的鲁冰花香是我的信息素，你闻你自己身上也有，像桂花一样的味道。”
　　听了陆徵的话，尹桢抬手闻了闻自己。确实，他身上也有一股像桂花但比桂花更淡的香气，他闻了几下以后，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尹桢又从身下摸出刚刚扎给自己的向导素，果然，这一次他能嗅到针管中散发的茶香。

　　“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把自己的信息素隐藏起来，尤其未结合的单身狗，这玩意闻多了容易上头。”绿琮从尹桢手里拿过了那支空注射器，收了起来，“这次是因为你觉醒时精神力的冲击，把大家的信息素都给撞了出来。”

　　“什么冲击？”
　　尹桢更懵了。

　　“先回房间再解释。”陆徵指了指周围纷纷亮起的灯光，“大半夜的别让人注意到你在这搞事情。”

　　尹桢点点头，在陆徵帮助下站起身，几人上了楼，将窗户关上，窗帘拉起，隔音屏蔽打开。
　　绿琮坐在短沙发上，尹桢坐在长沙发中间，陆徵倒了茶水以后，很自然地坐到尹桢身边。

　　绿琮：“噫！我提醒你俩，哨向结合前不去机甲军总部塔登记，是要吃处分的。”
　　尹桢：“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试了试，谁想真的撞上了。”
　　绿琮：“你胆子够肥的。我跟你说，别的不管，先串供，咬死你是自然觉醒这件事，可能还能逃过一劫，不然你绝对要被分去二所。”

　　——二所！
　　尹桢打了个哆嗦。
　　虽然二所干不出把天然人切片的事情，他的境遇和陆徵绝对不会一样，但尹桢并不想和那种疯子管理的研究所打交道。

　　尹桢捣蒜一般点头。

　　绿琮合眼探知了一下周围，“你觉醒爆发的精神力冲击让社区里损坏了不少正在运行的中大型设备，最倒霉的就是半夜写稿子的作家，和警察局的人了。现在警局还一片混乱，得一会才能定位到你。听好了，如果他们问你针剂，就说不知道，不认识，没用过，问你是否结识其他的哨兵向导，只能说认识我，最近在合作项目，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小徵的情况。”

　　“我懂，今天我就是头疼出来透透气。”尹桢也是从上学时候就翘课串供的老手了。“不过，我能知道为什么你不让我说出我用了向导素吗？”

《提瓦特学园日记[稻妻篇]》
《提瓦特学园日记》详见此处，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