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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
这话带了多少揶揄的成分在,聂庭远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刘大人何出此言?”
闺秀出门逛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买的东西稍微多了些,也担不得他这一句,好大的架子。
刘尚书指着不远处马车旁站在婢女,笑道:“那婢女手里的东西可全是铺子里的老板送的,这面子难道还不够大?”
聂庭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确实见到随行的婢女手里抱着七八个匣子,里头应该装了首饰,淡笑着说:“许是她们买的也未可知。”
刘尚书听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们可不是朝中的官员,这贪墨的罪名可扣不到她们头上,所以你也没必要替她们遮掩,能得店家相送首饰,那也是她们的能耐。”
聂庭远不予置评,刘尚书打趣完了他,这才说起正事来:“今日朝上魏大人的意思,恐怕是想让我们户部派人去福宁巡按,我思来想去也就你去合适,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只是首辅如今还抱病在家,你若在这当口走了,恐怕朝中的大权便要落到魏琮的手中了……”
魏琮会像皇上提出这样的建议,打的恐怕也是这个主意……
照理说,他是尚书大人,这些户部的事理应都由他定夺才是,但眼前的聂庭远可不是别人,他父亲是当朝的首辅,自从他入了户部以来,刘尚书与他表面上是上下级的关系,其实很多事还得听聂庭远的。
聂庭远摇摇头,轻声说:“尚书既然觉得我去合适,我便去一趟也无妨。父亲那边尚书实在不必顾虑……”
他既入了户部,刘大人便是他的上司……聂庭远并不想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让户部的各位大人难做。
说白了,他还是想靠自己的实力,让户部的人信服。
这样的话聂庭远已经说过太多了,刘尚书心里明白聂庭远的意思,可他与首辅血脉相连,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两人的关系彻底划清,将他当做户部的其他下属来对待。
不过聂庭远的话,他大致是听明白了,当下就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与皇上说。还要辛苦你带了灾银亲自走一趟福宁了。”
聂庭远拱手:“大人客气了。”
刘尚书叹了一声,问起聂衍的病情来,“首辅大人可好些了?近日风声倒是没这么紧了,我看皇上对首辅的怀疑似乎也消散了些,也不知他何时能回来上朝……没有首辅,我们这些大臣做事都心惊胆战的,日子还真有些不好过。”
他们都算是跟了聂衍的人,没有他在朝中坐镇,风头都尽让魏琮的人出了去。
聂庭远并不是很赞同这些人一有事就来他这打探消息的做法,亦不想多说,淡淡道:“请了太医到府里坐诊,已经好多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去上朝,我却也不大清楚。”
刘尚书感觉出他的冷淡,倒也不自讨没趣了,与他说起去福宁巡按该注意的事来。
…………
聂夫人从老嬷嬷嘴里得知在首饰铺里发生的事,口齿都有些发寒,这个薛大夫人叶氏可是她的庶妹,她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她抓着老嬷嬷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朝姐儿现在如何了?这事可有别的人知道?”
老嬷嬷轻抚着她的胸口替她顺气,“事情发生的时候,铺子里都是人,很多太太小姐都看到了……孙表小姐被打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如今洗漱完已经在房里睡下了。九小姐看到孙表小姐狼狈的模样,亦是动了怒,将她身边伺候的几个小丫鬟发落了去……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来夫人这儿讨说法了。”
她搀着聂夫人到罗汉床上坐,聂夫人却一把拂开她的手,急得在房里打转,“不是让你好好跟着她们,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一面是她名义上的外孙女,另一面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妹妹,这叫她如何好!
“夫人先别急,孙表小姐是个懂事的,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封了口,只说是自己出言不逊,才会惹怒了薛大夫人,并非全是薛大夫人的过错。”老嬷嬷安慰聂夫人,“为今只要穆家的人不追究,薛大夫人便不会有事。”
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穆朝颜又是什么人,以穆靖林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追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像是这么糊涂之人,可是朝姐儿真对她出言不逊了?”
薛大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她能理解,可也不该弃了整个薛家于不顾,去得罪穆靖林啊。
她刚死的时候没人敢站出来讨说法,这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还做出这样的事来,委实叫人难以置信。
老嬷嬷端了碗参汤给她喝,摇头道:“奴婢当时在雅间替孙小姐挑选首饰,虽未亲眼看见,但听随侍的丫鬟说,孙表小姐只是请薛大夫人进门帮忙挑首饰,薛大夫人转头便给了她一巴掌……并未有别的交流。”更谈不上是出言不逊了。
“糊涂!她真是糊涂!”聂夫人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深吸了一口气说:“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你赶紧派人去薛家,把薛大夫人给我请到府里来!薛家人问起,就说是我想见妹妹了……”
她是怕薛家人得知这事,会事先处置了薛大夫人……薛家唯诺惯了,当年死了女儿都不敢得罪穆靖林,更何况现在无缘无故的。
老嬷嬷低声应是,也不敢耽搁,马上就去叫人了。
聂夫人在房里转了几圈,才慢慢把情绪平复下来,与随身伺候的人说:“你们随我去看看朝姐儿。”
穆朝颜哭到睡着了,吴嬷嬷守在床边,细细地给她擦着眼泪。
聂倩茹看着穆朝颜几眼,就把侄女聂思娴叫到房里,仔细盘问了一番来龙去脉。
薛大夫人打了穆朝颜之事很多人都看见了,她就算有意替薛大夫人隐瞒,也瞒不住什么了,遂半真半假地跟聂倩茹说了。
聂倩茹听了之后拧眉深思,她能理解薛大夫人早年丧女的心情,可也不能拿了她的女儿来出气!
詹事把女儿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人欺负的。
聂倩茹脸色沉了下来,聂思娴想到临走时穆朝颜对薛大夫人的维护,不由地说:“说起来也是那家首饰铺的老板没眼色,偏要将薛大夫人与我们凑到一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板固然有错,可若是薛大夫人没这怨恨之心,朝颜也不可能会挨巴掌。
聂倩茹喊了伺候的丫鬟过来,“母亲那边可得到消息了?”
她记得这位薛大夫人,跟她母亲是自幼一块长大的嫡庶姐妹……薛家二小姐还未出事之前,她还常常到府里来做客的。
丫鬟咬着唇正要说话,院子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聂夫人便挑了帘子进门,“我都听说了,已经让人去请薛家的人过来了,等会儿问清楚情况,定会给你们穆家一个交代。”
聂夫人知道这事是避不开了的,也不想让女儿难做。
说完这些,她就问:“朝姐儿她怎么样?”
聂倩茹过去搀了聂夫人,低声说:“回来精神就不大好,午膳也没用就睡下了。”
聂夫人亲自进门去看她,见她半边脸红肿不堪,整个人瞧着都好似脱力了一般虚弱,就是一阵心疼……
这外孙女以前多生龙活虎,自从撞伤了头,接二连三不是磕着就是被人打,当真是多灾多难的。
她不忍再看,喊了聂倩茹出来,与她说:“你跟我到院子里来,亲口听听薛家人对这事怎么说。”
其实没等聂夫人的口信送到薛府,薛铭就已亲自带了人上门请罪了,坐在来聂府的马车上,他扬手就扇了薛大夫人一巴掌:“我这些年在穆詹事面前谨慎小心,生怕做错点什么惹他不快……你却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遭。打他的女儿,你怎么不打死我!要不是我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女儿,你也不至于痛苦了这么多年!”
“来,来,你打死我好了!”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掐。
薛铭四五十岁的人了,却还只在工部当了个侍郎,十几年也没什么建树,很大的原因是穆靖林在背后做了手脚……如果不是他忍气吞声,这侍郎的位子可能也保不住。
“我怎么敢打你。”薛大夫人被薛铭扇了一巴掌,却跟没事人一样,眼底还留有几分倔强,她声音哽咽道:“当年若不是我胆小怕事,她也不至于含恨九泉……至少,至少我该替她讨个公道的。如今我打了他的女儿,也算是给她出了口气了。”
薛铭听了她的话,却冷笑了起来,“你这是在给她出气?你这是在陷我们整个薛家于不义!”
薛大夫人低垂着眉头,抿着唇没说话。
薛铭还想骂她,薛大夫人这时抬起头,忽然说:“老爷,您休了我吧。这样这事就不会牵连到你们了。”
“你以为休了你,穆靖林就不会把这事怪罪到我头上了吗!”薛铭被她这愚蠢的想法气的脸都绿了,“这已经不是打了穆三小姐这么简单了,而是我们薛家敢公然跟他穆詹事作对的问题!”
明知他宠爱这个女儿,还在大庭广众打她,这不等于往穆靖林脸上扇巴掌吗?
若是打人的是他的侄女,他还能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发生口角,玩闹罢了。
可叶氏是他的正室夫人,年龄比那雅间两个小姑娘还大上一倍,他就是有千百张嘴,也很难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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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发誓以后再不虐女主了,乃们别抛弃我好吗?
看到不停地掉收,我的心在滴血,呜呜呜……
作者君答应你们,以后真的都是甜宠了……
不甜你们给我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