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为聘(智谋女军师与战神王爷)

作者:是橘非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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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都喋血


      乌篷马车的轱辘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载着南归的牵挂消失在街角。元祈已然转身,眸中所有为她泛起的温存与波澜,在刹那间冻结、沉淀,化为北境冻土般的坚毅与冷厉。他并未返回那处临时据点,而是径直走向城西另一处看似废弃的兵器作坊。

      在地窖深处,油灯昏黄,映照着几张饱经风霜、此刻却激动无比的面庞。这些都是他多年经营、即便在他“死讯”传回后依旧潜伏不动的心腹将领与暗卫首领。

      “王爷!”地窖中压抑的激动声浪扑面而来。几张饱经风霜的面庞在昏黄油灯下抬起,眼中闪烁着如见北斗重辉的光芒。这些都是他多年经营、即便在他“死讯”传回后依旧潜伏不动、甘愿蛰伏以待天时的绝对心腹。

      “免礼。”元祈抬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人,“巴鲁的血不会白流,母后的冤屈,父皇被戕害的真相,今日,便要一并清算!”

      他铺开一张详尽的王都布防图,指尖精准点过几处关键:“元禄这数月,以整顿防务为名,将朱雀门、玄武门及武库的守将尽数换成了他的母族呼延氏子弟或其心腹。此外,禁军副统领也被其收买,眼下王都城防,七成已在其掌控。”

      一名脸上带疤的将领沉声道:“王爷,我们能动用的人手,加上城外三十里处潜伏的‘苍狼营’旧部,不过三千。强攻,胜算不大。”

      “谁说我们要强攻?”元祈眼神锐利如刀,“元禄换将,看似稳固,实则根基浅薄。呼延子弟多纨绔,不堪大用。其所倚仗者,无非是紫阳观的毒计与影阁的刺客。如今毒计已破,证据在我之手。至于影阁,”他冷哼一声,“阿古拉,你带一队人,持我手令,按沈先生留下的机关图,封锁他们已知的几处暗道出口,逼他们缩回巢穴,暂不成患。”

      他随即分派任务,条理清晰,杀伐果断:“赵将军,你率本部人马,佯攻朱雀门,吸引主力。周统领,你带精锐死士,从西侧废弃水门潜入,那里守将曾受母后恩惠,我已联络,他会相机行事。其余人等,随我直扑皇宫!我们要的,是拨乱反正,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撕开那对母子的画皮!”

      “是!”众将凛然领命,眼中燃烧着复仇与忠义的火焰。

      与此同时,玉宸宫内,气氛已至冰点。

      柔妃看着刚刚传来的、关于孙嬷嬷已落入元祈之手以及紫阳观似有异动的密报,姣好的面容因极度惊惧而扭曲。她猛地抓住元禄的手臂,指甲几乎掐入他肉中:“禄儿!不能再等了!元祈没死,他手里一定掌握了我们的把柄!一旦他发难,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元禄眼中也充满了血丝,既有对元祈未死的恐惧,更有对皇位的疯狂渴望:“母妃说的是!必须先下手为强!”他脸上掠过一丝狠绝,“父皇……父皇近来‘病体’愈发沉重,为免陛下受苦,也为北凛国祚延续,该是下诏立储的时候了!”

      一个时辰后,清心殿内。

      北凛皇帝元杰被两名内侍勉强扶起,靠在龙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奄奄。柔妃与元禄立于榻前,几名被他们牢牢控制的内阁大臣及宗室长老垂首站在下方,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陛下,”柔妃声音带着哭腔,眼中却无半分泪意,“您龙体欠安,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啊!禄儿仁孝,能力卓著,朝野归心,恳请陛下下诏,立禄儿为太子,监国理政,以安天下之心!”她使了个眼色。

      一名被收买的宦官立刻捧着早已拟好的诏书上前,欲抓皇帝的手用印。

      元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与怒意,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父皇这是同意了!”元禄迫不及待地断言,亲自上前,几乎是强行掰开皇帝虚弱的手指,沾了印泥,重重地盖在了诏书之上。

      印落,仿佛抽干了皇帝最后一丝生机。他猛地瞪大眼睛,浑浊的瞳孔死死锁定柔妃与元禄,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模糊的、饱含无尽恨意与不甘的呜咽,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柔妃几乎是同时扑到榻边,失声痛哭:“陛下!陛下驾崩了!”哭声悲切欲绝,然而在她宽大袖摆的遮掩下,无人看见她与元禄交换了一个如释重负又野心勃勃的眼神。

      元禄手持诏书,转身面对众臣,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狠厉:“父皇遗诏在此!命本王即刻继位,主持大局!众卿还不跪拜新君?!”

      殿内一部分大臣面面相觑,虽觉蹊跷,但在四周虎视眈眈的侍卫逼迫下,不得不屈膝。然而,就在此时——

      “轰!!”

      一声巨响从皇城外传来,伴随着隐约的喊杀声与兵刃撞击声,迅速由远及近!

      “报——!”一名侍卫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冲入大殿,“不好了!肃王……肃王元祈带兵杀进来了!朱雀门已破,守将呼延烈战死!叛军……叛军直朝清心殿来了!”

      “什么?!”元禄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化为惊骇,“他怎么会……”他猛地看向柔妃,母子二人眼中同时涌起巨大的恐慌。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殿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阳光夹杂着硝烟与血腥气涌入,元祈一身玄甲,染血的长剑垂在身侧,一步步踏入大殿。他每前进一步,殿内的空气便凝固一分。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瞬间便钉在了龙榻之上一——那里,他的父亲,北凛的皇帝,已无声息,形容枯槁。

      “元祈!”元禄举着诏书,色厉内荏地嘶吼,“你带兵擅闯禁宫,欲行谋逆吗?父皇遗诏在此!”

      元祈没有立刻回应。他甚至没有看元禄,只是沉默地、一步步地走向龙榻,在那冰冷的躯体前驻足。他伸出手,用指尖极轻地合上了皇帝未能瞑目的双眼。

      这个动作缓慢、郑重,带着一种令全场窒息的压迫感。当他完成这个动作,再度转身面向众人时,脸上已无半分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遗诏?”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层开裂,寒意刺骨。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元禄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是这‘遗诏’,送父皇‘龙御归天’的吧?”

      他根本不给元禄再开口的机会,声如惊雷炸响在殿中:“弑君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拿下!”

      令出如山!元禄甚至来不及后退,便被如狼似虎的苍狼营精锐踹翻在地,死死缚住。柔妃尖叫着被士兵架起,那卷伪诏,飘落于地,被一双军靴无情踏过。

      元祈的目光扫过殿内那些尚存疑虑的大臣与宗亲,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最终审判的重量:
      “诸位!今日,我便要让你们,让天下人看看,这对母子,是如何罄竹难书!”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殿中:

      “罪一:毒害先皇后!”

      “罪二:混淆皇室血脉,欺君罔上!”

      “罪三:勾结外敌,叛国求荣!”

      “罪四:戕害君父,篡位夺权!”

      每喝出一罪,阿古拉便应声举起一件证物——血玉、宗册、账本、密信!证据如山,瞬间压垮了柔妃母子最后的气焰。

      “元祈!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元禄疯狂咒骂。

      柔妃失魂落魄,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混乱平息,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浓郁的血腥味与硝烟味弥漫。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宗正颤巍巍走出,率领剩余众臣,向着元祈深深拜下,老泪纵横:“国贼伏诛,社稷重光!肃王殿下拨乱反正,功在千秋!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恳请殿下,顺应天意民心,继皇帝位,以安北凛山河!”

      “臣等恳请殿下继位!”群臣跪倒一片,声音响彻大殿。

      元祈立于殿中,玄甲染血,目光扫过龙榻上已逝的父皇,扫过殿外依稀可见的、正在恢复秩序的宫城,最终望向南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沉声道:“父皇骤逝,山河同悲。逆党虽除,然国本动摇,百废待兴。”

      他略一停顿,将那份由鲜血与阴谋催生的“遗诏”掷于地上,声音冷冽如冰:“此诏矫饰,绝非父皇本意。元禄身世不明,勾结母族,毒害君父,罪证确凿,天地不容!其太子之位,自当归于虚无。”

      他没有立刻回应登基的请求,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紧迫的现实,并彻底否定了元禄继位的合法性。随即,他沉声下令:

      “传令:其一,以帝王典仪,隆重治丧,举国哀悼。其二,由内阁与宗□□共议,厘清朝纲,稳定内外。其三,彻查元禄、柔妃党羽,依法严惩,以儆效尤!”

      他的命令条理清晰,先定国丧,再稳朝局,后清余孽,每一步都彰显出超越复仇的冷静与掌控力。最后,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请愿的众臣,语气沉凝,带着一种肩负山岳的沉重:

      “至于神器所归,社稷所系……”元祈的声音沉凝而舒缓,带着一种超越个人野心的力量,“非操切可定之事。待父皇入土为安,逆党尽肃,山河宁定,自当由内阁、宗□□与天下民心共同决断。眼下,”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责任感:“本王唯有竭尽心力,暂维大局,以告慰父皇与母后在天之灵,以安北凛万千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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