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油杰觉得很泔

　　一个藏头露尾的，能是什么好人。但五条凉太已经无所谓了，便茫然地问那人：“究竟怎样才能获得我想要的生活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人平静地问。

　　“我想要……”五条凉太摸着扑通扑通跳的左手，又回忆起他小时候。

　　那时的他趴在寒冷的庭院里，视线穿过肿胀的眼皮缝隙，纷飞的雪花，看到的那群光鲜亮丽的人。他们站在高高的外廊上，笑着对他指指点点。

　　多么幸福的姿态啊。五条凉太向往道：“我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也想成为肆意操纵别人的人！”

　　“你不是已经通过咒物，拥有强大力量了吗？为何做不到？”

　　“力量？可是他们不认可我的力量……”

　　“认可？力量从来都无法获得人类的认可！唯有恐惧，才能教会人类臣服！”那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居然用力量来追求他人的认可，力量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带来恐惧！而所谓的臣服、认可，呵呵，不过是跟在恐惧后面讨食的狗而已。”

　　五条凉太可不管什么狗不狗的，一心只在意自己想知道的事。他喃喃道：“原来恐惧就能让别人认可我吗？”

　　“愚蠢！无知的蠢货，你可知道与恐惧相比，所谓的认可，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你简直是愚不可及！我从未……”

　　五条凉太打断他，期待地问：“那如何才能让人恐惧呢？”

　　“当然是死亡，唯有用无数人的鲜血与枯骨，才能铸就恐惧的王座！哈哈哈，就像是被誉为诅咒之王的宿傩大人，虽然你比不上宿傩大人的一根手指头，但你能学上一星半点，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哈哈哈……”那人狂笑。

　　这人有病吧。五条凉太不禁躲远了点。不过，他转念一想，似乎有些道理。诅咒之王宿傩好像一直都被人恐惧着，而且他死后，四只手臂上的20根手指，都因为他人恐惧，和他自身的强大咒力，转化为20份手指型特级咒物。

　　可是，五条凉太的目标是所有人都跪在脚下，而不是远离他。要是像宿傩一样，所有人都躲着他，还时常有强大咒术师，把他当boss刷，那生活岂不是比现在还辛苦？

　　五条凉太正沉思着，却总是被那人狂笑声打扰。

　　真烦人啊。五条凉太锁着眉，正要离开，突然有“叮咚”一声响，那人身上有什么亮了一下，应该是手机吧，不过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请等一下。”那人用手机照着脸，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五条凉太脚步不停。他还要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根本没空陪精神病玩。

　　不料，那人对着五条凉太吹了一口气，便直接冻住了五条凉太半边身体。

　　咒术师！五条凉太悄悄扬起左手。

　　“我和你说话，你却转身就走，也太失礼了吧？”

　　那道身影从树下走出，是个白发妹妹头的小孩。他浑身散发这浓重的寒冰气息，像是刚从冰窟里出来的一样。他走到五条凉太身边，抬头皱眉地看着五条凉太。

　　是个不到人腰高的小鬼啊……五条凉太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手，却突然想到差点之前差点打死他的夏油杰，脸色一青。

　　他谨慎地开口道：“小孩，你是咒术师，我才不动手的。如果你是普通人，现在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就凭你也想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宿傩大人最坚定的追随者，里梅！”

　　宿傩是一千年前的人，他的追随者也应该是。可眼前自称“里梅”的小鬼，别说一千年，连一千天都够呛。

　　但五条凉太没有直接质疑。他现在莫名有些悚小孩。

　　夏油杰就不说了，当年的五条悟也是的，小小年纪，一见面就要和他打架，他以为打败一个小鬼，那不是抬抬手的事，没想到一个照面自己就输了。输了也就输了吧，五条悟还非说他没到极限，逼迫他再来。

　　他都不敢回忆那天，他是怎么拖着半身不遂的躯体，回到房间的。

　　“天哪！里梅大人！”五条凉太一面敷衍着里梅，一面悄没声地往外拔，被里梅冻住的腿。

　　“我不能被称为‘大人’，我不过是宿傩大人的追随者，真正值得人敬仰的是伟大的宿傩大人！”

　　“天哪……”

　　两人鸡同鸭讲，居然也聊了下去。

　　忽地，里梅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打断了他不断鼓吹宿傩的语。他不爽地看了眼，便像突然想起什么了般，对五条凉太说：

　　“既然你已经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住了‘赤瘤’，这已经证明了你天赋过人。他人不认可你，不过是他们的短视与愚蠢，他们只知道‘六眼’这种，历史上验证过的强大……”

　　里梅低头又看了眼手机，道：“而我这里有无数的资源，无论是强大的咒具武器，还是合适的对手，我都能给你，等到你变强，强到足以打败‘六眼’的那一天，他们自然会认可你的力量，并臣服在你的脚下！怎么样？要不要来帮我？”

　　虽然五条凉太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的，但不妨碍他听得热血沸腾！

　　他不禁问：“非要打败‘六眼’才可以吗？”

　　五条凉太认为他不是怕了‘六眼’，只是在他眼里，这一代的‘六眼’，五条悟，简直就是个疯子。

　　就拿打架来说，要是打不过五条悟，那就算了，顶多是被他踩着脸，被骂弱小。要是打过了他，呵呵，他可能会更兴奋，说什么“真是不错啊，哈哈哈，看来，我也要更、认、真、一点了，哈哈哈”，狂笑着扑上来再打。

　　这简直是没完没了的事，他可不想睡觉都要睁着只眼，提防五条悟的袭击。那是什么生不如死的苦日子！

　　“就是，”里梅收起手机，“‘六眼’算什么，在宿傩大人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就能杀掉的弱者而已！”

　　五条凉太不自觉皱眉。虽说他不喜欢五条悟，但‘六眼’毕竟是五条家的东西，还轮不到外面的无名之辈，随意质疑批判。

　　他正要上前一步，叫里梅闭嘴，却拔不起来腿，低头一看，便看到了冻在腿上的冰。

　　五条凉太冷静了。他想自己只是姓五条而已，又不是‘六眼’，没必要为了‘六眼’的声誉拼命。

　　他便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听里梅吹宿傩。

　　不一会，里梅的手机又响了。

　　里梅脸色难看地从僧服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又话题突转：

　　“当然不是让你去打‘六眼’，我怎么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只是‘六眼’注定是最强的咒术师，也注定人人都会敬仰认可他，所以我情不自禁就拿他来举例了。”

　　“不过，若是我们创造出了，能打败‘六眼’的机会，你也不想尝试吗？别忘了，旧的‘六眼’死了，五条家，可是会出现新‘六眼’的。”

　　五条凉太终于回过味了，有人通过手机，操纵这小孩和他对话。真是阴险至极。

　　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无论是他植入“赤瘤”的那一刻起，还是他把大长老气吐血的那一刻起，五条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成为‘六眼’，或许能让五条家再次接纳他吧……

　　他笑着问：“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天上惨白的月亮渐渐西落，金灿灿的太阳突然出现，将它温暖的目光，洒向了地面。

　　而此刻正值假期，夏油杰不用上学，便早早起来，和丽子一起准备着店里的各项事务，等待东川来开店。

　　夏油杰将柜子里的吹风机、梳子之类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到桌台上。

　　就在此时，“梆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这个时间点，东川就来了？夏油杰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眼时钟。

　　还不到8点。夏油杰困惑地抓抓头发，走到门口抓住门帘，悄悄掀起一个小缝，往外看去。

　　五条悟正站在门外，神情有些疲惫，还有点惊魂未定。

　　夏油杰连忙打开门，将他迎进来。

　　“太吓人了，”五条悟边走边感叹，“昨天不知怎么回事，大长老，就是五条家的族长，突然吐血昏迷了。整个五条家都乱了起来，一帮人来找我，有人要我站出来主持大局，有人找我去杀五条凉太，还有人来拉拢我。直到刚刚，我才找到一点空闲，溜出来找你。”

　　“怎么会这样？那现在大长老好些了吗？”夏油杰有些担忧地问。

　　五条悟搓搓下巴，摇摇头说：“那些人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根本没人管他，他现在好像还在房间里瘫着呢。”

　　“欸？不送他去医院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夏油杰震惊道。

　　“好像……也是，要不，我们两个送他去医院？”

　　说做就做，两人和丽子打了声招呼，便来到了五条家。

　　只见大长老房门大敞，屋子正中间的火炉也早已熄灭，连一点点可以供暖的火星都看不见。大长老就这样敞着四肢，躺在冰冷的榻榻米上，前襟上满是深红色的干涸血液。

　　夏油杰吞吞口水，颤颤巍巍地问：“死、死了吗？”

　　“还有呼吸，”五条悟惊叹，“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年纪，还拥有这种生命力，也称得上强大了吧？”

　　夏油杰长出一口气，道：“我们找个被子，包着他去医院吧？”

　　“好啊，被子在哪？”五条悟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夏油杰不由得瞪大眼睛，迟疑地问：“悟，你是在问我吗？”

　　五条悟点点头，还疑惑地看了夏油杰一样。好一会，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道：“啊，这里是我家来着。”

　　“可是，”五条悟抓抓头发，为难地看向了大长老胸口的血，“就算是我家，我也不知道大长老的被子在哪，而且我也不想用我自己的被子……”

　　最终，两人决定在大长老房间找一找，要是实在找不到，那就算了，反正大长老已经这样吹一晚上风了，也不在乎再多吹一会了吧……

　　两人正在房间里翻找，五条悟却突然停下，严肃道：“有人来了，杰你快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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