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甚少

　　十六号的时候正好是周六，两人一早便去了陆疏桐那，给陆观澜过生日。
　　沈怀瑾难得起得比定了闹钟的陆观澜还早，陆观澜仍旧在闹钟响起前醒来，原想再赖一会儿床，看一看枕边人的睡颜，结果一睁眼，就见到早已经偷摸起床了的沈怀瑾，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个礼物盒抱在怀里，好好地坐在床边等他醒。
　　陆观澜之前从来没有在家里见过这个盒子，这种包装盒外卖叫不到，大概率是提前好几天网购快递来的，然后一直藏在家里，但沈怀瑾藏的太好，连快递盒都即刻销毁，一点儿马脚都没漏，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盒子一直跟自己呆在同一片屋檐下，而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他好奇地想看，刚摸到盒边，被沈怀瑾一把把手拍开，不准他提前偷看。
　　等到了陆疏桐家，沈怀瑾甚至和陆女士串通一气，又把礼物藏了起来，像是要对他严防死守。
　　最气的是只有他一个人被防着，陆疏桐在两人刚进家门的时候就好奇了，沈怀瑾把她带到一边，掀开一点盖子，露出来给她看。
　　“原来是这个啊。”
　　陆观澜听到她惊讶地“啊”了一声，表情看上去很满意，甚至还给沈怀瑾比了个大拇指，但是嘴上说的这句话他却没有听懂。
　　难道陆女士之前见过？
　　不然她为什么要说原来两个字。
　　陆观澜抓心挠肝地想，想不出，眼神幽怨。
　　沈怀瑾看出来了陆观澜心急，十分为难，本意是不想破坏自己准备给爱人的仪式感，但又不愿他真的难受，头一次觉得夜晚怎么来的这么慢。
　　思来想去，沈怀瑾最终听从陆疏桐的建议，让陆观澜带自己去楼上书房，翻陆观澜小时候的相册，他成年前每年陆女士都会带他去拍写真留念。
　　“人在尴尬的时候脑子会宕机，这样他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陆女士是这样和沈怀瑾说的，看着他有点迷茫的表情，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扬长而去——她去找御用大厨，一起给陆观澜做生日蛋糕。
　　出乎沈怀瑾的意料，陆观澜在听到他说想要去楼上书房看他以前的相册时，本来还在蠢蠢欲动，试图在母亲家中忙忙碌碌寻宝藏的陆观澜，瞬间就老实了。
　　“真的想看吗？”
　　陆观澜表情挣扎。
　　“想看。”
　　这下沈怀瑾是真的感兴趣了。

　　书房内。
　　“好可爱……”
　　沈怀瑾指着相册上穿着公主风蓬蓬裙带着长卷假发的漂亮孩子，不可置信地赞叹道。
　　“像洋娃娃。”
　　陆观澜坐在他身边，生无可恋地捂着脸。
　　他小时候最开始对拍写真还挺兴奋的，但陆女士对记录过于浓烈的爱好反而让他逐渐对镜头无感，对镜头看腻了，成年之后很少拍照。
　　“明明就是陆女士的恶趣味。我上小学前每次拍写真她都会忽悠我让我额外拍几张‘公主照’。”
　　“好神奇，明明都是你的脸，但是哪种装扮都很和谐，好像龙凤胎。”
　　沈怀瑾来回比对着这些照片，有一种穿越时间的感觉，他小心地翻动着相册，看得很珍惜。
　　“要是小时候遇见你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世界上有公主和王子存在。”
　　陆观澜看他眼睛亮亮的，捧着相册看得爱不释手，好像又重拾了对拍照的兴趣，提议道:“要不我们以后也每年拍写真纪念一下吧，等老了也能翻相册回忆。”
　　“好啊，就是我在镜头前会不自在，到时候拍出来效果不一定好。”
　　沈怀瑾下意识答应了，反应过来又显得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们一起拍，我带着你。”
　　中午的饭吃的比较简单，两人下去的时候，会客厅和餐厅都已经被管家装饰得很有过生日的氛围。
　　沈怀瑾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架势，他从小生日过得比较简单，家里人都不爱吃甜，大人过生日的时候都只是晚餐吃长寿面，菜也会丰盛点，但不会买蛋糕。只有他生日的时候会买，但何婉容她们吃的都不多，六寸的蛋糕，过完生日，沈怀瑾得当早饭连吃好几天。
　　他的生日在过年前夕，一月二十一号，蛋糕吃几天，吃完差不多该年夜饭了，之后又是吃剩菜吃好几天。他对生日的记忆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吃中饭的时候两人和陆疏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道怎么地正好聊到领证的问题。
　　“说到领证，你们有打算飞到国外领个证去吗？”
　　陆疏桐托腮欣赏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突然想到。
　　“啊……”
　　沈怀瑾答不上来，一下子就愣住了，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领证这个问题，陆观澜在桌下安抚地碰了下他的手背，自然地接过话头。
　　“不领了吧，国外的结婚证拿着也没什么意思，坐飞机这么折腾沈工我可舍不得。”
　　“再说了，妈你不也没领。”
　　“你妈都没结婚对象，当然没领了。” 陆疏桐无语且优雅地对陆观澜翻了个白眼，转而又温和地安抚沈怀瑾，“别紧张，我就随口一说，我也觉得那玩意儿没啥用。”
　　吃完中饭，陆观澜大概是不想沈怀瑾再回去看他的童年糗照了，拉着他就冲去影音室打游戏，顾忌到他的手，没有玩什么激烈的格斗对战游戏，只是玩了些双人协作游戏打发时间。
　　在某个环节被卡住的时候，陆观澜一般会哄着自己，先尽量耐心地自己尝试个几次，反正沈工只会鼓励他，不会催他，但他自己在游戏方面却容易耐心耗尽，很快就被关卡折磨地恼羞成怒，把手柄往沈怀瑾怀里一塞，对方就会无奈地帮他通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很幸福。
　　陆观澜只要看见沈怀瑾幸福的样子，就也会感到幸福，他知道，对方也是一样的，所以最近才会每晚趁自己睡着后溜去书房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明明有几次自己都困得打哈欠了，却还是强撑着没睡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都没发现陆观澜其实在装睡，是在配合着他演戏。
　　唉，谁让我爱他呢？
　　陆观澜心中得意，又开始期待起了晚上的惊喜，他撑着脸看着沈怀瑾聚精会神过游戏的侧颜，觉得无论对方最后送的是什么礼物，最后都会成为他幸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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