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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书
瑶宫内看着像是多日未被人打扫过,周围的禁制环环相扣着不给里面的人喘息的机会。
院落里的落叶堆积一地 ,秋千上坐着的人神色疲惫的瘫在上面。项映雪来到这的时候已经在瑶宫里了,他不知道雁不归突然把他拉进来想干嘛。但是他能感受到这副躯壳已经快要不行了,他扫见瑶宫里比来之前更荒凉了。
这是声音从头顶响起,他懒得抬头看就呆呆的看着前方。
“雁不归你可考虑好了?”
考虑什么?项映雪一脸疑惑的思考了一下,突然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他觉得耳熟和他自己的声音很像。那道声音在小声的提醒他。
“回答它考虑好了,绝不反悔。”
项映雪照着回答了,头顶的声音冰冷地道:“好,那明日卯时你需前往钦天塔受雷罚十二道,而后你的仙籍自会被摘除,受完雷罚以后你方可自行去万御天梯前往下界。”
项映雪以为这就完了,刚想点头答应敷衍一下,但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完:“在下界你还需去封仙谷静待一百年,你可有异?”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依靠在秋千的藤索上,他忽然觉得没什么了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真的真的没办法了他点头:“无。”
这一夜过的格外漫长,项映雪整个人蜷缩起来,殿内的装潢朴素且冰冷。他的床榻被一道屏风隔着,白纱帘悬挂在床上,在翻来覆去的第三次他确定他是睡不着的。于是他站起身来朝屏风后面走去。
在一处凳子上坐下以后他扶着头不知为何化出纸和笔砚来。他将纸铺开还未想好要写什么手已经快一步写了下去,零零散散的就写了几个字。将写好的信折好以后拿过茶杯压着,旁边是被封了的挑灯落,剑灵的意思已经陷入沉睡了。
他总想为何总是如此悲哀,或许真的一切都因为他感到不幸吧。
今夜无眠也无思,没有星也没有月;这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
次日卯时到,项映雪特地换了件月白色的水纹素软缎面大袖衣,头发用檀木簪子挽起来,他本身就长的极为清俊秀美皮肤白皙但此刻他却一点儿生机也不显露出来。
他踩着步子一点点的走向钦天塔,那里早已为他准备着了就差等他上去受罚。他冷笑一声内心早已对这天道恨之入骨了,什么天道什么凌云台都是虚伪的不存在的,他雁不归敢做的就是。
——毁天道,破天梯。
“大人请。”
声音是前方的一个青衣仙官传来的,他的声音和昨天听见的一样,项映雪想这应该也是天道的傀儡。本想着直接越过但还是停留了几时的时间假意回答着。
眼看一直在被催促他也烦了想着只想一圈打在他的脑门上。但还是往钦天塔里走去了,刚进去所有钦天塔往外的孔全部封上了里面变得漆黑一片,而外面也被那仙官封了三层禁制。
但钦天塔本身就极为坚固又是罚之重地,只要进去的人都不能够出来,除非受完罚大门会自动打开。可是现在看来封三层禁制简直多次一举,在钦天塔内只会限制部分的灵力可是这三道禁制能一层一层的削减或剥除灵力的存在。
天道这明显就不想让项映雪活着离开。尽管项映雪知道但他也并未乱了阵脚,他本来就打算硬抗是天道小看了他。
钦天塔底下的阵法开始启动,塔顶开始降下雷罚。十二道雷罚不间断全部降下,项映雪在接过第七道雷罚的时候身上的白衣已经被血浸染的差不多了,他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是一些口诀他在现在的修真界里从来没看见过谁用过。
他照着这口诀默默念了一番发现有用,紧接着用地上的血画成一个阵法,阵法直接化解了这天雷,在最后一道雷罚降下的时候他拖着残缺的身体手里唤出一把佩剑来。
将剑稳稳的插入地底后,他纵身一跃跳到能够支撑他的一处凸起的墙面上。在雷罚降下的时候转身跳下回到剑旁趁这这个机会后侧一步抬剑挡下剩下的那点雷罚。
雷罚结束钦天塔自动打开,项映雪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仙官看到后虽皱着眉头但还是将禁制解除了。抬手唤出一本仙籍溥,将项映雪‘雁不归’从仙籍上除名,瑶宫于三日后封禁。
他实在懒得搭理了直直的朝着万御天梯走去了,他脚步稳当当的走着不叫人看出丝毫的不对劲来。等到入了万御天梯后身后的景象彻底消失时他才稳不住脚滚了下去,就这么滚了二十来阶来的样子他才停了下来。
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浑身都在发抖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起来后先是将剑唤出又回到万御天梯的第一梯灌注所有灵力一剑击碎了这白玉梯,他在自己身上施了法。
随后转身往下走去,手上的佩剑上滴着血,原先出门穿的月白色大袖衣此刻已然变成了鲜红色裙角处一直在往下滴着血。
他身后的白玉梯在他每走一步后就碎一梯,越走身后越虚无缥缈仿佛一切在下一秒都结束了落入了这尘世间。
一阵银铃声响起,他低头望去不知道自己的鞋子什么不见了,脚踝上的双玉银铃在响过后彻底的碎了,葬送在了这白玉梯中。
他没想过要哭的,受雷罚的时候没哭,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没哭,但是他看见双玉银铃碎的时候内心被无尽的苦涩和悲哀填满。他抱着头哭着,为什么我值得被这么恨着吗?!
我可以不要什么,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虚翎不可以。
项映雪大概也没想过吧,但是银铃碎表示他们之间的契约失效。他忍着这份悲痛站起身来继续往下走,越往下他的记忆也越混乱又些记不起来了。
他忘记自己叫什么了,也忘记自己刚刚为什么哭了,他站在迷归雪山中雪迟疑了一会但还是降下来了。
“封仙谷……”
最后一梯白玉梯也碎了,自此与凌云台的联系彻底消失,此后也再去雁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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