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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
If线背景提示:宋歌在墓园躲开了向晚,也没有与简橙见面。
从墓园出来回到车上后,宋歌久久无法平复心情。
向晚好像变瘦了,但也可能是她没看清。
宋歌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相反,生意场的磨炼倒是把她打造成了一把杀伐果决的好刀。
万事万物她都会权衡利弊过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做,就比如现在。
宋歌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开车回到赵雯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她雯姨正悠哉悠哉的浇花呢。
“哟,大美人查案回来啦?”
“雯姨您又挖苦我。”宋歌语气诙谐,走过去摆弄了几下叶子。
“看你这样,是没什么进展?”赵雯料事如神,宋歌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唉,别提了,那个司机早就刑满释放了,我现在连下一步该去哪都不知道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司机呢?有时候,幕后指使他的人也未必见得有那么聪明。”
“您是说让我去套宋禹山的话?”
“我可没说。”赵雯用手指轻轻捻了捻花瓣,“今年的玫瑰花,应该会开的不错。”
与此同时,向晚办公室内,阿初正和她汇报着最新进展。
“向局,白芷指认了余村小学的地下室,那里面还关着其他的受害者,并且根据她对照片的辨认,当时是顾北城带江破去的地下室。”阿初将顾北城的照片推到她面前,“向局,证据齐全,可以实施抓捕,并对地下室进行搜查。”
“好,干得漂亮。”眼见案子终于有了进展,向晚别提多高兴了,“我今天下午就回青云,北淮市局的工作你代为主持,这次去的时间应该久一些。”
“是,向局。”
向晚办事的效率高的惊人,午后飞机刚落地,傍晚孩子们放学后,办案组就已经埋伏在余村小学周围。
刚过五点时,孩子们全部回家,老师们也三三两两结伴去了食堂。
向晚看了眼手表,拿起对讲机发布命令:“一组二组行动,三组进行掩护。”
“收到。”
一组组长上前亮出证件以及搜查令、逮捕证,“我们是警察,这是搜查令,请你把门打开,谢谢配合。”
门卫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但脑子还是迅速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根据白芷进行的描述,他们很快找到了地下室。
向晚拿起门上的锁看了看,“把锁拆了。”
队伍里马上有人出列轻而易举的将锁打开,向晚一脚踹开铁门,“三组守好这里,嫌疑人一出现立刻抓捕,在我们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里。”
许是门卫给顾北城说了情况,向晚刚带人进去没多久,顾北城就急匆匆的从教学楼里跑出来,不过很快就被三组的同志控制住。
另一边,向晚和林刃打着手电筒走在队伍最前面,经过一番左拐右拐,她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幽深漆黑的走廊。
向晚拿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走廊两边有许多房间,她和林刃对视一眼,把枪隐在身后,朝着黑暗慢慢走去。
如白芷所说,房间里的确关的都是女孩子。
不知道这里的姑娘们经历了什么,即使向晚他们身上穿着警服,姑娘们也丝毫没有求救的意识,像是没有生气的布娃娃,而整个地下室变成了恶魔专属的陈列柜。
“开锁,救人!”向晚立马下了命令。
陈列柜的玻璃被打碎,蓝红灯光下是她们真正的救赎。
等到最后一个姑娘被救出,顾北城也被押上警车,办案小组在夜幕彻底降临前回到了驻扎地。
姑娘们被女警引领着前往二楼的休息间,顾北城则被押去负一层的审讯室。
审讯室内只有头顶一盏灯光直挺挺的照下,顾北城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对面是两位他没见过的警察在整理资料并调整设备。
“两位同志,我方便问一下,等会是你们审我吗?”顾北城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亦或是悔改之心。
其中一位比较年轻的干警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是,放心,等会会有更专业的人来审你。”
此后不管顾北城再问什么、再说什么,两名干警都没有再回应过他。
二楼最东边的几个休息室内,被救回来的姑娘正好好地被女警们照顾着,向晚、林刃和小七三人站在门外,看到姑娘们被安顿好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把他们余村小学的点端了,不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向晚转身走向楼梯口,小七留在休息室帮忙,林刃则跟了上去。
“以江破的性格,确实会,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之中真正说话的,是宋禹山,他倒是很沉得住气。”林刃分析道。
“前不久宋禹山申请参与联合办案,被我和张局驳回了。”
“他那么谨慎的人,这下也该意识到我们在防着他了吧?”
“或许吧。”
向晚推开负一层审讯室的门,“辛苦二位,先去休息吧。”
顾北城面前的人变成向晚和林刃,向晚主审,林刃辅助并记录。
见到青云市局的刑警队队长这次都只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顾北城心里给这次审讯提了些分量。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职位。”审讯室的灯光落在向晚身上,顾北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面前坐的不是警察,而是活阎王。
“顾北城,男,47岁,青云市余村人,余村小学校长。”
“你解释一下你们学校的地下室,还有被关在地下室的姑娘们。”
“警官,那个地下室早就废弃不用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把她们关进去的呀。”
向晚举起从他办公室搜出的钥匙,“这把钥匙和地下室铁门的锁孔完全匹配,你又怎么解释?”
“我...我.......这是有人要陷害我!警官!这把钥匙不是我的!是有人故意放到我办公室的!”
向晚嗤笑一声,顾北城顿时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顾校长,这钥匙上可是提取出了你的指纹,你再好好想想,这钥匙真不是你的吗?”向晚将物证放下,“不要以为我们只会抓人审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公安有的我们都有,检察院有的,我们也全都有。”
顾北城沉默不语。
“再提醒你一下,零口供不定罪那是帝国以前的规定了,现在只要证据链齐全我们照样能办你,你确定还是不说是吧?”
向晚刚问完,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小七推门而入,“向组长,林队,顾北生带回来了。”
听到自己的亲弟弟被抓,顾北城这下坐不住了。
“你们抓我弟弟干嘛?他可没有参与这些啊!”
“他作为村书记,出了这么恶劣的事,自然有连带责任,我们把他带回来接受审讯也没有任何问题。”向晚挥挥手让小七离开,“更何况,我们办案组,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林刃拿出一份举报信和录音笔,“这是我前不久在市局值班时收到的举报信和录音笔,上面写明了顾北生是怎么把女孩拐进来再卖到别人家去做媳妇的,还有这只录音笔,里面的内容,你要听听吗?”
“我......”
“你们余村人的媳妇,都是被你拐进来的吧?”句句诛心,正中要害。
“你们兄弟二人和宋禹山江破他们勾结,江破给你们寻找条件好的女孩,再想办法把她们拐到青云,你们就负责把她们关起来,有的女孩被你们卖给村民作了媳妇,有的就被卖到境外园区,还有的被割下器官伪造意外身亡,而宋禹山就是你们的保护伞,我说的对吗,顾北城?”向晚的声音像成千上万道冰刺一般扎入顾北城的体内,他只觉得浑身被一条看不见的红绳紧紧捆住,头顶悬着一个绳圈,要他上吊自尽。
那根红绳是他将女孩卖给人家做媳妇后,怕女孩不听话会逃跑,所以用来紧紧地捆住她们的工具。
顾北城想起,之前有一位女孩因为反抗的太激烈,最后却被他和雇来的那个人活活用红绳勒死了。
还有好多个被他割了器官的女孩,都被他冠上了上吊自杀的名义。
苍天有眼,派了判官来收他,叫他也尝一尝那些姑娘们的绝望与痛苦。
他自知不配和那些被害的姑娘们相提并论,可谁又知那并非他的本意。
四周昏暗,面前的判官冷冷开口:“顾北城,做了就是做了,你的本意在你做出这个决定的一瞬间就已经定性,你不用找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你该背的罪名一个都不会少。”
“事到如今,也该把你之前所做的事都说出来了吧?”
顾北城无力的垂下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我说,我全都说。”
过了许久,审讯室内恢复宁静,林刃将一份刚打印好的口供记录递到他面前,“确认,签字。”
一个字都不想多废话,因为她认为面前的生物早就不能称作是人了。
向晚自始至终坐在他的正对面,眼神恨不得凌迟他千万遍。
“辛苦二位,将他关到负二层。”向晚对着坐在旁边的辅警说。
林刃收好签完字的文件,跟在向晚身后出了门。
“你还好吗?要不然顾北生我和小七去审?”林刃见她脸色有些差,忍不住担心的问她。
向晚只是摆了摆手,“没事,接着审。”
顾北生和顾北城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从被带走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被铐在椅子上后就一直低着头。
她走进二号审讯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林刃,你来审,我记。”
“好。”
两人交换位置,开始第二场审讯。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职位。”
顾北生还是不说话,林刃身子微微前倾,“顾北生,问你话呢?”
“你们这不是知道吗?知道还来问?”
两人同时剜了他一眼,顾北生霎时埋下头,但仍不服。
“顾北生,你哥哥已经交代了,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将你移交检察院进行起诉,之所以没有立刻这么做就是想给你个机会,你既然自己不要,那我们也没办法。”林刃“啪”的合上面前的文件,“我告诉你,你不用在这和我们杠,我脱了这身衣裳我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你!你有想过被你残害的那些姑娘吗?有谁能给她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们不无辜不可怜吗?!”
如果说顾北城还算人,还有些良知,那么顾北生大概就是畜生,连一丝良心都不存在。
就算林刃和他讲了这么多,他也依然是无所谓的低着头,不说话,不回答。
向晚关掉电脑,“林刃,不用和他废话,走。”
一直走到三楼向晚的办公室,进了门,林刃依然陷在情绪中。
向晚给她倒了杯热水,拍拍肩膀让她坐下。
“还好吗?”
“没事,谢谢你,队长。”
“干咱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可能在外人眼里,我们很威风很厉害,但只有自己清楚,对面坐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明白,队长。只是一想到那些姑娘,我的心里就很难受。”
“......我也很难过。”向晚放下水杯,“所以更要打起精神,一鼓作气打胜仗,你说是不是?”
“嗯,打胜仗,还那些受害者们一个公道。”林刃回给她一个微笑。
“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明天任务还很重。”
“好,你也早些休息。”
宋歌回到余村小学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穿着黑色大衣,风尘仆仆的推开宿舍门,映入眼帘的是苏小晓伏在桌子上认真备课的模样。
看见她回来,苏小晓满心惊喜,“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姐姐,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都处理完了,你这是还在备课呢?”宋歌脱下大衣,随手一放。
“对呀,这不是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嘛,想着能让孩子们多考一分是一分吧。”
“辛苦啦,别熬太晚。”
“嗯!对了姐姐,昨天傍晚咱们学校来了好多警察,好像往学校的西北角去了。奇怪的是,自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也一直没看见顾校长。”苏小晓双手撑在桌子上,压低音量继续说,“姐,你说该不会是顾校长犯事儿了吧?”
宋歌看了她一眼,“他犯不犯事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老实。”
“啊?”
“你对他多提防着点儿,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歌和她面对面站着,“等结束支教生活,去大城市吧。”
苏小晓不明白慕晚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但也许是出于本能对她的信任,她点了点头。
“嗯......其实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宋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自己的右耳垂。
“你说就行,姐。”
“你能帮我再多带一天班吗?就一天,明天,拜托拜托。”
“当然没问题了,你先去处理事情就好。”
“天哪谢谢你小晓,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宋歌欣喜的抱住她,一抹茉莉香萦绕在苏小晓鼻尖,她伸手回抱住了慕晚。
不得不说,青云的春天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前一天宋歌还穿着大衣,后一天就穿上了夹克外套。
这家咖啡厅的咖啡不如北淮的好喝。宋歌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淡淡的想着。
按照约定,他该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禹山推开咖啡厅的门,四下望了望,看到宋歌后径直朝她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你迟到了。”宋歌把一杯纯美式推到他面前。
“不重要,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听说你的两颗好棋被抓进去了,所以特别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宋禹山无所谓的摊开双手,“如你所见,就这样。”
“你就不怕他们把你供出来?”
“他们已经供了,不过没关系,这不还有你嘛,小侄女。”
“好笑,我们可是对立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人类呢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情感叫做爱。爱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生命危险。”宋禹山冲她挑了挑眉,“小侄女,没猜错的话,你爱的人就是向晚吧?”
宋歌面色一冷,“你不会以为先前的把戏对我还有用吧?”
“有不有用一试便知,我这双手也确实不怎么干净,我也不介意再拉个人给我陪葬。”
“所以当年车祸的司机也被你杀了?”
“没有用的废棋,留着只会徒增烦恼,当然要清理干净了。”
“你可真行,当初利用了那位司机制造人为意外害死我父母,现在能做的这么绝。”宋歌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我很好奇啊,当年调查那起车祸的人都被相继调离北淮,也是你干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又有谁会知道呢?”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宋歌在心里暗骂着。
“小侄女,你把我单独叫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套我的话吧?”
就猜到这个老狐狸肯定没那么好忽悠,不过还好宋歌有所准备。
“我还没那么无聊。不过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人证物证俱全,你应该很快就被逮捕了吧,你的棋子也并不怎么忠心嘛。”
宋禹山就没有过主动认输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
“那就看你的选择了,毕竟向晚和林刃的命......”
“你可真是卑鄙。”
“这怎么能叫卑鄙呢?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宋歌像是妥协了一样,“行,云清河附近有一处码头可以出境,两天后晚上八点,会有船送你们出境。”
“原来你也没有多么正义啊。多谢了,小侄女。”
说完,宋禹山起身离开,留下一杯冷掉的美式。
宋歌松了口气,拿起棒球帽戴上,结完账就直接赶回了余村小学,一直到回了宿舍锁上门拉好窗帘,她才敢从夹克外套的内兜里把录音笔拿出来。
鱼已经上钩了,就等最后收网了。
她将录音导出来存到电脑里,又利用先前那个虚拟ip给向晚和林刃各发了一份,并告知两天后宋禹山会通过云清河附近的码头出境的事。
“但他不一定会完全相信我,所以你们一定要紧盯他的动向,及时改变计划,阅后即删。”
合上电脑,宋歌静静的坐在桌子前,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严格来说,接下来的事就可以交给办案组那边了,成与不成也都是他们的事,和宋歌无关,但她还是没来由的担心。
不管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收到短信时,向晚和林刃二人正商量着如何对宋禹山和江破实施抓捕。
通过技术手段查到,江破在他们搜查地下室的第二天就来到了青云。
手机同时响起,二人对视一眼,有趣的是,林刃明知这是宋歌发来的,但还要在向晚面前演一下。
“又是她,我们能相信她吗?”林刃举着手机给向晚看。
“先听听录音内容吧。”
饶是宋歌前面做的再天衣无缝,这一次她还是疏忽了。
宋歌的声音一出现,向晚就坐不住了。
“他们在说的,是不是二十年前宋氏集团掌权人的那起车祸案?”
“好像是......”
“这就对了,全部都串起来了......”
向晚自言自语着些什么,林刃一脸疑惑地问:“什么对了?你说啥呢队长?”
“宋歌的父母就是当年宋氏集团的掌权人,宋禹山想要宋氏集团,但宋父宋母不同意交给他,所以他就制造了这起车祸,设计成意外害死他们,这样宋禹山就顺理成章地拿到了宋氏集团。而我姐姐向曦,就是当年负责侦察这起案件的刑警,她刚接手这个案子没多久,就被撤下来了,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偷偷的继续查,但没过多久就被凶手报复,离开了。”向晚眼眶有些发红,连带着语气也染上了悲伤的基调,“那个人骗她说自己手里有车祸案的证据,她就去了,结果......”
林刃将手放在她肩上,“姐姐是为正义牺牲的,她是英雄。”
“嗯,她是英雄。”向晚顿了一下,“姐姐去世后没多久,这个案子就以意外结案了。”
“虽然不知道宋歌现在在哪,但她拿到这份录音肯定也不容易,我们要赶快制定抓捕计划了,队长,不能让宋歌白承受这份风险。”
“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吗?”向晚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到底是能坐上局长这个位置的人,被向晚这么一盯,林刃差点当场交代。
向晚很快拍了拍林刃放在她肩上的手,“别紧张,她现在不想回来,我也不会去找她。”
“也许等结案了,她会回来的。”
“嗯,明天我会和张局说明情况,下午开会制定抓捕方案。”
“好。”
有了宋歌提供的证据,办案组决定放弃约谈,直接对宋禹山、江破二人进行抓捕。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按照分工各司其职,紧盯宋禹山和江破的动向。
技术组定位到两人的位置在市中心的一所公寓内,林刃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向晚,试探性地问:“组长,我们是直接抓,还是等他去了码头再抓?”
“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只怕是不会相信宋歌,到时候等他出来了,咱们再抓就不好抓了,直接行动吧。”
“好!”
短短几分钟时间,办案组所有负责抓捕的同志集合完毕,整齐的列队在驻扎地那棵百年榕树下,等待向晚的命令。
“各位同志,此次任务的抓捕对象是宋禹山和江破,行动计划一切按照会议上所说的执行,不允许擅自行动,更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我只希望任务圆满完成的同时,我们的队伍能够完完整整的平安回来!出发!”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宋禹山和江破正商议着该如何从帝国安全的潜逃到其他地方。
宋禹山给江破使了个眼色,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趴在猫眼上仔细观察,却只看到物业的王大妈。
“有人吗?开门啊!你们家卫生间漏水漏到楼下啦!人家都来我这里投诉你们了!赶紧开门!”
而江破完全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王大妈不到三米距离的左手边,向晚举着手枪,身体紧紧的贴在墙根边,准备伺机而动。
楼下早已布满干警,林刃带着小七和几名市局刑警队的队员守在下一层的楼梯拐角处,宋禹山和江破可以说是处在了被包围的境地之中。
“王大妈,我们家卫生间好好的没漏水啊,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江破一边扯着嗓子喊回去,一边看向宋禹山。
坐在沙发上的人没有动作,只是让他继续观察。
“怎么可能呢!你们楼下明明投诉的说就是你们这一层漏的水呀!小伙子你这样,你打开门我进去看一下,可能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漏水了嘞!”
眼见王大妈越发的难缠,江破向宋禹山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意思是我应对不来了,你赶紧来吧。
宋禹山悠悠的走到门前,“你说说你,人家王大妈要进门看你就给人开门嘛。”说着,就把门打开了。
江破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没等他问出口,向晚就已经带人冲进来,枪口直直的对着他的头,林刃听到声响后也紧随其后,只不过她的枪口,对准的是宋禹山的额头。
“江总,我说过,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果然很特别。”向晚的脸上又出现了那个让人后背发凉的笑容,“铐上,带走。”
“同学们,这篇课文呢表达了作者对当下社会乱象的痛恨,抒发了他渴望拯救这个社会的热情,但同时也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痛苦,它告诉我们,不论以后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都一定要保持初心,心怀正义。”宋歌放下课本,“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老师,再见。”同学们起立鞠躬,宋歌也挂着笑容微微弯下腰,然后拿起课本离开了教室。
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宋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备注一栏显示着“林队长”三个大字。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她走出去找了个角落接电话。
“喂?林队长?”
“宋禹山和江破落网了。”
宋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淡淡的“嗯”了一句。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林刃说这话时,向晚与她仅一墙之隔。
事到如今,她们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也不必再躲着谁。
“她知道我没死?”宋歌脸上浮现出苦笑,“也对,上次的录音,是我疏忽了。”
“不。”
“不什么?”
“你车祸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你没死。”
“......什么意思?”宋歌有些失声的问。
“她亲自带人勘察的现场,你的伪造,确实是不专业。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只有向晚、我和简橙知道。”
“谢谢。”
“所以你,要不要回来?”林刃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也正是她的执着,动摇了宋歌的心。
“等等吧,支教还有两个月就结束了,等结束了,我就回去。”宋歌忽然想到林刃和小七,便又问:“那你和小七呢?会调回北淮吗?”
“放心,我们只是被派过来学习交流经验的,最终还是要回北淮市局的。”
“好,那期待我们在光下相见那天。”
审讯室的灯光依然昏暗又明亮,又是熟悉的向晚林刃组合审讯,对面坐着的也是老熟人了。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职位。”
“宋禹山,男,47岁,北淮市人,现在省委工作。”
“说说吧,你和江破是如何组织、领导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的?”
宋禹山和剩下的三个人反应完全不同,他竟然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这些年来所有的活动轨迹、内容以及涉案人员,和办案组的调查完全吻合。
“你的反应倒是很出乎我们意料,就没有想过逃跑......或是反抗?”
“想过,机票都买好了,但在你们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想到自己第一次站在帝国旗帜下宣誓的时候,想到师傅当初是怎么教我的,想到最后,就不敢继续想了。”
“呵,你很会为自己洗白,不过不好意思,法文不讲感情,也不认后悔二字。”向晚字字掷地有声,“宋禹山,做过就是做过,回忆没有用,后悔没有用,从你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你此生注定只会有进监狱这一个结局。”
林刃将打印好的口供记录拿到他面前,“确认无误,就签字吧。”
相比之下,江破的态度就成了四个人中最差的一个,但是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再多的狡辩都显得如此可笑。
六月底,办案组修改完毕结案报告,将其与相关资料、证据一并移交检察院后,就撤出了青云市,回到了各自原本的工作单位。
青云市的天空恢复了清澈,一如余村小学的孩子们稚嫩天真的脸庞。
期末考试结束,宋歌在这里的支教工作也彻底结束了,她收拾好行李又在床上坐了一会,苏小晓才急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
“哎哟我天,这么着急干嘛,快坐下歇歇。”宋歌扶着她到书桌前坐下。
苏小晓气喘吁吁地说:“我...我怕你走了,把孩子们送走,我就着急忙慌的往回跑。”
“我这不是等着你嘛。”
“你就要走了吗,姐姐。”
“嗯,要回去啦,你呢?”
“还没想好,可能会留在这里,也可能会走出去,其实我还挺想亲自用脚步去丈量一下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呢。”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宋歌温柔的看着她,“其实我有一件事骗了你很久。”
“嗯?什么啊?”
“我不叫慕晚,也不是从首都来的。我叫宋歌,宋朝的宋,挽歌的歌,我是北淮市人。”
信息量有些大,苏小晓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宕机在原地了。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DC集团,我之前是集团掌权人,来这里支教也并不是因为学校的任务,而是要调查一起拐卖案,两个月前凶手尽数落网,现在我的支教生活也结束了,我要回北淮了。”
“你......”苏小晓有些结巴,“你好厉害啊......姐姐......”
宋歌被她逗笑了,“很抱歉,一直骗了你。”
“没关系啊没关系!你也不是坏人,也不是故意要骗我的,我理解你,姐姐。”
“那你如果决定了以后要去哪里,记得和我说一声,好吗?”宋歌扬了扬手机,“当然啦,也欢迎你随时来北淮找我玩。”
“好!一定!”
“那我就走啦?”
宋歌张开双手,苏小晓扑进她的怀抱,空气里充斥着茉莉香与柑橘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七月初,北淮市的夏天刚刚到来,宋歌刚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风。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地方,宋歌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哟,让我瞧瞧这是谁回来啦?”赵雯摘下墨镜,围着她转了个圈。
“天哪...雯姨您就别拿我取乐了好嘛...”宋歌无奈扶额。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啊?谁啊?”
“那当然是接手了你的DC后,干的风生水起的那个人喽!”
宋歌坐在副驾驶上不说话了。
讲真,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她真的还没准备好。
能再见到简橙,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但她决定以身入局的那天就想过自己可能随时会死在这条路上,所以完全没有想过案子结束后回到北淮,再见到简橙和向晚她们。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坦然面对好了。
就这样一路忐忑不安的到了家,宋歌拿着行李箱看了看房门,还是有些发怵。
还没等她完全准备好去敲门,“咔哒”一声,门先自己开了。
简橙从屋里走出来,站在两级台阶之上看着她,宋歌浑身僵硬,最后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一点的笑容,“呃...好久不见啊...”
没有回答,意料之中。
简橙气势汹汹的走到她面前,却没有宋歌想象中的责骂或是其他,她终究还是心软,确认过宋歌没有受伤状态良好之后才开始发疯:“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没在英国饿死你!你知不知道你的集团快累死我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啊......”
简橙再也绷不住了,双臂圈住宋歌,在她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
宋歌缓缓抬起手回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啊......”
“你和她们都联系了,为什么就是不和我联系......你是不是嫌我烦了......”简橙心里满是委屈。
“不是的,我怎么会嫌你烦呢小橙子。”似乎是觉得空口解释太无力,宋歌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和林刃向晚她们联系是因为调查案件需要,和雯姨联系是因为当年只有雯姨知道我假死的所有真相,想必她也和你说了,在没有完全脱离威胁之前,我不能也不敢和你联系,你一个人在这边已经很不容易很累了,我怎么能给你平添一份危险呢?!”宋歌一字一句的认真说。
简橙用手背拭去眼泪,“雯姨都和我说了,现在案子结束了,你还要走吗?”
“不走了,以后都不会离开了,就算要去哪,也一定会提前和你说的,好不好?”
“嗯,我们快进屋吧,雯姨在外面站好久了。”简橙一边一个拉着她们进了屋,不多时屋内便传出一片嬉笑声。
宋歌将行李箱拿进自己卧室,一转头却发现简橙跟着她上了楼,此刻正歪靠在门框边看着她。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宋歌不明所以。
“你...案子结束后有联系过向晚吗?”简橙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卧室顿时陷入寂静,连带着空气都有几分凝滞,就在简橙以为自己不该问,正要打哈哈带过去这个话题时,宋歌开口了:“没联系过,也不知道该不该联系。”
“嗯?”
“当年不告而别,就算她知道我没死,也未必会不恨我,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新的心上人,就这样冒昧的再去打扰她,我确实是做不到。”
“那我问你,你还希望她出现在你的未来里吗?”
“我当然希望,只是......”
“别只是了,哪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简橙拿出刚才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机,将它举到嘴边,“向队长,你听到了吗?你告诉宋歌,你有没有新的心上人啊?”
先是一声轻笑,紧接着她听到向晚的声音传出,“没有,我的心上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噢~只有一个啊,是谁啊?好难猜啊。”简橙又开始用那种奇怪的语调调侃她。
“是宋歌。”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但宋歌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砸在她的心脏上,新鲜的血液从中心传到四肢,有如新芽初生。
“好了好了,我就帮你们到这儿了啊,不用客气。”说完,简橙挂断电话,与此同时,宋歌的手机屏幕亮起。
“明天下午六点,我在这里等你。”
底下紧跟着一个位置,是海边的一个咖啡厅。
“嚯,不愧是警察,效率真高。”简橙感叹了一句,没等宋歌说句话就一溜烟的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宋歌有些无奈地牵起嘴角,“好吧,看来缘分来了,躲都躲不掉。”
次日,宋歌开着自己的车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咖啡厅,说起来,那车还是昨晚简橙亲自给她开回来的。
她点了两杯茉莉奶绿,心里纠结着向晚会不会喜欢。
五点五十五的时候,咖啡厅的门开了。
宋歌放下手机,却不敢抬头,余光里看到那人在门口停了几秒,大概是在找她,看到宋歌坐在靠窗的位置过后径直走到她面前,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还好,你还愿意回来。”向晚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宋歌终于对上她的视线,“为什么这么说?”
“想过很多种可能,但都是不太好的,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向晚无奈的笑笑。
“之前没想过能活着回来,所以在结案后做的第一个决定,是支教结束就回到北淮,只是没想好要不要见你们。”
“一直给我发短信的手机号,是你。”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嗯,是我。”
“为什么当年不和我说?”向晚抛出的问题轻飘飘的,宋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这当年用的好像过去十几年一样,其实也才三年嘛。”气氛好像轻松了些,可向晚没有说话,宋歌只能继续说,“当年事发突然,宋禹山只给了我三天时间,如果我不能给出一个他满意的答复,他会杀了你。”
“我那时还是太年轻了,能想到的两全其美的方案只有我消失,这样他就不会再对你们不利,你们就不会有危险了。”
向晚没有怪她,只是心疼当时的宋歌要独自面对这些,还要想出万全的对策。
宋歌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她,“没事的,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好,支教刚结束,先休息一阵吧。”
“那我呢?”
宋歌愣住,“什么意思......”
“那我呢?我们之间的一切,你都打算作废吗?”话音刚落,向晚红了眼眶,“是,三年并不长,但没有你的三年,和三十年又有何区别。”
“三年里,我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在想你。”
“想你还会不会回来,想你现在会在哪里,是不是安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三年前你连张照片都没留给我,我们之间唯一的合照,还是过年那次。”
“你说你没想过能活着回来,所以你是想让我忘记你,重新爱一个人,是吗?”
“宋歌,不可能的。”
宋歌再也装不下去,无穷无尽的情绪如翻山倒般朝她压过来,最后化作无声无息的泪,一滴又一滴,止不住的落下来。
“你...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向晚看着她的眼泪,“他们不爱你,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你从来就没有错。”
“宋歌,我们结婚吧。”
本来还在流泪的宋歌闻言猛地抬起头,直直的对上向晚丝毫不掩饰情意的双眸,海边落日慢慢接上了一片淡红色晚霞,她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也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好。”
十一月,青云市高级检察院对宋禹山、江破、顾北城、顾北生四人提起公诉。
宋禹山、江破犯罪情节及其严重,社会影响及其恶劣,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顾北城、顾北生犯罪情节及其严重,社会影响及其恶劣,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以四人为首的拐卖团伙彻底覆灭,程墨川等人也分别被判处了有期徒刑。
车祸案真相查明后,当年负责侦查的刑警也受到了相应处罚。
第二年的春天,茉莉花开的正盛时,宋歌和向晚在北淮举办了婚礼。
她们都不喜欢人太多太杂,所以婚礼只是邀请了向晚的父母、赵雯、简橙、林刃、小七、阿初,还有特意从首都赶过来的苏小晓和顾珩。
“你说我要不要戴这个花呢?好纠结啊。”宋歌手上拿着百合花的头饰,向简橙投去求助的目光。
简橙从她手里拿过花给她别在耳边,“哎呀戴嘛戴嘛,你看,戴上多好看呀。”
镜子里映出一张姣好的面容,不难看出,这张脸的主人现在很紧张。
“我好紧张呀,你说我这一身会不会有点奇怪呀,哎要不我还是把花拿下来吧......”
简橙摁住她的手,“不许摘,你只要记住,你是全场最漂亮的,就够了。”
宋歌点了点头,但还是难掩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那到底是激动还是不安。
“嗯?到你进场啦,走走走,我把你送到礼厅门口,我也要进去坐下观礼了。”
“好,那我们走吧。”宋歌话说得轻松,简橙牵上她的手,才发现她手指冰凉。
“你就站在这里稍微等一下,等会门开了之后就可以往里走啦!我回去咯!”
“好,你去吧......”
简橙消失在拐角处,只留宋歌一人在礼厅门口深呼吸。
她真的太紧张了。
心比天高的那一年,她曾对着大海说:“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一个人也能走到顶层!”
她确实做到了,脚踏实地用无数个合作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她不认可自己说的前半句了。
原来两个人的灵魂契合,是这种感觉。
礼厅大门缓缓打开,洁白的灯光一点一点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婚纱上。
钢琴前奏响起,宋歌的每一步都迎合在节点上。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 to 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 to fall
But watching you stand alone
All of my doubt
Suddenly goes away somehow......”
向晚早已站在礼台尽头等她,宋歌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起走到舞台中央。
“宋小姐,你愿意和你眼前的人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春夏秋冬,一起看遍日出日落,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吗?”
这一刻,宋歌真切地体会到了幸福的流眼泪。
“我愿意。”
按照她们设计的婚礼流程,接下来该宋歌亲自提问向晚。
“向队长。”熟悉的称呼,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她们初识那天。
宋歌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很多问题,“你,愿意吗?”
“我愿意。”
舞台两侧的机器在这一瞬间喷出无数片花瓣,她们在掌声与欢呼中紧紧相拥。
从此以后,无论晴天还是雨天,她们确定,身边的人会一直在。
——读者视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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