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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巷暖,新苗初长
清明刚过,巷口的老樟树抽了新枝,细碎的绿芽沾着晨露,映得许清宴工作室的木窗格都泛着暖光。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工作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樟木的清香与银料特有的冷冽气息,混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许清宴正蹲在工作台前,左手托着一枚刚完成初步抛光的梅花银簪,右手捏着一支细如发丝的毛刷,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银簪纹路缝隙里残留的抛光粉。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睫毛微微垂着,遮住了眼底的认真,指尖因为常年与银料、工具打交道,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却依旧灵活得不像话。
忽然,门口传来三下怯生生的敲门声,力道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紧接着,一声软糯的“清宴姐好”飘了进来,带着几分紧张的颤音。
许清宴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朝门口望去。只见周师傅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一个竹编工具箱,领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许是一路走得急,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裤脚还沾着一点泥星子。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洗得有些发白的布包,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紧张与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清宴,忙着呢?”周师傅笑着迈步走进来,脚下的布鞋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给你带个新徒弟来。这是林溪,她外婆是我以前在老工艺厂的老同事,当年我们一起做银饰,她的錾刻手艺可比我还好呢。”
周师傅顿了顿,又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欣慰:“林溪这孩子打小就跟着她外婆摆弄银料,喜欢得紧,听说咱们工作室收学徒,她外婆特意托我把孩子送来,说想让她跟着你好好学学,把老手艺传承下去。”
林溪抿了抿唇,嘴唇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裂。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许清宴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把手里的布包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声音细若蚊蚋:“清宴姐,这、这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你看看……能不能达标。”
布包被层层打开,里面是几个用红绳系着的银质小挂件,有圆滚滚的兔子,有花瓣歪歪扭扭的梅花,还有一个小小的铃铛。银饰的表面算不上光滑,甚至能看到明显的锤打痕迹,錾刻的纹路也不够流畅,有些地方还显得有些笨拙,但每一个挂件都做得很规整,能看得出来,制作的时候格外用心。尤其是那只小兔子,眼睛被錾刻得圆圆的,透着一股憨态可掬的可爱。
许清宴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个梅花挂件,指尖摩挲着上面浅浅的、略显稚嫩的錾刻痕迹。银料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种原始的质朴。她能想象到,这个小姑娘在制作这些挂件时,是如何一遍遍地锤打、雕刻,又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完成每一个步骤。
“看得出来你很用心。”许清宴抬起头,冲林溪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像春日里缓缓流淌的溪水,没有丝毫的架子,“这梅花的轮廓抓得很准,花瓣的层次也有了,就是錾刻的力道还不太均匀。”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真诚的鼓励,“不过没关系,手艺都是练出来的。欢迎你加入,以后咱们一起琢磨手艺,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或者问周师傅。”
林溪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紧张神色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响亮了一些:“谢谢清宴姐!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正说着,工作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阵带着热气的早餐香气飘了进来。顾砚深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手里拎着两袋早餐,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与工作室里的银料气息交织在一起,格外和谐。
“刚在巷口碰见周师傅,就知道有新徒弟来啦。”顾砚深笑着走进来,把早餐放在旁边的八仙桌上,目光落在林溪身上,语气温和得像春风拂面,“不用紧张,工作室就像家一样,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不懂的就问我和你清宴姐,或者周师傅,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林溪看着眼前这对气质温和的男女,心里的紧张感渐渐平复下来。许清宴长得很漂亮,气质温婉,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格外亲切;顾砚深看起来虽然有些清冷,但说话的语气却很温和,眼神也带着善意。她点点头,小声说:“谢谢顾总,谢谢清宴姐。”
“别叫顾总,太生分了。”顾砚深笑着摆摆手,从袋子里拿出一杯热豆浆,走到林溪面前递了过去,“刚买的,还热着呢,先喝了暖暖身子。你周师傅说你一大早从郊区赶过来,肯定没来得及吃早餐。先吃早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学手艺。”
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豆浆,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她小声说了句“谢谢顾哥”,然后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工作室,这样的师父师娘,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
那天上午,许清宴没有急着让林溪上手操作,而是先给她讲了银饰制作的基础流程。她从银料的选择讲起,告诉林溪什么样的银料纯度高、质地好,适合做錾刻;又讲了银料的熔化技巧,如何控制火候,才能让银料既熔得均匀,又不影响纯度;接着是锻打、錾刻、抛光、镶嵌等各个步骤,每一个环节都讲得细致入微,还时不时拿起旁边的工具和半成品给林溪做示范。
顾砚深则在一旁帮忙整理工具,他把錾刀按照大小、用途一一摆放在工具架上,又把坩埚、铁锤等工具擦拭干净。他时不时会补充几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又句句都是干货:“银料熔化时温度要控制在九百六十度左右,太高了会导致银料氧化,影响纯度,太低了又熔不均匀,后续锻打的时候容易开裂。”他拿起一块边角料银坯,递给林溪看,“你清宴姐当年第一次熔银,没掌握好火候,差点把坩埚烧裂,最后还是我用冷水降温,才把银料救了下来,不然那批银料就全浪费了。”
“哪有那么夸张!”许清宴瞪了他一眼,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娇嗔,“我后来不是很快就掌握窍门了吗?再说了,谁刚开始学的时候没犯过错误呀。”
林溪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认真地记着笔记。她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的最后一丝拘谨也消失不见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画面温馨而美好。
林溪学东西确实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刻苦。自从来到工作室,她每天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每天早上七点多,天刚蒙蒙亮,工作室的门就会被轻轻推开,林溪背着书包,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早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先把工作室的卫生打扫干净,然后把许清宴和周师傅的工具一一摆放整齐,再坐下来开始自己的练习。
许清宴教她錾刻,她就从最基础的线条练起。她找了一块软木,放在工作台上,手里握着最小号的錾刀,一遍遍地在软木上刻画。刚开始的时候,她的手腕总是不稳,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有时候力道太大,会把软木刻出一个深坑;有时候力道太小,线条又浅得几乎看不见。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手指酸了,就停下来揉一揉,活动一下手腕,然后继续练;手臂麻了,就站起来甩一甩,再坐下来接着刻。软木上很快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深一道浅一道,像是记录着她的努力。
教她抛光的时候,许清宴给了她一个简单的银质挂件,让她先用粗砂纸打磨,再用细砂纸抛光,最后用麂皮布擦拭。林溪拿着银挂件,按照许清宴教的方法,一遍遍仔细地打磨着。砂纸摩擦银料的声音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格外清晰,她的指尖很快就磨得发红,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茧,但她依旧没有停下,直到把银挂件打磨得光亮如新,能映出自己的影子,才满意地停下来。
这天下午,阳光格外明媚,透过窗户洒在工作台上,暖洋洋的。林溪正在练习錾刻一朵梅花,这是许清宴给她布置的作业,让她在一周内完成一个像样的梅花挂件。她已经练了好几天了,可是梅枝的弧度总是不够流畅,要么太僵硬,要么太弯曲,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她拿着錾刀,对着软木上画好的梅枝图案,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落下刀。“叮”的一声脆响,錾刀在软木上留下一道痕迹,可还是不够理想。林溪皱了皱眉头,把软木翻了个面,重新开始刻画。一次、两次、三次……不知道练了多少次,软木上的梅枝图案越来越多,可她还是不满意。
看着自己手里歪歪扭扭的作品,再想想许清宴刻的那些流畅自然的梅枝,林溪心里一阵委屈,眼圈忍不住红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指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东西,练了这么久都做不好。
许清宴一直在旁边忙着自己的作品,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林溪的动静。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有那泛红的眼圈,许清宴放下手里的錾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小板凳上,轻声说:“怎么了?遇到难题了?”
林溪抬起头,看到许清宴温和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清宴姐,我太笨了,这梅枝的弧度我总是刻不好,练了好几天都没进步。”
许清宴拿起她手里的錾刀,又看了看软木上的刻痕,温柔地说:“别急,錾刻讲究的是手腕发力,不是手臂。你之前总是用手臂的力气去带动錾刀,所以刻出来的线条才会僵硬。”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林溪的手,让她握住錾刀,然后自己的手覆在上面,“来,你感受一下,力道要顺着纹路走,就像水流一样,自然又流畅。”
许清宴带着林溪的手,缓缓下刀。“叮——”錾刀与软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的动作缓慢而平稳,手腕轻轻转动,錾刀在软木上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正好是梅枝的弧度。
“感觉到了吗?”许清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和而有力量,“发力的时候,手腕要稳,力道要均匀,顺着你画的线条走,不要刻意去控制,让錾刀自然地留下痕迹。”
林溪屏住呼吸,认真地感受着许清宴手上的力道。那股力量温和而稳定,不是来自手臂,而是来自手腕的转动。錾刀在软木上滑动的感觉很奇妙,线条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生硬。她跟着许清宴的力道,慢慢刻下一道弧线,果然比之前自己刻的要流畅很多。
“清宴姐,我会了!我感觉到了!”林溪兴奋地抬起头,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却笑得格外灿烂。
“真棒。”许清宴松开手,欣慰地笑了,“接下来你自己试试,记住刚才的感觉。”
林溪点点头,拿起錾刀,深吸一口气,按照刚才许清宴教的方法,手腕发力,慢慢下刀。“叮、叮、叮……”清脆的声响在工作室里回荡,这一次,刻出来的梅枝弧度果然流畅了许多。
就在这时,顾砚深端着两杯温水走了过来,把杯子分别放在许清宴和林溪面前,笑着说:“歇会儿再练,劳逸结合才能学得更快。一直这么盯着看,眼睛会累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溪手里的软木上,看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你这股韧劲,跟你清宴姐年轻时一模一样。当年她学錾刻,也是这么一遍遍在软木上练习,一块软木刻完了就换另一块,不到半年,就用坏了十几块软木。”
“顾哥,清宴姐年轻时也这么拼吗?”林溪好奇地问,一边喝着温水,一边忍不住打量着许清宴。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么温婉的清宴姐,年轻时竟然也这么刻苦。
“那可不。”顾砚深笑了,目光转向许清宴,眼底满是心疼与骄傲,“她刚入行的时候,为了参加一个全国性的珠宝设计大赛,在工作室熬了整整一个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桌上的台灯都被她用坏了两个。有一次我来给她送宵夜,看到她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錾刀,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估计是遇到难题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惨。”许清宴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后来我不是把作品做好了,还拿了奖吗?”
“是拿了奖,但也把自己折腾瘦了好几斤。”顾砚深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点灰尘,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从那以后,我就每天来给你送吃的,生怕你又忘了吃饭,熬坏了身体。”
许清宴轻轻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语气认真地说:“林溪,做手艺没有捷径,只有多练、多琢磨,才能有所成就。但也不能太拼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把身体熬坏了,再好的手艺也没用。”她顿了顿,又说,“以后遇到难题,别一个人憋着,随时可以问我和你顾哥,我们都会帮你的。”
林溪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看着眼前这对互相打趣、彼此关心的男女,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錾刀和软木,忽然觉得充满了力量。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好的师父师娘,不仅教她手艺,还关心她的身体。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五月初,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巷口的老樟树长得枝繁叶茂,浓密的枝叶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住了炎炎烈日。工作室接到了一个订单,客户是一位喜欢非遗文化的收藏家,想要一套以“春涧”为主题的银饰,包括项链、手链和耳坠。客户要求银饰要体现出春天小溪流淌的灵动与生机,还要融入非遗錾刻工艺,既要美观,又要兼具实用性。
许清宴花了三天时间,画出了详细的设计稿。项链的吊坠是一片椭圆形的银片,上面錾刻着缓缓流淌的溪水,溪水旁点缀着几朵小小的野花和几片嫩绿的柳叶;手链由一个个小巧的银环组成,每个银环上都刻着一缕水流纹路,串联起来就像一条蜿蜒的小溪;耳坠则是水滴形状,上面刻着细密的水波纹路,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淡水珍珠,象征着溪水中的露珠。
设计稿确定后,许清宴把林溪叫到身边,把设计稿递给她:“林溪,这次的订单,我想让你参与进来,负责手链的錾刻部分。这是你第一次参与实际订单,不用紧张,按平时练习的来就行。”
林溪接过设计稿,看着上面画得细致入微的图案,心里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师父竟然这么信任自己,让自己参与这么重要的订单;忐忑的是,她担心自己做不好,影响整个订单的质量。
“清宴姐,我、我能行吗?”林溪有些不确定地问,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
“当然能行。”许清宴笑着鼓励她,“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快,錾刻的线条已经很流畅了,这个手链的水流纹路虽然有些复杂,但只要你静下心来,一定能做好。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顾砚深也在一旁帮腔:“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材料和工具,都在你的工作台上了。”
林溪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清宴姐,顾哥,我一定好好做!”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链的制作中。她按照许清宴的指导,先把银料熔化,然后倒入模具中,冷却后取出,得到一个个圆形的银环毛坯。接着,她用铁锤把银环锤打得平整光滑,再用细砂纸打磨一遍,去除表面的杂质和划痕。
最关键的环节是錾刻水流纹路。林溪拿着设计稿,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纹路,然后用铅笔在银环上轻轻画出大致的轮廓。她拿起最小号的錾刀,屏住呼吸,开始在银环上錾刻。
然而,看似简单的水流纹路,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容易。水流的纹路要自然流畅,还要有层次感,稍微用力不当,就会显得生硬呆板。林溪练了好几次,刻出来的纹路要么太浅,要么太深,要么弧度不够自然,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成品,林溪心里一阵着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擦了擦汗,拿起另一个银环,重新开始錾刻。可结果还是一样,依旧不尽如人意。她忍不住有些泄气,把錾刀往工作台上一放,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一脸的沮丧。
许清宴一直在旁边忙着制作项链吊坠,看到林溪焦急的样子,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她拿起林溪刻坏的几个银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说:“别急,我第一次做这种复杂的纹路,也练了很久才掌握窍门。你看这里,水流的弧度可以再柔和一点,不要太尖锐;还有这里,力道可以轻一点,用錾刀的侧面轻轻划过,就能体现出水流的层次感。”
顾砚深也凑了过来,指着设计稿上的水流图案,耐心地解释:“你可以想象一下,春天的小溪,水流是缓缓的、柔柔的,带着花香和草木的气息,遇到石头就会自然地绕开,形成柔和的弧线。你把这种感觉融入到錾刻里,想象自己的錾刀就是水流,顺着银环的弧度自然流淌,纹路自然就生动了。”
林溪听了他们的话,闭上眼睛,试着想象顾砚深说的画面:春日的阳光洒在小溪上,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遇到岸边的石头,泛起一圈圈涟漪,水流绕着石头,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弧线。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还有花朵的芬芳。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拿起錾刀,深吸一口气,先在银环上轻轻画出水流的轮廓,然后手腕发力,錾刀轻轻落下。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去控制力道,而是让錾刀顺着银环的弧度自然滑动。“叮、叮、叮……”清脆的声响在工作室里回荡,錾刀在银环上留下一道道流畅的弧线,就像真的有溪水在上面流淌。
林溪越刻越投入,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手腕转动得越来越自然,水流的纹路在她的錾刻下变得生动起来,有深有浅,有急有缓,充满了层次感和灵动之美。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刻完了最后一个银环。她放下錾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手里的成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个个银环上,水流纹路流畅自然,仿佛真的有溪水在蜿蜒流淌,充满了春天的生机与活力。
“清宴姐,顾哥,你们看!”林溪兴奋地举起手里的银环,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成果。
许清宴走过去,拿起一个银环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林溪,你成功了!这水流纹路刻得非常好,自然流畅,很有灵气,完全达到了客户的要求。”
顾砚深也笑着说:“进步很快,继续加油。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好。”
林溪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在手艺的道路上,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她有信心,在师父师娘的指导下,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银饰设计师,把非遗錾刻工艺传承下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工作室,给每一件银饰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林溪坐在工作台上,手里拿着自己刻好的银环,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她知道,这个春天,不仅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她手艺之路的新起点。而这条路上,有师父师娘的陪伴与指导,有对非遗手艺的热爱与坚守,她一定会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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