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家的隐藏款小娇妻

　　灯光暗下去的时候，安小静正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和刘浩群十指交叠的那一下，像按了个开关，整个人从里到外亮了一瞬。现在仪式结束，人群还没散，她站在侧台边，裙摆被风轻轻掀了一下。

　　她没来得及扶，旁边那只手就伸了过来。

　　刘浩群指尖掠过她的裙角，动作轻得像是掸灰，一碰就收。他连看都没看裙子，目光还在她脸上。

　　“风大。”他说，“别着凉。”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又不是纸片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家伙最近总干这种事——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偷偷照顾人，还不让说破。

　　她刚要回一句“你挺会演啊”，眼角忽然扫到前排角落。

　　那顶旧鸭舌帽又出现了。

　　这一次，它没闪一下就走，而是稳稳地停在人群边缘，帽檐压得很低，但能看清那人站姿笔直，肩膀绷着，像根插进地里的桩子。

　　她心跳快了半拍。

　　爸？

　　不可能吧……爸爸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她眨了眨眼，再看时，那位置已经空了。只有一对年轻粉丝挤过去抢前排视角，吵吵嚷嚷地举着手机。

　　她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怎么了？”刘浩群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熟人？”

　　“没有。”她摇头，“就是觉得……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看。”

　　他笑了：“你现在是全场焦点，谁不看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抿嘴，“是那种……让你后脖颈发麻的注视。”

　　“哦。”他拖长音，“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昨天录节目时，导播间有个人一直拿本子记我喝水次数，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她噗嗤笑出声：“那你是不是该去告他们侵犯隐私？”

　　“告不了。”他叹气，“人家说那是为了‘数据分析艺人生活习惯’。”

　　“分析你喝几口水？”

　　“对，还分析我坐姿歪不歪，笑是不是太假。”他一本正经，“下次我打算故意打个哈欠，看看他们会不会写‘顶流状态低迷，疑似熬夜□□’。”

　　她抬手就拍他胳膊：“打住！这词你也敢说？”

　　“我说的是‘□□记者’。”他眨眨眼，“清者自清嘛。”

　　她翻白眼：“你这张嘴，迟早把自己送进去。”

　　“没事。”他耸肩，“到时候你来保释我，就说我是被陷害的，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顶流蒙冤入狱，素人女友泪洒法院》。”

　　“梦多。”

　　两人说着，主持人已经在台上cue下一个环节，灯光重新亮起，工作人员开始引导嘉宾归位。

　　安小静正要往后退一步，忽然感觉背后有道目光又落了下来。

　　她猛地回头。

　　还是那个位置。

　　那顶帽子还在，夹克也没换，袖口磨得起了毛边。男人微微侧身，正和身边的女人低声说话。

　　是妈妈！

　　她一眼认出了吕娟的背影。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是她当校长后最爱穿的那件。可爸爸怎么会和妈妈一起来？他们不是说今晚要给希望小学开家长会吗？

　　她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却被刘浩群轻轻拉住手腕。

　　“别动。”他声音压低，“摄像机在扫全场，你现在冲出去，明天标题就是《安小静现场追星失败，狂奔撞倒保安》。”

　　她僵住：“我没想追星。”

　　“那你干嘛一脸见鬼的表情？”

　　“我……”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口。

　　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会现身。爸爸向来不喜欢热闹场合，能来已经是极限了。

　　她收回视线，却发现刘浩群的目光也朝那边偏了一下。

　　他看了两秒，忽然说：“那位叔叔，站得挺直啊。”

　　她一愣：“哪个？”

　　“戴帽子那个。”他淡淡道，“退伍军人站姿，腰杆都不弯的。”

　　她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我在部队体验生活拍过戏。”他笑了笑，“而且他刚才护着阿姨的时候，右手习惯性往腰后挡了一下——那是老班长们防背后突袭的动作。”

　　她怔住了。

　　这家伙……观察得这么细？

　　她再回头，父亲已经转身，正扶着母亲往出口方向走。临走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舞台。

　　那一眼，不长，却沉得像块石头。

　　她没动，也没喊。

　　直到那道背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她才慢慢收回目光。

　　“你爸挺酷的。”刘浩群忽然说。

　　她扭头看他：“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摇头，“但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看你。”

　　“看我干嘛？嫌我丢人？”

　　“不是。”他语气认真起来，“他是确认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她鼻子突然有点酸。

　　“你知道吗？”她低声说，“我一直以为他在税务局是个小科员，结果我妈后来告诉我，他是副局长。但他从来没提过，连单位发的纪念章都藏抽屉最底下。”

　　“所以他今天来，不是为了炫耀身份。”刘浩群看着她，“是为了亲眼看看，你在这个圈子里，是不是真的安全。”

　　她点点头，眼眶发热。

　　“那你呢？”她忽然抬头，“你刚刚是不是也在确认什么？”

　　他一怔。

　　“你帮我整理裙子，不是因为风。”她说，“你早就看到我爸了，对不对？”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笑了：“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

　　“也不是故意。”他挠挠头，“就是觉得……如果有个老爸在暗处盯着我，我也得表现得像个靠谱的人。”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暖得不像话。

　　“那你表现得还行。”她说。

　　“就‘还行’？”他装委屈，“我可是冒着被全网群嘲‘献殷勤顶流’的风险。”

　　“那你图什么？”

　　“图你爸心里给我打个及格分呗。”他笑嘻嘻，“万一他真带枪来呢？”

　　她扑哧一笑：“我爸早退休了，哪还能配枪。”

　　“万一带了呢？”他煞有介事，“老同志觉悟高，说不定私藏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你想多了。”

　　“我不多想。”他正色道，“我只是觉得，能让女儿站在聚光灯下的父亲，一定很不容易。他不怕别人说闲话，不怕女儿走错路，就怕她受伤。”

　　她怔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拧开了什么。

　　她想起小时候发烧，爸爸背着她走了三公里去医院，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只是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还有一次她考试考砸了，躲在房间里哭，结果第二天发现书桌上多了本新买的习题集，字条上写着：“错题不可怕，不敢改才可怕。”

　　他从不夸她，但从没让她摔过跤。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

　　“所以我刚才那一下，不只是帮你理裙子。”他望着她，“也是告诉他——您放心，有人在。”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我一直都会。”他挑眉，“只是以前没人值得我说。”

　　她还想反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她猛地回头。

　　空荡荡的通道口，一个人影正缓缓走远。

　　是妈妈。

　　吕娟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在耳后轻轻拍了两下。

　　那是小时候父女三人之间的暗号。

　　意思是：我们看到了，也很骄傲。

　　她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刘浩群也没催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深吸一口气。

　　“我爸刚刚……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刘浩群点头。

　　“说什么？”

　　“他说——”他顿了顿，模仿着低沉的嗓音，“这小子，倒还算合格。”

　　她瞪大眼：“真的？”

　　“骗你干嘛。”他笑，“说完还拍了下我妈肩膀，那劲儿，差点把她拍坐地上。”

　　“我妈也来了？”

　　“全来了。”他摊手，“你家今天是组团围观未来女婿。”

　　她脸一下子红透：“谁是你未来女婿！”

　　“不是我还能是谁？”他反问，“难不成你还藏着别的备胎？”

　　“我没有！”

　　“那就好。”他满意地点头，“省得我一个个排查。”

　　“你烦不烦？”

　　“烦。”他老实承认，“但比不上我怕你爸的眼神。”

　　她忍不住笑出声。

　　笑声还没落，她忽然看见刘浩群抬起手，朝着远处某个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她顺着望去。

　　人群早已散得差不多，只剩零星几个粉丝在拍照。而在商场入口的玻璃门边，一道灰色身影静静伫立。

　　安海波站在那儿，帽子已经摘了下来。

　　他没看她，也没看刘浩群，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仿佛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转身，推门离开。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喊出口。

　　刘浩群收回手，低声说：“他认可我了。”

　　她看着那扇缓缓合上的玻璃门，心跳得厉害。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刚才点头了。

　　那是军人之间才懂的礼节。

　　一个老兵，向另一个即将守护他女儿的人，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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