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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发现
西市是什么样的,我还没去过,作为在岸一边的仰望者,我对她的憧憬是包容又脆弱的,好像好的城市可以容忍好与不好,但不好的城市只能容下不好,仅靠臆想,我就深觉它会包容我又和我保持微妙的距离。
我在摊位上听几个上了年纪的摊主讲八卦,传闻之前那个工厂是被人眼红搞了一堆人来挑骨头才解散的。
摊位在沙滩上的道路边,天气好的时候生意会好一点,没人光顾时我就坐在摊子后略高于路面的石块路缘,盯着小推车下的煤气罐发呆,它发出呜滋呜呜滋声,像太阳吮吸海水的声音,我转了方向看向海滩,两条细长的腿垂下用脚尖触碰斜坡上发黄的枯草,经过这几天的出摊,我总感觉身上的衣服硬邦邦的,像是那股油烟气在衣服上结了块,还总带着生锈味。
人再好有一点不好就不是好人,坏人有一点好就不是坏人。
我乐于助人但是没对老师打过招呼,XX吸烟喝酒打架但是碰上老师就不要脸的称兄道弟,他们语言的分量比我轻浮得多,换取的却比我多。
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别人的监视下,或许真的有人在做天在看?
这种感觉从小就有,但是最近愈发真实,某种隐形的东西或生物跟着我,毫不畏惧直勾勾盯着我,灼得我身子一阵发毛。
它藏在暗处和我捉迷藏,看我受不了了就放我松一口气,等我恢复了就悄然回缩到我身边,偶尔我会突然回头挠一下空气,作势吓唬它,我还会在房间猛地死盯天花板墙角,口中得意:我看到你了。
事实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指望真的吓到它,只是想想它如果真的存在,就会对我莫名其妙的动作露出难道她真的看的到我的神情。
想想就好笑。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最近结了一个十年前的结,当时打下的时候是懵懵懂懂,。
十年前,我五岁,一天母亲去进货(那时的她也在捣鼓一些便宜买进涨价卖出的生意)
我是怎么打开这个结的呢?答案是全靠猜,是的。
父亲刚走的那几天,母亲一直处于一种过于激动的状态,谁在她耳边提起父亲的名字她就骂一遍父亲全家。
——不知道什么基因能生出这种变态货色。
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母亲虽语言粗鄙,但也很少用变态骂人,我想了许久,难道是□□,那得判刑吧?
后来面对众人的多舌——那个时候街邻蠢蠢欲动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口齿是钢针,扎进一个家庭中心然后搅动搅乱,真的假的搅在一起,我当时的大脑就被搅浑了,我问母亲,他们说的父亲坐牢了是真的吗?
母亲隔天就在树下说男人进监狱了,我站在五楼,心里全是对自己猜测为真的喜悦。
猜的多了,侥幸对上一两条都当自己是当代福尔摩斯、神明指定的天之骄子。
而后不久又为了堵住往家门伸的眼,李玲直接说男人砍了个和他起争吵的人,这才让我们家从八卦台风眼中逃离。
那天李玲照常去城里进便宜的零食玩具,但是回来时有些匆忙而无措,好像很着急但又没有头绪地摆动她的双手,而且她不同往常一样带回一大箱货,而是跟我说,她把车卖了。
我等着她说下一句,她什么也没补充,持续焦急又无措的状态进了屋,第二天她不知道从哪里搬回来一个佛像,就是之前提到的放在家里橱柜的那尊。
那段时间她把精力血气都输给这尊佛,把自己搞得面色苍白,我甚至觉得她的生命顺着手掌的长香烧出的白烟流到了佛身上。
她那段时间就沉迷去寺庙,还乐之不疲地不断给所谓高僧送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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