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闭眼睛【续篇】

　　“你见过的真人比我多，我看到的全是网上的照片，多半是修饰过的……你说漂亮，我又不会生气……就是很想知道男生的评价。”
　　池雪不自觉地啃上手指，程毅则把那只手拽了下去。
　　“漂亮与否关系到每个人的审美，全是主观的，哪有什么客观。再说，你不是心里清楚么，他拿你当妹妹看，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对了，今年去扫过墓吗，我去过两次，怎么也没碰见你？”
　　池雪轻哼一声，就知道程毅会在暗处围追堵截，她当然要想办法避开，“我和沈阿姨一起去的，没有刻意挑时间。”
　　“为了躲我？”
　　池雪明确地点头。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肩并肩地同程毅坐在一起了。
　　他似乎瘦了些，池雪也说不准，只是感觉下颌的棱角比从前明显了。平常的气质谈吐还是温润优雅，但头发和胡须随意许多，再配上那样一个老学究似的波士顿圆框眼镜……
　　哎，苍老了不止一岁。
　　聊天的内容好像全是发生在很久远的过去。
　　她不知道是因为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让她的戒备心放下了还是因为向安海涛吐槽过，反正她现在谈起叶永浩时格外地平静。
　　而从程毅的角度看，池雪没变，始终在某些事情上没想清楚。
　　“你也真是奇怪，他都不喜欢你，你干嘛还要喜欢他？”
　　这话大概会刺痛池雪，可事到如今程毅也觉得无所谓了。人已经被困在这里，他无需再讨好她，顾忌她的感受。
　　池雪侧眼看他，翻了个白眼，“叶永浩答应要娶我的……你笑什么？”
　　笑，笑她还是一根筋。
　　程毅抱怀，很有把握地回忆道：“他啊，绝对是带着某种目的才这样说的。我和你说过，叶永浩不希望我找到你。我每次问到小蝶时他都不接茬……”
　　“如果……当然是我的猜测，他没有告诉你他快好了，他要娶你的话，你一定会去医院找他的。他只是给你吃了颗定心丸，让你在一边傻等着他。”
　　程毅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然后眼含深意地看向池雪，“我们可以更早点遇见的。”
　　呵，那又能怎样！
　　池雪拆开一袋零食吃起来，对程毅的假设没什么可回应的。
　　她经历过多年的暗恋，也体会过几个月的热恋，两样都很煎熬，她不想再吃感情里的苦了。
　　都过去了，像窗外的白雪一样，总会化掉的。
　　“我还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关于叶永浩的……”
　　程毅突然间变得吞吞吐吐的，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要知道他过去可是池雪的上司，此刻窝在沙发里更像……
　　池雪腹诽，还没聊够？
　　程毅仰头陷在沙发里的状态好像池雪在安海涛办公室里的模样。
　　他嘴里重复的一大堆往事无非是在掩盖他干过的坏事，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程毅内里也病得不轻，应该去做做咨询。
　　“卫星集团有意收购叶国伟的建材公司，叶永浩当时是知道的。我要获取卫董的信任，他也想报复叶国伟，所以是我们两个联手干的那件事。”
　　“后来他以为叶国伟会清算手中的资产，哪怕剩不下多少钱也能同沈冰清彻底分开，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父亲。叶国伟有不少外债，山岳建材的账目也是一塌糊涂，事情没有像他想的那么顺利。”
　　“哼，但正合了你的心意。”
　　池雪起身，她没心情听下去了。
　　“等等，你应该了解叶永浩的，他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我在旁边做什么接触什么人，他不会不知道的。你还要我说的再直白些吗，是他搞来的内部消息，收购才会快速推进的！”
　　池雪低下头，紧盯程毅那双深邃的眼睛，“你……其实就是想说，什么都是他自找的，你多无辜呀！”
　　既然旧事重提，池雪此刻也想起沈冰清描述的事情经过。
　　在佑敦道的别墅出售以后，程毅再次把房子借给沈冰清，让她能够陪着叶永浩在里面休养。
　　表面看上去再友善不过的举动，可叶国伟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间点找上门来与叶永浩争吵？
　　别墅不是已经卖掉了么，他们不是已经离完婚了么，而且他不是应该还在躲债吗！
　　池雪直言，“你敢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惦记着那栋别墅吗？”
　　“你的目的就是要看着叶家鸡飞狗跳，人财两空！是你透露给叶国伟的，他们母子俩回了永州，你大概也说了叶永浩参与过的事情……”
　　程毅猛地拉住池雪的手，打断她道：“叶永浩没得选，那时他还是个病人，他需要钱！是沈冰清瞒着他，是沈冰清自己搞砸的，被叶国伟骗走了房款！”
　　瞧瞧，还是这样的口气。
　　池雪甩开程毅的手，他们之间早已没了信任。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看你做过的事。这一连串事情的结果，我们都很清楚。还包括现在，你对我做的……你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对，说得好！”
　　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笑着拍手，在池雪愣神的一刻用力将人拽进怀里。
　　“干嘛！”
　　“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
　　池雪挣脱不掉，坐在男人腿上背对着他，后颈迎来一阵阵湿热还有刺痒的胡茬。
　　程毅原本觉得时间已经够久了，池雪会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他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琐事就是想要暗示池雪，叶永浩绝没有那么简单。
　　可他又笑自己蠢，早该醒悟的，他还是那个做什么都是错，说什么也都是错的人。
　　那么，索性按自己的心意来。
　　程毅用整个身体包裹起池雪，将头抵在她背上问：“你为什么没和沈阿姨说？”
　　“说什么……”
　　池雪被他勒得胸口疼，来不及反应。
　　程毅以为她是不想回答，下一秒缠得更紧，捏起她的下巴继续逼问：“我知道，你什么都没跟沈阿姨说，为什么呢？”
　　“不想伤她的心！你当然不能理解……”
　　池雪见他脸上扫过一丝得意的神情，马上纠正道：“呵，你可别自以为是的看成是我在维护你的形象！”
　　“和别人也没说过？”
　　池雪吃痛，下颚被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酸痛感蔓延至肩膀，令她忍无可忍道：“要你管！”
　　嘴在她身上，想和什么人讲，想什么时候讲，都是她池雪说了算！
　　程毅是怕了么，又想打探什么……
　　“唔……”
　　双唇被他肆意撬开，整个人深深陷落在坐垫里。
　　他时而蛮横，时而轻柔，池雪被那些吻撩拨得一团混乱。两条胳膊弯折在头顶，阵阵酸痛也由一股难耐的燥热替代。
　　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能堕落，但身体某处的记忆却隐隐被唤起，她感觉脸颊烧起来，羞愧地看向另一边。
　　程毅俯在她头上喘息，手指正从下往上解开衣扣，同时用低沉又慵懒的嗓音一步步诱惑着她。
　　“说实话，你没说吗？没和那个安老师说吗？”
　　又是如此……
　　程毅翻她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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