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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24)
阮琼柯没有等到宋鸣玉回来,宋鸣玉今夜没有出现。阮琼柯等到了时间,便也睡了,他的身体熬不起。
第二天清晨,阮琼柯做了许多梦,睡得并不安稳,又早早醒来,只穿着里衣,卧在软榻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
宋鸣玉却闯了进来,带着一身浓厚酒气。
阮琼柯心中惊疑,摸不清情况。
“宋鸣玉,你喝醉了?”他诧异道。
宋鸣玉不做声,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从没如此露骨的眼神。阮琼柯只道他行为异常,但也不像是醉了。
他又问了几句,宋鸣玉罕见地不搭腔,阮琼柯有些恼了,将手里的书狠狠砸过去,冷冷道:“要发酒疯也别来我跟前,真是莫名其妙!”
他却猛地被扑倒在床榻上,宋鸣玉大掌握住他的脸颊,叫道:“嫂嫂,别惹我生气,我真想*死你。”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在嘴里,说得又狠又轻,阮琼柯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切都变得很混乱,混乱而又颠倒。
宋鸣玉竟然很急切,仿佛想要抓住什么,雪白的中衣撕碎了。阮琼柯回神挣扎的时候,已来不及。
一瞬间的剧痛使阮琼柯差点晕过去,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如同衣服一样被撕碎了。
宋鸣玉将他翻过身,禁锢着。阮琼柯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气若游丝地,宋鸣玉的汗水,或许是汗水,砸在他袒露的背部,激起了一小簇一小簇的鸡皮疙瘩。
阮琼柯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发什么疯,血和水都要流尽了,满脸泪痕,到最后阮琼柯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好了药。接下来的几天,宋鸣玉寡言少语,一来便拉着他疾风暴雨地,愈演愈烈。
阮琼柯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痛苦什么,只觉得疼极了,还有一些别的滋味。不知疲倦的纠缠中,他竟然荒唐地生出一种,宋鸣玉是真的爱他的错觉。
“……琼柯,我要食言了。”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阮琼柯陷在梦里,听不真切。
***
宋鸣玉又恢复如常了,摆起了他谦谦君子的架子。
阮琼柯不明白他为什么忽施□□,宋父与他未知的交谈必然起到了关键作用,却怎么也问不出东西。
宋鸣玉只笑道:“鸣玉觊觎嫂嫂已久,情难自已,嫂嫂却总是冷待我,两厢煎熬之下,忍不住一亲芳泽。”
他依旧温柔谦和,眼神却愈发冷锐,不论他的态度和容色如何如沐春风。
若是前日一味与阮琼柯交心的宋鸣玉,他尚且不能确信,何况现下,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得而知却木已成舟。
宋鸣玉与他,已经生了一层深深的隔阂。而从这件事情之后,宋鸣玉仿佛无所顾忌了,与阮琼柯同吃同睡,宛如夫妻一般。阮琼柯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一双手紧紧地锢着他。
宋鸣玉对他说:“嫂嫂,你不要做我的嫂嫂了。”
他待他愈发温柔,甚至祈求他情感的回应。阮琼柯无动于衷。
***
“夫人,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都不来找夫君?”朦朦胧胧中阮琼柯听到一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抱怨与藏好的戏谑,像是在埋怨不解风情的情人。
阮琼柯想,他又没有结婚,也没有伴侣,怎么可能是谁的夫人、夫君什么之类奇怪的身份。
那道声音却一直在跟他说话,却只有声音。梦境也是黑黝黝的,什么都没有。
“夫人喜欢桃花么?”他问道,又自顾自地回答,“我可喜欢桃花,像夫人一样可爱。”
“夫人也喜欢桃花吧,好不好?”
阮琼柯挣了两下,下意识地想说话,在睡梦中却讲不出话,只是皱着眉头轻晃,嘴里吐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响。
他发现自己坐在花架下,挂在秋千上,身后有人推着他,眼前的景致移动变换,他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在风中嫳屑。可他无法看清身后人的脸。
当他被秋千高高抛起,周围芳丛缠绕,仿佛下一刻跌落,就会摔入湿润氤氲的花海。他的心脏跳得有些厉害。
当他回落的时候,一切却戛然而止,他仿佛裹紧一道无形却密不透风的怀抱。
“夫人,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
***
“宋、宋鹤眠…鹤眠……”
宋鸣玉醒了,一侧身便看见梦呓的阮琼柯,他用手拨了拨阮琼柯散乱的发丝,颇有些留恋地摩挲他柔软微凉的脸。
他听见了阮琼柯的梦语,心中顿时升起一团炙热的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阮琼柯醒来的时候,宋鸣玉正在亲吻他,在他的身体里,使他感到说不出的酥麻、酸胀,他还陷在睡梦的余韵里,眼饧骨软,又跌入一个湿滑绮丽的感官迷网中。
宋鸣玉抚摸他凉津津的额头,气息微乱道:“琼柯…你真的喜欢大哥么?”
阮琼柯不明所以,只是轻轻蹙着眉头,身体不时地颤抖着。
宋鸣玉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追问,只道:“他是要你命的人,这样也喜欢么?”
阮琼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便张着嘴细细地喘气,面带烟霞之色。
“呃、!”阮琼柯兀地叫出来,不受控制地绞紧,洒出淋漓细流。
“你父亲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放任你这样,罔顾人伦…”阮琼柯断断续续道。
宋鸣玉的手流连在如织如玉的肌肤上,垂头低低地笑了两声,两边的发丝搔着阮琼柯的胸膛,他道:“父亲托我好好照顾嫂嫂。”
阮琼柯抬起手打他,手臂却脱力的倚在他的肩头,他淡淡道:“我想的不错,你果然是个伪君子,衣冠禽兽、轻诺寡信,食言而肥。”
宋鸣玉捉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见到虎口上有一颗漆黑小痣,道:“嫂嫂怎么痣也生的这般好看?白璧微瑕却别有风情。”
阮琼柯冷笑两声。
“嫂嫂觉得鸣玉是坏人,不喜欢鸣玉,那鸣玉就是坏人,嫂嫂不喜欢鸣玉,鸣玉哪怕一诺千金、表里如一,嫂嫂也当鸣玉是坏人,更不会喜欢鸣玉。”宋鸣玉一臂穿过阮琼柯的腰,抱将起来,故作狡黠道。
“嫂嫂总是不给鸣玉机会的。”他如此定义道。
“你还要什么机会?”阮琼柯语带讥诮。
宋鸣玉挨着他的脸颊,二人离得极近,气息交缠,宋鸣玉无不缱绻道:“鸣玉只想与嫂嫂,好好相处。”
“嫂嫂待鸣玉,一贯没有好颜色的,对三弟却那么,体贴温柔、不设防备。”
阮琼柯一时无言。
宋鸣玉的嘴唇几乎是贴上了他的,道:“嫂嫂,试着喜欢鸣玉,可不可以,只要这两个月,之后,不论嫂嫂心意如何,鸣玉都撒开手,不再纠缠了,好不好?”
“再过一月,我就乖乖去死是么?”阮琼柯道。
宋鸣玉呼吸一滞,道:“嫂嫂不会死的,嫂嫂怎么会死,嫂嫂永远在这里。”
阮琼柯得到了答案,不想再搭理他了,便事关己事也不张口,任他痴缠哀求。
***
事情似乎就这般陷入了僵局。
频繁的情事使得阮琼柯身体不大爽利,整夜做梦睡得不安稳,精神上也难免疲乏。便如一株被雨打风吹过的蝴蝶兰,湿润而颓靡。
他似乎是累了,对宋鸣玉的态度也懒得尖利。起初宋鸣玉每夜到密室陪他睡觉,空闲了就伴着他,勾着他在各处顽。
一日,阮琼柯披着衫子坐在小榻上听宋鸣玉弹琴,袅袅丝烟自双耳琴炉升起,燃的是沉香,熏得阮琼柯昏昏欲睡。
耳畔尽是揉弦之声,阮琼柯禁不住道:“这支曲子你弹半天了,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没有别的了么?”
宋鸣玉一面抚琴,一面望向阮琼柯,莞尔一笑,便按下琴弦。
“嫂嫂见笑了,鸣玉琴艺不精。这是孔子的幽兰操,鸣玉正习此谱,有些生疏,需得重复操练才成。”
阮琼柯不觉得他不会弹这曲子,非但流畅,且得心应手,毫无滞涩犹疑。
“兰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阮琼柯摸了摸琴徽,他所知的典故并不多,恰巧这是其中一个,“你很幽怨呢。”
他的手在琴面上随意一滑,琴弦杂乱无章地发出铮鸣之声。
“弹给我听有什么用?”
宋鸣玉握住他的手,道:“嫂嫂不喜欢,鸣玉弹别的。嫂嫂这两日看着不大精神,鸣玉很是担忧,只想嫂嫂高兴些,身体能好些。”
阮琼柯垂下头,拢了拢衣襟,道:“我没事,只不过太闷了。”
“嫂嫂是想出去?”宋鸣玉心领神会道。
阮琼柯点点头,淡然道:“现在再没躲的必要了,除非你执意关我在这里。”
宋鸣玉笑了笑,用手背挨他的脸颊,道:“嫂嫂想出去,鸣玉岂能不从?嫂嫂多心了。”
“之前还说不会拘着我,看来你嘴里是没一句真话的。”阮琼柯剜了他一眼,半是抱怨道。
宋鸣玉见状,乐得伏低作小哄他,教他白日都在院子活动。
出去后,也不是那两个盲哑人侍候忙碌了。阮琼柯见到了宋鸣玉院子里的其他人,他亦有贴身女婢,不过更惯用仆童小厮。
院子里的人竟都称阮琼柯为“小公子”。
到了晚上,还是得睡在密室,宋鸣玉说喜欢在那里头与他相处,没有旁人打扰。阮琼柯彼时正伏在琴案上,他偏过头露出半张迷离的脸,问宋鸣玉,其他地方难道不好?不刺激么?
宋鸣玉便愈发起兴,当真彻底从密室那一亩三分地搬了出来。
宋鸣玉不在的时候,阮琼柯便在外头练琴,一边练一边想如何从这里出去。
宋鸣玉因不管家了,繁物琐事少了许多,阮琼柯探得他外出基本都是一些社交应酬或读书访学的事情,偶尔得宋父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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