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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第二次来宠物超市，江柚清对何述的路线熟门熟路。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当然最后还有购买衣服环节。
上次那个店员认出何述又来给他推荐，何述礼貌道谢接过她推荐的衣服放到推车里，抱着江柚清又去挑其他的衣服。
挑挑选选十几件衣服齐刷刷摆在小推车里，何述还想再拿，江柚清啪的一下爪子拍在何述胳膊上。
“汪汪，汪汪汪。”
【穿不完，买的太多了。】
何述心领神会把手里的衣服放回去，单手抱着小狗，另一只手推推车去结账。
途径零食区，一个女孩注意到了他们。
“阿怡，那个是不是RIVER和柚子？”正在挑宠物零食的女孩放下手里的东西，撞了撞身边的另一个短发女孩，问她。
“好像有点像。”短发女孩拿手机翻出相册，放大狗狗胸前的小木牌，立刻惊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媛媛，它是柚子，是柚子。”
“要不你去拍个合照？”
“可以吗？会不会很打扰。”短发女生有些纠结。
“那有什么，我们去问问，不行就算了。”
“那去问问？”短发女生眸子亮亮的，闪着小雀跃。
距离付款区还有几步，江柚清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扒着何述胸口伸头往后看，两个女生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看到她眼睛闪闪发光。
“汪汪。”
【回头。】
江柚清小幅度拱了一下何述，示意他往后看。
何述停下转身，看向眼前两个女孩，问：“你好，你们有什么事吗？”
屏幕里就感觉主播长得帅，没想到现实中一看更帅。短发女孩有些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何述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啊，就是，就是，”短发女生回过神，有些结巴，“我看过，看过您的直播，很喜欢您的小狗，您方便让我跟柚子合，合张照吗？我真的超级喜欢它。”
怕男人误会她有别的企图，又连忙道：“不行的话也没事，我看到它就已经很高兴了。”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小狗的粉丝，拍张照而已没什么问题，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愿望必须满足。
江柚清身体没动，爪子先走二里地。何述无奈笑笑，双手卡住小狗腰身把它放到短发女孩怀里，“你们先照，我去付钱。”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短发女孩连连道谢。
二人一狗待在一旁各种拍照，何述回头看了一眼放下心排队等付钱。
早知道让余亮也来了。
何述低头垂眼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懊悔忘跟余亮说让他也来给他家的狗买东西，顺便还能帮他拎个袋子。
远处的余亮抱吉他打了个喷嚏，继续给他家的傻大儿弹琴，还顺便语重心长地对它说：“耳濡目染，你可千万要争气，努力配上柚子啊！”
袋子换了个手拎，何述腾出手准备过去抱江柚清，结果抬头的一刹，全身瞬间紧绷。
江柚清不见了。
那两个女孩也不见了。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个陌生来电，何述接通电话。
“儿子，你想我了吗？不管你想不想，我可真的好想你啊。托你的福，外面警察都在找我。”听筒对面的人冷嗤一声，转而咬牙切齿道：“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找人要做掉我，万幸的是我只是瞎了一只眼但没死。可我好疼啊，我也想让你体会体会。我看你挺喜欢这只狗的，要不然我先弄瞎它一只眼，你听听声怎么样？”
“别动她。”手里的袋子被何述死死攥紧，他深呼一口气，重拾冷静，“说吧，你想要什么？”
“两千万并把我安全送出国。”
“好，但你不能伤害那只小狗一丝一毫，否则我不介意你这辈子剩余的几十年都在松山精神病院度过。”
陈峰顿了片刻，哈哈大笑，“何述，半个小时后崇亭路的废弃楼，你带钱来找我。如果被警察知道了，大家一起死。”
挂断电话，何述的拇指掐进食指指侧的肉里，渗出血丝。他拨通了另一个手机号，“小姨，麻烦你帮我准备两千万现金。”
*
废弃楼里每一层都安排了人，小狗挣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何述强忍怒意跟着一个花臂大汉往楼上走。
走到三楼，花臂大汉退到一边，朝陈峰摇摇头，跟其他人站在一起。
“何述，你来了。”
何述！
江柚清猛地挣脱陈峰的一只手，扭头去看来人。
小狗挣扎的厉害，陈峰直接攥住它后颈的皮把它拎起来，“何述，这小玩意听到你的名字就会精神，真有意思，你说呢？”
全身重量没有支点，江柚清感觉后颈钻心的疼，拼命扭动。
“乖，再动你信不信我卸了你主人一只手怎么样？”陈峰贴近小狗耳边，小狗慢慢松了劲。看着手里小狗的样子，他大悦，“你瞧，只要我威胁你，它就变得非常乖，可真有灵性。”
“钱我带来了，晚上七点我会安排你出国，钱你可以从国外取。”何述把两个行李箱放在一旁，“现在可以把狗还给我了吧。”
“去看看。”陈峰使唤一个花臂去看。
两个大行李箱拉开，满满当当全是钞票，花臂大致点了点钱，朝陈峰比了个手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言而有信这个词从来就没出现在我的字典里。”陈峰把小狗拎到眼前，在它张嘴要咬他的那刻，使劲一甩扔到角落，“畜生一个，给你又如何？”
江柚清被甩的头昏眼花，哼哧哼哧趴在地上喘息。何述没来前，她就被陈峰踢来踢去，几近窒息，现在好像又回到那天巷子里，五脏六腑跟碎了一样，生疼。
何述急忙奔向小狗想看她什么情况，却被几个花臂团团围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述怒喝。
“我的眼，你还没有赔我呢。”陈峰捂着自己被包住的左眼，冲那几个花臂厉声道：“这些钱我都不要了，你们可以全分，我只要他死，要他死。”
几个花臂兴致高涨，提起棍子朝何述挥去。
陈峰这个精神病。
江柚清四肢摇晃地站起来，腿一软又跪下。
她还没带何述去学两招呢，何述对战他们显然败局已定。何述来的时候报警了吗？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面前空地打斗激烈，出乎江柚清意料，何述竟然面对他们也不落下风，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想让我死，陈峰，你还不够格。”何述捡起地上掉落的棍子，从血泊里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道：“只不过弄瞎你一只眼罢了，你没死应该要感恩，而不是得寸进尺。”
何述杀红了眼，提棍朝陈峰劈去。一道黑影迅速跑过去，江柚清眼神一变，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站起来奋力向前跑去。
银光一闪，江柚清跃至何述身后，死死咬在黄毛手上。
黄毛吃痛，手里的刀应声掉落。他迅速捡起刀，愤怒地把小狗踢到墙角，走过去用刀去刺。
“柚子。”何述一棍子把陈峰夯在地上，转头朝黄毛奔去，在他落刀的一瞬把他跺倒。
黄毛不死心，起身与何述扭打在一起。见他这么宝贝这只狗，总找机会拿刀刺向小狗。
刚才与花臂大汉缠斗时，何述腰腹受伤，一个躲闪不及，被黄毛刺中一刀。
江柚清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他何述受伤，它在地上呜咽地叫。
找到机会，黄毛转头刺向小狗。江柚清眼睛蓦地瞪大，脑中一片空白。
“给我滚。”
千钧一发之际，何述起身踹倒黄毛，迅速抱起江柚清，手臂被刀划过，鲜血直流。
远处警笛作响，黄毛大喝一声，所有人全部涌上三楼。
双拳难敌四手，何述渐渐处于下风。
江柚清蜷缩在一旁无能为力，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她的生命特征正逐渐流逝。
陈峰鬼鬼祟祟走到小狗身边一把拽起它悬在楼梯间隙，“何述，既然你这么喜欢它，让它先死吧。”
何述脸色煞白，拼命冲过去。在陈峰松手的一瞬，他捞起小狗护在胸前，用背部抵挡冲击，滚到二楼楼梯上。
身体重伤严重，何述嘴角往外冒着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血染红了小狗的毛发。
意识在瓦解，他喘息地看着怀里的江柚清，眼神有些涣散，手掌艰难抚上她的后背，声音几乎察不可闻：“江柚清，别怕，马上就来人了，别害怕。”
何述，何述，何述……
江柚清往前拱了拱，眼泪顺着眼眶流个不停。她伸出舌头舔舔他的眼，希望他再坚持一下别睡过去，可是无济于事。
大量的脚步声传来，里面夹杂着余亮的声音，江柚清大脑得到一丝喘息。她紧贴着何述的头，再也没了生息。
灵魂在强制剥离，五感在下沉。
四周异常安静，噗通一声，江柚清像是掉进滚热沸水中，全身撕裂。
求求上天快来人救救何述，救救它，救救那两个小女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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