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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戴星被发现的比预期的早,但躺在担架上时,围观的人都说已经面色透着青紫。
医生和到场的老师拨开拥挤的人群,冰凉的空气冲散闷热潮汗的空间,但她依旧无法自主呼吸般,一阵阵的冒虚汗。“病人情况非常危险,校方尽快联系家长,先来一位老师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金满枝赶到现场晚,不仅仅是天台已经被挤得人满为患,整个高三段的教学楼压根找不到一个缝隙下脚的地方。
出于计划实施者之一,她应该亲眼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但只能感受到人群中一波又一波向外推搡的力量和维持秩序的喊叫。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算好了,不该还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整个学校都在因突如其来的事吵吵嚷嚷,所有的学生都冲向平日保持安静的西南角。包括不爱凑热闹的伍白雪都顺着人群走动。
伍白雪看到楼梯上人头涌动就打消了上楼的想法,随机抓住一位下楼的学生询问:“楼上是发生什么事了?”
“戴星出事了!”
听到不是之前猜测的名字,她放缓慌乱无章的心跳,喃喃道:“只要不是郑理杭就行。”
热闹在得到答案后人群便四散。
金满枝在天台发呆了很长时间,那天下午的夕阳很奇怪,目之所及都被金色覆盖,都说遇上这样的傍晚,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可……好天气不应该带来生命力吗?冰雪融化后的积水里却看到一张如枯叶的脸。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找你半天。”牛毛遇去了很多可能可以找到她的地方,都扑了个空,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当然也有赌的成分。在看到湿漉漉的人之后,责备到嘴边又被咽回肚子,脱下外套,小跑着给人包起来。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金满枝将头窝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喃喃着这句话。
牛毛遇只以为是出于她自责自己没有尽早抓到剃刀鱼的管理员,忙用力将她抱紧,“不是,是因为有施害者才会有人受伤。”
无意的话,在心里有愧的人身上伤害值更是加倍。
“阿遇,我做错事了,怎么办?”她眼睛明明感到干涩,脸颊却感觉到温热两行。
“没事的,戴星会没事的,我去打听了,万幸被发现的时候,人还没有呈现粉红色,所以会没事的。医生们都没有放弃,你就不要先给自己埋下最坏的想法。”
或许是有侥幸心理;或许是当初说好的约定保密;又或许是无法承担因失误带来的后果……
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无论找多少个理由,都绕不过自私的中心。
大起大落的情绪让金满枝的身体变得乏力,牛毛遇背着她离开天台时,学校已经没什么学生。刚回路边停车位就遇上一辆辆车风风火火开进狭窄的路口,全停在正大门那堵人。
牛毛遇转头看到几位主任级的同事匆忙赶去那边,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几下,看完消息后,他弯下腰和还在愣神的金满枝说:“是带薪的,家属来学校追责,校长已经报警了,我要去帮个忙,你在这里稍等。”
看着像是三魂丢了七魄的金满枝,牛毛遇叹了一口气。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新棉球塞进她手里。这是金满枝的怪癖,从小学开始一有压力就好揉棉花说是上瘾,后来学会疏通情绪后大大减少了这个癖好。
还好这个办法还有些用,他关门去处理更棘手的事。
事情的发展和预设的略有不同,但结果未变。学校被迫停课,复学的具体日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到各位家长和学生。
班级群里有些八卦的学生听到一句就在群里发上一句。七嘴八舌,越传越离谱,说到后面都夸张到神神鬼鬼。的超能力在到后面话题不知道偏到哪里去,讨论起了学校的恐怖传说。
总之那一天临川整个省的版面都被清达高中占领了。
不过其中有关于戴星身体上的一切奇怪细节全都被隐藏。
大众谈论的重点都落在高三学生的学业压力。
只能说大众的眼睛真的雪亮,一眼看到真相之一。金满枝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松开握手机的手,转个身子准备睡觉。
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金满枝心里有事,睡不着,本该躺在身边的牛毛遇还没回来,另外对于戴星的现状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又坐起身子,拿回手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林挽听的社交账号上晃动。
这时,卧房外传来了开门声。
“你回来啦。”
看见出来迎接的金满枝,牛毛遇担心的情绪又上心头,疲惫的困意瞬间被压制。“你不用担心戴星,她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就是人还没醒。不过医生说通常一到两天才会醒,明天我们老师之间会派一些代表去医院看看,顺便和家属商讨赔偿问题。”他放下咬了一口的包子,揽过憔悴的她入怀中,“剃刀鱼这条线你是想退出吗?”
长时间的沉默。
牛毛遇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要是之前问这个问题,她一定会立刻回答继续,现在的犹豫像是回到了……
拥抱的力量越发变强。
“阿遇,我有些呼吸困难了快!”她用力地拍拍他的后背。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他赶紧松开双臂,“饿不饿?我煮混沌给你吃啊?”
“吃啊。”金满枝一天都没怎么吃,终于听到个好消息,胃部就传来挛缩的动静。
吃饱饭,头脑工作起来就没什么负担。
两人吃完连汤都不留,靠在椅子上帮助肠道消化。
“我还是好奇。”她忽然说了句话。
牛毛遇仰回软倚在椅背上的脖子,盯着人半分钟才回想起话里的意思,这答案让他紧着的头皮都放松了,刚刚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我也能猜到你会是继续。”他臭屁的表达自己对她的了解,“那学校短时间是回不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金满枝话到这卖起了关子,做出思考状,“打算去找郑理杭,晚上的时候我和他约好去查之前联系他的手机号码的IP。”
“他?他不是确认过不是剃刀鱼的手段吗?”
“我猜测网站可能废弃了,所以想亲眼确认一下,如果能揪出这边这个玩意也不错啊。”
话没有问题,但牛毛遇还是隐隐觉得觉得他们之间有了各自的秘密。他揉了揉眼睛,眼角都被揉红了才说:“感觉你有事没和我说。”
“嗯?”她侧头带着微笑看着他反问,“你才有吧说为什么这么问我?”
“哪有!我只是觉得我们掩藏身份后沟通的次数变得少了很多。”牛毛遇没说完,桌上一部手机的闹钟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金满枝很兴奋地起身,“啊!我等了很久的电影上线了,走!陪我看!”
两个人心里都有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话没有赶话的说出来就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生活,或许是伤害值降到最低的方法。即便这种方法存在非常大的隐患,但相比看不到摸不到的未来,人当然着重于当下的感受。
冷风随着转身激起汗毛。
金满枝醒来已经快中午,昨天看电影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小区里电路维修,热风机的电源一没暖意瞬间溶于空气。
脑子睡懵,环顾四周找不到牛毛遇的身影,拿过手机有两个新提示。一条是牛毛遇,提醒她早饭买了在蒸箱里保温;一条是群聊信息,最早的一条是林挽听发的,从早上七点多就说自己起床,到现在不耐烦的开始发语音催促。
群里三个人碰头,就打车去了金满枝乡下的老屋。
“哎呦,还想吃个午饭去医院看看戴星。我在的有个奥数群里转载了一条新闻报道说是人已经醒了。”林挽听说起戴星的事,司机大叔都开了话匣子。
昨天清达那边的路况整个堵到夜里十一点才通畅,那学生的家长是市里有名的家族企业的人,有得是钱闹大事情,没个一周半月的,估计是解决不了。
车里三人听得不是滋味,金满枝也后悔为什么跟着她们瞎闹。
“现在生活好了,年轻人小毛病和我们那时候比多了不少。叔叔那时候大家眼里就是读书就好,读出来就好。”
“叔,看不出来啊?您的想法好……不古板。”林挽听啥人都能接上话。
“看得多了,每天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上来就哭。”司机大叔苦笑几声,“好几年前叔还见过一个满身是血的姑娘背着她姐姐上车呢,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真的假的啊?”
前排进入热聊模式。
金满枝不知道是心累还是其他原因,一改往日观察别人小动作的习惯,靠头在车窗沉默寡言。孙禾看在眼里,伏在她耳边问:“怎么了,晕车吗?”
林挽听从后视镜看到她们的互动,回过头也问了句,“怎么了?晕车吗?”
异口同声的发问,金满枝笑了一声,“你们还挺默契。”坐直身体,“也没事,就是如果班主任联系你们问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们就说我和郑理杭去网吧了。”
“一个小叔而已,管的怎么比你爸妈还多?”林挽听对牛毛遇手伸得过长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出于朋友之间的义气,服软答应,“这是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孙禾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林挽听,又转向手边的金满枝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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