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榜全员重启计划

　　邹熄宁再怎么迟钝都明白了，面红耳赤迎上张染憋不住的笑。
　　“不是？小翼跟谁一个房间的？”邹熄宁压低声音问，一边也换上了衣服。
　　张染不跟她谈逻辑和道观规则，就一个口型：你觉得呢？

　　“两个洞我都不进，我就进这个……”隔壁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张染要无声笑炸了，爬在地上到处找头。
　　邹熄宁头上冒烟，从地上把她拔起，“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要出去？”问完不等回答，就拖着萝卜出了门。

　　即便才晚上八点，可道观路上里一个玩家都看不到。夏日炎炎的八点，此刻居然黑到了底，只剩残月，还时不时被云遮住。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剧本？”张染望着高耸的大殿问。
　　邹熄宁意图绕到殿后，“因为简单啊。这种低升中剧本只要不突破60%探索度，不去主动触发，幸存率在82%以上。”
　　张染抓住了某些重要字眼，“什么叫低升中剧本？”
　　“字面意思。”
　　张染心下一沉，默不作声。

　　绕了半天没绕过去。邹熄宁不禁感叹：“这么大的玉皇殿，那说明整个道观也不小。”
　　“你对道观挺了解的？”
　　“我去过几次。”邹熄宁转过头正脸对她。张染有种看和尚都眉清目秀的错觉。
　　邹熄宁下嘴唇边有颗痣，纯阳帽也没戴，披着头发，顺直的发丝层次感很强。道袍被她穿出邻家漂亮姐姐的感觉。

　　此时虽没有玩家游荡，但道士们还在经堂诵读，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常。
　　为寻异样，两人快走一里地，末尾是一处台面。
　　“这里是戒台，有弟子犯错就会在这里处罚。我们走到头了。”邹熄宁说。
　　她正要转身离去，忽然一声“呃”的猪叫传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且张染也在用探寻的目光打量戒台，毫无反应。她便更肯定是自己的错听。
　　紧接着是一群猪叫。邹熄宁忽视不了了，她循声而去。
　　也没知会张染一声，她问：“怎么了？”
　　邹息宁两个字甩出。“有猪。”

　　“这……道观还养猪啊？”张染这边什么声音都没有，还是一片寂静，连道士们的诵读声都听不见了。但她也不质疑邹熄宁，暗自在商店买了把刀放在背包，一边好笑说着，一边跟紧她。

　　两人来到戒台左方的一处院子，院子表面没什么问题，还有凉亭。可一声声猪叫实在违和。
　　“哼哼……”
　　进院子左拐角，终于看见了那一处猪圈。栅栏围着，围栏开了一个缝儿，有几只小猪在叫唤。

　　邹熄宁被萌住了，赶紧上前打开栅栏就抱起一只。
　　张染在猪圈出现的一刻，就转身看了看院子门口，又环视整个院子，没注意邹熄宁已经把猪抱起来了。
　　“诶！”她赶忙开口制止。

　　来不及了——那只小猪的身体还是原封不动的娇小，可是脑袋已经胀大到成年猪的大小，正张着嘴啃上来！
　　邹熄宁一只手摁着猪鼻子，右手从大腿抽出匕首□□猪眼睛。刀身全没了进去，血飙了出来，张染反应迅速，用袖子挡住了。

　　邹熄宁没有停，左手也搭了上去，把头大身小的猪摁在地上，猪还在挣扎，张着嘴要吃她。身体也变大了，一直成年巨猪骇然倒在眼前。
　　猪身剧烈抖动，邹熄宁一下就被撞开了。

　　张染从背包秒顺出一把刀和透明塑料口袋，衣袖拖出来包裹住双手，趁着猪还没起身，冲上去把栅栏先关了。举着刀，侯着机会。
　　邹熄宁从背包掏出一把枪，“砰砰砰！”三枪把张染都打懵了，而猪只是后震几下，还没死？！
　　“他妈的！”邹熄宁一边骂，一边拿出一把刺刀。
　　张染拽着她就往外跑，发现拽不动这个铁人。“快走啊，剧本里的东西你以为是真的猪吗？”
　　对方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加之溅上的血，大晚上披着头发，显得比长着獠牙的猪还狰狞多了。

　　猪的眼睛有聚焦、有智慧，眼球眼白分明，怎么看都像人的双眸。现在只剩一只眼了。左眼看不见门口的张染，装着火箭似的就冲邹熄宁撞来。
　　邹熄宁跳起来就坐在了猪后颈上，她稳住身形，扛着颠簸爬到背上，一刀卯足了劲，避开脊骨，往猪背上向后斜插。
　　旁边的张染立马把塑料袋往头上套。
　　猪嘶叫着疯狂抖动，邹熄宁刚被摔下来，稳稳站住又把刺刀瞄准，朝耳朵插进去。
　　成年巨猪挣扎几下，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
　　但是邹熄宁没停，“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把张染吓了个激灵，以为邹熄宁沾染到猪血，变异了。
　　结果对方只是按住猪头抽出匕首，插另一只眼睛。还举起刀一遍遍落下，给猪来了个全面“刺身”。头发盖住她整个脑袋，看不清任何神情，只能听见她在狂笑。
　　张染有点害怕地后退几步，下定了决心就逃离院子。顺手把头上溅血的塑料袋扔了。
　　她跑到一半停住了。
　　有什么用？邹熄宁就不回客堂了吗？

　　她大可去跟道士们说有人杀猪，但还是站在原地等她慢悠悠走出来。
　　邹熄宁很自然对她说：“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应该快到九点了，我们先回去吧。”
　　张染乖巧地点点头，“嗯嗯。”

　　路上张染终于开始开口了：“你为什么这么执着那头怪猪？我们跑就行，它应该出不了那个院子。”
　　“它挑衅我。”邹熄宁也不避讳。
　　“挑衅你？怎么说？”
　　“它眼睛在看我。”
　　“呃……”张染好像盯着邹熄宁看很多次了。
　　邹熄宁：“这么小的猪，如果不是人工饲养，没有母猪喂奶、保温，会死掉的。可是他们活的好好的。
　　而且叫声也是成年猪，我们走过去之后却是幼崽。”
　　张染也不说自己没听见猪叫，“是吗？我没注意。不过我们刚进去的时候栅栏还开着，像是什么信号，允许人过去抱起他们。”
　　“我还没抱它的时候，它就在盯着我了。看我打开栅栏，很快冲我跑来。我把它抱起来，它的眼神很清明、精神。这种猪打不服就直接杀了，尤其在剧本里，万一成后患呢。”
　　“你知道它想吃你？”
　　“猪本来就是杂食。饿了想吃人，或者食物腻了想换点新鲜的，都是能看出来的。要不是剧本里的东西我有点担心，还真会把它烤了。骨头都拿来煲汤。”
　　张染啧叹：不愧是从剧本里活下来的人。

　　“你怎么制服它的？我看你一坐上去它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不可能是你的体重。”虽说是家养猪，但体型比正常成年猪还是大了一些。这一顿操作把张染看傻了。
　　邹熄宁试图通过多回话，降低张染的提防，“我有三□□身卡，是上个剧本拿到的道具。能让人疲惫几分钟。猪也是有用的。它上面写的是：对活物起效。”
　　“噢，还有道具介绍啊。”湛泸州对她说过的，今晚就去瞧瞧他送的那俩。
　　“不过我的健身卡有弊端，三分钟之后，使用健身卡的人也会拥有超过自身50%的力量。”
　　“所以得让那猪死透对吧。”
　　邹熄宁点点头。“你反应挺快的，知道把栅栏关了。我都没想到。”
　　张染嘿嘿一笑，“其实你把头变大的猪再扔回去，也可以幸免于难。栅栏里的全是幼崽，不代表他们不会变成成年猪，可能只是栅栏限制的原因。但是……是谁把栅栏开一个缝儿的呢？我不觉得猪本身有这个能力。”
　　邹熄宁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有人要害我俩吗？”
　　张染：可能不是害我俩，是害我们所有人。她问：“你没去彻底打开栅栏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猪冲你跑来？”
　　“嗯。”
　　“有一种可能性：栅栏是一道屏障，院子大门是一道。明天正式开始修行，开一个缝儿，猪群可以慢慢意识到自己能出来，再到彻底出来。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过后猪群就会彻底跑出来攻击所有人。嘶……但是这里是道观啊，道士们允许这样吗？规则允许吗？……如果不是这样，那猪群的意义在哪？”

　　两人带着疑问竖穿整个道观，九点前回了客堂。
　　九点后张染并没有睡，她像医院剧本一样仔细感受周遭的变化，可惜的是，万籁俱寂，除了邹熄宁的呼噜声，她什么都没听到。
　　回来的路上，道士们还在诵经，当时已临近九点，他们却不着急回房。

　　张染打开系统，两个道具，高阶的闪着银光。低阶道具是一本结婚证，介绍：
　　婚姻登记员入职前的惨痛教训。也不知是她的仇怨还是希冀，让证书上的两人无法互相伤害。
　　持续时长：90s，冷却时间：30天，已使用0/3次。
　　张染的脑海中立马涌现出没有双眼全身溃烂的一个女人。
　　原来如此。
　　为什么所有NPC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诱导玩家犯错，吸引着玩家做什么。独独登记员的面貌反而把人吓退——她之前就是结婚、签字领尸的受害者，被迫留在剧本。不愿其他弱方和她一样那般下场，所以露出原型让来结婚的双方不敢靠近，阻止某场婚姻的诞生。
　　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这不是一张结婚证的错，是剧本玩弄人。如果不结婚去签字领尸，死亡的就不只是那一半了。所有人都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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