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单元】《当土著美人觉醒自我意识后》

　　“宠物标本师朱月殊，你死了”。

　　系统调出她躺在殡仪馆的实时投影画面，天晓得它找到非酋值超标的人才有多难，冰冷声线逐渐低沉带着某种危险诱惑，接着弹出虚拟对话框。

　　“想要拥有重生的机会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你绑定恐怖片猪队友系统，你梦寐以求的愿望都能成真。”

　　在看到自己尸体被推进焚化炉时，朱月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死亡片段。她在送货时因误入医闹现场而亡，意识消散前，四肢沉重地好似灌了铅，灵魂被火蛇侵蚀几近透明，就被自称猪队友系统绑定。

　　【宿主你死后意外被名为“与宠同行”旅游打卡APP拉进遍地厉鬼的怪谈世界。本来主线任务是客串恐怖片猪队友。夜间怪谈复苏，你需要按时扮演猪队友来衬托恐怖片男主，积攒够十亿作死值才能复活回家。】

　　【但由于隔壁旅游打卡系统操作失误，目前剧情维护工作落在你头上。白天你会化作流浪宠物玳瑁猫携带《与宠同行》APP完成旅游打卡支线任务，赚取人形生命时间之后，才能开启客串猪队友主线任务】

　　面对突如其来出现在脑海的电子机械音，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仿佛身躯还残留着如抽丝剥茧般的痛，匆忙扫过系统给出的种种规则，朱月殊也很快就得出两个结论。

　　好消息：死后被《与宠同行》APP拉进旅游打卡文

　　坏消息：客串拖恐怖片男主后腿的猪队友

　　对于猪队友系统的主动绑定，朱月殊并不意外，但心情复杂。在她绵延百年的无数记忆里，那些外人眼中优越皮相，出众身材以及上好的家世，对她而言，只是区区标签罢了。她全身最大的闪光点就是。

　　非酋————

　　怪不得系统会找她当宿主，刻在骨子里的恶劣与戏谑，故意想看到最后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

　　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朱月殊那张好看的混血御姐脸稍微羞怯，装作不得不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弱弱地举手表示：“那啥，你开口之前就绑定我了”

　　后知后觉的猪队友系统：“……”

　　系统曾用天眼技能探查过她数值面板，对方信息大部分乱成马赛克，唯有非酋那栏是满值。平时冰冷代码罕见地卡顿了会儿。

　　紧跟着，系统任务面板再度浮现在她面前，右上角倒挂着灰色的猫头鹰倒计时钟。

　　【正所谓尾巴上竖是狼，下束为狗。在下不才，正好是那头啥都不是的猪。恐怖片猪队友系统绑定成功！请注意任务进度条!即将开启任务！】

　　【主线任务：夜间客串恐怖片猪队友，在不崩草包美人人设的情况下，助富江男主刷经验】

　　【支线任务：白天打卡旅游，第一站：24小时内打卡H市著名网红炸鸡自助店（由于不知名病毒感染，隔壁旅游打卡系统失踪，剧情维护暂时先移交给最近的任务者)】

　　【启动资金两千块与新手大礼包下发中。支线任务完成奖励旅游赞助币+10000，人形生命时间+24小时，新手教程过后即可解锁《与宠同行》APP】

　　朱月殊这才反应过来，刚要问“人形生命时间”是什么意思，视线一花，就被系统强制弹出空间，降落在H市高中校区的小吃街附近。

　　恍惚间，她察觉到手掌底下的毛绒绒触感，全身骨头恍若卡车碾压过，疼醒后，朱月殊轻轻地掀开盖在头顶的大块抹布，发现身处于网红炸鸡自助店后厨，下水道馊味萦绕鼻尖，而主厨们正在烹饪美食佳肴。

　　“这些野性难驯的杂毛猫狗总是死不断气，差点弄脏厨房的地板。倘若再冲撞到经理或游客，咱们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可不是嘛？上次要不是过气恐怖片演员萧允泽探店暗访，无意中替咱们背虐宠黑锅，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帮厨人员们的悄悄话，朱月殊明白她刚穿就被捕即将沦为“待宰炸鸡”，往下看去，是存放着各类流浪宠物猫狗尸体的黑色收纳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血腥味，旁边则是来不及处理掉的宠物背包与衣服饰品。

　　仿佛预料到会听到她的求救，早就准备好替身娃娃，一直待机的猪队友系统冒泡道：【宿主别怕，替身娃娃会转移你受到的伤害】

　　朱月殊：“欧克”

　　“还有一只快病死的玳瑁没处理，她碍咱们老板顾裕邱的眼，赶在《与宠同行》节目组拍摄前，咱们手脚麻利点，”

　　等他们戴着手套伸进收纳箱抓猫，发现这只回光返照的玳瑁猫颜值极高，拥有厚实而柔软的灰黑长毛，浑身透出某种易碎的高级精致感。倘若好生打理下它，绝对比得上短视频里画家笔下的小锯齿状线条猫。

　　朱月殊盯着那两个对厨房加工食材司空见惯的直立人，睫毛轻颤，软萌地“喵”了一声，爪尖扒拉住他们沾满杂毛与碎肉的旧式胶手套，顺势用右爪做起了招财猫动作。

　　真可爱，这流浪宠物这么讨人欢心吗？

　　见玳瑁猫好像能听懂他们说的话，棕色眼眸格外水灵，比老板高价收购的那些宠物还通灵性，其中一人萌生出效仿“与宠抗癌”博主赚快钱的心思，企图说服同伴入伙，可惜对方声称得罪不起老板，执意要秘密地处理掉她。

　　幸亏他们搞内讧打起来了。真应了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趁着他们意见不合，朱月殊想起自己还有“旅游打卡”任务在身，迅速地溜进炸鸡店，在人海中，一眼就盯上在门口发传单揽客的温润服务员小哥何少俞。

　　“招牌炸鸡，七周年纪念日优惠大减价。同学们热不热，进来店里吹空调，买半只炸鸡送中份冷饮。”

　　“不了，谢谢哥哥，我们是走读生，家里人不让在外面吃。”那两个打扮干净的学生妹摆摆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沿着学区房方向的步行街走去。

　　盛夏骄阳似火，何少俞鼓励自己努力打工赚学杂费，汗水浸湿过的墨发黏在潮红的脸上，刚要站起身继续发传单，廉价工装裤裤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何少俞习惯性地低头，刘海遮挡下异瞳陡然一亮，蓬松柔软的猫尾巴仿佛蔚蓝深渊的裙带海藻，经年压抑的占有欲莫名其妙地升起，逐渐纠缠住他的僵直右脚。

　　眼前这只打扮时髦的玳瑁猫，其背上是蓝白相间的缩小登山包，脖子挂着深灰色的迷你相机，似乎有求于人，撒娇般地朝他“喵呜”叫。

　　在对方破碎的星眸倒影出他，何少俞先是愣了很久，而后不知何时心海泛起波涛。那快饿死猫咪恍若儿时的自己也在渴望自我救赎。

　　也许是等炸鸡时间太久，游客们逐渐注意到何少俞那边。“咦? 炸鸡店不是禁止宠物入内吗？哪里来的玳瑁猫?”

　　本来星期四晌午店内人潮涌动，即使炸鸡套餐美味，也挡不住全家旅游团好奇地看向这只打扮怪异的玳瑁，随行的孩子们更是指着它喜悦地喊道。

　　“快看呀，奶奶，漂亮异瞳哥哥那里有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猫。”

　　“脏，离他远点，孙子们。流浪猫随主子，听说何少俞妈是个惯三，爸早年失手杀人不知所踪。要不是他班主任大伯救济，在校期间为他争取奖学金，早就出来当鸭子了。”

　　明明是其他人的恶意揣测，此刻何少俞喉结滚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旁边朱月殊误以为他听信“谗言”，尾音带着哭腔，温热身躯再次紧贴着他的小腿，尾巴轻搭在其脚踝处。

　　“喵呜～”（主人饿饿饭饭）

　　何少俞上前一步，内心想着既然选择了他，就不可以对别人摇尾巴，距离近到她能嗅到对方身上阳光与皮革混合的气息，仿佛读懂他的隐晦，漂亮优雅的玳瑁猫缓慢地昂首，星眸闪烁着难以言状的情绪。

　　这一幕这好被不远处有对长相出众的网红情侣抓拍到，举起手机拍照的女生打扮比较清纯学院风，隐约能从她口中听到“玳瑁猫”“好漂亮”等词语。男方貌似是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变装网红。这番动静自然没逃过朱月殊的耳朵，但她并不介意它们欣赏自己美貌。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何少俞立马就捕捉到猫皮毛下的极深伤痕，即使登山包遮盖大部分视野，也能观察到其左肩有道旧疤斜贯到腰腹，他温润眼神微敛，蹲下身时，用宣传单遮住晒着她的部分阳光。

　　“迷路的小猫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需要我帮你吗？”

　　【系统温馨提示，检测到关键剧情人物炸鸡店店员何少俞正在向你提供“帮助”，请宿主注意时间进度】

　　又听到系统播报任务进度为百分之5，冷静下来的朱月殊敏锐地察觉到何少俞身份特殊，或许与后面的旅游打卡支线任务有关。

　　按照系统指示，正使用卖萌术的朱月殊摇头，望着眼前握住传单的俊美店员，对方长相清雅，肤色白皙如玉，正襟危坐地靠在他身边，复又点头，距离近到能看清他衣服上的工牌名字。

　　何少俞打住想要收养对方心思，隐约猜到这只有灵性的猫多半是有主人的，不确定地问道：“不是走丢，但需要帮助，对吗？”

　　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朱月殊用嘴钓起挂在脖子上的迷你相机，随后矜贵地将爪子按在他手中的传单上，爪尖停在招牌炸鸡那栏。

　　“你要点……炸鸡?”

　　“喵～”（对）

　　何少俞思考片刻，撸了撸猫的下巴，随后指尖隐没其发间，认真答道：“炸鸡店不做慈善，你点单的话，需要给钱。但晌午休息时，我可以去后厨给你拿点炖鸡碎块。”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再次被帮厨们抓回去。决定速战速决的朱月殊连忙跳到前台柜上，再次用猫爪将相机背面的付款二维码露出何少俞看，声线沙哑，带着些许讨好的颤栗。

　　“喵～”（姐真的有钱，可以来份炸鸡吗？)

　　瘦高的男经理正好去招呼网红情侣，给他们推销新出的炸鸡套餐。转过身时，看到兼职工何少俞借机逗猫，急忙冲到他面前发难，指着墙面上的炸鸡店店规，大为不悦地斥责道。

　　“小何，这是哪里来的野猫，不怕惊扰到店内游客用餐吗？你读书读傻了吗？若还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兼职，就赶紧弄走它。”

　　餐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僵在原地何少俞只是点点头，银白的异瞳眼眸分外平静，看不出半分波澜，但拿着传单的手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几近低得听不见。

　　“稍等片刻，我马上……送走它”

　　话音未落，朱月殊缓慢地低下头，断了线的水晶珍珠溢满眼眶，店内暧昧的光打在猫脊背越发病态削瘦，尾巴无力地贴在地板，像是祷告上帝般地呜咽地盯着何少俞的眼。

　　“喵”（再有钱的猫也买不到吃的)

　　恰巧朱月殊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经理吃人目光中，何少俞将传单放在前台，浓密睫毛在眼下倒映出小片阴影，叹息了几声，就脚步轻快地进入厨房。

　　何少俞本能地逃避反应让她很无奈，又有些忐忑，浅棕星眸在希冀与哀求之间来回拉扯，故作镇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脆弱。

　　“喵嗷～”（系统，与游客拍照打卡行吗？）

　　系统立刻弹出对话框，仿佛有读心术似的：【旅游打卡可以摆拍招牌美食，代表人物或标志建筑，但拍照范围必须在炸鸡店】。

　　先前经理的咄咄逼人以及游客看戏，让她猜出何少俞帮她会丢掉工作，重新振作的朱月殊歪了歪猫头，从经理手中叼走传单，纵身一跃，落到网红情侣里清纯女生脚边。

　　那群帮厨们也被经理一通电话叫来，局势逐渐焦灼，清纯女生向来爱护毛茸茸，随即摇晃手机怼着他们录，表示宠物也只是饿急眼了，又没偷吃，闻言，周围不少看戏游客也拿手机拍照发短视频。

　　“大不了，我把自己那份炸鸡喂给它，大家也很喜欢玳瑁。”清纯女生拉着身边一声不吭的地下情男友，再度游说经理，引得游客们嗤笑连连，见孩子也想出言附和，之前抱怨猫脏的阿姨，连忙捂住对方耳朵，并拿炸鸡汉堡塞住他嘴。

　　“喵～”（宁可饿肚子，也不吃嗟来之食）

　　反观朱月殊像只沉默而隐忍的兽，将到嘴的炸鸡套餐推开，迅速地跳到桌面上，在众人惊呼声里，用爪子指着传单上炸鸡套餐，并熟练地拍了拍相机背后的付款码。

　　见状，经理半信半疑地用手机扫了扫码，下一秒“支付宝到账199.9元”准时响起，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赶紧朝厨房大喊。

　　“小何!小何!端盘炸鸡套餐给这只猫”

　　刚从自备盒饭挑了一节歪鸡腿的何少俞又回到厨房，重新拿微波炉加热从背包里拿出的牛奶与米饭团子，陆续将这些食物盛到盘子。内心想的是，再不进食，那只受伤的玳瑁猫可能活不过今天。

　　“经理，那对情侣貌似是网红影响力很大，容易传出炸鸡店店员虐宠丑闻，干脆我的午餐盒饭给猫吃，一来不耽误店内生意，二来博个爱护动物美名。”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何少俞将目光挪了过去，先一步将盘子端到网红情侣那桌，随后附耳告知经理，本以为会得到对方咒骂，谁知他给了个“你小子真上道”眼神。

　　“这猫嘴挑，刚才拒绝吃游客投喂的炸鸡，反正它钱也付了，你小子现在挺开窍的。”

　　见她还在犹豫，检测过那份套餐的系统特意解释：【宿主，何少俞端给你的拼盘饭，其实是他的自备盒饭，可放心食用】

　　“喵～”（那就行）

　　看着朱月殊垂头吃起那盘盒饭，经理拍了何少俞的肩膀示意对方好好干，顺道叫走了那群一直盯着猫欲言又止的帮厨们。

　　待吃到一半的姜月殊把相机叼到他手上，示意对方替她拍张旅游打卡照，何少俞眼神晦暗，直勾勾地看着猫各种撒娇摆拍动作，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真可爱，吃完之前还要拍个猫爪饭照片吗？”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何少俞举起相机，连续咔嚓拍了好几张。朱月殊探过头看，觉得对方拍照技术很好。烤鸡店暖黄灯光下，清纯少女深情对视网红男友，右手抚摸着蹲坐在桌上玳瑁，身前分别摆了切片的炸鸡块与拼盘盒饭。

　　【任务进度：第一站：H市网红炸鸡自助店旅游打卡已完成（1/174)，请你再接再厉！】

　　【奖励旅游赞助币+10000，人形生命时间+24小时】

　　奖励到账固然重要，但她更喜欢享受美食。那两面油炸至金黄的香酥特制鸡腿，外焦里嫩，朱月殊一口咬下去，蜂蜜香甜与鸡腿醇厚在舌尖绽放，米饭团子搭配上浓稠温牛奶，很适合她这种四肢不协调的玳瑁。

　　待她吃饱喝足，舔了下油渍渍的猫爪，系统也传来好消息，随后对话框又弹出一个任务。

　　【支线任务：第二站：在8小时内，打卡H市海上动物乐园】

　　【任务完成奖励旅游赞助币+30000，人形生命时间72小时】

　　朱月殊出店门前，抬起头连续“喵呜～”表示感谢，在何少俞装好相机与照片后，朝他先是左右摇晃猫爪，貌似比了个“拜拜”手势。

　　指尖貌似还残留猫的体温，温暖的感觉差点让他沉沦，此刻何少俞思绪有些迟钝，仿佛某个瞬间他又被拉到，为了躲避猫族叛徒追杀，意外遁入人世，被早逝白月光朱月殊救助的那刻，也学着对方挥手告别，语气中带着几分真挚。“拜……拜，一路顺风”

　　等到她准备出店门时，竖起来的猫耳轻轻地抖了下，朱月殊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猫瞳看到男网红冤魂缠身，稍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往回赶时，看到男网红半推半哄地带着清纯女即将走出炸鸡店。

　　“我救助过的流浪猫会后空翻，有兴趣跟我去酒店看看吗？”

　　男网红声音喑哑，低醇得像陈年美酒，将从网上订购过的酒店票据递给清纯女生，压抑不住猎物即将到嘴的笑意。这是他第326次俘获女粉丝芳心，约对方参加周末救助流浪宠物计划。

　　没想到朱月殊为了报答女生恩情，拦住打算离去的网红情侣，假装男生踢到她腹部，灰白色猫耳朝后贴近头部，尾巴无声地夹在两腿之间，那位女生清楚地看到猫瞳孔微缩，身躯因恐惧男友而微不可见地颤抖。

　　猪队友系统疑惑：【宿主你这是连吃带拿，事后还打算碰瓷讹人吗？】

　　朱月殊辩驳：【本来猪队友就从不走正经路，更何况讹渣男又不犯法】

　　恰巧此时，网红炸鸡店的旋转玻璃门被推开，蝴蝶状铜铃叮当响，一大堆外卖小哥们出示警用证件冲进店内，引得店内游客们频频回首，经理也闻声赶来。

　　直到男网红衣领忽然被便衣民警抓起并带走，众人才知晓他多次以救助流浪宠物为由约女粉到酒店拍摄公益片，实则伙同他人一起实施侵犯与分尸，事后在灰网出售自制的SQ视频。

　　“不是我一个人眼花，妈妈你看，咱们真的活在动画片，猫猫侦探在帮警察叔叔办案”

　　旁边桌上正在喂小儿子炸鸡的妇女，抬起头，似乎想起什么重要事，连推带肘地示意丈夫附和，并短促地揶揄身侧大女儿。

　　“养女儿如同训猫，你身为姐姐也要学会招财，长大后好帮衬弟弟。”

　　“听爸爸妈妈的话”

　　周围蹭流量的游客们又举起手机，抨击男网红卑劣行径，正好为朱月殊提供开溜机会，但眼尖的便衣警察还是把试图混入人群的她拎出来。

　　“喵!!!”（别抓我，我还要赶去做任务了）

　　由于事前调查出男网红私下有虐猫癖好，年轻民警在按照惯例简单地做了群众笔录时，猜测到玳瑁可能受到惊吓，安抚性地给她顺毛。

　　“看样子这只朝嫌疑人低吼的猫，可能是有主人，他们背后肯定还有灰色产业链。”

　　“暂时先不拨打宠物救助热线，免得打草惊蛇，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年长警察用近乎命令的语调同伙伴说话，但朱月殊听出其中危险，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猛地做出抖毛姿势，挣脱掉身上束缚，最后警察无奈地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

　　“哎 ? 猫咋跑了，大家帮忙捞捞”

　　在系统提供的导航下，朱月殊打算抄近路搭乘748公交去海上动物乐园。一则标题为“玳瑁猫智斗男网红协助警方救下学生妹”的视频被“热心肠”的游客发到网上，并迅速引发社会关注与讨论。

　　【《社会百相杂志趣闻》：匿名投稿，今天本人与地下恋网红男友XXX在炸鸡店旅游打卡意外碰见玳瑁猫点炸鸡，经理怕影响游客食欲与安全进行驱赶。本人一时心善维护猫，反倒幸运地躲过桃花煞。

　　请问有谁知道这只脖子上挂着相机，背着登山包的玳瑁猫信息，捞一下。也许猫与主人意外走散，本人想当面答谢它。这是抓拍到的玳瑁猫照片，因为她跑的太快我手里就这几张。

　　【猫点炸鸡.图片】 【本人与猫打卡合照图片】

　　【热心网友EEE】：这只玳瑁猫的主人肯定很有钱，光是它背上的小王子系列限定登山包就价值八位数。

　　【热心市民王老六】：宝子，你不打码放原图会勾起坏人的注意，万一小猫因此遭遇不测怎么办？

　　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全网捞”的朱月殊，在路过配备有落地窗的大型猫舍时，差点被店长与客人当成店内寄存的宠物猫而抓走。

　　在经历N次路人围观后，一直努力抄近路但以各种原因失败的朱月殊，想起炸鸡店其他人离开前拿起手机叫网约车，逐渐将主意打到正在等候拼单乘客的网约车上。

　　猪队友系统友善提示道：【现实生活中，车上不允许任何动物搭载，除非有主人牵着的导盲犬或者配备猫包】

　　朱月殊浅棕星眸深深地看了系统一眼，本着试试就逝世的态度，她立刻站在路边招手拦车。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没有乘客愿意跟猫拼车，而且还被网约车司机险些一脚送走。

　　恰巧看到此幕的路人小姐姐被对方萌到不行，正打算用手机抓拍这只玳瑁猫发朋友圈，刚打开摄像头，反倒刷到有关她的“全网捞”视频，立马跟风回贴并补发了张有关玳瑁的照片。

　　【三好公珉范某某】：“玳瑁比人还会打网约车，估计遇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它现在在H市天堂岛猫舍旁边”

　　帖子刚跟完没几分钟，耳边传来“滴”地声响，路人小姐姐发现她的面前停好了网约车，车牌号码正好是她预约的那辆。本来今天放假人流多不好打车，尤其是去海上动物乐园那段路。

　　“本以为司机在接上一个拼车的人路上，我还要等段时间。这猫真能给人转运，看来我能早点到海上动物乐园。”

　　“海上动物乐园”六个字瞬间引起她的注意，朱月殊猛地竖起猫耳，看到抓拍过她的路人小姐姐准备上网约车，一个箭步弹射就冲到对方面前。

　　“喵～”（司机带我一个）

　　朱月殊那嗓子夹得老甜，司机与其他两人闻声回过头，但她的傻眼神止不住放在车内两个月大的孕妇。在孕妇开口驱赶她前，默默走开了。

　　再次望着网约车远去，朱月殊带着哭腔的控诉猫生不易，系统似乎没想到宿主那么柔弱哭包，连忙唤出猩红的猫头鹰倒计时时钟，好整以暇地打量出她的窘迫。

　　【《客串恐怖片猪队友》主线任务开启中】

　　【第一个烂尾恐怖片《公交车上的井下富江》载入中。人是鬼的幼年形态，死亡是鬼的成人礼，所以周而复始的人生就是预制鬼的过程，每个人的人生剧本，冥冥之中早已标注好了结局。】

　　【宿主，你有24小时变成人形来搭乘748号阴间公交车，待会儿我将你传送到站台。请注意748路公交车并不是现实的公交，现实世界与怪谈世界时间流速各不相同。】

　　朱月殊不可置信地看着对话框愣了许久，不愧是猪队友系统连队友都坑，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喵嗷！！！”（下次早说）

　　还没等朱月殊反应过来，系统念动咒语，幽兰鬼火在她四周跳来跳去，下一秒整个人就出现在薄雾笼罩下的公交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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