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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读
江书染一夜未眠。
沈妍熙呼呼大睡。
江书染早上醒来一个大黑眼圈，沈妍熙摸摸江书染的脸，面露疑惑，“江执事，你昨晚没睡好吗？”
是的。
江书染不会关，床摇了一晚上，摇得她腰都直不起来，灯光刺眼，眼神闭上也无济于事。
本以为是外文歌，很快能听睡，谁他爹知道，什么都没听懂，就听懂了High water和enter这俩，越听越精神，直到早上才勉强睡了一会。
沈妍熙被剧情控制，晚上12点后睡得那叫一个熟，就算天塌下来也弄不醒。
“我们去找早餐店吃早餐，吃完去上学好不好？”
沈妍熙点头：“好。”
出房间，到前台退房时，服务员看见她们两个女生满脸惊奇：“5317就你们两个人啊？”
潜在意思：没有男生，就你们两个女生？
江书染“嗯”了一声，没做多解释，正要带小姐离开时，谁知沈妍熙突然道：“两个女生也能干好多事。”
她的声音不小，前台两个服务员都听见了，吃瓜匪夷所思的姨母笑在她们脸上浮现，其中一个还接着问：“什么事？”
明眼人一看都是在逗人玩，也就沈妍熙单纯，认真解释：“男女能干的事，两个女生也能干。”
服务员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笑得手上的瓜子都掉了，颤着手掏出一个二维码，“那小姐姐你方便给个五星好评吗？下次再来给你打个折，看你这么满意我们这里，或者也可以给我们具体讲讲能干什么。”
“不用不用，我们不用。”江书染拉着沈妍熙的胳膊拼命往外拽。
沈妍熙却掏出手机要扫码给好评，嘴里还说着什么“很好”“很满意”“我们下次还会来的”之类的话。
我嘞个乖乖！
江书染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你不喜欢我这样做吗？”出酒店，在一家早餐店里，沈妍熙咬了一口包子，睁着无辜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问江书染。
江书染苦笑一声，“敢说不喜欢吗？”
“可是……”沈妍熙话到一半，忽地停下。
可是……在她上一轮回中，被剧情控制时，沈萧前期就喜欢她这么做。
喜欢她无理取闹在外人面前宣告他是她的，她的掌控权，还喜欢她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跟其他女人打成一团。
沈萧喜欢所有女人为他痴迷，为了得到他不惜伤害彼此的画面。
虽然她不喜欢这样做，但也没办法。被世界秩序、社会习俗束缚的她，没有办法。
她又在用男性惯喜欢的方式试探江书染了。
察觉到这个后，沈妍熙眼神暗了暗，“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会了。”
江执事跟沈萧不一样。
她在心底重复默念这句话，她是女孩，跟男的不一样。
江书染不知道沈妍熙是这样想的，“嗯”了声后再没说话。
早餐店墙上挂着一个电视，现在正在放新闻，A市主要政策事情说完后进入“说说有趣的事”栏目。
【众所周知，昨天不是七夕吗？都是小情侣出去约会玩耍的好日子，诶，您猜怎么着？一条小巷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面一大串的铺垫后，正事来了，镜头移到一个浑身都是血迹的男人。
【昨夜，李小姐跟朋友在外游玩，意外看见说在加班的丈夫在与其他女人吃饭。】
【丈夫出轨，该打就得打，李小姐当即就给丈夫一巴掌。谁知丈夫不知悔改，还跟其他女人玩闹，为了让丈夫回心转意，为了自己的家，李小姐决定给丈夫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丈夫却谩骂李小姐，并对李小姐大打出手，因男女力量不对等，李小姐前期并没有在丈夫里面得到好处。据路人透露，途中一位女侠，】
【我们没有得到关于这个人信息，暂且称她为女侠，拔刀相助，拯救李小姐，并爆锤其丈夫，中间，有其他不长眼脑子有病的男人想教训女侠，但都被女侠一一制服！】
画面再转，一个嘴角有淤青，眼眶红肿，但仍能看出是个温婉动人美女出现在荧幕里，不知是激动还是手也受伤了，她手微微颤抖，说话声音却慷锵有力：
“谢谢，谢谢女侠，谢谢警官，谢谢记者，谢谢女侠，谢谢她们能帮助我，救我于苦海。”
【目前，李小姐已与丈夫离婚，丈夫净身出户。此外，警方还发现其丈夫作为集团经理，偷税漏税、滥用职权辞退多名优秀女员工、强迫女员工从事色.情产业等……】
呦，这世界也不是没有良心。看看看看，家暴的老婆的人离婚了，还被查出等等一系列罪名。
未来可期，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江执事，你怎么这么高兴？”沈妍熙看见江书染笑，自己也跟着笑，心想自己总算做了一件让江书染开心的事，努力没有白费。
江书染看沈妍熙吃的差不多了，递过去一张纸巾， “因为作恶的人得到惩罚了。”
“是嘛？”
虽然沈妍熙至今不知道那个男人做错了什么。
但江书染说他有错那肯定就是有的。
“家暴、偷税漏税、无故辞退女员工、强迫女性……都是错的呀小姐，正常的社会秩序里，他会遭千人踏万人唾骂的。”江书染说的眉飞色舞，沈妍熙听得懵懵懂懂，还是不理解。
甚至她安排人做这件事的时候，其他人也不理解，只有李女士很高兴，说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终于可以自由了，还说什么以后要活出自己，做自己人生的主角。
“你以后会后悔的！没有男人你怎么活，在社会上不得被别人玩死？”
沈妍熙记得有人这么问过李女士，但李女士却不以为意：“男的才是痛苦的根源，世界上大多半矛盾都是男的制造的。”
她说，“离了男人，生活才有奔头。”
这句话沈妍熙赞同，离了沈萧和顾诀，只跟江书染在一起，她确实很开心，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我知道了。”
江书染趁机给沈妍熙灌输正常思想：“还有什么PUA，就是男的对你说什么你……样别人都受不了，只有我才会怎样怎样，”
“还有他一句话问你好几遍，你只要语气坏一点，他就说‘怎么又生气了’，如何有朋友在的话他可能会哄你‘好了宝宝，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那在外人面前你就会是一个无理取闹作天作地的女疯子，他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是嘛？”沈妍熙跟在江书染后面，听完这些，一些类似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原来这就是PUA。”她喃喃自语。
江书染叹口气：“我说的这些都是最简单的，更高级的不仔细分析都不知道他在PUA你。”
这个世界太可怕。江书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女生真是太危险。
“江执事，到学校了。”
手腕被拉一下，江书染飘远的思绪陡然回笼，“到了？”
“对，”酒店离学校不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沈妍熙这次主动问江书染：“你要跟我一起去学校吗？”
“什么？”江书染不想死。
上次就是进学校死的，难不成这次还要重蹈覆辙？立刻回绝：“算了，不用。”
沈妍熙：“哦。”
奶团突然冒出，激且动道：[宿主，去！]
江书染：“不去。”
[对完成任务有帮助！]
“可是我已经给你申请了。”
奶团沈妍熙异口同声。
“……”江书染一起回答，“我害怕学校，曾经在那里发生过不好的事。”
奶团：[不要害怕宿主！有我们预警手环在，一定不会出问题！]
不会个屁，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这手环硬是一点声都发不出来。
沈妍熙：“江执事，这次你跟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你出问题的。”
不会个……诶诶诶，跟在小姐身边，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于是——
江书染华丽丽成了陪读。
字如其意，陪小姐读书，跟古代的书童一样。
“江执事，下节什么课？”
江书染面无表情抬头看黑板，“数学。”
沈妍熙下课倒头就趴到桌上，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帮我记笔记。”
数学，这个词汇太陌生了，江书染念的时候都磕巴了一下，现在居然还让她记笔记，下意识反问：“那你干什么？”
沈妍熙：“睡觉。”
江书染：“……”
沈妍熙这一睡一直到上课都没醒。
“这几个开根号数值很重要，大家一定要记住！”
讲台上，数学老师拿着黑板擦砰砰砰敲在黑板上，上面的粉笔灰满天飞舞。
明明坐在后排，江书染却被粉笔灰呛了一下。
“根号2≈1.414,根号3≈1.732,根号5≈2.236……”
啪啪啪——
“这些必须记住！高考必考！都是送分题，谁几分谁拿不住谁脑子就是被驴踢了！”
“尤其是后面一排的女生，”老师扶了扶自己的红框眼镜，瞄准，一根粉笔精确无误地砸在江书染头上。
“！！！”不是她高考啊！
江书染推醒沈妍熙，“上课。”
沈妍熙悠悠转醒，睡眼朦胧：“江执事，我好困，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
别人都是一张桌子坐一个人，她们两个人坐一张桌子本就特殊，显眼夺目，更别说还拌了会嘴，老师没点名批评她们都是好的。
沈妍熙有命说，江书染都没命纵容她睡：
“困了站一会儿，数学是主课，好歹听一下，一百五十分啊小姐！”
沈妍熙睁开眼，静静地看了江书染一会儿，平淡且冷静吐出三个字：“那咋了？”
那咋了？一百多分啊，她不要了？
江书染是想这么说，但为了好好劝告小姐，还是整理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一分等于1000多人，少考一分就等于离理想大学更远了一步，小姐你明白吗？”
“那又如何，我不准备考大学。”
“什么？”
“什么！”
话一出口，不止江书染，还有老师也懵了。
她声音陡然放大，怒气冲冲从讲台走下，“不考大学你准备干什么！！！”
“跟你那什么顾哥哥谈恋爱？！”
“我告诉你沈妍熙，男人都是花心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你自己不挣点气只靠他们能有什么出息？”
“哦，可能你还会说你有爹，是，我承认你爹厉害牛逼，但那又如何，他对你好吗？如果他对你为什么把你扔在城西？”
“额头后面全是水，都不会动脑子想想，我天天这么说你，是水也该动一动了！”
我嘞个豆，现在这老师都这么彪悍了？
江书染第一句见沈妍熙被沈萧以外的人怼成这样，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她跟了沈妍熙六年，这六年里都是宠着的。
说不爽也是假的，毕竟她也不想当陪读，早上的数学课真是一大催眠课，熬不住，没点毅力根本熬不住。
江书染默默把沈妍熙拎起，自己趴到桌上，“小姐，劳烦你自己记笔记了，我先睡会儿。”
沈妍熙：“……”
老师：“……你困了也起来一起听，在我的课堂上，一个人都不许睡觉！”
说来奇怪，她们后面闹这么大，前面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皆保持记笔记的动作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等老师离开后，隔壁桌的女生传来一个纸条，江书染差点以为自己进入虚无世界了。
“同学，把这个给沈妍熙。”一个女生捣了捣自己。
要问什么？
江书染在沈妍熙低头看时偷偷瞄了一眼，白纸上赫然写了五个大字：中午吃什么？
江书染：“……”
想不到小姐上课就是这状态，怪不得没考上大学。
沈妍熙很快在上面画了几笔，“江执事，还回去。”
小姐命令，不得不从。
江书染手朝后面无表情扔回去。
很快，下课了。
下课铃声响完，老师离开教室，班瞬间像老鼠洞一样吵吵闹闹。
有玩极限跑酷的，有互抄作业的，有吐槽老师的，有玩扔飞机的……总而言之一个成语：五花八门，稀奇古怪。
其中，讨论声最大的还是：沈妍熙又被老师骂了，不知道顾少喜欢她什么，真是瞎了眼了。
以及：快看，顾少又来了！
再加上顾少小迷妹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好帅！我想给他生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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