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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深夜，鼎峰大厦顶层。
他刚刚完成又一笔巨额资金的隐秘转移，看着屏幕上代表海外离岸公司资产的数字欢快跳动，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危机？笑话！
他钱有为纵横江湖几十年，靠的就是这双点石成金的手和永远准备好的退路。
赵鼎峰倒了，周正明死了，那又如何？
他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他甚至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昂贵的威士忌，庆祝又一次成功的金蝉脱壳。
至于那个装神弄鬼的救赎者？
钱有为嗤之以鼻。
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只会躲在网络后面玩些黑客的把戏，真要面对面，他有的是手段让这些家伙知道什么叫现实社会的铁拳。
他身边加强了安保，办公室也经过了安全检查，他自信这里固若金汤。
就在他举起酒杯，准备享受这胜利时刻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并非来自电器设备的声响，从他身后传来。
钱有为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办公室角落，那片本应只有他一个人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坐在原本为访客准备的沙发上，姿态闲适，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面容隐在背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指尖一点猩红的烟头在明灭，散发出淡淡的雪茄香气。
“谁？！”
钱有为厉声喝道，手迅速摸向抽屉里的手枪，心脏因突如其来的惊骇而狂跳。
外面的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钱会计师，”
一个低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没有使用变声器，是纯粹的、年轻的男声，却蕴含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威严。
“你的数字游戏，玩得开心吗？”
钱有为猛地按下了桌下的紧急警报按钮，却没有任何回应。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钱有为强作镇定，握紧了手中的枪，指向那个黑影。
“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滚出去，否则……”
“否则？”
阴影中的人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
“否则怎样？”
“用你抽屉里那把漂亮的玩具，还是指望外面那些此刻正在梦乡的保镖？”
他缓缓站起身，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年轻，英俊，眼神却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冰冷彻骨。
钱有为愣住了，这张脸……他见过！
是那个法医！
跟在秦风身边的那个年轻法医，陈璟！
“是你？！”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羞辱的愤怒瞬间冲垮了钱有为的恐惧。
“一个小小的警察？！你竟敢……”
他简直要气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也配闯入他的领地，装神弄鬼？
“我竟敢什么？”
陈璟一步步走近，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钱有为的心跳节拍上。
“竟敢审判你吗，钱有为？”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
就在钱有为因认出陈璟而心神松懈，甚至涌起一股不过如此的轻蔑，准备嘲讽几句并思考如何反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警察时——
“啪！”
陈璟打了个响指。
瞬间，办公室所有的灯光，连同钱有为面前那六块显示着他财富帝国的显示屏，同时熄灭！
绝对的黑暗笼罩下来，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将陈璟的身影勾勒得如同鬼魅。
应急灯惨白的光芒迟迟才亮起，映照出钱有为惊疑不定的脸。
“你……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陈璟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
几秒钟后，最大的那块屏幕自行亮起，暗红色的背景如同凝固的血液。
那个带着古老西西里韵律的变声音响，通过隐藏的音响系统，回荡在房间里：
“会计师……（Contabile）”
钱有为的腿一软。
“数字……（I numeri）”
“是你的上帝，也是你的囚笼。”
屏幕上，开始浮现他那些隐秘离岸账户的精确信息和余额。
“你用它，丈量贪婪，埋葬良知。”
数字开始飞速归零！
“不！住手！我的钱！！”
钱有为彻底慌了，他扑到电脑前，疯□□作，却毫无作用。
他猛地举起枪对准陈璟，“让它停下！否则我杀了你！”
陈璟面对枪口，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杀了我？”
陈璟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
“钱有为，你果然，只是个可怜的……会计师。”
这句话如同毒针，狠狠扎进钱有为最自负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看着屏幕上飞速消失的财富，那是他毕生的心血！比生命更重要！
“砰！”
钱有为开枪了，目标直指陈璟！
然而，陈璟只是微微侧身，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
而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弹孔，目光依旧牢牢锁定着钱有为。
“你看，”
“你连最直接的威胁都做不到。”
“你的力量，建立在虚妄的数字和对弱者的迫害之上。”
“一旦剥开这层外壳，你……一无所有。”
钱有为崩溃了，他连续扣动扳机，
直到子弹打空，却连陈璟的衣角都没能再碰到。
“啊——！”
钱有为红着眼睛朝陈璟扑来，他要亲手掐死这个毁了他一切的魔鬼！
没想到陈璟猛地一拳砸在钱有为的腹部！
这一拳力道沉猛，精准地击中胃部神经丛。
钱有为的眼睛瞬间凸出，五脏六腑仿佛被绞肉机碾过，他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般蜷缩下去，剧烈的干呕让他无法呼吸，涎水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陈璟冷漠地看着他。
钱有为还没从腹部的剧痛中缓过来，陈璟已经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将他掼向旁边坚硬的红木办公桌！
“砰！”
额角与桌角猛烈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钱有为眼前一黑，鲜血立刻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剧痛和眩晕让他天旋地转。
他想要惨叫，想要呼救，但陈璟的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让他如同被钉在地上的青蛙，连挣扎都显得徒劳。
“呜……饶……饶命……”他只能发出破碎的求饶。
“饶命？”
陈璟脚下加力，钱有为甚至能听到自己脊椎被压迫的咯吱声。
他松开脚，却在钱有为试图爬起的瞬间，一记凌厉的鞭腿狠狠抽在他的肋部！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钱有为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肋骨断裂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他仿佛能感觉到，当初老张的肋骨，也是这样一根根被打断。
“啊——！我的骨头！！”
他凄厉地喊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疼吗？”
陈璟俯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无尽的冰冷。
受害者当时比这疼十倍百倍。
可是他只是想讨回他应得的工钱，养活他的母亲和女儿。
陈璟的皮鞋重重踢在钱有为的膝关节侧面。
钱有为感觉自己的腿仿佛被铁锤砸碎，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大小便瞬间失禁，恶臭弥漫开来。
他不仅体会到了老张临死前承受的每一分痛苦，更在陈璟冰冷的话语中，清晰地看见了那个被他下令处理掉的可怜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这种感同身受的绝望，比单纯的殴打更让他恐惧百万倍！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别打了！求求你！我受不了了！”
钱有为涕泪血污糊了满脸，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哀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饶了我吧！”
他仿佛看到老张满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在眼前索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光再次熄灭，屏幕亮起，他财富帝国的崩塌景象如同最后的审判书，展现在他眼前。与□□上的剧痛相比，财富的消失此刻竟然显得有些遥远了。
陈璟站在黑暗中，如同执掌刑罚的神祇。
他终于开口了。
“自首，就能饶恕坏人罪孽的话。”
“......那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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