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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二天一早,望川镇就热闹起来。沈彻换上一身书童的衣服,跟着扮成富商的苏文彦来到东大街。墨香楼果然气派,朱红的门面上挂着块金字牌匾,门口停着几辆华丽的马车,显然是在等李嵩。
“李嵩还没来。”苏文彦低声道,“我们先去他住的客栈看看。”
李嵩住在镇子西头的“贵宾楼”,门口守着十几个护卫,个个精悍强干。苏文彦和沈彻装作路过,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客栈后面有个小院子,围墙不高,适合翻墙而入。
“午时三刻,李嵩应该会去墨香楼。”苏文彦道,“我们那时动手。你从后院翻墙进去,去他的房间找账本,我在外面接应。记住,不管有没有找到,一刻钟后必须出来。”
沈彻点头:“放心吧。”
两人回到住处,准备了绳索、匕首和迷药。沈彻心里有些紧张,却更多的是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为爹的冤案出力,第一次为真相而战。
午时刚过,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刘税吏派人来报信差压低声音道:“李侍郎的轿子刚到墨香楼门口,刘大人已经带着文书过去了,估摸着能拖住两刻钟。”
苏文彦看了眼日头,对沈彻道:“走。”
两人绕到贵宾楼后巷,这里堆着些废弃的木箱,恰好能遮住身形。沈彻深吸一口气,踩着苏文彦的肩膀攀上围墙,果然见后院只守着两个打瞌睡的护卫。他从怀里摸出苏文彦给的迷药,团在纸团里,运起安晏教的巧劲掷过去——纸团精准地砸在护卫颈后,两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干得漂亮。”苏文彦在墙下比了个手势。
沈彻翻身落地,猫着腰溜进后院。贵宾楼的客房都在二楼,他记得刘税吏说过,李嵩住的是最东头的套房。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掌柜的吆喝。他贴着墙根走到东头,见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
有人?沈彻心里一紧,正要退开,却听见里面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这点心不错,赏你了。”随即响起个小厮的谢恩声,接着脚步声远去,房门被轻轻带上。
原来是李嵩的随从。沈彻松了口气,拿出匕首撬开房门的锁,闪身进去。房间里布置奢华,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桌上堆着些公文。他按照苏文彦的嘱咐,先翻了翻书桌的抽屉,却只找到些无关紧要的书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彻越来越急,额头上渗出细汗。他想起苏文彦说过,贪官总爱把账本藏在隐蔽的地方,目光扫过书架,忽然注意到最上层那排书摆放得有些歪斜。他搬来凳子踩上去,抽出最厚的那本《论语》,果然发现书后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个紫檀木盒子。
沈彻的心怦怦直跳,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几本账册,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边关”“粮草”“密送”等字样。他快速翻了几页,看到其中一页写着“五月初三,送西域良马三百匹至黑风口,收金五千两”,下面还有李嵩和一个陌生名字的签名。
黑风口是边关的重要关隘,严禁私人交易马匹。这账本,就是铁证!
沈彻正要把账册塞进怀里,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护卫的问话:“李大人回来了?”
糟了!李嵩怎么提前回来了?沈彻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抓起账册就往窗外跑。他推开窗户,见下面是条窄巷,苏文彦正在巷口张望。
“接住!”沈彻把账册扔了下去。
苏文彦稳稳接住,对他喊道:“快下来!”
沈彻抓住窗沿,正想跳下去,却听见房门“砰”地被撞开,李嵩带着几名护卫冲了进来,看见他时脸色大变:“抓住他!”
几支弩箭瞬间射了过来,沈彻猛地侧身躲开,箭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窗框上。他不敢耽搁,纵身跳下窗户,落地时崴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这边走!”苏文彦拉着他就跑。
身后传来李嵩的怒吼:“追!别让他跑了!”
两人在窄巷里狂奔,沈彻的脚踝越来越疼,却不敢停下。苏文彦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拐了几个弯,把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到了!”苏文彦指着前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进去!”
沈彻推开门,发现里面竟是间酒坊,酿酒的热气扑面而来,几个伙计正在忙碌,看见他们时却丝毫不惊讶,显然是自己人。
“从地窖走。”一个伙计低声道,掀开地上的木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苏文彦推了沈彻一把:“你先下去,我断后。”
沈彻刚钻进地窖,就听见外面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他心急如焚,却只能顺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地窖里弥漫着酒气,尽头有个出口,通向镇子外的芦苇荡。
他刚跑出出口,就见苏文彦也跟了出来,胳膊上多了道伤口,正渗着血。
“你受伤了!”沈彻惊呼。
“没事,皮外伤。”苏文彦捂着胳膊,“李嵩已经发现账册被偷,肯定会封锁全镇,我们得赶紧离开望川镇。”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芦苇荡,午后的阳光透过芦苇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彻的脚踝越来越疼,走得越来越慢。
“我背你。”苏文彦蹲下身子。
“不用,我能走。”沈彻咬着牙,不想拖累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卫凛的呼喊:“往这边追!他们跑不远的!”
苏文彦脸色一变:“糟了,他们找来了。你先躲进芦苇深处,我引开他们。”
“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脱身。”苏文彦把账册塞给沈彻,“这是最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送到安王爷手里。记住,从芦苇荡一直往南走,会看到一棵老槐树,那里有人接应你。”
说完,苏文彦不等沈彻回答,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苏公子!”沈彻想追上去,却被他的话定在原地。他看着苏文彦的身影消失在芦苇深处,听着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远,握紧了怀里的账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苏文彦的牺牲。
沈彻一瘸一拐地走进芦苇深处,找了个隐蔽的洼地躲了起来。伤口的疼痛和心里的焦虑让他有些昏沉,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脚步声惊醒,猛地睁开眼,看见几个穿着黑衣的护卫正拿着刀在芦苇荡里搜查,离他只有几步远。
沈彻屏住呼吸,握紧了怀里的账册,心想若是被发现,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账册藏好。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笛声,悠扬婉转,像是渔家的信号。那几个护卫对视一眼,不知说了句什么,转身离开了。
沈彻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他抬头看向笛声传来的方向,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芦苇荡边缘,手里拿着支短笛。
是秦武!
沈彻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秦武看见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沈公子,你没事吧?王爷在前面等你。”
“义父也来了?苏公子呢?他有没有事?”沈彻急切地问。
秦武的脸色暗了暗:“苏先生引开了追兵,我们暂时还没找到他。不过王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会没事的。”
沈彻这才放下心来,跟着秦武穿过芦苇荡,来到一片开阔的河滩。安晏正站在一艘小船边,看见他时,原本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快步走上前,看到他崴伤的脚踝和胳膊上的血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沈彻从怀里掏出账册,递给他,“义父,你看这个!”
安晏接过账册,翻开几页,眼神越来越锐利,看完后紧紧攥住,指节泛白:“好,好一个李嵩,好一个三皇子!”
“这些能作为证据吗?”沈彻问。
“足够了。”安晏点头,“有了这些,就能在朝堂上揭发他们的罪行。”
他扶着沈彻上了船,让秦武去拿伤药。小船缓缓驶离河滩,沈彻靠在船舷上,看着望川镇的方向,心里默念着:苏公子,一定要平安。
夕阳西下,把河水染成了金色。沈彻看着安晏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沉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走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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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义父,你小子爽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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