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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纷起,灾民暴动
慕北玦带了仵作来到停尸的义庄,虽是夏日,梁大人的遗体保存的倒是不错,看得出来曹润泽用心了。
他问之前查验过的仵作,却被告知,那仵作近日工作总出事故,已经被停职了。
没关系,他让人把他找来就好了。
仵作验尸时,他把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问了曹润泽。
“本王发现官银放在慈净寺,这是为何?”他以为会在州府银库存放。
“王爷也许不太清楚赈灾银的一些规定,实在是赈灾属紧急要务,需银随事走,不能与州县正项钱粮混贮,确保赈银专款专用,随取随用。而且银库的收支是单独造册的,这些都是由梁大人负责管理,下官无权过问,只不过梁大人身死之后,官银被盗,下官才见到”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出的事儿都是梁大人的问题,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
慕北玦看过,写的很详细,上面签的是梁大人的名字和印章,没有修改的痕迹。他继续问道,
“梁大人一行均入驻在禅院?”
“是,下官准备了别院,但梁大人爱民如子,称住在禅院方便,下官也不敢勉强。”
此时仵作已经把验完的记录交给他,他眉头皱了皱,
“死亡时间不能确定?”
“王爷恕罪,因时间太久了,小人只能确认七到九日内。”
“今天是五月十九,六到八日前就是五月十一至十三之间。而劫匪劫银刚好是在十二日晚”,他看了看死因跟曹润泽说的一致,无中毒情况,无其他伤痕。
好像没什么问题。
而这时他听见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像是一口气跑了几千里的样子,他以为是去找仵作的人,回头一看,却是山青,山青见了他却有些别扭,他是个急脾气,看人慌里慌张跑来,却半天憋不出来屁,便出口道,
“何事,说!”
“殿下,灾民中在谈论殿下与山匪勾结之事。”
“荒唐!本王初来阙州,如何与山匪勾结”
“殿下,您去看看吧”
慕北玦这急脾气就要出门。山青又犹豫了下还是拦下他
“殿下,您...”
“有事快说!”
“额,属下建议您换身衣服吧”
他快步来到灾民区,一群灾民正聚集在一起,好似有人在讲什么新鲜事
他过去一听,可不得了。
“听说烬王两个时辰便破了匪寨,找回了官银,真是皇天护佑啊,我等有救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
难道不是吗
山寨存在了这么些年,每回剿匪都不能剿尽,这次两个时辰就解决了?
那照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可是听说这烬王手下的兵可是有早年做过马贼的
这,你什么意思,莫非烬王与山匪有瓜葛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这山下的几个村庄无缘无故的就发生了爆炸,人也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嘘...”,一人惊恐地打断了他,“这...咱们谈论这些,不会被灭口吧...”
这人瞪了那人一眼,他想要灭,可也得能堵住这悠悠之口!大伙儿说是不是”
群众总是容易受挑拨,不管是丰年还是灾年,但群众的力量也是强大的,一会儿功夫便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他慕北玦得被众多口水星子给淹死。
昨天他还百思不得其解,杀两三个人怎么就非得把村子给炸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既能把山寨中的知情人灭口,又能把锅甩给他慕北玦,还能诬陷他与土匪勾结,好家伙,一箭三雕啊,想出这计策的真是个人才!
严伶看到他家殿下头顶上笼罩着的一片乌云,于是出言安慰道,“殿下,这些人无非是受人蛊惑,殿下莫要当真”
“去查查,这几个一看就身强力健的,哪里像是灾民!”
慕北玦转身来到了赈灾现场,只见南门门口支起了几口盛粥的大缸,长勺舀起的米粥中,两只手就能数过来的米粒儿漂浮在水面,清汤寡水的,连点米油都未能熬出,但每个大缸前面还是排起了难民的长队。
前面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卫士长章程见慕北玦到来,已经快步小跑回来向他行礼,
“王爷,此处不安全,还请王爷入府衙休息”
“为何粥里没米?”他没理那人的话,却径直看向粥缸,问了另一个问题,
“王爷容禀,赈灾官银被劫,灾民人数又多,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米粮啊”
他面无表情瞥了一眼章程,章程神色更加恭敬,
“王爷,现在这样的粥已经是曹大人与诸位大人所捐...”
慕北玦闻言一笑,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
“是吗?”
“是的,王爷,曹大人爱民如子,他自己衣衫破旧了都不舍得换新的,只盼多省出来一些为灾民换些米粮。”
“想不到曹大人如此的爱民”,慕北玦冷哼一声
而此时难民群里产生了一阵骚乱,他站的高,看的远,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乖乖排队领粥,总有刁民想闹事,这不,他刚来一会就遇到了现场有暴民试图攻击士兵,
只见章程收起对他的毕恭毕敬,完全换了一副颐指气使,狐假虎威的架势大声喝道,
“王爷在此,谁敢给我闹事!”
怎么,他是生怕别人不认识他,非要把他指出来当活靶子吗!慕北玦白了一眼章程,继而走上前,面无表情问了句,
“怎么回事?”
“王爷,这些暴民不知从哪得知的赈灾银款不翼而飞,正在闹事”
“你们这些当官的,以为随便剿个匪做做样子,我们就会感恩戴德了,我呸!你们都是一伙的,银子就是被你们吃掉了!还假惺惺的找,我看你们猴年马月也找不出来,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你们拍拍屁股走人,苦的还不是我们百姓!大家说是不是!”
“对!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你们想要什么说法”?慕北玦大声喝道,
“你们把银子拿出来”
“银子丢失了本王如何拿给你们?”
“银子就是被你们拿走了,你们跟山匪是一伙儿的”,流民中真有不怕死的,这时候跳出来带头大呼。
之后灾民中纷纷出现了应和的声音
慕北玦眼神冷冽,“你们这么说有何证据!”
“你们是大官,证据还能给我们看到吗?这么说明显就是不想给我们了!乡亲们,我们不能再上当了,大家一起,打倒他们”
“王爷小心”,严伶上前挡住将要往前冲的暴民。
远处玄铁箭簇的破空声淹没在众人的呐喊声中,只见那个带头的暴民后心中箭,轰然倒下,
其余人才胆战心惊的退去。
“王爷,不是我们做的”
待暴民退去,山青上前禀报道,
“去查一下,这些人是谁鼓动的!”
“喂”!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回头,却见谢长戈斜坐在墙头,只见他又换上了那身孔雀蓝色长袍,还是那抹扎眼的绛紫色束发带,他背靠着后面的墙,他一只脚踩在墙头,左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腿悠闲地耷拉着,嘴里还含了根草,右手正在冲他打招呼。
谢长戈飞身而下,来到他的身旁。
“人是你杀的?”
“哎,你怎么一上来就冤枉好人啊,我可不干背后伤人的事儿。”他愤怒地吐掉嘴里含着的草,气冲冲的喊冤,
“你来这儿干嘛?”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本王没说让你亲自来”
“事情有些复杂了,我就亲自来咯”
“有何发现?”
“你让我在这儿说?”
“回去说!”
慕北玦一回到了别院,就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
“咱们的商队在这儿被截了,孙云被关进了大牢,我让高如来调查,发现这里有个漕运大帮红艄帮,就是他们搞鬼。但是这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间就跟我们干上了呢,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过来看看”
“红艄帮?”
“对,这么大漕帮你居然不知道,来之前能不能做些攻略!”
“这不是有你吗?”
“那若是没我呢!呸,这是什么话,算了,被你气的不会说话了!”
“你跟他们接触过了?”
“还没,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吗,我暗中调查了一番,”
“红艄帮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漕运大帮,阙州便是他们的总部,红艄帮义字当头,做生意也诚信为先,大当家徐开阳为人很讲义气,不过也老奸巨猾,这商队卸货的工人都在他们控制之下,商队也不是第一次来阙州了,据幸存的伙计说,阙州这里利润高,故商船经常来此,还在此开了门店,之前都相安无事,可这次却被人举报走私,人当即就被官府扣了,门店也给封了,我跟伙计再三确认过了,纯属诬陷!我查过,举报的漕工就是红艄帮的人,定是他们串通了官府,故意针对咱们的”!
“查出来是谁指使的吗?”
“还能有谁?除了禹王这厮!”
“你查到了?”
“猜的,之前在凛州,这禹王就暗地里安插人,这种勾当,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什么时候这么武断结案了”
谢长戈闻言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我是个武将,哪会查案子?”
“那你来这儿干嘛!你可知擅离职守是何罪?”
“我.....”谢长戈竟一时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他吃瘪,慕北玦心情也好了,“回去自己领五十军棍,罚半年俸禄吧”
“别呀,殿下,我的好殿下,哎呦”,谢长戈一激动,没想到把椅子弄翻了,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
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殿下你看我都这么惨了,你就饶过我吧”
“本王一向公正,有错必罚,你来此糊弄公事,游山玩水,本王岂能饶你”
谢长戈赶忙爬起来,“我可是一直兢兢业业在调查的,我保证,过两天一定给你结果行不行”
慕北玦伸出两根手指,“两天!你说的”
“我...”谢长戈咬咬牙,两天就两天,
“好,我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谢长戈刚走,严伶便回来了,
“殿下,哎,刚谢将军不是在吗?”
“他走了,何事?”
“殿下,方才查问过了,那几个暴民是收了银子,有人让他们散播这些流言的,那个射杀灾民的,山青去追了。”
“可知被何人收买?”
“他们不知那人身份,不过按照他们的描述,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嗯。”
他慕北玦堂堂武威大将军,战场上什么场面没见过,几个闹事的暴民而已,他还不至于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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