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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那命中注定的欺骗
阿瑶：“我走火入魔了。”
谢昆：“走火入魔了？”
阿瑶几乎话赶着话与谢昆同时说出口。
听到谢昆也只猜测她是走火入魔，没往别的方面想，阿瑶忽然感到愧疚，她低头，又重复了一遍：“嗯。我走火入魔了。”
谢昆闻言，神色变得黯默。他说：“怪我。”
当年在无忧山秘境中，阿瑶强吞兽核提升修为。虽然最终斩杀了狐妖救下谢昆，但她体内被妖兽之灵力冲得乱七八糟。
他找来《清风长生剑》让阿瑶修炼，希望能借此剑诀平复和疏导阿瑶体内残留的妖兽灵力，但没料到这些灵力终是影响了阿瑶的心性，让她在结丹过程中走火入魔。
阿瑶知道谢昆误会了，但她不能解释，只能涩然说道：“这怎么能怪你。”
当年妖兽的灵力确实对她的身体冲击很大，但她身怀妖兽半血，具有吞噬能力，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因体量巨大一时无法承受，后来她慢慢融合消化，到现在，那些灵力早已成了她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如今不过借此由头，胡乱说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走火入魔，用以遮掩身份罢了。
可谢昆还是低落，他半阖眼眸，摇头不语。
当年他若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阿瑶好，就应当由他自己直接把人送出秘境，而不是让谢璋带阿瑶走。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那点狭隘之心，想看阿瑶在他与谢璋之间会怎么选，这才最终害苦了阿瑶。如今她走火入魔，也算自己自食苦果。
阿瑶不愿见谢昆继续难过，她调转话头说：“不过我现在真有一件事，需要哥哥帮忙。”
谢昆：“什么事？”
阿瑶：“我请哥哥替我向长老们说情，放我出山。”
谢昆问：“你想出去历练？”
阿瑶点头：“嗯，我想出去。现在我结丹失败，再在山上待下去，可能也不会再有精进，反而容易出岔子，所以我想出去走走。”
虽然她因为心结的问题，导致修为停滞了两年，迟迟无法结丹。但在结丹境以前，她的每一次进阶，都与其他修士没什么区别，十分正常。
现在她心结解开了，心无挂碍，按理说结丹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才对，但却意外引发妖雷，这是阿瑶始料未及的。
还好谢昆及时出手，强行打断了她的进阶。否则，她现在就不是坐这儿跟谢昆一起喝茶，而是被当做潜伏在玄门内部的妖怪，关进锁妖塔里了。
有了这个不可控因素，这玄门，她是待不下去了，必须要离开，不然说不定哪天，身份就真的暴露了。
不过，也算她因祸得福，一直心心念念的出山之事，借着这次走火入魔的由头，请谢昆为她开口说情，长老们应该会答允。
谢昆也果然没有拒绝，他说：“好。我这就去同长老们分说此事。”
阿瑶得了谢昆的承诺，笑得跟找到坚果的仓鼠一样，她甜甜说：“谢谢哥。”
谢昆也回之一笑：“谢倒不必。你只需记得，回去以后……”
“把清风长生诀背一百遍。”阿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接过谢昆的话说道。
谢昆笑着点头，洗干净茶杯，安慰他那一脸郁闷的妹妹：“想喝什么？我给你泡。”
阿瑶：“肉桂！一杯能买一个我的那种！”
谢昆：“好~”
……
时光匆匆，待到阿瑶的头发可以扎成小辫子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出门的行李了。
软剑，锁神箍，辟邪罗帕，三味真火丹，幻形丹，衣服，银两，茶叶……
阿瑶统统打包，鼓鼓囊囊装好，这才封上洞府，到执事长老处登记外出。
走在山门前，遇到同样一身外出打扮的谢昆。
阿瑶：“……”
阿瑶：“哥，咱山下云来镇上，像我这么大的姑娘，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谢昆点头：“嗯，我知道。不过，你再大也是我妹妹。”
阿瑶：“……”
阿瑶：“我出去是为了历练的。”
修士历练一向都是独来独往，哪有让人跟着护着的道理。
谢昆又点头：“嗯，我也知道。你若遇到危险，自己记得挺住。”
阿瑶：“额……”
虽然她也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不过为何这话真从谢昆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听着有些扎心呢。
“师弟，久等了。”程心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出来，她对谢昆说：“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好。”谢昆点头，随后和程心一起，从阿瑶身旁走过。
阿瑶：“？？？”
阿瑶：“！！！”
“不是……”阿瑶一把赶上二人，拉住谢昆的袖子。
“怎么了？”程心转头问到。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下山吗？”这话到嘴边，阿瑶却突然停住，说不出来了。
细想起来，她只不过是在山门前遇到了谢昆，谢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和她一起下山来着。
思及此，阿瑶松开谢昆问道：“你们俩一起下山？”
程心：“是呀。”
阿瑶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哦。”
程心却笑得格外真诚，对阿瑶说：“那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阿瑶下意识拦住二人：“哎，等等。”
程心：“？”
阿瑶：“额，那个，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打不过我吗？”
程心：“为什么？”
阿瑶：“你常年吃药，身上有药味，我一闻就知道你来了。”
“原来是这样。好，我知道了。”程心转身就要走。
阿瑶又赶忙拉住程心，“我的意思是，嗯，你这身衣服太扎眼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到了民间，容易被歹人盯上。”
程心：“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要和其他人一样对吧？行，那我换身衣服。师弟，你再等我一下。”
“好。”谢昆颔首。
程心离开后，阿瑶问谢昆：“哥，你是和师姐一起下山？”
谢昆：“嗯。她结丹以后一直未曾外出，所以来找我，希望有个照应。”
“哦。挺好，挺好的。”阿瑶讪讪回道，紧接着又问，“那你们打算去哪儿呀？”
谢昆：“北方。她说想去看雪山之颠。”
阿瑶：“雪山很冷的，她的身体受得住吗？”
“带了药，没有问题。”谢昆古井无波地回复到，也问了一句：“你准备去哪？”
“我嘛，还没想好，走到哪儿算哪儿呗。”阿瑶打着哈哈，没跟谢昆说自己要去的地方。
谢昆也不追问，只嘱咐阿瑶：“一路小心。”
“嗯嗯。”阿瑶点头，然后与谢昆作别，“那哥，我先走了。”
“好。”谢昆回道，他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阿瑶又说：“哥，再见。”
谢昆说：“再见。”
这下阿瑶无话可说了，她朝谢昆挥了挥手，顺着山路往下走，边走边想，本来自己也不想和谢昆他们一起的，她要找家的线索，还要防止妖的身份暴露，他没打算跟来，岂不正好和她心意？也省得她想方设法赶人，对吧。嗯，正好，正好。
阿瑶走到云来镇镇口，往回看，背后的高山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眼前的镇子人来人往，各自奔波。她该往哪里去呢？
阿瑶左右思量了下。有了！去那里应该不错。
……
五月初，白水州。
阿瑶离开玄门已有大半个月，春意在这南方水泽之地发酵成浓烈醉人的美酒，一条江水盛不下，晃荡着全都泼向两岸山崖。
这南方水地的好景色，谁不喜欢，谁不沉醉，阿瑶也是喜欢的。只不过，要是这船上连带摇晃的东西里，不包括自己，那就更好了。
阿瑶：“呕……”
“哎，现在的年轻人呐，身子骨就是差。”同船的老婆婆磕巴着烟斗，稳稳当当给阿瑶递过来一杯药茶。
阿瑶也无从解释，为什么一个能御剑环绕玄一峰转三百六十圈的大修士竟然会晕在这么一艘小小的客船上。只好笑着接过茶，尝试压一压腹中的恶心感。
结果刚喝一口，阿瑶又是一阵吐：“呕……”
天呢，这药茶怎么比江风还腥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吐太多了嘴里苦，反正这茶她是一口都喝不下去。婆婆想再盛一碗给她，阿瑶连忙婉拒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岸边，阿瑶又蹲在码头接着吐。她一边吐还边安慰自己：“也罢，也罢，最后一次了。等吐完这一次，以后她再也不坐船了。”
本来，在得知谢昆他们要往北走后，阿瑶不想和他们同路，自然是换个方向走。东面是被有毒的雾气常年封锁的外域，西面谢家商铺众多，阿瑶不想暴露行走，如此便只能往南走。
南方的海岛众多，阿瑶原本想乘船去看看，看看那些海岛上有没有和老爹带回的墙壁里一样的景色。可现在，她一点看的心思都没有了，看到海船就腿软。
等她再次吐了个干净后，旁边一条手帕递过来，阿瑶接过手帕说道：“谢谢。”
“不用谢。”
阿瑶：“！！！”
这声音是……阿瑶猛回头。
程心俏盈盈地站在她身后，在她旁边是缄默不语的谢昆。
阿瑶：“你们！”
程心：“嘻嘻嘻，好巧呀阿瑶。”
阿瑶看着程心那笑的连牙龈都露出来的，完全不符合她玄门仙子气质的拙劣演技。
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方向完全相反，还能“恰巧地”遇到。
我信你个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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