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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图
穹天道:“带我去看……东西在哪儿?”
“就在那边,并无特别的,在东市当了也不知值几分钱,上回柔儿喜欢便一直挂着这儿。”
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忽见墙上挂的算命幡,终于明白的为什么不值钱了;
哪里是什么算命幡,分明是一副画,上面画的一副《问仙图》,画上两人活灵活现。
这一掌下去,男子终于倒地不起。
“这就是巫蛮要给我看的东西。”穹天沉默片刻:“他们又怎知我一定会前往,而不是担心他们设下埋伏。”
天璇道:“巫蛮明白,像你这样的人,即便知道这是一个局,也一定会前往,因为你太过相信自己的能力,也太过骄傲,觉得就算没有法力,也一定能从容去留”;
“就当是在夸我吧。”穹天靠近些许天璇,说道:“师哥,得让你帮个忙。”
天璇瞬间冷冷道:“费尽周折引你到此,不就是当你是傀儡,直接烧了事儿还少点。”
“不行。”穹天忙道,“纵使龙潭虎穴我也要闯,所以师哥帮还是不帮?”
“不自量力。”天璇皱了皱眉头,最终什么也没说,也没任何动作。
“逆天也好,不自量力也罢。”穹天缓缓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师哥,若迄今为止你仍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便给自为主,今后我定不会让师哥为难。”
穹天望向天璇,天璇未曾表态,他只得继道:“人族只道我,以一己私欲,要废去我羽翼,我本也懒得解释,却得以遇见昔日同门,奈何生而不得志,我想……注定是要死了,逆天哪怕只有一线可能,也想亲眼目睹未来那一幕,师哥,先就这样吧。”
“噤声。”天璇不带情感的声音响彻在他耳边。
话落音,一道白光从画里照来,穹天转眼一看,画中黑暗里,一名身材娇娇的女人缓步走向算命仙,头戴牛角巫冠罩住眼睛,黑破布肩甲与开衩长裙只遮关键,脖颈上银蛇项圈缠着一条黑蛇,左脚的银饰似是苗疆特殊的巫器,似响未响。
而这散仙就一摊儿,也没有人家算卦那套东西——什么卦签,卦盒,相书……全没有。
这算命散仙就一石板,一石笔,在石板上刻两字—没有,就吆喝:“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这儿啊奉送一卦,看不好不要钱,算不对不要钱,我这个玩意儿——就是灵!”
“先生,您……帮我算……算一卦,我要找一样东西。”巫蛮问。
“你瞪着俩眼珠子,你都找不到,你让瞎子帮你找?”算命仙笑了起来,说道:“简直无语。”
巫蛮正一言不发,只安静地看着算命的,一时画内万籁俱寂,唯独巫蛮身上魔气翻涌,散向四面八方。
“我以为你们是来杀我的。”算命的沉声道。
“要杀你的不会是我。”巫蛮取下那黑蛇,如同提着一盏灯,手指被咬破,渐渐地淌下血来,“但我想,自然将有人杀你。”
算命西安却突然显得躁动起来,说:“不……不……我还不能死。”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巫蛮说道,“上古大陆即将迎来一场浩劫,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在此战后,能活下的已经再没有几个。”
“何解,何解?”算命的微微地眯起眼睛,巫蛮手上解开绑着左手的破布,献血淌出,染红了左脚银饰。
“谁也解不开这死局!巫蛮蓦然以雷霆之声,一字一顿道:“你、们、都、会、死。”
算命的瞠目结舌,巫蛮停下动作,语气缓和道:“你会死得毫无尊严。”
黑蛇盘旋游动,算命的捏着手中的石笔,微微颤抖,“假若这是我的劫数,那你来又是何意!”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既然你都求了,我不防告诉你,那些古圣人是怎么说的?”巫蛮却带着微笑,正色道:“一口龙鳞紫金刀,纵横于天下。”
“鱼鳞紫金刀……鱼鳞紫金刀……”
“……”
算命的反复念着,巫蛮低头朝他说道:“现在想来,古往今来的起起落落,大抵都是天命难违。”
“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对吗?”算命的几乎是怒吼道,“我记得你在召集巫族,准备重利圣地,甚至向十八宗派提到什么千秋万世的大计!”
“这是终于承认你们终究算是一伙的了么?”巫蛮缓缓道。
“耍嘴皮子没什么意义,巫蛮。”算命的说道。
“离开这里吧。”巫蛮道,“我是为了放你离开而来的。”
紧接着,整个画内能力飞速流转,地脉能流注入画面,画中卷起惊涛骇浪;
同时画外异响涌动,黑雾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宏大法阵,覆盖了整个花楼!
这人就相面来看一点能耐都没有,全仗着生意门儿蒙事,没学问更不识字。
巫蛮找他干什么呢?穹天望向天璇,才发现天璇完全没有在看,而是站到了窗前,听到巨大的动静才回头。
“天命?什么天命?这算命的身上一定有跟天命的东西,难道就是五灵?”
不等到天璇的回答,是时只见妖怪越来越多,穹天看这场面十分震撼;
霎时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叫声,第一波妖物冲上了画外,直接就这么冲天而去!
飞禽走兽,乃至死尸鬼魂,一时全部冲出,死尸鬼魂但凡经过,便朝着穹天举起兵器臣服,则绕一圈而去,不敢多做逗留;
“师哥,快把画关起来。”
穹天见自己不受攻击便扑过去,正想收起画,却被天璇一手拽了回去,说道:“来不及了。”
乌色山腹尽是妖物,诸多妖怪不断涌出,如同逃命一般,即将把画撕裂;
天璇以血画符,将穹天扔到一边,手中白光在空中化为一道收拢的天网,朝着穹天说道:“到我身后去,脸不要朝西方。”虽不明白何意,穹天仍是照做;
妖物成千上万,天璇的灵力稳定着画,将妖群驱开,只见巫蛮身上发出紫光。
紫光覆盖了整个画内,巫蛮身上力量亦达到了鼎盛,法阵立起,开始旋转;
妖物们的法力涌向法阵,将法阵填满,中间闪烁着一个奇异的符咒。
巫蛮背上的布袋中赫然出现一道五色光芒!
只见她祭起五色光芒双手朝那法阵一推,光芒缭绕,唰地射入法阵之中,霎那她全身法力被抽空了似的倒地;
五色光芒填进法阵中央空缺处的那一刻,“嗡”地一声整个法阵光芒大作,核心处原本虚化的奇异符文“嗡”一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焕发圣光的符文——
巫祖结两果,一果毁天下,一果救天下,五灵归山河时,天下生还之日。
天璇盯着巫蛮背上失去五色光芒的破布袋子,眉头深锁;
下一刻,法阵破碎,圣光符文缓缓消失。
妖物们同时怒吼,继而画中黑雾肆虐,山腹内数十万计的妖怪“呜呜”作响,巨大的响声中;
“哗”一声,画面支离破碎,漫天飞舞;
只见男子的双眼闪烁红光,叼着那男姬的身躯,柔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救——”柔儿尚未叫出声,便被一道黑雾笼住,她瞪大了双眼,望着面前那满脸绒毛,身穿华服的男子,哪里还是他的郎君,分明就是个怪物,喉咙不住咯咯做响;
穹天蓦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脚踹上去,正要飞身去救时——
——也已经太迟了。
紧接着,那男子朝他一扑,敏捷无比,几招之间,击倒穹天,张口朝他脖子咬来;
穹天被甩在地上,艰难站起;
在生死攸关之时,黯色战袍发出了力量,“咻”地一声,男子如离弦之箭撞飞。
此时,男子却突然转性,难以置信看着地上的柔儿,登时扑过去,穹天却提着他的后领,将他往后拖了回来。
“柔儿——!柔儿!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声嘶力竭大喊,看着血泊里的柔儿,发疯般地大哭起来。
就在此刻,魅都城上空出现神族军队,妖物受到攻击,尽数腾空厮杀;
继而男子浑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顷刻间变成一具骷髅般的人干。
瞬间穹天的记忆再次倒退,退回黑暗之中,他站在尸骸中正喝着血红的河水,茫然四顾。
吓得他松开手里的水,使劲擦手。
“……有朝一日他祸害人间请替我杀了他……”
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然而一个黑影而来,落在雅厅里,金光万道之下,将穹天与那男子震开。
师哥!穹天蓦然转头,看见了天璇。
他一袭祭袍飞扬,上前一步,沉声道:“杀得够了吧。”
——怎么回事?而就在厅内,献血如洗,让穹天强烈感觉不安;
是因为魔眼?可是以他如今的力量能控制人么?难道是魔眼让他失控了?
天璇眼中几乎要喷火,汇集灵力,已经形成的天网剧烈收拢,那些妖物怒吼着,被再次收入画中。
穹天反复运功趋使魔眼,皆是无功而返,情急之下道:“师哥,不是我杀了他,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号令它们……”
楼外修灵们纷纷卸掉法器,所有人各自将法力注入法器,登时发出万道光芒;
顿时将倾倒的高楼修复;
“把怪物们都打下来!”温琼号令着军队喝道,声音如雷响彻天际;
魅都城内弥漫的怨气逐渐消散,尽是四面而来的军队,然而就在此刻,西面大地又有援军赶来,清一色的剑灵,为首的是青袍战甲,喊道:“这都不是人了呢——”却是墨青之声。
“龙……天上有龙。”登时,修灵们惊呼。
洪水便挟着天雷砸下!
“哇不会吧!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这么大阵仗就让度恶战神收拾完了?”雷女忙吼道,“惊雷!快快!那儿还有一个,抓活的让我听听是什么鬼哭狼嚎的声音!”
雷电疯狂劈下,如天劫降世,巨灵黑龙纵声狂吼。
“蝼蚁鬼怪,愚不可及。”温琼一声,战天戟迸发出金色光芒;
万丈高空,怨气如海翻滚。
与此同时,大地上魅都城中,妖兽尸体、战死的修灵,成山的尸堆迸发出怨气,升上天空,纷纷聚集于穹天身周。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顷刻间怨气缠了上来,钻入他的体内,穹天狠狠坠落于地,怨气在他体内横冲直闯,要将他的神识撕碎;
惨叫声中穹天拉住一个人,“我不是……我从未想过……”那人的双眸注视他,嘴唇微动,朝他说了句什么;
赫然那人的面容变得尤为清晰,是天璇;
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他为什么在哭?
“三百年了。”天璇之声冷漠道,“只可惜这大概就是你的结局。”
穹天不可置信。
天璇手里苍茫寒月寒光闪烁,一道利光破开血气弥漫,眼看到穹天的喉前;
千钧一发之时,白光从背后冲到。“灵昀。”一声大喝,净世拂尘飞出,于天璇手里琴相撞!
刹那间苍茫寒月化作千万,净世拂尘也化为千万,五色光芒与白光在黑暗里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穹天当即喊道:“师父!”
这些都不是真的!!
大地苍茫,白雪飘飞,顷刻间天璇已再次出手!!!
紧接着汹涌而来的则是势不可挡的力量,已冲穹天而来,蓦然一手按住他的额头,喝道:“醒!”
痛嚎一声,幻觉被强行驱出他的脑海;
“我没死?”
穹天眼光扫过厢房内,一切安然无恙;
温琼哼哧一声道:“你别着急,迟早送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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