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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素瓷,准备午膳吧”
看着还在讨论的两个人,珍珠眼中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真的很久没见到姑姑这样开怀地与旁人探讨了,上一次,还是和父亲一起争辩,大唐中央和地方的军事力量对比。
最后,沈易直被玄风说服,两人一起为大唐的局势担忧,不过,沈易直始终不相信安禄山敢动手。
真是怀念过往那幸福日子,珍珠看着屋里的冬郎和姑姑出了神。
自打李俶知道玄风竟送了他一份如此大礼,很是惊喜。
之前在回纥,他就觉得玄风应是位高人,人虽然低调,但看她身旁徒弟那一身武艺和气度,就知玄风绝不普通,更别说还有珍珠这个才情不俗的侄女。
这不,谢完玄风,就请玄风落座,请她指教自己。
“殿下,贫道只是游历天下,增长见识而已,如何能指教殿下”
“那就请姑姑浅谈一下,如何”,李俶退而求其次。
前几天他寻访李沁,这个他神交已久的大才,虽得到一本名册,但仍未见到本人。
谁曾想今日,又让他见到了一位高人,这高人还是珍珠的亲姑姑,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李俶看了一眼珍珠,珍珠便知晓,就带着所有人出了房间,还让红蕊守着门口。
“不知殿下,想听点什么”,玄风开了口。
“如今局势,如何”
“这个题目太大了,贫道回答不了,不然就说说与这局势息息相关的人吧”
“谁”
“安禄山”
听到安禄山的名字,李俶瞳孔一缩。
玄风没看李俶,站起来,继续说了下去,“这安禄山……”
这安禄山,突厥人之子,头脑聪明,胆大心细且能屈能伸,从一个偏将开始,凭借军功和行贿献媚,一路爬到了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这样的位置,手握数十万雄兵。
如此聪明又品行不端之人,坐到这样的高位,集军权,政权和财权于一身,怎能不对更高的位置心动。
其实,安禄山的谋反举动其实早已开始,据玄风游历所见,他在范阳郡城北边筑起了雄武城,表面上看来是防御侵略,实际上是储藏兵器、粮食做坚守范阳的部署,战马起码有一万五千匹,牛羊也相当于这个数目。
而后他以番将易汉将,清除朝廷官员,大肆提拔自己的亲信,就是在进一步增加自己对军队和地盘的掌控力。
特别是现在安禄山抵抗契丹,每每与契丹大战的时机都极为巧妙,不仅为他解了围,还让他军功日盛。
不出意外,安禄山应该早已和契丹私下通了气,这打仗怕是打给朝廷看的,还能顺便让朝廷给更多的兵员,粮草和兵器。
听玄风分析到这儿,李俶就感慨玄风的眼光毒辣,安禄山与契丹私通的消息,他也是刚刚才收到,可玄风仅凭分析便得出了这个答案。
玄风接着又下一个论断,“安禄山要反,而且很快”
“为何如此说”,李俶很是吃惊,他也认为安禄山会反,但是为何会如此迅速。
玄风正准备继续分析,珍珠款款地走进来,“姑姑,冬郎,聊得如此投契,连时辰都忘了”
听到珍珠的话,玄风的肚子很是给面子地叫了一声,玄风老脸一红,李俶虽万分不舍,也只能停下探讨。
玄风一直都是三餐,珍珠很清楚,午膳很丰盛,为了迎合玄风的习惯,他们三人就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姑姑,尝尝这个”
珍珠一直再给玄风夹菜,就像之前在家里那样,看得李俶眼热又吃醋。
“好了,珍珠……咦”,玄风本要抓着珍珠的手腕,阻止她,然后,脸色一变,抓着珍珠的手腕,开始号脉,脸色越来越差。
这一举动吓得李俶立马起身,走到珍珠身边,紧张地等着玄风说话,生怕是珍珠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珍珠,你之前中过风香草之毒,还受过寒”,玄风一脸严肃,语气也非常不好。
“是,姑姑,是珍珠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李俶在一边急切地问。
玄风没理李俶,接着说,“那应该是林致帮你解的毒”
说着也不管别人的回答,就走到旁边的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一旁的周慧。
三徒弟周慧,八个月前和大徒弟王安一起随珍珠到的长安,开了一家安风医馆,如今开张已有半年,也算是小有名气。
“慧儿,每日一贴,要连用半月,你每日把药准备好,等红蕊来取”,然后又转头对红蕊交待,“红蕊,你每日去取,不得假手他人,且要看着珍珠把药喝了,她从小喝药就怕苦”
看到姑姑如此关心自己,珍珠觉得很是内疚,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得劳烦姑姑,正要开口,看到玄风关切的眼神,就把话咽了回去。
“是我没看护好珍珠,姑姑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她”,李俶看到这儿,便知玄风为何生气。
“冬郎,不怪你”,珍珠不忍将事怪在李俶一人身上。
“不论如何,是我没照顾好你”
听着这两口子你爱我我爱你的,结果,作怪的只有自己,玄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吃饭吧”
用完饭,下人们收拾妥当,便退了出去,珍珠去小憩,玄风和李俶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殿下,你可知,如今安禄山的各项准备已然非常齐全,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
现在的安禄山手握数十万雄兵,有骑兵,有步兵,粮草充足,财力雄厚。
不过,他人员部署刚刚完成,很需要时间来磨合,特别是番将易汉将,需要时间和士兵磨合。
所以,只要磨合结束,就是安禄山起兵造反之时。
毕竟,就算当今陛下不再相信安禄山,安禄山又岂是坐以待毙之辈,他一定会提前起兵造反,到那时,这承平日久的天下,武备松弛,以现在中央军队的兵力又如何与安禄山的数十万大军相抗。
“所以说,殿下,现在的关键不是试探安禄山是否会谋反,而是要努力做安禄山谋反之后的准备啊”
听完玄风的话,李俶这才惊觉自己之前的不足之处。
他只想着如何让皇爷爷如何怀疑安禄山,却没想好安禄山造反之后该怎么办,有失妥当啊。
“那姑姑,可有良策教我”,李俶期待地看着玄风。
“贫道一个平民百姓,又不熟悉朝廷之事,能有什么办法,相信只要殿下细心思虑,定有应对之策”,玄风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还是多谢姑姑指点,姑姑果然身负大才”,听到玄风拒绝多言,李俶很是失望,又不能强求。
却见此时,玄风突然起身,站在李俶面前,给他作了一揖,李俶也赶紧起身,“姑姑,这是何意”
“之前我们沈家满门被灭,贫道知晓在血案发生前,殿下曾去寻找过家兄,贫道知殿下绝非凶手,只是想请殿下告知您与家兄的所谈之事,以便贫道查清真相”
李俶没想到,连玄风都也不知道麒麟令的事,他还以为麒麟令应该在玄风手中,既如此,将麒麟令的事告诉玄风也无妨。
“据说有一块麒麟令,可以号令云南独孤家,杨国忠几次派人找沈大人就是为了此物,我去见沈大人,也是为了劝他把麒麟令交给我,以免麒麟令落入杨国忠手中。
但是,沈大人拒绝了我,之后,我把一只玉哨交给了沈大人,让他在危机时刻吹响,就有我的人来救他,可没想到,即便如此,沈家还是遭了难”
“多谢殿下告知,也多谢殿下,对家兄伸以援手”
听完李俶的话,玄风全明白了,看来福叔口中的沈家世代守护的物件就是麒麟令,也是因为它,沈家才被灭门,而凶手最有可能就是杨国忠。
“姑姑客气了,沈大人清正廉洁,乃我大唐的栋梁之才,若能保护,本王自然要保护,只是…终究没能救下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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