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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
夏奇接应速度很快，胡季欢还没喝完一杯葡萄酒，她就连人带车出现在门口。
“石轻岚已经给特管部那边发过函，蔡法留我们这盘问结束后再交接过去。”
如今证据俱全，只需对那边说是妖管局追查人口失踪案件，顺藤摸瓜意外摸到蔡法，保准让人挑不出毛病。
胡季欢：“那我的工作算是了结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蔡法和他的公司？”
已经喊哑了嗓子的蔡法竖起耳朵，满脸悲怆地看过来。
封易玄：“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再宣判。”不过他也理解胡季欢问话的用意，他还能拿到工资吗？他还能继续在这干吗？
“无论结果如何，为了安全考虑，你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工作。”
“哎，为了正义与公平，我们牺牲了许多东西，”胡季欢不知道趁乱喝了多少酒，现在酒意上头，脸上泛着红晕，眼中一片水意，“幸好组织通晓人情，不会亏待我们大功臣。”
夏奇打趣道：“我会给大功臣送一面锦旗。”
她看向场上唯一一个没有被拷住或捆住的陌生面孔：“这位是？”
胡季欢介绍道：“热心群众，见义勇为。”
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下，低下头。
“我就是，那什么，不小心看到他们拐卖人口的消息……也没帮上什么忙。”
胡季欢：“不愧是考公人，以身入局，思想境界真高。”
夏奇领悟了：“哦，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齐平更不好意思了，支吾着说解释：“妖族公考新规规定见义勇为有加分。我今天只是想来调查一下，搜集证据，没想到……”他看向胡季欢，“我以为你真的要吃他们，就没忍住冲出去了。没想到你是妖管局的人。”
上次在培训班事件之后，他在妖管局做了笔录，知道石轻岚和封易玄都是卧底进去的官方人员。没想到胡季欢也是。
胡季欢叹气：“我倒也想成为妖管局的人，可惜妖管局不要我啊。”
封易玄评价：“尚需努力。”
夏奇在一旁怪笑不语。
齐平主动担当起押送任务，把外国友人和罪犯们串糖葫芦似的往车后箱塞。
“我是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的，他们在人类的社交平台上发了一些手绘图，图上用妖族文字隐晦地写着食材采购的联系方式和新进食材品类。”齐平回忆着事件经过，向对面的石轻岚慢慢讲述，“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奇怪。”
封易玄拧眉。
人类的社交平台，妖管局确实没有权限监控，也没有时间去关注。特管部那些人鲜少有学过妖族外语的，就算是看到了帖子，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们这一招，虽然招摇，但又隐蔽。确实不容易发现。
“那个账号的粉丝量不多，画得很丑，评论区大多都是喷画技，但是我突然刷到一条，说外国货味道不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我把账号下所有帖子都看了一遍，才确定他们所谓的食材其实就是妖怪。喏，就是这个账号。”
胡季欢也凑上前去看。不和谐的色块拼接，上有简笔动物形象，旁边歪七倒八的妖族文字看起来就像是随意落笔的线条。在看不懂妖族文字的人眼里，确实是毫无天分的绘画。
只是这拼接的色块是食材本身的颜色，简笔动物也是最贴合食材本体形象的形象。
“会玩人类社交平台的妖族，一般都很年轻，而现在的年轻妖也很少有读得懂妖族文字的，他们借人类平台给特定用户传播消息，隐蔽性确实不错。”石轻岚分析道。
现在的年轻妖怪已经完全融入人类的社会，妖族文字就跟人类方言一样，在年轻群体中逐渐消失。
嗯？
胡季欢打量齐平：“你平时都喜欢刷人类的社交平台？流量这么小的帖子都能被你刷到。”
齐平挠挠脸：“别看我长得一脸上了年纪的社畜样，我还挺喜欢画画的，大数据会把我可能感兴趣的帖子推到我主页。还好我对考古挺感兴趣，自学了些妖族文字，不然我也就当普通的帖子划过去了。”
石轻岚见怪不怪：“也就是你们大学生这么闲，有空培养这么多兴趣爱好。”
齐平：“大四压力大，但也不能因为一直考公和实习，忽略个人生活。”
……
胡季欢无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两人，就预见性地想到了，这些妖怪的年龄与外表不一定相符，这不，齐平一个中年男子，实际上竟然是大四学生。难怪这么坐不住，学习总会开小差。
封易玄拿走他的手机，翻开那个账号的粉丝列表，点进他们主页看，这些人不仅生活丰富多彩，甚至经常互动。
“跟特管部沟通一下，要求人类方协助追查这些账号的所属者。那些老妖怪手中的空间法宝不少，必定藏了不少黑户。他们上不了妖妖灵平台，只能混入人类互联网。”
他翻到其中一人发的帖子，指给石轻岚：“这种扰乱社会的行为肯定不在少数。”
帖子标题“你相信这世上有龙吗？”，发帖人描述自己遇龙的经历，评论区十之八九跟着分享，坚信世上确实有龙，剩余一二嘲讽评论区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帖主回复：其实世界上不仅有龙，还有神仙妖精鬼怪，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附图]
评论区：我只相信有龙，其他的算了吧。你发的这个水怪照片明显是AI生成的，别拿出来骗人。
帖主：呵呵，灵气复苏，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评论区：你们真的要笑死人，这个所谓的龙的动图，不就是一个黑色塑料袋吗？官方都出来澄清过了！
石轻岚定睛一看最后一张动图，灰蒙蒙的天幕中，一道细长的物体轻巧地在乌云中上下翻飞穿梭。众人直呼塑料袋怎么可能这么灵巧！
石轻岚无语地瞥了眼封易玄。
“要不要通知特管部，删掉这些照片？”
“不需要，删得越多，他们越信以为真。”
胡季欢看着动图沉思，“这看着还确实像龙，难怪他们会相信。前面这张水怪……”
“嘿！”齐平拍桌而起，激动地说，“这照片里的不就是我吗！”
“？”众人齐齐看向他。
这水怪露了个纹路复杂的背壳，两只红眼睛发着凶狠的光。
齐平：“我前几年去荒山里找遗迹，嫌走旱道太远，就变成原型走了水路，没想到这些小贼竟然藏在山里拍到了我的龟壳！”
“……”石轻岚更无语了。
封易玄敏锐地问：“哪座山，还记得吗？”
“我记得是，津州的山巍镇，那里全是大山。”
石轻岚：“津州……津州就是上次沈青朱万说的联盟所在地。也许他们在津州放了许多藏身空间。”
胡季欢眼睛一转，好奇地问道：“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有调查出什么吗？反派那边能有这么多空间法宝，应该来头挺大的吧。”
石轻岚：“我们这边很早就有人去了，只是他们对陌生面孔很谨慎，我们还没摸清里面规模如何，需要再多做准备，尽量一网打尽。至于他的来头，我只能说，他不可能是真的凤凰。”
胡季欢喜滋滋：“那就好，我是说，你们的逮捕行动就不会很难了。”
石轻岚笑起来：“你放心，我们这只有量大管饱的工作，没有难解决的案件。”
言下之意，制服这些反社会分子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胡季欢下意识看向封易玄，他直觉封易玄是妖管局中修为最深的。
封易玄的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快要碰到下眼睑，瞳孔没有焦距，像是神已经不在这里了。自胡季欢看过去之后已经过了十余秒，他始终维持这个姿态，又不像是要睡着了。
胡季欢正要出手吓他，却见他睫毛颤了几下，眨了下眼。由雕塑恢复成了人样。
封易玄快速衔接之前的状态，异常清醒地下指令：“那边需要多加派人手。”
胡季欢叹服不止，累到打瞌睡了还能立马进入工作状态，这是什么工作狂？
后续的事就跟胡季欢没有关系了，蔡法那边生意做得大，实际上干活的人却少，如今已经统统抓住，在审讯之下也没有发现更多触角，算是已经结了案。
负责审讯的巫明夸张地跟他描述蔡法受审时的表现。
“他很聪明，知道被我们抓住后，跟触犯人类的法律不一样，没有律师辩护减刑，态度良好，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只是最后，他竟然让我们看在他积极配合的情况下，满足他一个要求！”
巫明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没想到能从一个罪犯嘴里听到这种话。
胡季欢被勾起好奇心：“他要求什么了？”
“他说，祸不及家人，公司里的员工都是他的家人，不要关闭他的公司，让家人们失业，被迫离开自己的家。还有，如果让别人接管了这家公司，公司的制度福利也不能变，一切都要以保障员工待遇为主。”
胡季欢久久没有说出话。
“那他为什么要涉足这些事？”
他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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