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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组合参上
(含高杉乙女情节)
细雨笼罩着整片山林。
我背着昏迷不醒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了我的衣衫,每走一步都感觉格外沉重。
下雨也好,我试图安慰自己,至少雨水能冲刷掉我们的脚印,让追兵暂时失去线索。
我把背上的人又艰难地往上托了托。
雨水不断冲刷,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我只能凭感觉某个方向前进。
脚下的灌木杂草丛生,盘根错节。
一时不察,我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及时稳住了身形,可背上的人却没有抓牢,随着惯性滑了下去。
“诶——!”我急忙伸手去拉,反而被那股下坠的力量带倒,两人一起摔进了湿漉漉的灌木丛中。
尖锐的枝条戳得人生疼,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都这样了,那我身下的人……
不出意料,紫发少年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但他依旧双目紧闭,深陷在昏迷之中。
我慌忙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再次将他努力背到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低语,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微不可闻,“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坚持住啊,高杉。”
......
就在几天前,队伍还在为一场压倒性的胜利而欢欣鼓舞。
他们士气高涨,每个人都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局势急转直下,敌人不知从何处获得了增援,战术也变得异常狡猾。
就在我们沿着山路转移时,巨大的落石突然从上方滚落,硬生生将队伍截成两段。
我眼睁睁看着银时和桂所在的那一半被隔在了另一边,中间是堆积如山的巨石和敌人的埋伏。
“银时——”我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拦住了去路。
刀光闪过,我狼狈地躲开第一击,却无力招接第二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高杉的刀精准地格开了那致命的一击,但也正因为替我挡下这一刀,他来不及完全躲开侧面袭来的攻击,肩胛处硬生生挨了一刀。
“别发呆!”他喝道,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然而我们很快陷入了夹击。
鬼兵队的队员们拼死掩护我们撤退,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中。
看着同伴们用生命为我们开辟生路,我咬紧牙关,将去找银时的念头狠狠压下。
此刻,我不能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在混乱中,我和高杉被迫与剩余的队员走散。
为了引开追兵,他独自一人冲向另一个方向,等我循着打斗声找到他时,他正以重伤之躯勉强抵挡着三个敌人的围攻,地上已经躺倒了很多尸体。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其中一个敌人的后脑,这短暂的干扰让高杉找到了突破口,但他也因此挨了致命的一刀……
背上的人体温滚烫得吓人,不能再这样淋雨了。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时,有亮光出现在视线中。
……
一晚上过去,高杉的高烧终于退了。
我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头,起身从简陋的内屋走出来。
“啊,你醒了呀。”
池田太太从屋子的另一边过来,手里端着简单的早饭。
昨晚正是这位好心的猎户妻子收留了我们,这片山林人迹罕至,她和丈夫在此以打猎为生。
那时我背着高杉,不确定对方对攘夷志士的态度,只好谎称我们是被天人迫害的姐弟,因反抗而遭到追杀。
这位善良的大婶二话不说就让我们进了屋,还拿出了家里备用的伤药。
“脸色好差。”她担忧地捧起我的脸看了看,“是担心你弟弟,一晚上没睡好吗?”
我勉强笑了笑。
“要我说,你也要好好休息才行。你看你的脸,白得吓人,比昨晚看起来还糟糕。”
她塞给我一个温热的碗,“你得好好吃饭,有了力气才能照顾弟弟,不是吗?”
我乖乖点头,接过碗,转身回了屋。
一进门,对上了床上人的目光。
不知何时高杉已经醒来,我惊喜地扑到床边:“你醒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我连忙上前扶住他,在他身后垫好枕头,又将水碗小心地递到他唇边。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
清水润过喉咙,他的嗓音仍带着高烧后的低哑:“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简略地说明了当前的处境。
他点点头,目光从扫视房门缓缓移到我身上,然后,视线定格在我的手腕上。
我下意识地把手腕往后藏了藏,强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你受伤了。”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啊,”我打着哈哈,“昨天带着你逃命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小问题。”
他将头转向别处,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开始重新打量周围环境。
我刚松了口气,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手腕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你看吧……”我干巴巴地说,“树枝划伤的,伤口都快好了。”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那道浅痕,又瞥了我一眼,终于重新躺好,没再追问。
这个体质的恢复能力是真的顶。
昨天拉口子放血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会止不住血,到最后先他一步流血而亡。
没想到短短的一晚上过去,竟然能恢复成这样。
还有,这个人的观察力真的好恐怖。
该说不愧是年纪轻轻的总督吗?
这时,池田太太端着干净的纱布进来,“宁宁,我想着你弟弟该换药了……”
她也看到了醒来的高杉,惊喜地“哎呀”一声。“醒了呀,真是太好了!我再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我趁她不在,飞快地和高杉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注意哦!我们现在是姐弟!你要喊我姐姐哦,不能露馅了。”我认真叮嘱。
高杉:“……”那狭长的眼眸眯起来了。
我有些底气不足地继续:“怎……怎么了!我确实比你们大嘛!”
真是的,一个两个,对叫姐姐有点抵触是怎么回事?!
上次银时也是,在他面前自称姐姐,然后被他捏住了脸:
“姐姐?”他慢悠悠地重复着,两只手在我脸颊上恶作剧地一通乱揉。
“一个能把人衣服哭湿的人,还想当姐姐?”
“当初是谁见面还对我用敬语的?
我想想……白夜叉大人?”
啊啊啊啊啊!绝对的黑历史!!
我要去捂他的嘴,但脸还在银发混蛋手上。
他轻轻一偏头就躲过了。
被揉地五官变形的我:“唔唔唔!”(你混蛋!)
最后他才大发慈悲的放开我。
“不如这样,以后你喊我银时大人,我会考虑考虑喊你姐姐的哦?”
呜……这个敬语的这个,过不去了是吧!
最后我只能落荒而逃。
……
“总之!”我强行拉回思绪,对着高杉板起脸,“在这里你必须叫我姐姐,这是为了安全着想!”
高杉静静地看了我几秒,忽然极轻地哼笑一声,别过脸去。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分明写着“随你便,幼稚鬼”。
等池田太太端着粥回来,高杉低声道谢后,便想挣扎着自己起身。
“诶诶诶,别动。”池田太太一把按住他,“你身上伤口正在愈合,不能有大动作。”她回头将碗递给我,“来,宁宁,你来喂他。”
我?
我愣愣地接过碗。
额,虽然,但是……
好吧。
我顶着池田太太的目光,坐在了床边,轻咳一声。
“对哦……高、晋助,你不要动,姐姐喂就好了。”
“……”(高)
呀摆,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屋外有男人的声音传来,我能感觉到高杉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回来了。”池田太太惊喜地说,不过突然又皱起眉头,“今天怎么这么早……”
边说边往门外走。
我轻轻戳了戳紧绷的少年,低声解释:“那是婶子的丈夫,昨晚也是他帮你包扎的。”他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猎户大叔进门后,爽朗地笑了笑,关切地问高杉感觉好些没有。
接着,婶子问起他为何提早归来。
大叔叹了口气,说在山里遇到了好几队天人,正在搜山。
“他们嚷嚷着要找什么头领,不准我在外围打猎,不然就要抓人。”他脸上满是愤懑。
婶子惊呼一声,担忧地问那何时能进山,毕竟她们是靠打猎为生。
大叔摇摇头:“说不准,只能等他们搜完离开。好在家里还有些存粮,这段时间千万别去招惹他们。”
随后,大叔转向我们:“你们……”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担心“姐弟”的说辞被看穿。
“……就在这里好好养伤。那些天人不把咱们地球人当人看,要是被他们抓到可就惨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怀疑。
“嗯……好,谢谢大叔。”我连忙应道。
夜里,池田大叔重新为高杉换药包扎时,惊讶地“咦”了一声。
“你这伤口……恢复得很快啊。”
我努力保持镇定,装作惊喜的样子:“太好了!一定是大叔的药特别有效!”
“不……”大叔喃喃自语,“我的药就是普通的草药,在我自己身上也没这么好的效果。这一定是……”
我紧张得咽了口口水,难道要被发现了?
“一定是年轻人体质好,恢复力强啊!”他恍然大悟道。
呼……
虚惊一场。
我就说嘛,一般人应该想不到别处去。
我放松下来,视线不经意间一转,恰好与高杉投来的目光相撞。
不能露馅啊,绝对不能露馅!
要是在这个天人人人喊打的时候暴露自己是“天人”的身份......
就完蛋啦!!
加油啊,我无懈可击的演技!!
我朝他扯出一个笑,比了个大拇指:“弟弟,真厉害呢。”
“……”
虽然池田大叔说伤口恢复的很好,但在我看来还是不够。
在来到这个时间线之前,女神特意给我解释了一□□质的事。
“啊,上次忘了和你说,害得我半夜被你的怨念叫醒,这次给你系统的解释一下。”
于是,我瞳孔地震听完了女神的体质手册说明。
一般来说,我体内的恢复因子会在某个不可细说的时候达到顶峰,那个时候我的血或者……其他也不能细说的,有加快伤口恢复的作用。
但,昨晚时间太急,而且老实说那种状态真的挺难调动的,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搞的,昨晚我只能直接放血。
虽然也有恢复作用,但效果看来很一般。
池田大叔上完药后好好叮嘱:“这两天还是不要动了,你有一刀伤离内脏很近,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那,要多久才好。”我有些着急。
“要我说,正常人受这么重的伤,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行动。不过他这个恢复能力……”大叔估算了一下,“大概七天左右应该就能活动了。”
七天……太慢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
深夜,高杉因伤倦极沉睡。
我在另一张床上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就是DIY嘛!
你行的宁若葵!
别忘了你手机里那一连串的压缩包!
……
不太行。
整个人像一头困兽,就是迟迟找不到宣泄口,都有点暴躁起来。
“放轻松,交给本能。”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我做了个深呼吸,缓缓闭上眼。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泥土的湿润,还有……一丝极其隐秘,却带着强烈存在感的气息——那是属于高杉的。
我将意识沉入身体的深处,试图接触这道气息。
这气息无声地缠绕上来,并不粗暴,反而带着一种缠绵的侵略性,悄悄渗入感官的每一个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滚到了高杉的床铺边,脸颊轻轻贴着他未受伤的手臂外侧。
整个人软成了一汪水,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不正常的滚烫。
成功了。
就是变态到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爬起来,又差点跪了下去,无他,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再次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凑到少年唇边。
但和昨晚不同,今晚他的嘴唇抿得很紧,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我急的汗都要出来了。
快啊,再晚一点伤口愈合,我难道还要再来第二次?!
会肾虚的吧!!
眼看血珠渐渐凝固,我把心一横,俯身凑近,想用最嘴的方式渡过去。
然而,就在我的唇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我整个人僵住了。
身下的伤员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
有什么东西碎了。
啊,原来是我的节操啊。
试问,谁半夜睁眼看到一张脸撅着嘴靠近,不会认为是变态?!
而且最关键的不是这个......
是我摇摇欲坠的天人身份。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我的手腕上,那里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咕咚一声咽下了口中自己的血。
完蛋了。
……
此刻,我还保持着跨坐在他腰腹附近的尴尬姿势,但空气静的落针可闻。
他的目光从我的手腕,又缓缓移到我的脸上。
我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说,这是在梦游……你信吗?”
少年嘴唇微动:“下去。”
语气很冷,像腊月的寒风。
虽然知道对方很抵触天人,面对身份暴露的我,没有把我切吧切吧炖了就已经是很仁慈了,但我还是无法面对这陡然转变的态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几乎无法呼吸。
我没有下去。
身下的人试图起身,但动作到一半便停滞了,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想说清楚,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之前建立起来的一切可能都会崩塌。
“我不是……”
“我不是坏人……”
“这样能……好起来……”
“要赶紧去……银时那里……”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脸颊和颈侧。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哽咽的几个单词的往外蹦。
“银时”“危险”“快点”
反反复复,语无伦次,甚至感觉说话都是模糊不清的。
可能是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到,我虽然心里清楚,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好好和他解释现在的情况,但就是平静不下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依旧跨坐的姿势,不让人起来,然后哭到颤抖。
糟糕的姿势,糟糕的应对。
就当我内心开始绝望时,底下的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伤口......”
听到他出声,我下意识地低头,这才惊觉,因为刚才被他惊醒吓到,我直接坐实了身体,压到了他的腰腹部位。
有血腥味传来。
原来是伤口裂了。
!!!
我赶忙起身,要给他重新包扎。
他却从我手里接过绷带,先一步拉过我的手,意图似乎是想先处理我的手腕。
然而那里恢复的只有一道粉色的痂。
“......”他陷入了沉默。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飞快地夺过绷带给他重新上药。
等结束,空气还是很凝滞。
还是高杉最先开口了:“你不是地球人。”
刚刚已经酝酿了一阵子,现在我可以冷静地、清晰地、好好地把事情说一说了。
嗯,我可以的。
“我......呜......我不是坏人,呜......嗝......”最后还哭到打噎。
敲!!!
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的真的是两码事啊!
一激动就泪失禁了,这什么体质啊这是!!
“刚刚......嗝......是想帮你......恢复快些......真不是偷袭你......呜......”
“银时......有危险......呜......要快点......”
和刚刚完全没有区别啊?!
一样的语无伦次。
眼泪依旧掉个不停,我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找纸笔写下来更有效。
换成我,对面要是一边哭一边嚎着我听不懂的话,可能忍不住要拔刀了。
但高杉显然不是一般人。
清冷的月光下,受伤的少年总督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我滴落上去的泪痕,紫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却丝毫无损他那份锐气。
他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揩去我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水。
“......我知道了。”
只听他平静地应了一声,“是要这样对吧。”
然后,他的手移到我颈后,微微用力。
我猝不及防地向前倾去,下一刻,有什么柔软而微凉的东西覆上了我的唇。
少年吻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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