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当狗的那些年

作者:抱着骨灰盒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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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人,就跟家里那只小狗一样容易让人心软,他抬起手轻轻触碰到他的紧闭的眉眼睛尤其是这双亮闪闪的眼睛,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像,很漂亮。

      唐鹤山触碰到的瞬间就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还带着暖洋洋的柑橘香。

      和他身上的凉意不同,所以几乎只是瞬间他便收回了手,如同被南岁“烫”到。

      这里太凉太潮湿,南岁睡得并不安稳,尤其是刚刚明明还很温暖,现在只觉得身上哪哪都冷,所以他在睡梦中有些不满的皱起眉来。

      唐鹤山以为他是讨厌自己触碰,心中隐隐失落,手随着那股失落感慢慢放下,可他放下手的瞬间居然听到身前人在小声说什么。

      他略感疑惑微微凑近南岁唇边,听到了,他在说:“冷……”他只是冷,不是讨厌自己。

      西装外套自然而然的被他快速脱下,小心披在南岁肩上将他紧紧包裹住。

      南岁感觉到自己被暖意包围便满意的继续睡,原本皱起的眉缓缓舒展开。

      还没高兴太久,唐鹤山身后的走廊传来刚刚那女人的声音:“你不是……他……不是他……”

      唐鹤山猛然回头,瞧见女人站立在门口,跟刚刚一模一样,不过身上锁链造成的伤痕还交错着流出黑色的血。

      “他是谁?”唐鹤山不紧不慢诱导女人说话。

      “老赵……他是老赵,可你不是……”

      “他在哪儿?”他站起身,将身后的南岁遮挡住,旁边的剑警惕的飞到唐鹤山手边,剑身上的花纹再次亮起,但没有发出嗡鸣。

      “他在哪儿……对啊……他在哪……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小珂不能回家……不能回家,小珂……小珂……”谁想,都不用唐鹤山出手,女人便又开始疯魔。

      她用手疯狂的抓挠自己,脸上原本松弛的皮肤瞬间被她抓得血淋淋,甚至比锁链造成的伤还要严重。

      “臭女人……今天又不做饭……”关得严实的门被里面的男人打开,那人还是和在楼下时一样高大,但他只看得到门口的女人。

      在打开的瞬间很熟练的将女人拖拽进去,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过上百遍甚至上千遍。

      女人从男人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便开始怔愣又逐渐变成慌张和恐惧,直到男人拽住她的脑袋,那双大手覆盖住她的整个头颅,用力将她拽进房中,她的恐惧达到顶峰,在门关上的瞬间,女人呐喊的声音传来,那是能贯穿耳膜的嘶吼。

      唐鹤山手中的剑身上的亮光暗淡下来,看着那扇门。

      但他想他要进去,如果南岁醒来他也会进去的。

      他背起南岁用锁链将二人稳稳绑在一起,这姿势如同父母背着婴孩,但这“婴孩”有点过于大。

      唐鹤山一手握着剑一手拿着符纸,这次只有女人和那个男人,虽然男人看着巨大,但动作愚笨应对比速度极快的女人要好对付得多。

      他打开门时里面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腥臭无比。

      女人在哀嚎完那一声便没了动静,那男人也没了动静,难道……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见了……”是那女孩的声音!

      唐鹤山回头一看,那女孩便站在楼梯口,但那衣裳换了一套,校服不再是血淋淋,而是水淋淋,裤脚甚至还在滴着水。

      她身后背着的书包被她甩在地上,里面同样是湿透的书本散落在地,崩溃的看着房子里的唐鹤山。

      “我妈妈呢……你看见我妈妈了吗?”她眼睛变得混浊,眼角顿时流出眼泪,而不是血泪,犹如找不到母亲走丢的小女孩,是啊,她也才十二三岁,刘耀阳一般年纪的女孩。

      崩溃的她猛地扯住自己的长发,本就杂乱的头发险些被自己扯下来。

      “把妈妈还我……你把妈妈还给我!”

      女孩直接暴走,两人周身的空气在此刻凝滞不动,她垂下扯着脑袋的手,眼睛狠戾的看向唐鹤山,面露愠怒。

      两人便这般隔着长长的走廊互相凝望,空气又快速流转带起大风,大门被吹得当当作响,女孩身上的校服外套肆意飞扬,脸上的碎发随着一起舞动露出她清秀的五官,那张和那天在楼下看到的狰狞的脸一模一样,只是现在面对的是他,而不是那个男人,但他此刻在她看来同样是欺负她母亲的人。

      她原本矮小的身形逐渐变高,甚至跟他一样高,细长的腿快速飞跑到唐鹤山面前,长指甲犹如钢狼爪般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唐鹤山反应迅速,立马举起长剑抵挡住,两人周身的的空气快速流转,带起一阵阵风,比刚刚的风还要大,屋内的家具被风吹倒,玻璃制品碎了一地,桌上的纸张飞起被风带着不断旋转,久久不落,窗子也被吹得打开,窗帘飞扬被吹到了外头。

      这个女孩算是他见过最难缠了尘怨了。

      他一个翻身闪到她身后让她扑了个空,她的力气确实大,所以在唐鹤山闪开的瞬间她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足足往前走了好几步。

      但也只是差点,在她停下脚步稳住身形时便回身又攻击上来,但唐鹤山速度更快。

      他将拴着南岁的锁链收回,另一只手将身后的人稳稳托住,动作行云流水。

      收回的锁链丝滑的飞出不断变长在她还想上前的瞬间便缠住她的腰,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替她扯开。

      “如此失智,你是想直接被超度吗?”

      女孩还是神志不清的挣扎,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或者说不在乎。

      可她越挣扎那锁链便越紧,紧得陷入她柔软的皮肉。

      唐鹤山不再多言,硬生生将她收入盒中,在颤抖的盒子上贴上三四张符纸,这种尘怨在这种时候根本冷静不了也引导不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妈妈……还我妈妈…”盒子被她敲得阵阵作响,女孩空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盒子似要被她敲碎。

      “不急,你会见到你妈妈的。”

      唐鹤山刚刚动作太大,背上的南岁睡得不是很舒服,所以他终于捂着剧痛的脑袋幽幽转醒,再不醒他就要被颠死了。

      “唔……好疼……”

      不仅脑袋疼,身上也疼,锁链之前捆绑住的地方原本白皙细嫩现在还有些红。

      唐鹤山旁边就是沙发,他便一把将醒来的南岁扔在上面,装作没有抱过他的样子。

      “醒了?”

      南岁刚刚虽然没现在清醒但他也能隐约听到一些,什么妈妈之类的,所以自然也感受到自己被别人背着。

      而现在都唐鹤山根本不像会背着自己到处跑的男人。

      “脑袋疼……身上也疼……”南岁不满的撅着嘴说。

      唐鹤山再次拿出瓷瓶:“吃了。”语气冷淡,还是和之前一样。

      南岁揉着太阳穴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疑惑的接过并吐槽:“这黑漆漆的药不会是毒药吧。”

      唐鹤山抱着胳膊回他:“你是想被我毒死还是在这等死?”

      南岁选C。

      “可以选择不死吗?”

      “那就赶紧吃,恢复好就赶紧离开。”

      “尘怨抓完了?”南岁惊喜的问,他不用当苦力和尘怨打架了?

      “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尘怨难道他看不出来?虽然南岁自己也看不出来,每次打怪都是凭感觉,能收多少收多少。

      “这个域区是在女孩死后才形成的,所以她母亲如果也是尘怨的的话怨念并没有女孩高,但如果是女孩的制造出来的,那么这里在不久后就会恢复正常,域区会崩塌。”

      南岁似懂非懂点点头,药丸有些苦,刚放进嘴里他就赶紧咽下,但还是苦到他了,那股苦涩在嘴里久久不散。

      “这药好苦,跟我的人生一样苦。”南岁皱着眉缓过劲来,好在这药吃完脑袋不那么疼了,果然应了那句:“良药苦口利于病”。

      唐鹤山站在他身前看着他皱着眉又撅着嘴叫苦,真的好可爱……但他表面又端着架子抱着胳膊一脸淡漠。

      南岁悄悄抬头看他,这个人真的好可怕,尤其是从他这个视角来看,他眼神冰冷又不屑。

      就在他出神之际,这个不屑的男人“欻”的一下将手中的锁链换为匕首刺在他身后的沙发上。

      唐鹤山的脸近在咫尺,他眼神死死盯着南岁身后,南岁被他凶狠的眼神和动作吓了一跳,难道唐鹤山终于看不惯他要杀他灭口了?

      “啊!”一声惊叫从厨房传来,还伴随着物品掉落到细碎声响。

      南岁也在这时嗅到血腥味,脑袋机械的转过去。

      就在离他几厘米的地方,一只断手的手指还在痉挛的颤抖,而唐鹤山的匕首扎在手背上,黑色的血液顺着缝隙留在那米色的沙发背上。

      南岁直接弹射站起,撞在了唐鹤山的怀里,引得唐鹤山也不得不站直身体。

      “去厨房。”唐鹤山扶住他的肩膀利落的将匕首拔出,那匕首上沾上了黑色的血,散发着恶臭,断手垂落掉到南岁旁边的位置上。

      看来这域区还不会消失,还有其他尘怨,而且这尘怨的身体还是碎的,刚刚的惊叫声很耳熟,或许那另一个尘怨就是那位母亲。

      南岁被唐鹤山急匆匆的拉走,他精神还有些恍惚,脚也是软的,刚刚那只手是不是要来摸自己。

      他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胳膊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不敢想这只手摸到自己时会有多让人难受,冰凉的又带着人类肌肤的柔软和滑腻,断处还流出黑色恶臭的血液。

      但更恶心的还在后头。

      这间房子的厨房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从里面上了锁,里面在两人接近时又开始有了动静,门窗的响动声、吊灯的咯吱声、锅碗的碰撞声……

      唐鹤山和南岁在门口便闻到比刚刚那黑色血液更臭的味道。

      南岁和唐鹤山已经闻习惯了这股味道,可还是难免皱起眉。

      门被唐鹤山踹开,南岁不禁向前一步,他还真有些期待看看碎尸,他当上尘使后都没怎么去殡仪馆,他堂堂殡葬专业的实习生还是要见见世面的。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比这更“美好”。

      门后的断肢四处乱跑,断手攀着厨房的窗户,断脚蹦蹦跳跳的探寻橱柜的秘密,驱赶里的内脏缠绕着厨房的吊灯,大肠小肠顺着灯泡垂下来,刚刚门开的太猛,还夹到了几块碎肉,肉被夹得扁扁的,黑色的血顺着门缝流出顺着地漏流下去。

      而刚刚惊叫的头颅好端端的被泡在高压锅里,头发全部掉光,两颗混浊的眼球凸出,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进来的两人。

      “我的……女儿呢……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她唇齿张合的幅度很小,只能缓慢又艰难的说话。

      南岁被这“美好”的场景震惊到,不觉吞咽口水,手心攥紧安抚那狂跳的心脏。

      “这个尘怨你能收服吗?”

      “你把她拼凑起来我就能收。”

      “你就不能……一块一块的收?”

      南岁看着到处乱飞的残肢断臂,这让他怎么拼?又不是拼图。

      “你来。”唐鹤山将盒子递给他,理直气也壮,让南岁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不了不了,你比我厉害还是你来吧,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不熟练……”十分谦虚的晚辈发言。

      唐鹤山嘴角微勾:“就是因为你不熟练,所以才要多练。”

      被泡在高压锅里的人头被两人忽视很是愤怒,他们把自己空气吗?

      不,他俩就是太在乎你,所以正商量该如何把你拼回去。

      “我的女儿!”这次说话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说的无比顺畅,看得出她确实愤怒了。“还我女儿……你这个臭男人……”

      南岁和唐鹤山同时看向她,四只眼睛对上两个眼睛,女人的气势被两人压了下去。

      但她不服,她可还有好多块,还压不住他们?

      肠子从吊灯上掉下来冲着两人飞去,原本攀着窗子的手也收到大脑传来的指令对着二人就冲过来,地上的碎块不甘示弱稀稀拉拉的也蹦哒着过来。

      两人齐齐退后,被这阵仗震惊到。

      连在一起的肠子内脏扑了个空掉到地上压到地上的碎块,手却很灵活,指尖带着自己往前跑。

      唐鹤山的锁链根本无法选中目标,甩出去勾住肠子时肠子也勾住了它,甚至还有顺着锁链往前爬的想法,肠子带着内脏如同蛆一般一点一点的挪。

      唐鹤山连忙将这团东西甩开,那些内脏可没有躯体保护便稀稀拉拉的被撞变形。

      手虽然能刺中,但它太过灵活,可能这次连接了大脑,和沙发上的那只手不同,它的速度极快,南岁的剑刚想刺中就被它躲开。

      其他碎块见状便跑到他们腿边蹦跶,那两只脚重重踩在两人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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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云南
    欢迎大家来看我新文啊!
    文笔也真的在努力提升了(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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