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陪伴
　　失去了伙食费后，我并没有为此感到烦恼，因为我发现，我的饥饿感在渐渐死去。
　　只是在想，万一遇到上次那样有客人吃饭不给钱的情况怎么办？我用什么替他补上而不让周安年发觉并难过少挣了一晚云吞钱？
　　程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不想看见她难过的程度了，哪怕对方的难过是细微的，但是在她眼前就会被无限放大，似乎要用更多的安慰才能抚平。
　　不管怎么说，出于心底的心虚，程一不再每天去云吞店，有时下午放学就在教室坐到晚自习上课，甚至直接从早上八点坐到晚上九点半，看着窗外发呆，挪都不挪一下。
　　夕阳下的海面，海面澄明、浮光跃金，沙滩像一张泛黄揉皱又被打开的草稿纸，不少人在下面玩耍散步。
　　这样的日子持续不长，第三天的下午，李萧娴冷不丁出现在教室后门，手里提着一个装盒饭的塑料袋。
　　青椒炒肉、西红柿炒蛋，还有一道程一认不出来的菜，似乎是肉酱，总之都是很下饭的菜，但是李萧娴撕拉一声掀开塑料盖子的时候，肉香味飘出来，程一刹那间捂住口鼻将头猛地撇走，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李萧娴愣住，连忙用手掌安抚性的在程一弯下的背拍打，那脊背如同一座瘦骨嶙峋的山，有节奏和韵律的起伏。
　　她听到程一浓重的啜泣鼻音，双手掰过程一的肩：“怎么了？肚子又不舒服？”
　　虽说程一表示自己没事，虽然食欲欠佳，但总归是吃下了今天的第一口食物。
　　李萧娴在她吃的时候完全没有因为觉得怕学生尴尬而离开，生硬地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往嘴里送饭。
　　“怎么不去吃饭？”
　　“不是很饿。”
　　“一整天没吃饭了还不是很饿？”
　　李萧娴声音大了些，惊得程一先是望向走廊生怕这时候来人，又疑惑：“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监控啊，看你坐一天了。”李萧娴朝她位置正后方的监控点点头。
　　程一心猛地颤了一下，她原来一直被看着吗，李萧娴真会盯自己看了一天，那她平时在教室没人的时候来回踱步，自说自话也被看见了？
　　程一在心底数着自己在这个监控下干的事，虽然她现在才确认李萧娴会关注监控，但是在她得知每个班主任的电脑能随时看到监控起，她就有意识地捏造自己在监控的形象，有时甚至会故作深沉地望着窗外长久不动，她在这种时候只要想到李萧娴可能在看自己，整个身子就好像大自然里的一颗小草，在大树之间呼吸怡人的空气。
　　程一合上盖子，糯糯笑了，“他们说监控坏了，我还以为没修好。”
　　李萧娴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到干净的桌缘，“我看完了。”
　　程一细细盯着页边增添的翻阅的痕迹和李萧娴垂落在膝上的手指，问：“怎么快？”
　　“还快吗？你看的时候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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