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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正值班
清晨醒来,三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又要值班了。”周正叹了口气,
“加油啊,周工,你以后可是要当经理的。好好学!”余量打开手机。
到工地时,看到好学生已经笔直的站在场地上,机械声不绝于耳,尘土飞起,环视一周,石工,杜工都不在,我看好学生还笔直的在那里,
我走过去:“哈喽。”
“啊。”他震颤一下:“我在发呆。”,
回到宿舍时,周正刚起来,余量还没有再次入睡,我坐在凳子上,想等着周正洗漱好在一起去工地,不想动弹。
“我的机票已经改签好了,中秋一过就走了。”余量对我说,我们宿舍没有把窗帘拉开,微弱的灯光照亮着墙壁,门开了,一束强烈阳光打进来,杨芳拉着行李箱:“我回去了啊!再回来的时候可能看不到你了,余量!”
“可能看不到我了!我中秋一过就要走了。”余量坐起来,
“这么快,哎,走了好啊!我也想走,看我回去努力的结果了。”杨芳招招手。
“@徐文,@周正,到3-1号基坑来!小伙伴们!”杜工在群里@我们,于是我站起身,把安全帽一扣,反光背心一甩:“我也快走了,再去看看吧。”
我和周正向毫无遮蔽的,烈日炎炎的工地走去,下到八米深的沟壑纵横的基坑里去。
我带了包彩虹糖,边走边吃,额头上被太阳烤得瞬间蒸出水分。
“来!”我闻声转头,看到石工背着水平仪和标尺,拎着一桶红色油漆,从爬梯上下来:“走!抄标高去!”,
我们跟着他跋涉在基坑里,把几米长的标尺紧贴着混凝土墙,降水管…泥土在标尺的摩擦下不停落下,弄得一身。周正负责抄写数据,我在泥地里跳跃。
忙了一早上,手上沾满泥土和油漆,裤管也被黄泥巴攻占大片,两双鞋更是像出土文物。
“快快!爬上来!开会了!”石工看到群里的消息赶紧喊我们爬上去,
我们仰头看石工,被太阳刺的微眯着眼:“马上来了!”,
“看你俩没精神,是不是又去酒吧玩了?”石工问,
“也不算又,但是去酒吧玩了,就呆坐着。”我点点头,
“我还没去过酒吧呢,我不喜欢这些地方,你们爸妈知道你泡吧嘛?”石工问,
“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常泡,所以还好。”周正说,
“余量呢?他是不是快走了。”
“对,他中秋一过就走。”我说,
“其实我知道他肯定干不久的,我经常晚上看到他在办公室和女朋友打电话。”石工说:“不知道你俩什么走。”
我们沉默着没说话。
等我们赶到开会场地,发现站的全是工人,再一看手机:
“定于上午10:30分在安全体验区进行中秋节慰问(月饼发放)及收工前安全教育活动,请通知各自的工人准时参加!”
“呃,搞错了,不是我们。”石工尴尬一笑,
周正点点头,我们又回基坑完成另外几根格构柱的标注…
中午回到宿舍,我和周正整理了一下,余量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做,什么声音也没听见,醒来时,已经两点了。
微信跳出来几十条消息,“@周正,@徐文,在哪里呢?来抄标高!”,“在哪儿呢?@周正,@徐文。”
“马上来了。”周正回复道:“服了,我还以为就需要值个班,居然工人们还没放假,怎么还没停工。”,
群里在排查着各处的小问题。
周正一路小跑,去办公室了,等我到办公室时,余量点了水果,在办公室玩电脑,我坐下吃了点,公司给我们每个人送了一盒月饼,一箱五谷杂粮,
“他去现场了,你还没来的时候。”余量指指月饼:“来送月饼的人说月饼不够了,本来一盒里面九个月饼的,现在一个人只能拿到六个。所以周正那会儿,因为杨芳也不在,你也不在,只有我在,然后他把给我们的月饼全倒出来,排在他自己桌上,在那儿挑他要的口味,我想帮杨芳拿几个,他还说:'干嘛!这是我挑出来的。'。”
我无奈的笑笑:“真他妈牛逼。我去现场了哈。”,
一上工地就碰到了石工:“来啦!你现在来上班啦?周正也刚到。”他指了指基坑方向,不远处一个小胖子在往那里走。
“嗯嗯!”我跟他笑笑。
杜工又看到了我:“给你们打电话你们也不接!虽然是值班,但这也是上班时间哎!”,
我看了一下手机,哎呀,骚扰拦截里面赫然躺着一条下午打进来的外地号码,尴尬,难怪一点声音也没。
“好的好的,下不为例。”我说。
一只白鹭低空飞过。
下午换周正在泥地里跳跃,我抄数据,周正在翻过小土堆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向下滑行而去。
“别当滑梯啊!周正!“石工在基坑上向我们喊道,随后走了下来,工作的工人们看向这里,各自笑着,周正脸通红的,把标尺一扔,又赶紧捡起来。
回宿舍的路上石工说:“我今晚要去潇洒一下。”,
推开宿舍门,余量躺在床上:“牙疼。”他半张着嘴,嘴唇没动,喉结上下蠕动。
“妈的,搞了一个下午,我又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周正说着转过身,裤子上的一层泥已经板结了:“我又踩泥里去了,服了。”
说完他去洗澡,我去洗衣服,等我们回来时,余量已经不在了,“我出去看牙了。”余量发信息说,他真是“多灾多难”呢。
张天霸这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宿舍门口,他前几天出差,去上海送货。
“余量人呢?”他问,
“出去看牙了。”我说。
“他什么时候走?”他问,
“大后天还是后天来着。”我说。
“卧槽。这么早,那明晚不得吃个饭?”他瞪大眼睛:“不对!我们科长说明天晚上总经理要请客。”
“啊?都放假了,请什么客,那杨芳都不在啊。”我说,
“谁知道呢。”,
我和周正在宿舍各玩各的手机,果然,明晚要聚餐的消息弹了出来,“服了!”周正说,他不时笑笑,然后再崩两个屁出来。
“心态崩了,我高中班主任说,等缺老师的时候叫我回去。”杨芳在群里发来信息,看来他的老师梦暂时实现不了,这意味着他要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
我洗完澡回来,看到隔壁宿舍买了简易衣柜,墙上还挂起了放置漱嘴杯等洗漱用品的架子,感觉他们一步步走上正轨。
宿舍里坐着的,留在工地没有回家的好学生和另一位瘦弱的,头发蓬松混乱的同事,很快也会来到我们办公室,与我们天天共处一室,不知道他们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十点多时候,夜风习习,我们把门打开透气,余量回来了,我在和周正下象棋,每次喊他,他都很乐意。
“我去洗个澡,马上又要和女朋友打电话了。”余量扔下包,拿起用品就跑了出去。
工地上还在出土,渣土车和挖掘机在灯下忙碌着。
十二点多,余量回来了:“后天我就要走了,二位什么计划?”
周正已经睡着了。
“明晚还要聚餐,什么时候呢?你这也太快了。”我说。
“没事,你可以来深圳找我玩。”
关灯了,我把床头的小灯也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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