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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们在恋爱
后视镜里片场越来越小,耳中也不再是场记高声指挥的声音,缓缓升起的车窗将外面的嘈杂隔绝,车内的空气一滞。
徐木安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手无意识地揪着包带,一想到刚才周穆良把唇膏还给她立马抽开手,眼神疏离,心就像针刺一样难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己真是贪心,明明才在公园跟他亲密接触,怎么还妄想他在人来人往的片场与自己接触。
车子拐过几个路口,王凡的眼睛就往旁边撇了几次。想到周穆良才跟他说的事情,他就叹气。不由得纳罕,这个小作者看着其貌不扬,周穆良怎么就看上她了,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恋爱。
想到小作者头也不回地跟自己上车,临发车时周穆良铁青的脸,他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这才斟酌地打破车内沉默的氛围。
“徐老师既然舍不得穆良,刚才怎么不告别一下再离开?”
徐木安猛地扭头,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合几次,最终磕磕巴巴解释:“我,我,我没有舍不得周,周老师。我是,我是太累了。”
王凡奇怪地看了眼她:“刚恋爱的小情侣难舍难分是正常的,承认想他也没事,徐老师怎么这么害羞。”
“你,你知道我们在恋爱?”徐木安吓得坐直了身体,胸前安全带束缚的痛感让她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我在片场看周穆良的眼神太明显了,王凡都看出来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都看出来了,难怪陈林暮会对自己说那些话。
徐木安的脸色刷一下白了,牙齿又开始折磨可怜的嘴唇。
“你们俩在片场离了有八丈远,一个扭头不看一个脸色冷淡,又不说话,谁能看得出你们在恋爱啊。”王凡嫌弃地看她,看她还是一脸迷茫才直接说,“是他告诉我的,说你们俩刚确定关系。”
“他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吗,怎么还?”
“我可不是别人,我是他的经纪人,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周穆良好的人就是我。还好他主动告诉我这件事,要不然那天你们俩被拍了,我不至于连个对策都没有。”
徐木安呼了口气,脸色总算恢复如常,手指羞涩地拧在一起。看来他们的感情并不是藏在阴暗角落完全见不得光的,还是有人,活生生的人能见证。
见徐木安过于喜形于色,王凡教育道:“虽然你们两个确实不能在人前露馅,但也没必要表现得过于生疏吧。一方面,不知情的人以为你们俩不和,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什么?”徐木安支起耳朵,虚心求教。
“另一方面,你刚才对陈林暮也太关心了吧。”王凡对徐木安巴巴的眼神很受用,一张嘴巴继续输出,“不过就擦破点皮,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围上去了,你意思意思看一下就得了,没必要还巴巴得跟上去吧。你以为拍打戏就被打的辛苦吗?”
“你看穆良今天两三场打戏,他又要演得真实又不能真伤了对手演员,这很考验技巧的。跟群演那场开拍前都套招了几回,陈林暮也就临拍时比划了两下,根本不套招。今天就是他不熟悉才被打到的,穆良的手因为要收住力气刮到了门框也受伤了。”
周穆良手背上上的确有几条伤痕,果然是拍戏的时候划伤的。徐木安手指抚摸自己手上相同的位置,他的手得多疼。可他一声不吭,自己还傻傻地跟着所有人去关心陈林暮,难怪他会那样冷漠地看自己。
“徐老师,高铁站到了。”
徐木安却犹豫地抓着安全带迟迟没有解开,王凡再次提醒:“徐老师?高铁站到了。”
“啊,好的,谢谢王凡哥。”徐木安忙解开安全带,抱着包下车。
等王凡的车掉头离开视线,徐木安打开手机,手指在界面的车票信息上来回滑动,距离发车还有1小时。
“呲”她站的前方停下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徐木安胸中好像有股气涌上喉咙,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已经关上的车门。
“哦呦,你干嘛!”司机紧急刹车,“开车的时候拉车门很危险的知道吗?”
“师傅,我要去永福寺。”徐木安兀自坐上车,寄上安全带。
司机脸上的皱纹瞬间展开,声音降了八度也掩饰不住的开心:“美女,你说要去城东那个永福寺是吧?”
“没错,师傅快点!”徐木安再次打开手机屏幕,这次毫不犹豫地按下“改签”键。
永福寺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寺庙,因着这几年名气不减且大家都爱上了拜财神等心态,永福寺的香火愈发旺盛,连同这座山也成为爬山热门地点。不过徐木安没有爬山赏景的心情,她直接打车到山脚下,下了车就马不停蹄往山上走。
“呼呼。”徐木安艰难地咽口水,背上的衣服已经湿得贴在身上,橘色的冲锋衣松松垮垮地绑在腰间。视线越过前方全副登山装备的人,在郁郁葱葱的大树后,她终于看到了黑色的瓦片和精巧的飞檐。
撑住膝盖,呼吸慢慢平静,右手一抹额头的汗,徐木安收紧了腰间的衣服一鼓作气朝永福寺走去,落日的余晖披在她的肩头。
一进门,徐木安就排在冗长的队伍尾端,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是在寺庙关门前赶到了。
她没有随大流买最出名的菩提籽手串,而是选择一串白色莲花手串。白色的玉石雕刻成莲花的模样,由金色的线穿起来,中间点缀一颗绿色的莲蓬模样的珠子。放在手心,微凉的质感和玉石莹莹的光都能让自己静心。
至于祈福的红绸,她慎重地写下“迈迈时运,穆穆良朝”。遇到周穆良是她的幸运,因为他自己才从一个平凡人成为一个小有收获的作者,也是因为他自己的作品才能被完美地呈现,就如清晨一样,她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所以她也希望周穆良每天迎接的都是光明的晨光,照亮他的每一天。
在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永福寺飞檐前,徐木安终于垫着脚尖把祈福红绸绑在香樟树枝上,她半个身体都探出寺庙二楼窗口。红色的绸布在香炉的白色烟灰里飞扬,隐隐透着黑色的笔墨,徐木安站在窗前闭上眼虔诚地许愿,希望她与周穆良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和宁静。
王凡看到徐木安朋友圈里飞扬红绸和永福寺的定位,点进定位确定这个永福寺就是临城城东的寺庙,张大了嘴巴。
“永福寺,她怎么没回江城?”
“叮”,王凡的手机上方跳出徐木安的头像,他吓得抖了一下。稳住手才点开信息,徐木安问:“王凡哥,你们现在在哪?我去刚才拍戏的小区,保安说你们已经转场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跟她说了那些话她就不走了,要留在临城粘着穆良?
王凡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下午怎么鬼迷心窍在车里跟她说那些话。哦,不对,是穆良非要在临走前告诉自己他们恋爱的事情,又挂了张怨夫脸,自己是为了后面的戏才决定点播徐木安。
“徐老师不是下午回江城的高铁,没赶上车吗?”王凡斟酌着打下这行字,不敢轻易回答徐木安的问题,生怕她立马做小女人姿态出现在片场,把跟周穆良的星途毁了。
“我改签了,晚上再回江城。王凡哥,我有东西要交给穆良,你能告诉我地址吗,我现在过去。”
不远处,周穆良还在片场拍戏,片场的光都打在他的身上。王凡捂着手机走远一些才背对着片场又在手机上敲击。
“徐老师,我们这儿特别偏僻,等会你回去也很难发车,我怕你赶不上回去的高铁。要不我给你地址,你回了江城寄过来也一样。”
徐木安站在小区门口,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孤零零地投在地上。她看到王凡的回复,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手指在输入框敲击后又删除,最后叹了口气回复:“好的,谢谢王凡哥,那我先回江城,到时候再寄给穆良。”
王凡满意地点点头,小作者还是听话,以后都保持这样,也许能跟穆良地感情久一些。
“你在看什么?”
周穆良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王凡的手机这次终于掉在地上,他摸着胸口埋怨:“你干嘛突然在背后说话,你看我手机屏幕都摔坏了。”
“你在跟她聊天?”王凡的手机屏幕虽然碎了,但是亮着的屏幕依然清晰地显示徐木安的备注——尤加利。
“我,我,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周穆良抢先在王凡之前拾起手机,手机屏幕照亮了冷峻的脸庞。他一目十行,飞快看完聊天记录就抬腿往停车场方向走。
“欸欸欸,你去哪里?”王凡急得跳脚,飞快追上周穆良,拉住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劝,“穆良,别犯傻。不过是送点东西,她寄过来就行,又不是非要来片场。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想剧组的人都知道你们俩的关系?”
“再说,这儿确实偏僻,就算你现在去她也已经上高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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