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化了，我装的

　　“你疯了吗？这是在异控局。”沈云思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那又怎么样？”

　　林江汜不管不顾地压了下去。

　　沈云思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拼命侧身躲开。

　　“林江汜，我说过不可以……”

　　林江汜撑在他身上：“为什么这么讨厌被碰到胸？”

　　“没有理由。”

　　他越这样说，林江汜越不想放过他。

　　但沈云思忽然仰起头来，嘴唇轻轻含住他的。

　　“好歹迁就我一点吧。”

　　亲吻好像已经是最好的安抚。

　　林江汜还是迁就了他。

　　算了，不给碰就不碰了。

　　但他又恨自己妥协，恨自己总是妥协。他攥住沈云思的衣角，粗暴地把衬衫下摆塞进他嘴里。

　　“咬着，不许松开。我不想再听骗子说话了。”

　　他话说得狠，语气却像个倔强的，沉郁的孩子。也许是暴露精神体的原因，他忽然在沈云思面前显出一点委屈来。

　　这样委屈吗？

　　沈云思看向他，眼角渗出了一滴眼泪。

　　…

　　最终，沈云思是被林江汜抱着下楼的。他发红的手腕挂在林江汜脖子上，人已经完全没了精力，一闭上眼睛，就要陷入梦里。

　　…

　　——“一大学生，林哥有什么可伤情的，手脚一捆，往床上一扔，一夜过去就完事了。”

　　——“这地球上，不管什么样的美人，就没有睡不服的。”

　　——“也没有睡不厌的人。”

　　几年前，刚开始联系不上沈云思的那段时间，林江汜和一群公子哥混在一起，不分白天黑夜地喝酒。

　　这种混话听过很多，夜色里，各色各样的身体也曾出现在他眼前。可是他从没有碰过任何人。为此，那帮人没少埋汰他。

　　“一夜七次算什么，咱们林哥守身如玉的才叫疯哪。”

　　哪怕是最恨沈云思的时候，他心里还是装着沈云思，还是怕别人弄脏了沈云思。怕沈云思怪他，怕沈云思真的再也不回来。

　　“没有睡不服的人”——林江汜不愿意把这种混蛋话用在沈云思身上，可是他看向沈云思，又真想沈云思一直是这样，一直带着他留下的痕迹。

　　沈云思偏头睡着，皮肤白得有些脆弱，耳后一层还未退去的薄红。夜色里，他这样子显得分外柔顺，好像能被揉化了放进嘴里。

　　此时他们之间没有谎言，也没有话语。身体和精神体，都比语言诚实许多。

　　后面的车按了喇叭，林江汜才发觉，信号灯已经变绿了。

　　…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思才醒过来。

　　眼前是一片山林。夜色侵染而来，路旁遍植修竹，有风一吹，沙沙地响，还未下车，就已经觉得凉意沁人心脾。

　　“这是哪儿？我们走错路了？”沈云思问。忽然，一个金属物件被塞进他手心。

　　“这是……”
　　是个钥匙。

　　沈云思人还不大清醒，有些茫然地看向林江汜。

　　“阴阳怪气地叫我来送伞，意思不就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林江汜看向窗外，“先住在我这，一会儿把指纹录进去，明早我送你去上班。之后我再让助理在乐园附近找合适的房子。”

　　所以他的好，就是从送房子开始？

　　透过竹林缝隙望去，果然不远处有个线条简约的房子，若非手里拿着钥匙，沈云思简直觉得那房子像个博物馆。

　　见沈云思不说话，林江汜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沈云思说。他抬起手腕，在林江汜眼前晃了晃，“我以为跟初恋上/床会很纯情的，没想到回回搞成这样。更没想到小男朋友有这样的变/态嗜好，还要住在山里修仙。”

　　“……”
　　一句话，林江汜根本不知道该听哪个词。

　　初恋，小男朋友。变/态嗜好。
　　明明知道是讽刺的话，可又像是撩拨。

　　林江汜按住沈云思要去开车门的手，话里带了点不轻不重的恶意。

　　“能站得稳吗？”

　　沈云思一低头，耳后的薄红蔓延开去。

　　林江汜心里一软，他伸出手去，刚要去碰沈云思耳廓，想给些温存，就听沈云思道：“我还好，你呢？”

　　林江汜的手僵在了原地。
　　……这是质疑他的能力吗？

　　他咬了咬牙，二话不说，下了车，绕过来抱起了沈云思。

　　沈云思圈住他脖子，倒很心安理得。

　　“好称职的金主。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吧。”

　　“……标准？你还见过别的金主？”

　　……以前听沈云思说出来，都觉得刺耳，现在快要对这个词脱敏了。

　　“没有。”沈云思搂紧林江汜，微微缩了下脖子。

　　他倒是还算会卖乖。

　　“但是多少知道市场行情。”

　　“……”
　　……好生气。

　　…

　　山林中响着蝉鸣。

　　这样抱着沈云思，一步步拾级而上，好像离世界越来越远。好像真能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院中有个高台，水落下来，形成瀑布景观。林江汜心神一动，精神体又觉出一阵摇荡。

　　他打开门，将沈云思放在了餐桌前。

　　窗外一片深绿，落在沈云思身上，好像夜色延展，深澈得像梦。

　　林江汜去冰箱里拿了两包速食的面，说：“之前我一直一个人在这，你想吃别的什么吗？我叫人送过来。”

　　沈云思摇头，趴在餐桌上，安静地看他。

　　于是那面也煮得心猿意马。

　　餐厅里一阵热气。林江汜几乎有些怅然。念高中时，他和沈云思就是这样，校门口找间小店，一人一碗面，他偷眼去看沈云思，好像夏天永不会结束，好像少年时代永不会离开他们。

　　面煮好了。沈云思好像又快睡着。

　　林江汜曲指碰了碰他的脸，语气难得的温柔。

　　“吃点东西再睡。”

　　…
　　沈云思戴着控制手环，吃他煮的东西，住在他家里。

　　坐在餐桌对面，面汤热气一熏，林江汜眼睛里一热，觉得像做梦。

　　沈云思吃了些东西，抬头看了过来：“江汜，如果异能检测结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过两天我要出趟差。乐园要开始巡演活动了。”

　　林江汜皱眉：“去哪里？去多久？”

　　“新平市，时间还没完全定下，大概两三天。”

　　新平离江城，大约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林江汜暗自盘算，可以送他去的。

　　这时沈云思忽然伸手，碰在他唇边。

　　“沾到酱汁了。”
　　拇指在林江汜唇边一蹭，却没移开，而是又按在了林江汜唇上。

　　林江汜放下筷子，任着他碰，目光却是一暗：“你干什么？”

　　“想记得你。想在出差的时候，也能想起你。”

　　林江汜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没玩够？精神体刚刚接触过，这时候招我，你知道后果吗？”

　　…

　　一切比沈云思想得还要激烈。在家里，在熟悉的地方，林江汜一点顾忌也没有了。

　　他不仅要他打开身体，还要他打开意识。

　　脑海中，那水再一次涌来。这次完全没有丝毫的克制。

　　“江汜……”沈云思毫无防备，几乎像被洪水卷起。

　　林江汜狠狠掐着他的腰：“放松。”
　　这一次和异能检测时完全不同，这不是引导，而是命令。

　　沈云思胡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但林江汜猛地向前一顶，扣住了他的手。他心神立刻被撞得七零八落，只能任由那水漫灌而来。

　　到后来，他微微张着嘴，目光完全涣散，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看着甚至有些可怜。

　　从来都游刃有余的人，沉沦到这种地步。

　　林江汜知道，此时沈云思的世界里全部是水了。在意识领域，沈云思的身体泡在水里。那些带着暖意的水流过他每一寸皮肤，甚至是脑海中的皮肤。

　　他的精神体侵入每一个角落。

　　沈云思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林江汜捞起沈云思发软的手臂，放在自己肩头。他从来没觉得精神体有这么满足过。

　　沈云思任由林江汜做所有的事。他借此逃避着。

　　借此短暂地不去想胸口的伤。不去想过去发生过的事。他希望几天后的时刻，当那伤再次发作的时候，他能记起此时温柔又疯狂的精神体带来的慰藉。

　　…

　　沈云思睡着以后，林江汜打开电脑，看了沈云思给他的内存卡。

　　拍摄使用的应该是手持设备，镜头晃动很厉害，背景音嘈杂，多是一些兴奋的尖叫和鼓掌，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

　　再等一等吧，等陆局和其他单位协调好，才好全面调查升旗仪式相关的资料。

　　明天把内存卡带回局里，给技术组检测。

　　——林江汜不会忘，在向他求欢的第二天，沈云思趁他放松警惕，去见了骆羽。

　　他不能确定这张卡究竟只是个客观的证据，还是有沈云思想让他看的线索。

　　…

　　林江汜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从身后抱住了沈云思。

　　皮肤的触感和衣服的触感都那样好，抱着他，心里就安定。

　　两个人的气息似乎仍旧融在一起。那些怀疑，都可以留到明天。

　　得珍惜这个夜晚，因为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又要开始准备应对新的谎言。

　　…
　　第二天一早，沈云思还没醒，林江汜就给周扬帆发了信息。

　　“领一套录音设备带上。”

　　“沈云思最近可能会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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