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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三年前发生的事
“云少主这话是何意?”江照野听着风霓裳的话觉得诡异,什么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和他妹妹的病有什么关系?
“这便是病因。”风霓裳一双清泠泠的眸子,带着看尽一切真相的锐利和直接,从二人身上扫过。
兄妹二人听的糊涂,江照月怯怯的开口:“请恕月儿愚钝,云少主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既然郡主的病是三年前开始的,那请问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导致你患病?”
江照野一听云旸点出了他们的身份,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只报了名讳,这位少主便已猜出他们的身份,看来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般不问世事。
不过转念一想,邵阳是母亲邵阳公主的封地,邵阳姓江的不多,主要都是父亲这边的宗族子弟。且这些年公主府虽然给小郡主治病都是暗地里请大夫,但是如此恶疾久治不愈,他们行业内怕是早已传开,知道这事也不稀奇。
“三年前?三年前……”江照月和王嬷嬷则开始冥思三年前发病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可即便一个月一个月推算,终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王嬷嬷不耐烦了,语气有些急:“现在还管三年前做什么,我们给钱,你把病治好了不就行了!”
风霓裳冷笑:“我说了,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没有三年前种下的因,便没有如今的果。不解决问题源头,便无法改变结果。”
“可是我们真的想不起来三年前发生了何事,云少主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告知。”江照野蹙着眉,他开始觉得,这云旸似乎知道些什么,至少知道这病的渊源。
“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毒?云少主是否是看出了下毒之人,还请告知是哪位高人,即便您不愿意治,诊金和信物仍旧会奉上。”
“若是想不起来,何不问问自家长辈,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报应在了小辈身上。”风霓裳的声音仿如刀剑,直刺人心。
“住口!枉你被称一声神医,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的这般不积口德诅咒当今公主和驸马,他们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今日老婆子在这,休要欺辱我家公子小姐好性儿!”王嬷嬷彻底怒了,拍桌子指着风霓裳怒骂。
“姑娘,出什么事儿了!”梨儿和粥婆婆冲了进来,神情严肃。
“太吵了,把她带出去。”
闻言,二人上前将王嬷嬷扭住往出推。
“你们干什么!我是公主和郡主的贴身嬷嬷,你们敢对我做什么,公主府不会放过你们!”王嬷嬷挣扎的激烈,比过年的猪都难按,然后被粥婆婆一个手刀劈晕,俩人将人抬了出去。
“云少主手下留情!”江照野江照月兄妹二人急了,想阻拦,被风霓裳抬手阻止:“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带下去休息休息,放心。”二人这才坐了下来。
江照野:“一定要我们先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云少主才肯治病?”
风霓裳点头。
“可是月儿的病等不起了,飞鸽传信至少也要七八天才能得回信。”江照野看着妹妹脸色苍白,想起她每隔三天犯一次病,每每犯病便疼的要死要活,直呕黑血,十分心疼。
“这香可以暂时稳定郡主的病情,多久都等的起。”江照野的视线随着风霓裳的目光落在那个铜制香炉之上,乳白色的烟袅袅升起。
“月儿,你有什么感觉吗?”
“好像,胸口一直淤堵的那口气散了好多,进来这半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江照月声音颤抖,有些兴奋的跟哥哥说。
看了看病弱的妹妹,又看着同样瘦削惨白却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云旸,江照野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一阵寒冷。
这个有着神医之名的女孩,真的深不可测。
他们来的时候她便在制香了,可见她知道他们要来,甚至精准的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门。
能提前制作出吊命的香,她早就知道妹妹患的什么病了。
江照野咬了咬牙,问风霓裳借了纸笔,写了几个字,将外间的随从喊了进来:“给父亲传信,事关郡主病情,不得延误。”
“是!”随从应声,转身跑了出去。
可是没跑出去多远,便迎头碰上了一人。
“驸……驸马?”
江瀚风尘仆仆的进入济世堂,下颌轻抬,仆从了然,转身带着他进了刚才的房间。
见到父亲来了,江家兄妹二人一阵错愕:“父亲,你怎么来了?”
当时说来西京的时候父亲本是打算陪着一起来的,结果临出门之际接到圣旨,陛下给安排了要紧事,因此才无法陪着女儿一起来,怎么看起来是和他们前后脚一起出发的?
江瀚轻点下颌,目光幽幽落在房间内那个坐的泰然自若的女孩身上。
江瀚一瞬间黑了脸。
许久,他迎着风霓裳的目光也直视于她,看着她的面容,内心惊涛骇浪。
太像了。
他出自江南名门,与公主成婚二十余载,又受皇帝重用,即便未掌实权,但是身份地位贵不可言,身上的威严气度不亚于任何皇族之人。
只是这身在江湖的小姑娘,即便坐着居然也气势凌人,丝毫不弱于自己。
“是这位少主写信请我来的。”江瀚目光晦暗不明。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原来只听闻云家新任少主是一届羸弱女子,如今得见,果然英姿不凡。”听着是夸风霓裳,但是怎么都觉得带着贬损的劲儿,说风霓裳空有皮囊。
风霓裳轻笑一声:“驸马过誉了。”
见风霓裳当听不懂一般,江瀚鼻息间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父亲您来的正好,儿子正要向父亲询问一些事,云少主说月儿的病……”江照野看二人气氛不对,赶忙出声。
“我知道。”江瀚抬手打断,目光沉沉的看着风霓裳:“不知云少主为何要打听三年前的事?你和此事有何关系?和小女又有和关系?”
江照野心下一沉,居然三年前真的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何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我要问驸马您的,三年前您来西京做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这是郡主治病的关键。”风霓裳唇角带着笑,但笑不达眼底。
“即便你是云家家主,可区区医门,知道了此事又能如何。”
“听说你是被云家收养的,寄在前任少主云懿名下。你一个孤女,安安生生做你的少主不好吗?金银财宝,扬名立万,为何非得将此事翻出来。”江瀚面色阴沉如水。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风霓裳听到这话,忽的笑了起来,开始还是低头嗤笑,然后是仰头狂笑,笑出了眼泪,在寂静的室内这笑声笑的人汗毛倒竖,后背发凉。
笑的江照月和江照野脸色越来越差,无助的看着对方。
“驸马爷大言不惭的样子真是威武不凡。”笑罢,风霓裳面无表情的夸赞着江瀚。
软硬不吃,一遍一遍挑衅。
江瀚脸色铁青的咬了咬牙,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痛。
他不想回忆起三年前的事,这是他一生不想回忆起的事。
“非得说了才能治病吗?”
“若是驸马爷能找到其他人为郡主诊病,也可以不说,我无所谓。”
“你!”江瀚气结,抬手让儿子女儿出去。
江照野正欲扶着妹妹离开,怎料江照月稳稳坐着动也不动:“父亲,让我们听听吧,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事,让父亲不愿提及,又让云少主如此痛苦。”
“月儿。”江照野摇摇头,示意妹妹听话,有些事不是他们允许被知道的,这便是他生在皇家却喜欢闯荡江湖的理由。
可是江照月此刻却无比坚定:“父亲,此事我也牵扯其中,我必须要知道,否则治好了也日夜难安。”
江照月自小被娇宠长大,却是极其温婉和善的性子,这让身边的人更加宠爱呵护,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若不是自己得了这病,全然不知人间疾苦这几个字怎么写。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清楚的感知到,面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子很痛苦。她十分好奇,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
她一边喟叹于云旸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的医术,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如此戒备。
她很少有好奇心去窥探他人的私隐,可是云旸想让父亲说的事,她真的很想知道。
“罢了,你们留下吧。”江瀚揉揉眉心,瘫坐在椅子上。
江照野也找个位子坐下。
“三年前,我曾经假扮成镖师,带着一百暗卫来到西京,帮助现在的靠山王血洗了靠山王府,靠山王风临和靠山王妃云懿惨死,两位郡主一死一伤,都是我们的手笔。”
“什么!”江照野腾的起身,此刻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脑袋被烧的发晕发热,满身冷汗,还未等他站定,余光瞥见江照月往后倒去。
“月儿!”江照野疾步掠过,伸手扶住妹妹。江照月刚坐稳,感觉喉头发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妹妹!”
“月儿!”
江瀚也扑了上去,拍着女儿的后背顺气。
风霓裳快速起身,点了一下江照月的下颌,江照月嘴张开,一粒小黑丸被弹入口中。还未等江照月反应过来,那小丸子已化开顺着喉咙滑进了体内,江照月顿时觉得翻涌的气息稳住了。
几人看江照月恢复了些,松了口气。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江照月气息不稳,声音虚弱。
“还能为什么,为了兵符,为了西京这几十万的西北军。”江瀚闭眼。
“可您要兵符有什么用?西北军不会听您的调令,在朝中您并无实权,我们家也不能继承皇位。”江照月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江照野似是想到了什么,狠狠的咬住牙根。
江瀚不说话,这是他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真的靠山王被你们害了,那如今的靠山王是谁?为何外间从来没有靠山王府被血洗的消息?”风霓裳打破寂静。
“现在的靠山王是原来风临的结拜兄弟风随,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无法号令西北军,便易容成了他的模样。王府里的人都被杀了,当时不在王府的人也被风随和他的亲信逐一找到暗杀,消息自然无人知道知晓。”
‘“事情我已经说了,什么时候能给月儿治病?”江瀚恶狠狠的对风霓裳道。
“都说了?不见得吧。”风霓裳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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