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的moria

　　海圆历1517年1月1日的晨光，是被戈尔波山的松涛与鸟鸣一同唤醒的。

　　往日里总带着刺骨寒意的风，今日竟裹着几分草木复苏的温润，吹过达旦之家的木栅栏时，还卷起了几片刚冒芽的嫩草叶。冬日已至末尾，墙角最后一簇残雪，也在朝阳下化作细密水珠，顺着木缝蜿蜒成小小溪流，在地面晕开浅淡的水痕。

　　这一天不仅是新年开端，更是艾斯的十七岁生日——也是他出海前在戈尔波山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天还没亮透，达旦之家的山贼们就闹哄哄地醒了。平日里爱赖床的壮汉们，此刻搓着手往角落搬劈好的木柴。总爱和路飞拌嘴的多古拉与马古拉，也踮着脚擦门框上的灰尘，动作里藏着刻意的郑重。

　　“都利索点！别磨磨蹭蹭的！”

　　达旦叉腰站在院子里，嗓门依旧洪亮，可语气里少了平日的不耐烦，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往年艾斯和路飞的生日，不过是多煮锅肉便算完事，只有莫瑞娅生日时大家才会多花心思。但今年不同，十七岁是约定好的出海年龄，再过几日，艾斯就要离开这里了。

　　艾斯和路飞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打猎，莫瑞娅却攥着叠得整齐的布，没像往常一样跟上。

　　“你们早点回来，我在家帮达旦收拾。”

　　艾斯瞥见她眼底藏着的小秘密，没多问，只挥挥手说了句

　　“好，我们走了”。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山林，莫瑞娅快步跑回房间，关上门从床底拖出个大背包。

　　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布料，整齐叠着几件龙绡织成的衬衫，还有她特意去中心街挑的短款薄外套与厚大衣，这是为抵御海上寒风准备的。背包最底下压着一封信，写满了龙绡的用途和出海注意事项，甚至还有莫瑞娅打听来的安全岛屿的名字。

　　她又从抽屉拿出一把匕首，刀鞘是她亲手用上好的牛皮做的，用银线绣着简单的纹路。她将匕首揣进怀里，然后跑出去帮忙。

　　院子里，山贼们忙着搭篝火架，达旦正踮脚往屋檐下挂彩带。见莫瑞娅来，达旦指了指旁边的箱子。

　　“帮忙把里面的灯笼拿出来挂上。”

　　箱子里的灯笼是彩纸糊的，上面笨拙的画着海贼船与小动物，是山贼们昨晚熬夜做的。莫瑞娅一边挂一边笑，满心盼着艾斯早点回来。

　　日头偏西时，山林里传来路飞的喊叫声。随声望去，就看见艾斯扛着只巨大的鹿，路飞跟在他后面拽着一只野猪。山贼们立刻围上去接过猎物，兴高采烈地处理起来。

　　傍晚，院子里的篝火被点燃，橘红色火焰把每个人的脸映得暖暖的。处理好的猎物串在铁架上烤制，香气飘出老远。路飞早等不及，蹲在篝火旁直勾勾盯着烤肉。

　　莫瑞娅坐在艾斯身边，偷偷打量他。

　　十七岁的艾斯已长成高大的青年，肩膀宽阔，肌肉线条分明，脸上满是蓬勃朝气，淡淡的雀斑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可爱。

　　莫瑞娅拿出怀里的匕首，轻轻拍了拍艾斯的腿。

　　“艾斯。”

　　艾斯转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怎么了，莫瑞娅？”

　　莫瑞娅把匕首递给他，笑着说。

　　“这个给你，生日快乐啊！”

　　艾斯接过来，用手指摩挲着刀鞘纹路，随即拔出匕首，刀刃在火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好锋利。”

　　他赞叹着，又低头细看刀鞘。

　　“这个设计好少见，真漂亮。”

　　“刀鞘是我做的，你喜欢就好。”

　　莫瑞娅脸颊泛红，

　　“祝你出海后武运昌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平安。”

　　艾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谢谢你，莫瑞娅，我很喜欢，会一直带着的。”

　　“艾斯！我也有准备礼物！”

　　路飞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几颗野果子。是他今天在山林里特意摘的，还小心翼翼保存了一天。

　　艾斯笑着接过篮子。

　　“谢谢你，路飞。”

　　“艾斯，虽然你比我早三年出海！但是等我出海，肯定比你更厉害！”

　　路飞大声嚷嚷。

　　一旁的莫瑞娅笑着补充。

　　“路飞，我也比你早一年出海哦。”

　　艾斯听到这话，笑容淡了些，转头看向莫瑞娅，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海上很危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莫瑞娅鼓起脸，语气有些急。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很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们早就约定好了，十七岁各自出海，我才不想言而无信！”

　　艾斯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无奈地笑了。

　　“我知道你很强，只是有些担心你。”

　　见他服软，莫瑞娅脸色这才才缓和。

　　“那好吧，原谅你啦！”

　　“烤肉好啦！快来吃！”

　　山贼们的吆喝声打断了对话。达旦端着一大盘烤肉走过来，往艾斯面前一放，别别扭扭地说。

　　“艾斯，多吃点，以后出海了，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烤肉了。”

　　艾斯抬头，看见达旦眼底藏不住的不舍，心里一暖，轻声道。

　　“谢谢达旦。”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吃烤肉边说笑。

　　路飞吃得最快，嘴角和手上沾满油，还不忘抢莫瑞娅盘子里的肉。山贼们讲着以前的趣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达旦喝着酒，偶尔插几句话，语气依旧凶巴巴，却会悄悄把烤得最香的肉夹给艾斯。

　　莫瑞娅坐在艾斯旁边，时不时看他一眼，见他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笑。

　　过了会儿，她轻轻戳了戳艾斯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我还准备了一个背包，是给你出海用的，晚点我拿给你。”

　　艾斯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莫瑞娅。火光下，她的眼睛满是真诚，脸颊泛着淡淡红晕。他喉咙发紧，只轻轻“嗯”了一声。

　　夜里，等大家都睡了，莫瑞娅抱着背包悄悄来到艾斯的“独立王国”。艾斯正坐在床边擦拭那把匕首，见她进来，赶紧起身接过背包。

　　“这都是给我的？”

　　“嗯。”

　　莫瑞娅点点头，打开背包，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指给他看。

　　艾斯看着叠得整齐的衣服，又看向莫瑞娅认真的样子，心底滑过一丝暖流。他很少有这样柔软的情绪，此刻却觉得心像被温水泡过一般，暖暖的。

　　“莫瑞娅，”

　　他轻声说。

　　“谢谢你，这些我都会好好用的。”

　　莫瑞娅见他喜欢，笑得眼睛都弯了。

　　“艾斯，以后在海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转眼到了艾斯出海的日子。

　　海边风很大，吹得艾斯的头发乱飞。他背着莫瑞娅给的背包，腰间别着那把匕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转身看向大家。

　　“我走了，大家保重。”

　　莫瑞娅眼睛红红的，满心不舍，她快步走过去，将脸颊埋在艾斯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

　　“我会想你的，艾斯。”

　　艾斯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搂住她的肩膀，耳朵却悄悄泛红。

　　“我会记得给你寄信。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你出海，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过了好一会儿，艾斯才松开她，转身跳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船。他站在船头挥手。

　　“我走了！再见！”

　　大家也挥着手，看着小船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上。路飞还在喊。

　　“艾斯！一定要变强啊！”

　　一个月后的某天，一只送报鸟落在达旦之家的院子里，嘴里叼着一封信和一个包裹。莫瑞娅看见，立刻跑过去接住。

　　信封上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是艾斯的。

　　“莫瑞娅！是不是艾斯寄来的？”

　　路飞听到动静，飞快跑过来凑到她身边。

　　莫瑞娅点点头，拆开信轻声念起来。

　　信里写了艾斯这一个月的经历：他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成立了黑桃海贼团。他在一座岛屿上吃下烧烧果实，获得了操控火焰的力量。他还打败了一艘凶恶海贼团的船长，缴获了不少宝藏。他还在信里问起大家的情况，达旦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凶，路飞有没有认真锻炼，莫瑞娅有没有按时吃饭。

　　“哇！艾斯竟然也有了恶魔果实能力！”

　　路飞兴奋地跳起来，从莫瑞娅手里抢过信，哪怕不认识几个字，也捧着又看了一遍。

　　莫瑞娅打开包裹，里面有一顶蕾丝边礼帽，是艾斯在繁华城镇买的，说觉得很适合她。有几个漂亮的贝壳，是艾斯在无人小岛捡的。还有一条深蓝色宝石项链，像大海的颜色，是艾斯从缴获的宝藏里挑的。

　　最下面放着一罐肉罐头，上面贴着张纸条，写着“给路飞”。

　　“给我的！是肉罐头！”

　　路飞开心地喊起来。

　　从那以后，艾斯的信和包裹总会不定期寄来。

　　有时是某座岛屿的照片，有时是奇特的小玩意儿，有时是长长的冒险故事。新闻上也常出现黑桃海贼团的消息，报道他们打败了哪个强大对手，征服了哪片海域。

　　莫瑞娅总会把那些新闻剪下来贴在墙上，看着艾斯一点点变强，心里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两年后，当又一个春日的末尾来临，莫瑞娅也迎来了她的十七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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