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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酸
江书婧心微动,嗓音涩然,“阿缨,谢谢……”
但戚贞缨话虽如此,江书婧还是说道:“若你为难,此事便作罢,也不是件非得不可的物件,你切莫将此挂在心上。”
若是举手之劳倒也尚可,但若因此使得戚贞缨为难,便只得让萧贺与另寻他法了。
戚贞缨自是知晓她的性子,连连应下,她目光真切,询问道:“你想要何物?”
江书婧只是道:“你可记得你嫁妆中,有一个南安王的匣子?”
“南安王?”戚贞缨疑惑。
江书婧点头,“不错,是从前南安王交给戚老将军,后来似乎被你父亲拿去,现应在你的嫁妆里。”
戚贞缨对这桩婚事并不上心,因此对自个儿的嫁妆也从未在意过,总归不会有人打这份嫁妆的主意。
“这我倒未留意过……”戚贞缨想了想,可着实没有印象,索性便说道:“待我会寻寻,之后便将这匣子给你。”
江书婧有些担忧,“可会……”
“不会!”戚贞缨无奈,“阿娮,动动嘴皮子的事罢了,你何时与我这般客气?”
“你若再这般,我可就不理你了。”她状作生气的模样,惹得江书婧面上的几分忧色化为无尽笑意。
讨饶似的说道:“好阿缨,我不这样了,你笑一笑,嗯?”
戚贞缨语气勉为其难,“你既如此说了,那便罢了。”
江书婧挽着她的臂膀,贴近她,“多谢阿缨。”
虽说戚贞缨答应得容易,但江书婧还是将原委道出,“这匣子……并非是我要的。”
戚贞缨似乎并不意外,她猜测说道:“南安世子?”
江书婧点头,“阿缨,你若是不愿……”
“我愿意。”戚贞缨立刻说道。
江书婧有些意外,她之前便看出戚贞缨似乎并不待见萧贺与,这怎的忽地变了?
戚贞缨再次猜测,“这是南安世子让你找我的?”
江书婧再次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怎会要一个同自个儿毫无干系的匣子呢。”戚贞缨继续说道:“阿娮,你身在南安王府,我不能时时刻刻照拂,这匣子给了南安世子,也算是送了人情,南安世子也会多关照你些。”
戚贞缨说着,忽想起一事,“南安世子可知你我二人的关系?”
江书婧方才动容的神情闻言噗嗤一笑,“傻阿缨,他自然知晓。”
话至此,时辰不早,两人纵使不舍也要各自回府。
戚贞缨感叹,“从前咱们回府分别也不似如今这般。”
满脸不舍与愁绪。
江书婧闻言不语,淡淡一笑,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是啊,是何时变了呢……
江书婧避着人群,低头掩面寻到了来时车驾。
看见马车内的萧贺与时,她显然一愣,似乎并未料到他在里面。
毕竟以萧贺与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安稳等人的模样。
江书婧坐稳后,玄策驾马驶离。
“若当真是在阿缨的嫁妆中,那匣子不日便会找到送来。”江书婧迎着萧贺与含着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
萧贺与笑起来,真心实意道谢,“多谢。”
两人难得有这般和睦的时候,此时马车内一片静谧,倒让相对而坐的人别扭起来,周身萦绕着难以言说的氛围。
江书婧合上眼眸,状似养神,而萧贺与则是悠哉抱了本不知名的书,好似看得认真。
直至马车到了南安王府,那股感觉方才渐渐消散。
江书婧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快步回了房中,不由暗暗想,或许她同萧贺与真是犯冲,罕见的和睦竟觉不自在。
她晃晃脑袋,不再去想。
最终,谢承道被罢官,以其数条罪状入狱,而谢家也撂下话,让人在里头好好“照料”谢承道。
余愿逝去,谢承道入狱,皓儿便交由余愿的父母照看,为此,萧贺与给了些的银两,足以让祖孙三人过一辈子。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谢家老爷子并未因这些烦心事扰了兴致,几日后,谢家依旧张灯结彩,为谢家老爷子,便是谢家主,谢景萱之父贺寿。
此刻,谢家府门前驶来众多马车,众人携厚礼,一面与身旁友人笑谈,一面同入谢府,共为谢老爷子贺寿。
“啊!”
一声男子的惊呼声打破了热闹欢快的场面,众人敛了几分笑意,纷纷将目光探去,随之,面上皆不由露出惊奇。
只见不远处一架精致漂亮且十分夺目的马车,此时却车身侧翻在地上,里头的人在叫唤着,“救命!还不快救本公子出来!”
方才那声惊叫便是他喊出来的。
驾马的两名小厮连忙应答,费力挪开镶着宝石的马车门后,再使了吃饭的力气将里头的给拖拉出来。
这一番下来,倒是费了几盏茶的功夫。
“公、公子,您没事吧。”
只见那位公子体态肥胖,锦衣玉冠加身,腰悬上好的翠玉,遥遥看去,尽显奢华。
“本公子当然有事!”胖公子气急,一脚踹向了说话的那名小厮,“你这个废物!竟连简单的驾马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
那小厮即便被踹倒在地,依旧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他低着头,嘴中是数不尽求饶的话语。
旁边另一名小厮亦是战战兢兢,生怕这一脚何时会踹上自己。
“还有你——”
心中方思及此,便见胖公子忽地目光一转,便看向那小厮,可惜这一脚还未伸过去,他便被人叫住。
“徐公子。”
这一声猝不及防,似乎姓徐的胖公子脚上力不由心,跌了个踉跄,险些再次如方才那般摔倒在地。
“谁?谁喊本公子?!”
徐公子随众人目光一同看去,出声之人正是立于台阶上的谢家大姑娘,也就是谢承道之女,谢亦灵。
谢亦灵如今尚未及笄,但是已有其母之风范,她着一身青裙,神色淡淡,面对徐公子不善的眼神,镇定自若。
“既然徐公子无事,便进府罢。”她嗓音似含了冰霜,并不觉寒意,倒是可抚人心躁意。
她稍偏了偏目光,看向众人,摆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
周围人自然不会因入狱的谢承道,从而看轻了她。何况谢亦灵背靠谢家,性子又不骄不躁,待将来及笄,反倒是谢家的门楣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众人笑言相对,对谢亦灵倾尽寒暄,又问候了几句谢老爷子。
徐公子那事被众人遗忘在脑后,待贵客入府,谢亦灵视线一转,便见徐公子的巴掌就要落在那小厮的脸上。
“徐公子,请。”
徐公子的手停在半空,硬生生放了下去,轻轻冷哼一声,也不理睬谢亦灵,径直进入谢府。
徐公子出身皇商,家中父亲年过而立终于在朝中得了官职,但是徐家主要经商,面对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谢家,他自然不敢随意造次,可他也不想给出什么好脸色。
宾客齐聚,男眷女眷以一条青石小道分座,只见谢老爷子银发满头,步履平稳,含着温和的笑,从那小道上缓缓走来。谢景萱亦是跟随在侧。
谢老爷子走到主座,对着众人笑着说道:“感谢诸位莅临谢府。”
他只说了几句,便交由谢景萱主持。
此时,罕见的歌舞将众宾客的兴致拉了起来,胡姬优美妖娆的舞姿引得众人连连应彩。
江书婧正站在萧贺与身后心不在焉地赏舞,忽地,一人扯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下拉了拉,迫使她险些跌落到萧贺与的身上。
江书婧不明所以看着拉她坐下的萧贺与,她悄悄环顾四周,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她低声问道:“你这是作甚?”
萧贺与的眼睛不偏不移,好似已经陷入了歌舞之中,但是他嘴上却反问道:“站那如此之久,腿不酸?”
腿酸又如何?
江书婧蹙眉,作势要站起身,“这于礼不合。”
哪有奴婢和主子一同坐着的道理?
“现今我是主子,我说可以便就可以。”他这语气倒真像是耍无赖的纨绔,只以自个儿的作风行事。
江书婧被他拉着,手腕上的暖意带着无奈一齐传来,她竭力缩着身,希望旁人切莫要注意到她这儿。
可此事并不遂她愿。
一舞毕,婢女们端着佳肴鱼贯而入。
便在此时,谢景萱举杯对萧贺与道谢,“之前安承道一事,多谢世子殿下相助。”
谢老爷子以精力不足回院歇息,早已离开。
作为此次寿宴的东道主,谢景萱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更甚者连安承道是何人,也未反应过来。
萧贺与笑笑,语气谦和,“夫人言重了。”
“哪里。”谢景萱说道:“若非是世子先一步查明安承道所犯之罪,怕是也不会如此容易。”
其实谢景萱本不愿旧事重提,毕竟此事算丢了她的脸面,但她从此事中隐约猜测到萧贺与应是不简单,而他似乎不再有藏拙的心思,她也不介意帮上一帮。
几句谢言换一份将来可用的人情,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萧贺与自是看出了萧景萱的意图,回敬一杯后不再多言。
这一出,任由旁人想破了脑袋,恨不得立即打听一番。
“夫人!出事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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