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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
“有些人,别觉得从普通班升上来了你就一步登天了,”站在讲台上,几乎是在指名道姓地骂人:“你上课是什么状态,有多少次上课迟到,这些都会真实地反应在你的成绩上。”
“……从普通班升上来多了不起吗?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可以不用学了?如果你是天才,这个班里个个都是天才!”
“……可别到时候再回到普通班,不够丢人的!”
底下传来学生们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他,徐嘉屿只低着头,宛如灵魂出窍了一般。
另一头,谢彬站在教学楼大厅的大榜前,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146?”
谢彬记得即使是在普通班,徐嘉屿都没有考过这么差的名次。这才一个月,怎么……
于是那节下课,实在放心不下的谢彬来到了实验班门口,结果就看到了一群男生围着徐嘉屿,用黑板擦要给他“化妆”。
“你们干什么!”
一声暴喝,给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谢彬?”
不过一个月,徐嘉屿那张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脸愈发消瘦了,下巴尖尖地收紧,看着叫人心疼。
付驰漫不经心地转身,看到了怒火中烧的谢彬:“你哪位?”
谢彬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这群人面前,扯着他们衣服将他们推开,看着脸上都是粉笔灰、眼神躲闪的徐嘉屿,几乎要出离地愤怒了。
“你们在干什么?欺负人吗?!”
纵然实验班对普通班的人有一种不言自明的优越感,但这事儿其实他们都心虚,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一个人壮着胆子反驳一句“关你屁事”。
一双双眼睛无声无息地看向了他们的主心骨付驰。
付驰的目光犀利地讲谢彬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从洗到发白的校服到那双明显已经穿了太久的杂牌运动鞋。
小杂碎。付驰在心里啐了一口。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呀?”付驰开口道:“我们和我们自己班的同学开个玩笑,你这是?”
“你们这是开玩笑?”
"是啊。"说着,付驰在徐嘉屿的肩膀上推搡了一下:“说啊,我们是不是开玩笑?”
徐嘉屿真的很想说不是的,他们一直欺负我,从初中开始就这样。但当他对上付驰的眼睛的时候,所有的勇气都溃散了。
不行,他……他不能让谢彬知道!如果他不说“是”,付驰一定会把他是个同性恋的事情说出来的!
不行!
“我们……我们是在闹着玩。”
“徐嘉屿?”谢彬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你、你快走吧,”徐嘉屿躲开他的目光:“快回去。”
谢彬明显不信:“他们威胁你?不用怕,有我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付驰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面上的不快越来越明显,他抓着徐嘉屿瘦削的肩膀,貌似亲近实则威胁地凑近他:“嘉屿,怎么办,你‘朋友’好像误会了呢。”
"要不……我说点实话?"
“什么实话?”
“谢彬!”徐嘉屿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他嘴唇都在哆嗦:“我、我真的没事,你走吧!”
“……”
谢彬看着已经被吓到不行的徐嘉屿,泄劲儿了一般叹了口气:“算了。”
“看你吓成那样,你不想说我又不会逼你。”
他顺手抹了把徐嘉屿沾满粉笔灰的脸:“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徐嘉屿哀哀地目送着谢彬离开,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谢彬是生气了吗?
他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看向谢彬的时候,付驰也正在看向他,神色是某种怪异的恼火,像是明明已经手到擒来的猎物突然挣脱了一样。
……
思来想去,谢彬还是放心不下,但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他脑子一热硬碰硬能解决的。他找到了郑书,拿着徐嘉屿的成绩单摆事实讲道理地和郑书说了半天。
郑书听完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然后拿过他手中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成绩单,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再管了。”
谢彬对郑书还是比较信任的,虽然平时他动不动就骂人,但一直都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好老师。
但涉及到徐嘉屿,他还是希望万无一失:“你有办法了?”
郑书瞪了他一眼:“都告诉你别管了!赶紧滚出去上课!”
另一边,从谢彬走后,实验班的那一帮人就诡异的安静。
付驰抿紧嘴唇,冷声道:“都散了。”
随后他坐回座位上,一双照常人比颜色略浅的眼珠死死盯着徐嘉屿,开口声音居然还带着点笑意:“徐嘉屿,那是谁?”
“是、是我同学……”
“什么同学呀?普通班认识的?”
“我……”徐嘉屿声音颤抖:“我求求你,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
付驰笑容越来越深,面色却越来越冷,他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么在意他呀?”
“不……”
“我其实最讨厌你这幅样子。”付驰打量着他那张男生少有的、总是看起来总是很柔软的脸:“喜欢男人的死变态,你装什么装?”
“……对不起。”
“不过我倒是好奇,”付驰的手摸上了刚刚谢彬抹过的、徐嘉屿的脸,眼神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痴迷:
“男人和女人,到底哪个比较爽。”
……
一周过去了,郑书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谢彬在这样的等待中变得越来越暴躁,只恨不得直接冲到实验班把人抢回来。
在他第n次堵在郑书办公室门口,问什么时候徐嘉屿能回来的时候,郑书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和徐嘉屿关系好,可是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第一徐嘉屿没有主动寻求帮助,第二他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就去和实验班班主任说‘你们班有校园霸凌’吧?”
“怎么不能!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郑书跟这些青春期热血小孩讲不通,连骂带劝地好不容易给人糊弄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从一旁的文件架里抽出徐嘉屿的成绩单,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又叹了口气。
而徐嘉屿那边,成绩的骤然下降除了给他带来了班主任的臭骂之外并没有获得更多关注,在这种对霸凌无声纵容的环境下,他们对他的欺负愈演愈烈。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从那天说完那句奇怪的话以后,付驰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一样,很喜欢对徐嘉屿动手动脚,有时候是掐一把脸,有时候是更暧昧的搂抱,只要徐嘉屿表现出一丁点不情愿或者反抗,马上就会招来更激烈的报复。
一桶冷水兜头泼下来、砸在身上,徐嘉屿被冲击力砸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间水房平时都是锁起来的,付驰自己配了钥匙,平时会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一起来抽根烟,或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此刻水房只有他们两人。
付驰拖来椅子坐下,上上下下地打量徐嘉屿一遍,明明刚泼了他一桶水,现在又声音温柔地问他:“冷不冷?”
徐嘉屿迟疑了一下:“……不冷。”
“真乖。”他眨眨眼:“你矮下来点,我看你累。”
徐嘉屿想了想,蹲下身子,还没蹲稳就又被一脚踹翻。
太疼了。徐嘉屿悄悄抹掉眼泪,不知所措地跌坐在那。
“过来。”
徐嘉屿刚站起来,又被一脚踢倒。
付驰还是坐在椅子上,重复那两个字:
“过来。”
徐嘉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付驰想让他怎么“过来”,屈辱感如毒牙一寸寸咬入心脏。他真的很想反抗,一拳打在付驰的脸上,哪怕不杀了他,也要从他身上叼下来块肉。
可他不是没反抗过。
他反抗过很多次。
每一次反抗,随之而来的都是更猛烈、更不择手段的霸凌和欺辱。
他还试过求救,向班主任、向任课老师,可是没人帮他,后来他才知道付驰家大业大,即便是他闹到校长那里,也只会不了了之。
忍,他要接着忍下去,只要忍过这两年,高考结束后他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慢慢矮下身,双膝着地。
“手。”
“你……”
付驰什么都不用说,他只需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他骄傲的骨头被一寸寸敲断。
徐嘉屿屈从了,他低着头,像狗一样爬到他跟前,眼泪一点点砸在积水的大理石地上。
"再近一点。"
付驰是张着腿的,徐嘉屿再近的话,就真的有点……
他正犹豫,可付驰没那个耐心,他伸出腿去 ,硬生生又把徐嘉屿往前勾了几步。
他俯身,凑近他:
“你喜欢男的,是不是也知道,该给男的怎么做?”
“嘉屿,你真幸运。”说着,他手抓着徐嘉屿的头发,把他的脸往裆部一按:
“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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