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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回重归于好
沈谨言一句话都没反驳,转身就走了。苏小梅心里想着,赶紧追上去、追上去,赔礼道歉,可怎么也迈不开腿,更张不开口,最后干脆一屁股坐下,心里懊恼到了极点。
蠢货,原本是自个儿占理的事儿,怎么一转眼就蠢虫上脑,把事情弄成了这步田地呢?
沈谨言并未回洞里,也不知去了哪里,苏小梅心里七上八下的,蔫头耷脑地把沈谨言带回来的物品放回洞里归置好,又到外边喂了马,这才回来坐在石榻上发呆。
冬日天短,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沈谨言还没有回来。苏小梅无奈,只得先行把带回来的饭菜热了一两样勉强吃了两口,剩下的只等沈谨言回来再热。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到月上中天,外面越来越冷,还是没有来。苏小梅急了,只得披上才买来的棉袍子,沿着上山的路边走边喊:“沈大哥——沈谨言——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只有已经归林的山鸟惊得扑棱棱飞起来,转眼又落到另一根枝头上,间或也有一两声不知名的小山兽的叫唤,一高一低得听得人毛骨悚然。
苏小梅突然害怕起来,倒不是害怕小山兽,主要是怕沈谨言这个榆木疙瘩想不开,毕竟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未婚妻,突然说嫁人就嫁人了,这打击的确不小,尤其他还是初恋……
嗯,应该算是初恋吧,初恋遭受打击的人最容易钻牛角尖,最傻,不分男女。
“沈大哥,沈……”
“谨言”二字还没出口,就听不远处的头顶上突然有人烦躁地嘟囔了一声:“烦死了,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苏小梅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喜,忙回头看时,却见沈谨言正如同半个孩子般躺在一棵大树杈上,以手当枕,正在看星星呢!
“吓死我了,喊你半天怎么不吱声?”苏小梅一边往树下跑,一边埋怨。
沈谨言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回答,也没动弹一下。苏小梅跑到树下,可怜巴巴地抬头往上看:“还不下来?”
“我今晚在这儿睡,你回去吧!”沈谨言扔下这句话,便翻了个身,留给了苏小梅一个冷冰冰的后背。
苏小梅翻了翻白眼,心想,一个大爷们,还闹脾气!这样想着,手下已经开始发力,抱紧树干也开始蹭蹭往上爬。
哼,不就是爬树吗,谁还不会?!
沈谨言正在赌气,冷不丁觉得树干在动,忙俯身一看,登时气得直咬牙:“苏小梅,你能不能消停点!”
“不能,除非你跟我回去!”苏小梅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
沈谨言气得起身,双腿在树上左挪右跨,一会儿又往上爬高了好大一截儿,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下面直抓狂的苏小梅。
“你……无耻!”苏小梅恨得直捶树。
沈谨言嘴里“切”了一声,懒得理她。
苏小梅表面上咬牙,可内心里却要笑死了,因为沈谨言不知道,对于爬树,她可是相当相当在行的。本来她是想藏拙的,没想到他却逼她,好,来啊,互相比赛啊,看谁爬得高!
想到此,便憋了一口气,顺着树干蹭蹭往上爬,速度之快令上面的沈谨言登时一阵瞠目结舌。
这、这丫头是猴子托生的吧?!
不过眨眼的功夫,苏小梅已然爬到了他的脚下,她仰起脸,就着月光看向沈谨言,见他的一张俊脸被树支遮了大半,剩下的半张脸乌云密布,想来还在气头上。苏小梅领教了他的脾气,不敢造次,只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脚脖,怯怯道:“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在要这儿看星星、看月亮!”沈谨言冷冰冰道。
苏小梅皱眉,你丫的,一个大男人,脾气这么拗,女人为了哄你都爬树了,你还想咋的?!
“跟我回去吧,我一个人在洞里睡觉害怕!”她可怜巴巴地仰起头看着他,心里一个声音高呼:快看我,快看我,可不可怜?
“你会害怕?”沈谨言一脸讥笑,“我瞧你是天下第一大胆儿,大夜里一个人上山都不怕,还怕呆在洞里?再说你又不是没一个人睡过,前儿我下山的那一夜,你不是一个人睡的?难不成还拉了别人来做伴?!”
这话有点重了,苏小梅一听就来气了!靠,什么意思,怀疑她往洞里拉人?这跟怀疑她不忠不贞有什么区别?
苏小梅烦了,转头“哧溜”一声顺着树滑下来,招呼都不打一声,气呼呼地就往山下跑。
这一次,轮到沈谨言慌神了。跟苏小梅一样,方才那句无心之语一出口,沈谨言就后悔了,本来他也没别的意思,可听起来却很容易产生歧义,尤其是苏小梅这样凡事爱想三想四的,最容易误会。
可没等他解释一下,苏小梅已经撂了脸子跑了,这可麻烦了!
于是顾不上看星星看月亮,沈谨言三两下跳到地上,迈开大长腿就往下撵,等到终于撵到洞口时,苏小梅正掀帘子进洞,刚想回身搬石块堵洞口,沈谨言已然赶到,急忙一伸手夺过石块,笑嘻嘻道:“我来,我来,你去歇着!”
苏小梅这一路显然是边跑边哭着下来的,双眼湿漉漉的,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痕。沈谨言深悔自个儿言行莽撞,也心疼她落泪,忙凑过来道歉道:“方才……是哥哥错了,言语莽撞冲撞了妹妹,妹妹别生气,哥哥真心实意地给你道歉!”
没想到,苏小梅却没像他一般赌气,只略沉默一会儿,才低声问:“在你心中,我真的是那般品行不良之人?”
“不是啊,绝对不是!”沈谨言急忙对天发誓,“妹妹什么品行,这些日子哥哥都看在眼里,别胡思乱想了!”
“可你却怀疑我随便往洞里拉人睡觉?这不就是在说我……”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抬起袖子沾了沾眼角,看样子又要掉泪了。
沈谨言这个悔啊,直想抽自个儿一个大嘴巴子:“我那都是气头上的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当真。再说我也不是那意思,拉人来做伴儿,不一定就是男的啊,我指的是你妹妹之类的姑娘家,咳,都怪我表达不清!”
“哼,别强词夺理,我可不是傻子!”苏小梅说完,甩掉鞋子,哧溜一下钻进被窝蒙上了头。
沈谨言无奈,只得坐到榻沿上又说了一车好话,直到说得肚子饿了,见苏小梅仍旧没反应,才起身拿了一块饼,就着凉菜吃起来。
被窝里的苏小梅听到了动静,忍不住把头露出来,没好气道:“天儿这么冷,你还吃凉的,想糟践自个儿的身子让我难受?”
沈谨言没想到苏小梅在气头上,还会说出这般暖心的话,一时呼吸一窒,忙笑道,“无妨,我身子壮,吃凉了不碍!”
“等有碍就麻烦了!”苏小梅说着,已然翻身下榻,边穿鞋边嘟囔,“你若闹了肚子,还不得我伺候你?”说着话,起身端着菜到洞口重新生火热菜去了。
屋内,沈谨言呆呆地坐在原地,手里捏着一块凉饼子,心里翻江倒海颇不平静。换作以前,苏小梅再怎样对他好,他也只是心怀感谢而已,可自打听到未婚妻已然要另嫁他人时,他再看苏小梅,无端地就生出些异样来。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行着差不多的事由,怎么感觉就变了味儿了呢?
洞外,苏小梅已经熟练地生起了火,把菜倒进了锅里加热。他在洞里发了一会子呆后,终于忍不住,也来到洞口,往苏小梅旁边一坐,木木地盯着她发呆。
此时的苏小梅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滋养,身子如开窍了一般,脸蛋儿鼓了,红扑扑的,身量似乎也高了,虽还不算胖,可明显胸前鼓了些儿,这一点儿,他们上次共乘一骑时他就感觉到了,只是那时他只觉得尴尬,可这会子再打量,竟无端生出些不该有的旖旎之思来!
咳咳,沈谨言,你疯了吧?!
苏小梅正专心致志地热菜,冷不丁抬头,见沈谨言正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自个儿,嘴角还沁着一丝傻笑,那样专注的神情,她竟是从未见过!
脑中电光一闪,她差点笑出声来!
这家伙,知道媳妇儿跟人家跑了,就没有心理负担,开始惦记别的女人了?呵呵呵,还直是小看了他!
不过,这感觉似乎真的,真的还不错!
本来嘛,这个男人就深得她意,只不过她一直在装而已!还有,自个儿这副小身板,实在不争气,都十五了,还这么丁点儿,哪个男人会有感觉呢?
想到此,她咬了咬牙,一回身把其余的菜也倒进来,干脆热了个大杂烩。其实,大杂烩是最美味的一道菜,她小时候跟父母回老家,经常有机会吃到,可惜后来在城里讲究,一般吃不到,没想到今儿居然吃到了。
菜盛好后,沈谨言把满满一大食盒的杂烩菜端到了石桌上,然后对苏小梅道:“你晚上肯定也没吃好,陪我一起吃点?”
“嗯,好!”苏小梅迅速净手走过来,首先夹了一大块肉“恶狠狠”道,“我是该好好吃饭,多多进补了,我可不想一直当瘦巴巴的小豆干,没个女人样子!”说完,放进嘴里,大口吃起来。
沈谨言瞠目结舌,这、这话从何说起?哪个说她没有女人样子了?
想到此,又不觉莞尔,这丫头,知道美了,这……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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