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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
一、零号项目启动会议
周一清晨,启辰能源总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紧绷感。零号项目,这个被公司寄予厚望、定位为未来五年增长引擎的战略性项目,即将在今天正式启动。
楚小挚提前半小时抵达会议室,她需要这片安静来梳理思路,将熬夜准备的汇报材料在脑中再过一遍。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光可鉴人,映照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天际线。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接入投影,反复检查着每一个数据图表,确保万无一失。
九点整,项目组成员陆续入场。除了熟悉的各部门负责人,小挚还注意到几个生面孔,据说是总部直接指派的核心成员,神情间带着几分疏离与审视。最后进来的是项目总监周磊,他步履生风,脸上是惯常的、看不出深浅的笑容。
“各位,零号项目的重要性我就不再赘述了。”周磊开门见山,声音洪亮,“这是启辰抢占下一代能源技术制高点的关键一战。总部给予了最高级别的资源支持,也意味着最高级别的保密要求。”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在几个关键人物脸上略有停顿,包括小挚。
会议按流程进行,各部门汇报前期筹备情况。轮到小挚负责的风能分布模型与数据分析部分时,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她的汇报清晰、数据扎实,构建的模型也引起了在座不少人的兴趣。
然而,在答疑环节,一个来自总部数据团队、名叫赵工程师的成员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楚工,关于你模型中对东海沿岸特殊地质效应的参数修正,我们内部用另一套算法进行了验算,发现如果不引入你提到的‘地磁扰动修正因子’,结果与你提供的预测偏差会很大。我想请问,这个修正因子的理论依据和具体数据来源是什么?它似乎不是行业通用标准。”
小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地磁扰动修正因子”是她基于前期一些异常勘探数据,结合部分未公开的学术论文,进行的创新性尝试,属于她团队尚未完全公开的核心算法之一。赵工程师是如何知道这个细节,并能精准地进行反向验算的?
她稳住心神,谨慎地回答:“赵工的问题很专业。这个修正因子确实是我们基于部分特定区域的勘探数据进行的优化尝试,目前还处于验证阶段,相关理论和数据支撑来自几篇尚未正式发表的学术交流文章。完整的推导过程和数据,在我的详细报告附录中有说明,会后可以单独提供给您评审。”
周磊适时地插话进来,打着圆场:“嗯,小挚团队的创新精神值得鼓励。新技术嘛,总是在验证中前进。细节问题会后再深入讨论,我们先推进流程。”
会议继续进行,但小挚的心却无法再平静。那个关于核心算法的提问,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她确信,自己提交给项目组的初期报告摘要里,并未包含如此具体的技术细节。
会议中途休息,小挚起身去茶水间,想借咖啡因让自己冷静一下。经过消防通道门口时,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谈话声,其中一个声音是周磊。
“……放心,数据已经……威尔斯那边比我们想象的要急切……‘离原坡’的关联性必须确认……”
“威尔斯”、“离原坡”这几个词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小挚。她屏住呼吸,贴在门边,心跳如鼓。
“我知道,但沈家那边是个麻烦,老爷子把得紧……嗯,先这样,晚上老地方见,把完整资料带过来。”周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随即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小挚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打印室,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周磊在和谁通话?威尔斯集团?离原坡?那不是上次她意外跌落的地方吗?怎么会和公司的零号项目,以及对家威尔斯集团扯上关系?沈家……是指薇薇的外公家?
一连串的疑问和巨大的不安瞬间将她淹没。她意识到,这个看似光鲜重要的零号项目,其水下隐藏的暗流,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接下来的会议,小挚有些心神不宁。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瞥向周磊。她注意到周磊接了几个电话,虽然声音压得很低,表情控制得很好,但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焦躁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会议结束后,小挚没有立刻离开。她借口要整理会议纪要,留在了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打开电脑,她开始利用自己的权限,小心翼翼地查询与“离原坡”相关的内部档案。大部分直接关联的文件权限都很高,她无法访问。但在一些陈年的、关于区域能源分布的历史勘探报告附件中,她零星地找到了一些线索。
报告显示,二十多年前,启辰能源的前身“沈氏能源”曾与一家外资机构,在离原坡地区进行过联合勘探,但后来合作突然中止,相关资料也被封存。而那份联合勘探的伙伴,虽然报告中用了代号,但小挚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比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如今威尔斯集团的前身!
沈家、威尔斯、离原坡、中止的合作、被封存的资料……还有周磊可疑的通话。一个模糊而惊人的猜想在小挚脑中形成:零号项目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新能源项目,它或许还与一段被尘封的旧怨,以及某个关键的、名为“离原坡”的地点密切相关。而项目总监周磊,很可能与对家威尔斯集团,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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