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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二十章新的起点
天宝九载,腊月初八。玉门关的寒风比半月前更烈了,卷着戈壁的沙砾,狠狠拍打着医帐的毡帘,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叩问这方被战火浸透的土地,何时才能迎来真正的安宁。
医帐内,烛火依旧昏黄,却比半月前多了几分暖意。沈青瑶坐在李戍的榻边,手中握着一方素帕,正细细为他擦拭额角的薄汗。李戍依旧沉睡着,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褪去了之前的死灰,胸口的伤处经过孙老医官的精心调理,渗血早已止住,只是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刻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无声地诉说着半月前那场血战的惨烈。
“李大哥,今天是腊月初八,长安该喝腊八粥了吧。”沈青瑶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孙老说,你体内的蛊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是心神耗损太过,才迟迟不醒。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长安,救我爹爹,好不好?”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李戍的眉眼,那是她无数次在梦中描摹过的轮廓,英挺的眉,深邃的眼,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股不屈的英气。她想起半月前,李戍醒来又因得知父亲被陷害而激动晕厥时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这些日子,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为他熬药、擦身、换药,甚至会对着他沉睡的脸庞,讲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希望能唤醒他沉睡的意识。
“你还记得吗?天宝六载的春天,我们在月牙泉边相遇。那天的沙枣花开得特别旺,香气漫了一整个泉边。你骑着马,穿着银甲,像一道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救了我。”沈青瑶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你胳膊被弯刀划了一道口子,我为你包扎时,手都在抖,你却笑着说‘小伤,不碍事’。从那天起,我的心,就再也放不下你了。”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梅花玉佩,轻轻放在李戍的掌心,用自己的手紧紧包裹住:“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送你的时候说,玉佩在,我在。现在我告诉你,只要你能醒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你一起。你答应过我,要风风光光地娶我,要和我一起在长安盖一座小院,种上我最爱的沙枣花,你不能食言啊。”
榻上的李戍,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深情,又像是在与沉睡的意识抗争。沈青瑶心中一喜,连忙俯身,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中满是期盼:“李大哥,你听到了吗?我在等你,弟兄们在等你,大唐的疆土,也在等你守护。”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赵武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身寒气,见沈青瑶正对着李戍说话,脚步放轻了许多。他走到榻边,低声道:“沈姑娘,敦煌传来消息,雷将军已经组建了‘探异营’,今日一早就出发前往伊丽川了。”
沈青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雷将军?是雷万春将军吗?探异营是做什么的?”
“正是雷将军。”赵武点了点头,解释道,“伊丽川是源流教的老巢,据说那里有异境洞开,源流教正在炼制一种新的蛊毒,威力无穷。雷将军主动请缨,组建了一支百人探异营,都是各族的精锐,负责探明伊丽川的敌情和异象,为后续大军出征开路。”他顿了顿,又道,“另外,陈远少侠也传回消息,他已经回到终南山无相楼,正在向掌门汇报玉门关的情况。”
沈青瑶心中稍安,雷万春将军是西疆有名的猛将,勇猛善战,心思缜密,有他带领探异营,想必能顺利完成任务。而陈远少侠武功高强,为人正直,有他在无相楼周旋,或许能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只是,一想到父亲还在长安天牢中,三日后就要被处斩,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赵大哥,我们的兵马整顿得怎么样了?”沈青瑶问道,眼中满是急切,“李大哥还没醒来,我父亲那边,怕是等不起了。”
赵武叹了口气:“沈姑娘,我知道你着急。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李戍官一醒来,我们就立刻出发前往长安。只是,李林甫在长安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此去,无异于闯龙潭虎穴,必须谨慎行事。”他看了一眼榻上的李戍,眼中满是敬佩与担忧,“李戍官是我们的主心骨,只有他醒了,我们才有必胜的把握。”
沈青瑶点了点头,她知道赵武说得没错。她重新坐回榻边,握住李戍的手,轻声道:“李大哥,你快醒醒吧,我们不能再等了。”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敦煌,正上演着一幕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
敦煌,作为大唐西域的重镇,天宝九载的腊月初八,并没有因为节日而有丝毫的喜庆。城西北角的校场上,风沙弥漫,军旗猎猎,一支百人队伍正整齐地站在校场中央,个个眼神锐利,气息精悍,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校场的高台上,站着一位身着赤甲的将军,身材高大魁梧,脸上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更添了几分威猛之气。他正是西疆名将雷万春,此次探异营的统领。雷万春早年曾跟随李晟将军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李戍接任玉门关戍官后,他便一直驻守敦煌,作为李戍的左膀右臂。半月前玉门关一战,他率领援军及时赶到,才击退了源流教的部分兵力,为李戍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雷万春目光如炬,扫过台下的百人队伍,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校场:“诸位弟兄!半月前,玉门关一战,我们虽击退了敌人,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源流教贼心不死,在伊丽川炼制蛊毒,勾结突厥,妄图侵犯我大唐疆土,残害我大唐百姓!”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伊丽川凶险未知,据说那里不仅有源流教的重兵把守,还有异境洞开,里面危机四伏。我等此行,是为大军开路之眼,肩上承载着万千弟兄的性命,承载着大唐西域的安宁!”
“记住大将军令:探明敌情、异象,保全自身,及时回报!只要我们能摸清源流教的底细,后续大军就能一举将其铲除,还西域一个朗朗乾坤!”雷万春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感染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台下的百人队伍,齐声大喝:“遵命!”声音震耳欲聋,盖过了风沙的呼啸。
这支队伍,便是雷万春精心组建的“探异营”。人数虽少,却个个身怀绝技,背景各异,每一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和坚定的信念。
队伍最前排,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汉人青年,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把弯刀,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玉门关幸存的斥候赵烈。赵烈是王忠的同乡,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来到玉门关。半月前的战斗中,他亲眼目睹了王忠的牺牲,心中悲痛欲绝,一心想要为弟兄们报仇。得知雷万春组建探异营前往伊丽川,他第一个报名参加,发誓要亲手斩杀源流教的妖道,为死去的弟兄们雪恨。
赵烈身边,是一位身着羌族服饰的少女,约莫十八岁年纪,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背上背着一张牛角弓,腰间挂着一壶羽箭,眼神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英气。她叫玛鲁,是羌族首领的女儿。三个月前,源流教袭击了她的部落,烧毁了他们的帐篷,杀害了她的族人,还掳走了她年仅十二岁的妹妹。玛鲁凭借着精湛的骑射技术,侥幸逃脱,得知大唐要组建队伍对付源流教,她千里迢迢赶来敦煌,恳求雷万春让她加入探异营。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妹妹,为族人报仇。
玛鲁旁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龟兹男子,身着白色长袍,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杖,杖头刻着复杂的龟兹花纹。他叫班莫,曾是西域最有名的商队向导,熟悉沙漠中的每一处绿洲、每一条道路,甚至能通过风沙的走向,判断出天气的变化。三年前,他带领的商队在前往伊丽川的途中,被突厥和源流教联手劫掠,商队成员全部遇害,只有他因为熟悉沙漠地形,侥幸逃脱。从此,他便隐居在敦煌,潜心研究沙漠生存技巧,等待着为商队成员报仇的机会。雷万春得知他的消息后,亲自登门拜访,恳请他出山担任探异营的向导,班莫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队伍的最后,站着两位身着吐火罗僧侣服饰的男子,一位五十多岁,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另一位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沉默寡言,背上背着一个沉重的经卷。他们分别是达摩衍那和鸠摩罗,来自吐火罗最古老的寺院——梵音寺。三个月前,源流教为了夺取梵音寺珍藏的密卷(据说密卷中记载着破解源流教蛊毒的方法),袭击了梵音寺,烧毁了寺院的藏经阁,杀害了寺内的大部分僧侣。达摩衍那和鸠摩罗作为寺院的幸存者,带着密卷,一路辗转来到敦煌,想要寻求大唐的帮助。雷万春得知他们的遭遇后,将他们纳入探异营,希望借助密卷中的记载,应对源流教的蛊毒。
“出发!”雷万春一声令下,翻身上马,手中的长枪直指西边的戈壁。
赵烈、玛鲁、班莫、达摩衍那、鸠摩罗以及其他探异营成员,纷纷翻身上马,跟在雷万春身后,朝着西边的戈壁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在风沙中渐渐远去,像一支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没入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他们承载着揭开伊丽川迷雾的重任,也标志着大唐与源流教、突厥的较量,进入了新的阶段。
探异营出发后,敦煌城的气氛依旧紧张。雷万春留下的兵力,正在加紧修筑防御工事,准备应对源流教和突厥的反扑。而在敦煌的将军府内,安西都护府副都护李绩,正站在一幅西域地图前,眉头紧锁。
李绩是大唐名将,早年曾跟随李靖将军征战突厥,立下过赫赫战功。天宝年间,他被派往西域,担任安西都护府副都护,负责镇守西疆。半月前玉门关一战,他接到李戍的求援信后,立刻派遣雷万春率领援军前往支援,却没想到源流教的势力如此强大,玉门关伤亡惨重。
“将军,探异营已经出发了。”一名亲兵走进将军府,躬身禀报。
李绩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的伊丽川位置:“雷万春此人,勇猛善战,心思缜密,有他带领探异营,我很放心。只是,伊丽川太过凶险,源流教又擅长蛊毒和阵法,我担心他们会遭遇不测。”
亲兵道:“将军放心,探异营的成员都是各族的精锐,个个身怀绝技,再加上有班莫向导和吐火罗僧侣的帮助,想必能顺利完成任务。”
李绩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另外,李戍官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将军,孙老医官传来消息,李戍官体内的蛊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醒来。沈姑娘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李绩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佩:“李戍官是个好苗子,忠诚勇敢,有乃祖之风。只可惜,遭了李林甫那个奸贼的陷害。沈大人是朝廷的忠臣,却被李林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打入天牢,三日后就要处斩,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
亲兵道:“将军,李林甫在长安势力庞大,我们远在西域,想要救沈大人,难度极大。”
“我知道难度大,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李绩沉声道,“沈大人一生清廉,为大唐鞠躬尽瘁,绝不能就这样含冤而死。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长安,联系朝中的忠臣义士,希望能为沈大人争取一些时间。另外,等探异营传回消息,我们稳定了西域的局势,我就亲自率领大军前往长安,面见陛下,揭露李林甫的阴谋!”
亲兵躬身应道:“末将遵命!”
同日,终南山,云雾缭绕,仙气氤氲。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隐藏着一座传承了千年的江湖门派——无相楼。
无相楼始建于南北朝时期,以“除暴安良,守护苍生”为宗旨,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誉。三百年前,无相楼因卷入江湖与朝廷的纷争,支持李唐宗室,被武则天下令围剿,损失惨重。时任无相楼掌门为了保全门派,立下规矩,封山三百年,不再参与红尘事务,潜心修行。三百年间,无相楼渐渐淡出了江湖的视野,成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无相楼的主峰“无相峰”上,一座宏伟的大殿矗立在云雾之中,殿顶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数十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长老,整齐地站在大殿两侧,目光聚焦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
蒲团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紫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根玉腰带,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宛如仙人下凡。他正是现任无相楼掌门——玄清道长。玄清道长已年过百岁,武功深不可测,不仅精通无相楼的绝学,还能洞察天机,预知未来。
大殿中央,陈远单膝跪地,身上的白色劲装还沾着些许尘土和血迹,显然是历经了长途跋涉,才回到无相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与玄机子战斗时留下的),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正恭敬地向玄清道长禀报着玉门关的经历。
“师尊,弟子此次下山,前往玉门关支援李戍官,遭遇了源流教的袭击。源流教教主玄机子,武功诡异,擅长操纵蛊毒和阵法,玉门关伤亡惨重,李戍官也被他重伤,至今昏迷不醒。”陈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愤,“源流教还勾结突厥,妄图侵犯我大唐疆土,残害百姓。据弟子探查,源流教的老巢在伊丽川,那里有异境洞开,他们正在炼制一种新的蛊毒,威力无穷。另外,朝中奸相李林甫,与源流教暗中勾结,陷害忠良,沈青瑶姑娘的父亲沈仲书大人,已被他打入天牢,三日后就要处斩。”
陈远将玉门关的战斗、源流教的威胁、伊丽川的异变以及李林甫的阴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玄清道长,没有丝毫隐瞒。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陈远的声音在回荡。两侧的长老们,听到陈远的禀报后,脸色各异,有的愤怒,有的担忧,有的则陷入了沉思。
玄清道长闭着眼睛,静默良久,仿佛在感受天地间的气息。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似有星河流转,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源流现世,异境洞开…千年劫数,终究是避不开了。”玄清道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传遍了整个大殿,“三百年前,先师封山之时,曾留下预言:三百年后,源流现世,异境洞开,天下将陷入大乱,唯有无相楼重入红尘,方能化解此劫。当时我等以为,这只是先师的担忧,却没想到,预言竟然成真了。”
一位白发长老上前一步,躬身道:“掌门,先师立下规矩,封山三百年,不再参与红尘事务。如今三百年之期刚满,我们若是重入红尘,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李林甫在朝中势力庞大,源流教又阴险狡诈,我们无相楼虽然实力雄厚,但也不能贸然行事啊。”
另一位长老也附和道:“掌门,这位长老说得有理。三百年间,我们无相楼潜心修行,不问世事,才得以保全门派。若是重入红尘,卷入江湖与朝廷的纷争,恐怕会重蹈三百年前的覆辙。”
玄清道长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诸位长老,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但先师的预言,绝非空穴来风。源流教炼制蛊毒,勾结突厥,残害百姓,若是我们坐视不管,不仅江湖会陷入大乱,大唐也会面临灭顶之灾。我无相楼以‘除暴安良,守护苍生’为宗旨,如今苍生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三百年前,我们因为退缩,导致无数忠臣义士遇害;三百年后,我们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李林甫虽然阴险狡诈,势力庞大,但他勾结源流教,陷害忠良,早已天怒人怨。只要我们能联合朝中的忠臣义士,揭露他的阴谋,定能将他绳之以法。源流教虽然擅长蛊毒和阵法,但我们无相楼的绝学,也绝非浪得虚名。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源流教彻底铲除,化解这场千年劫数。”
玄清道长的话,掷地有声,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位长老。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的担忧渐渐被坚定取代。
“掌门英明!我等愿追随掌门,重入红尘,除暴安良,守护苍生!”众长老齐声说道,声音震耳欲聋。
玄清道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好!既然诸位长老都同意,那我便下令:无相楼,封山三百年后,重入红尘!”
他看向陈远,目光深邃:“远儿,你此次下山,历练颇丰,不仅武功大有长进,更明白了‘守护’之道,甚好。你与李戍官、沈青瑶姑娘交情深厚,又熟悉玉门关和源流教的情况,是带领弟子下山的最佳人选。”
“传令!”玄清道长声音陡然提高,“派遣‘风’‘林’‘火’三部弟子,下山助唐军一臂之力,查明源流教阴谋,铲除源流教余孽,揭露李林甫的罪行!”
“风部”擅长轻功和侦查,是无相楼的先锋部队;“林部”擅长阵法和防御,负责守护据点和接应后续;“火部”擅长强攻和火器,是无相楼的主力部队。三部弟子,各有专攻,实力雄厚。
“陈远,你伤势初愈,又熟悉情况,便作为先锋,带领‘风部’弟子,先行前往敦煌,与安西都护府的李绩将军汇合!”玄清道长下令道。
陈远精神一振,连忙躬身领命:“弟子遵命!定不辜负师尊和诸位长老的期望!”
玄清道长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递给陈远:“这是无相楼的‘无相玉符’,持有此符,可调动无相楼在江湖中的所有势力。你此去敦煌,路途遥远,危机四伏,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可捏碎玉符,我会立刻派遣弟子支援你。”
陈远双手接过玉符,郑重地说道:“弟子明白!”
“另外,”玄清道长又道,“沈青瑶姑娘是个好姑娘,忠诚勇敢,重情重义。李戍官昏迷不醒,她一定很担心。你路过玉门关时,可顺便去看看她,帮她解决一些困难。告诉她,无相楼会全力支持他们,一定会救出沈大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陈远心中一暖,师尊不仅关心天下苍生,还惦记着沈青瑶的安危,他连忙躬身道:“弟子遵命!”
随后,玄清道长又对其他长老下令,安排“林部”和“火部”弟子的出发事宜。大殿内,众人各司其职,忙碌了起来。封山三百年的无相楼,终于在这一刻,重新睁开了它沉睡的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雨。
陈远走出大殿,终南山的云雾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坚定。他知道,此次下山,责任重大,不仅要帮助唐军铲除源流教,揭露李林甫的阴谋,还要救出沈大人,守护沈青瑶和李戍。这是一场艰难的征程,但他无所畏惧。
他想起了玉门关的战斗,想起了李戍的英勇,想起了沈青瑶的温柔与勇敢。他还记得,在玉门关的医帐里,沈青瑶守在李戍的榻边,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坚定。那一刻,他心中便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沈姑娘,李戍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到敦煌,尽快救出沈大人。”陈远心中默念,转身朝着无相楼的“风部”驻地走去。
风部驻地位于无相峰的东侧,那里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数十间竹屋。风部弟子个个年轻精锐,擅长轻功和剑法,是无相楼最具机动性的部队。陈远来到风部驻地,向风部统领传达了玄清道长的命令。风部统领不敢怠慢,立刻召集弟子,整顿行装,准备出发。
半个时辰后,陈远带领着一百名风部弟子,骑着快马,朝着终南山下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在云雾中渐渐远去,像一群展翅的雄鹰,飞向红尘俗世。
陈远带领风部弟子出发后,终南山的云雾依旧缭绕,但无相楼的气氛,却已然不同。三百年的沉寂,在这一刻被打破,一场关乎江湖、关乎朝廷、关乎天下苍生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在前往敦煌的途中,陈远等人遭遇了李林甫派来的黑鹰卫的拦截。黑鹰卫是李林甫的私人武装,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他们得知陈远要带领无相楼弟子下山支援唐军,便奉李林甫之命,前来灭口。
“陈远,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黑鹰卫的统领,一个面戴黑鹰面具的男子,手持弯刀,眼神阴鸷地看着陈远。
陈远冷笑一声:“黑鹰卫?李林甫的走狗!你们勾结源流教,陷害忠良,残害百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铲除你们这些祸害!”
“狂妄!”黑鹰卫统领怒喝一声,挥舞着弯刀,朝着陈远冲了过去。其他黑鹰卫成员也纷纷拔出兵器,朝着风部弟子扑去。
陈远毫不畏惧,拔出长剑,迎了上去。风部弟子个个轻功卓绝,剑法精湛,他们身形如电,在黑鹰卫之间穿梭,手中的长剑招招致命。一场激烈的战斗,在终南山下的山道上展开。
陈远的剑法灵动飘逸,招招直取要害,与黑鹰卫统领战在一起。黑鹰卫统领的刀法虽然狠辣,但在陈远精湛的剑法面前,渐渐有些不支。几个回合下来,陈远抓住一个破绽,长剑猛地刺入黑鹰卫统领的腹部。
黑鹰卫统领惨叫一声,身体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其他黑鹰卫成员见统领被杀,士气大跌,纷纷想要逃跑。风部弟子怎会给他们机会,立刻追了上去,将他们一一斩杀。
战斗结束后,陈远检查了一下风部弟子的伤亡情况,有几名弟子受伤,但没有大碍。他让人处理好尸体,继续带领弟子朝着敦煌疾驰而去。
途中,陈远派出一名风部弟子,快马加鞭前往玉门关,向沈青瑶和赵武报信,告知他们无相楼已经决定重入红尘,会全力支持他们救出沈大人,同时提醒他们注意防范李林甫派来的杀手。
玉门关的医帐内,沈青瑶收到陈远的消息后,心中大喜。有了无相楼的支持,他们救出沈大人的希望又大了几分。她走到李戍的榻边,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李大哥,你听到了吗?无相楼的陈远少侠已经带领弟子下山了,他们会帮我们救出爹爹的。你快醒来,我们一起去长安,好不好?”
榻上的李戍,手指又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沈青瑶心中一喜,连忙俯身,耳朵贴在他的唇边,隐约听到他呢喃着两个字:“青瑶…救…”
“李大哥!你听到我说话了!”沈青瑶激动得眼泪掉了下来,“你放心,我会救爹爹,我也会等你醒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而此刻,雷万春带领的探异营,已经进入了戈壁的深处。这里黄沙漫天,寸草不生,只有偶尔出现的枯木和怪石,点缀着这片荒凉的土地。班莫作为向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凭借着多年的沙漠生存经验,带领着探异营寻找水源和安全的路线。
“将军,前面十里处有一片绿洲,我们可以到那里休整一下,补充水源。”班莫回头对雷万春说道。
雷万春点了点头:“好,加快速度,到绿洲休整。”
探异营的成员们,经过连日的跋涉,已经疲惫不堪,听到有绿洲,个个精神一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悄然逼近。在这片看似荒凉的戈壁中,源流教的暗哨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当探异营抵达绿洲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绿洲不大,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周围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探异营的成员们,纷纷跑到湖边,喝着清凉的湖水,洗去身上的尘土和疲惫。
玛鲁背着弓箭,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此刻,她总觉得这片绿洲有些不对劲,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诡异气息。
“将军,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玛鲁走到雷万春身边,低声说道,“周围太安静了,连一只飞鸟和走兽都没有,这不符合沙漠绿洲的常理。”
雷万春心中一凛,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立刻下令:“所有人提高警惕,不要放松戒备!班莫,你去检查一下湖水和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异常。达摩衍那大师,你和鸠摩罗大师一起,看看有没有蛊毒的痕迹。”
班莫和达摩衍那、鸠摩罗立刻行动起来。班莫围绕着湖泊转了一圈,仔细检查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湖边的杂草上,有一些奇怪的脚印,不像是沙漠中常见的动物脚印。达摩衍那则取出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佛珠发出淡淡的金光,笼罩着整个湖泊。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脸色凝重地说:“将军,湖水中有蛊毒的痕迹,是源流教的‘噬心蛊’,这种蛊毒无色无味,一旦误食,会让人全身溃烂,痛苦而死。”
“什么?!”雷万春心中大怒,“源流教的妖道,竟然如此阴险!”
就在这时,周围的沙丘后面,突然涌出大量的源流教弟子,他们手持弯刀,身上涂着诡异的花纹,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探异营的成员们扑了过来。
“不好!有埋伏!”雷万春大喊一声,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出,挑飞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源流教弟子。
探异营的成员们,立刻拿起兵器,与源流教弟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赵烈挥舞着弯刀,斩杀着身边的源流教弟子,眼中满是怒火,他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玛鲁则爬上一棵枯木,拉起牛角弓,羽箭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射穿源流教弟子的咽喉。班莫手持木杖,利用沙漠地形,巧妙地躲避着源流教弟子的攻击,同时还能时不时地用木杖攻击敌人。达摩衍那和鸠摩罗则站在队伍的中间,口中念念有词,佛珠发出的金光,不仅能抵挡源流教的蛊毒,还能对源流教弟子造成一定的伤害。
这场战斗,异常惨烈。源流教弟子人数众多,又擅长蛊毒和诡异的战法,探异营的成员们虽然个个身怀绝技,但也渐渐有些不支。雷万春心中焦急,他知道,若是不能尽快击退敌人,探异营恐怕会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玛鲁突然发现,源流教弟子的攻击,似乎都在围绕着湖泊展开,他们想要将探异营的成员们逼到湖边,让他们误食湖水中的蛊毒。玛鲁立刻大喊:“将军,他们想要把我们逼到湖边,不要靠近湖水!”
雷万春心中一动,立刻下令:“所有人,向沙丘方向撤退,远离湖泊!”
探异营的成员们,立刻朝着沙丘方向撤退。源流教弟子见状,立刻追了上来。雷万春带领着几名精锐弟子,断后掩护,手中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斩杀了大批源流教弟子。
经过一番苦战,探异营的成员们终于撤退到了沙丘上。源流教弟子见他们远离了湖泊,又被雷万春等人死死挡住,知道一时难以取胜,便纷纷撤退了。
战斗结束后,探异营的成员们,个个浑身是伤,疲惫不堪。雷万春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有十几名弟子牺牲了,心中满是悲痛。
“将军,对不起,是我没有察觉到埋伏,让弟兄们牺牲了。”玛鲁低着头,眼中满是自责。
雷万春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源流教的妖道太过阴险。我们都没想到,他们会在绿洲中设下埋伏,还在湖水中下了蛊毒。”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弟兄们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从现在起,我们更加小心谨慎,一定要探明伊丽川的敌情,为死去的弟兄们雪恨!”
探异营的成员们,齐声大喝:“报仇!报仇!报仇!”声音在戈壁中回荡,充满了悲愤与坚定。
夜色渐深,戈壁上的寒风愈发凛冽,像无数把锋利的冰刃,刮过探异营成员们早已冻得僵硬的脸颊。雷万春站在沙丘顶端,赤甲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他望着下方横七竖八的源流教尸体,又转头看向营中沉默处理伤亡的弟兄,胸腔里翻涌着悲愤与决绝。
“班莫,带两个人,将牺牲弟兄的遗体妥善掩埋。”雷万春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沉稳有力,“用沙漠的规矩,给他们立个简易的石标,记住他们的名字,等我们凯旋,再将他们的英灵带回故土。”
班莫应声上前,眼中满是肃穆。他从行囊中取出几块刻着龟兹文字的石块,这是他出发前特意准备的,原本是用来标记水源和危险路段,如今却要用来镌刻牺牲者的姓名。两名龟兹族的探营成员跟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弟兄的遗体,走向沙丘背风处——那里是戈壁中唯一能稍稍抵御风沙侵蚀的地方。
玛鲁没有去帮忙,她依旧站在那棵枯木下,手中紧紧攥着牛角弓,箭头始终对准绿洲的方向。刚才的战斗中,她射杀了七名源流教弟子,箭箭穿心,可这依旧没能阻止弟兄们的牺牲。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沙尘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敌人的血迹,心中的自责像潮水般涌来:“若我能早些察觉那些脚印的异常,若我能提前识破蛊毒的诡计……”
“姑娘不必自责。”达摩衍那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声音带着佛法特有的安宁,“源流教行事诡谲,‘噬心蛊’无色无味,又布下了‘寂音阵’隔绝鸟兽声,纵使是修行多年的高僧,也难在短时间内识破。你能仅凭直觉察觉异常,已属难得。”
鸠摩罗站在一旁,默默从经卷中取出一小瓶透明液体,递给玛鲁:“这是梵音寺秘传的清心露,涂抹在口鼻处,可暂时抵御低阶蛊毒的侵蚀。今夜恐不太平,姑娘务必小心。”
玛鲁接过瓷瓶,对着两位僧侣深深一揖:“多谢大师。”她拧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涂抹在口鼻间,瞬间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诡异气息。她重新抬起头,眼神中的自责渐渐被坚定取代,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弟兄们因为她的疏忽而遭遇危险。
雷万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走到玛鲁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安慰与期许:“玛鲁,记住,探异营不是一个人的队伍,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弟兄。牺牲的弟兄,责任不在你,在那些阴险狡诈的妖道。我们能做的,就是替他们活下去,完成他们未竟的使命。”
玛鲁用力点头,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将军放心,玛鲁明白!今夜我来守第一班岗,绝不会让源流教的人有机可乘!”
雷万春点了点头,又对赵烈下令:“赵烈,你带两名斥候,在绿洲周围三里处设置暗哨,一旦发现异动,立刻发信号。”“是!”赵烈领命而去,黑色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像一头警惕的猎豹。
戈壁的夜晚,月光惨白,洒在沙丘上,将一切都染成了冷寂的灰白色。探异营的成员们,有的靠在枯木上闭目养神,手中却紧紧握着兵器;有的则在整理行囊,检查伤口;达摩衍那和鸠摩罗坐在篝火旁,借着微弱的火光,翻阅着那本从梵音寺带出的密卷,试图找到破解“噬心蛊”的完整方法。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庞,这百人的队伍,虽历经苦战,却依旧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而在千里之外的玉门关,医帐内的烛火依旧摇曳。沈青瑶坐在李戍的榻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感受着他微弱的体温。刚才李戍那声模糊的“青瑶…救…”,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心中的绝望,也让她更加坚信,李戍一定能醒来。
她起身给烛火添了些灯油,又拿起一旁的药碗——这是孙老医官特意熬制的安神汤,说是能帮助李戍恢复心神。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李戍的头,将药碗凑到他的唇边,一点点地喂了进去。李戍的嘴唇微微蠕动,竟真的咽下了几口药汁。
“李大哥,你再坚持一下,药喝下去,就会好起来的。”沈青瑶的声音轻柔得像月光,“陈远少侠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无相楼的弟子也会帮我们,爹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也一定会在一起的。”
或许是她的话语起了作用,或许是药效开始发作,李戍的眼皮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手指又动了动,这一次,力道比之前更明显了些,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沈青瑶心中一喜,连忙俯身,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李大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青瑶啊。”
就在这时,帐帘外传来赵武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沈姑娘,夜深了,我让人给你送些吃食过来,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得保重身体。另外,我已经按照陈远少侠的提醒,在医帐周围加派了人手,日夜巡逻,谨防李林甫派来的杀手。”
沈青瑶应了一声:“辛苦赵大哥了。”她没有起身,依旧守在李戍身边,眼神中满是执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是李戍的支撑,也是救父亲的希望。
帐外,赵武看着医帐内那抹纤细的身影,心中满是敬佩。他从未见过如此坚韧的女子,在这样的绝境中,依旧能保持着清醒与坚定。他转身走向营寨大门,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玉门关的夜晚,同样危机四伏,他必须守住这里,守住李戍官,守住沈姑娘,守住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与此同时,终南山下的官道上,一支精锐的队伍正在连夜赶路。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轻缓,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江湖好手。正是陈远带领的无相楼风部弟子。
陈远骑在马上,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丝毫没有放慢速度。他抬头望向夜空,月光被乌云遮蔽,只剩下几颗零星的星辰,像极了玉门关夜空中的灯火。他想起了沈青瑶的温柔,想起了李戍的英勇,想起了师尊的嘱托,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头领,前面有一片树林,我们要不要在此处稍作休整,让马匹也喘口气?”一名风部弟子上前禀报,声音低沉而恭敬。
陈远勒住马缰绳,目光扫过前方的树林,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必休整,李林甫的黑鹰卫阴险狡诈,我们耽搁不起。传我命令,所有人加快速度,务必在三日内赶到玉门关!”
“是!”风部弟子齐声领命,队伍的速度再次加快。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像一群穿梭在黑暗中的精灵,带着无相楼重入红尘的决心,带着拯救苍生的使命,朝着玉门关的方向奔去。
夜色更浓了,戈壁的寒风依旧在呼啸,玉门关的烛火依旧在摇曳,终南山下的马蹄声依旧在回荡。三条看似遥远的战线,却因为同一个使命、同一份坚守,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探异营在戈壁中与危险周旋,沈青瑶在医帐中守护着爱人的生机,陈远在赶路中奔赴着希望。他们都知道,这场征程才刚刚开始,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凶险,但他们更知道,退缩就意味着失败,放弃就意味着背叛。
雷万春望着西边伊丽川的方向,眼中满是锐利的光芒。那里,是源流教的老巢,是这场风暴的中心,也是他们必须踏平的地方。玛鲁握着牛角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弓弦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班莫坐在沙丘上,看着手中的沙漠地图,在心中规划着明日的路线。达摩衍那和鸠摩罗依旧在翻阅密卷,希望能找到破解蛊毒的关键。
沈青瑶再次握住李戍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心跳声,是她的慰藉,是她的力量,也是她心中最坚定的信仰。她轻声呢喃:“李大哥,不管要等多久,不管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长安,一起救爹爹,一起实现我们的约定。”
陈远带领着风部弟子,越过一座又一座山岗,穿过一片又一片树林。他手中的无相玉符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身上的责任。他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只要李戍能醒来,只要探异营能探明敌情,就一定能战胜源流教,就一定能揭露李林甫的阴谋,就一定能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历史的车轮,从未停止转动。玉门关的星火,终南山的风,戈壁的黄沙,都在见证着这场关乎爱情、关乎正义、关乎大唐未来的较量。而新的起点,早已在他们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悄然铺展开来。夜色终将过去,黎明终将到来,属于他们的传奇,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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