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平十三覃

　　（三十九）婆婆来了（一）
　　让我得意的是，第二天，我就听到福林那边传话说卫甄忽然生病了。
　　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在自己的小院得真居里得意的狂笑不止。
　　然而，接着一转头，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看到了卫大夫人，即我的婆婆，站在我的身后。
　　此刻的她正面如寒冰，气势骇人。
　　“娘...大夫人万福。”我小心地和卫大夫人问安之际，却见卫大夫人一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把掌，扑到在地，有些愣神。
　　卫大夫人身边的张嬷嬷见状立刻驱散了周围的下人。
　　“你个小贱人，敢给我儿子投毒，我看你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是不是啊？”
　　卫大娘子厉声训斥我。
　　我立马爬起来跪在地上，哆嗦着听从她的疾言厉语。
　　“我早就听说我儿子娶了一个不老实的女人回家，你们新婚之日闹了那么大的笑话给天下人嘲笑我卫家。怎么嫁给卫家丢了你这个四处流浪的百花城城主之女的脸了吗？”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听着卫大夫人谩骂的声音越骂越难听了起来。
　　“你和顾少怜不清不楚的关系谁人不知啊，我儿子居然还拿你当个宝，你个无媒自奔的下贱东西...”
　　我趴在地上，眼泪开始往外溢。
　　“我没有...”我委屈地低声反驳卫大夫人。
　　卫大夫人大概是越骂越气，开始四处找物件要打我一顿。
　　我则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等待着卫大夫人找到物件过来暴打我。
　　“你说...你给我坦白说，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儿子下毒啊？”卫大夫人拎着扫帚大声质问我。
　　我抽泣着，点点头。
　　“我有...因为他说他要抛弃我，我才...”
　　我的话还没说完，卫大夫人的一棍子已经狠狠地打在我的左肩。
　　“张嬷嬷，去给我找根鞭子，我今儿就替我儿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小浪蹄子。”
　　卫大夫人一边气喘吁吁地打我，一边转头对张嬷嬷说。
　　张嬷嬷点点头，然后出了房间。
　　我则抱头蜷缩在角落里，忍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击打。
　　好在卫大夫人大概是年纪大了，体力也不怎么样。
　　只打了几下，看起来她比我还要累。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用各种难听的话谩骂我和我们全家。
　　到最后，下人也没给卫大夫人找到一根趁手的鞭子抽打我，只是将我软禁在屋子里，命人一天只给我一碗白粥喝。
　　“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生不如死！”卫大夫人临出门之前恶狠狠地对我这么说。
　　我爬回床上，委屈地抱着柔软的被子无声流泪。
　　我想芸娘。
　　我想我娘亲。
　　我想回百花城。
　　万万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正式挨打，居然是我的恶婆婆动的手。
　　我啜泣着想，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反击！
　　商十三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我要斗争！

　　（四十）婆婆来了（一）
　　哭了一阵子，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水灵正哭着跪在我的床头。
　　“你怎么进来了？”我迷迷糊糊地问水灵。
　　我记得卫大夫人离开的时候，命令下人一律不准靠近我的，她怎么进来了？
　　“夫人，水灵不知道您给小王爷下的什么毒，怕您一失足成千古恨，才跑去把这件事告知了卫大娘子，水灵不是故意害您的...”
　　水灵一见我醒过来，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立刻注意到，她的手肿得很高。
　　她的脸，也不似寻常，有些红肿。
　　“谁教训你了吗？”
　　水灵听到我的问话，受惊一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人...是水灵不懂事，思虑不周导致夫人被卫大娘子教训，没有人打我...”
　　水灵哆嗦着不停的摇头。
　　“卫甄怎么样了？”我哑着嗓子问水灵。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的...”
　　水灵似乎被人狠狠地教训过了，她不住地掉眼泪并且浑身颤抖地一个劲儿不停重复这一句话。
　　我从床上爬起来，才感觉眼睛很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早前哭着睡着的，我现在只感觉眼睛肿胀的要命。
　　我草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饰和外衫，就拎着裙子出了房门。
　　果然，门口原本看守我的下人也被人撤下了。
　　我假装不经意地遮挡着自己红肿的双眼，垂着头疾步走向卫甄最近常住的居所。
　　我进门的时候，卫甄正半躺在一个美艳的婢女怀里喝药。
　　见我来了，那个婢女就把药放在茶几上，离开了屋子。
　　“我倒是打扰了我官人让美人喂药的雅趣了啊。”我一脸不高兴，慢吞吞地走到卫甄面前。
　　卫甄躺在床上看着我，然后笑了一声，“你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猪头十三。”
　　“你说什么呢，你这个窜稀王爷。”我咬牙切齿地坐在床边瞪着卫甄说。
　　“我窜稀还不是因为你给我投毒吗？”卫甄朝我翻了一个白眼。
　　说到这里我更气了。
　　“我投毒还不是因为你要抛弃我吗？”
　　卫甄以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我，“那是我抛弃你吗，不是你要抛弃我吗，你的情哥哥要有孩子了，你看你难过的，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的，我这不是要成全你吗？”
　　卫甄的话，让我又想到了刚刚卫大夫人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顿时又开始委屈上了。
　　“你是不是和你娘说我和顾少怜不清不楚的？”我问他。
　　卫甄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面朝床板，也不理我。
　　我扒拉着他的肩膀，继续问他：“你快说啊，是不是你在你娘面前丑化我啊？”
　　卫甄叹了口气，然后把被子拉高，作势要缩进被窝里。
　　“卫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死死拽着他的被子，不准卫甄蜷缩进被窝里。
　　“...还有水灵，是不是你命人打她的啊，还是大夫人命人打的啊？”
　　我和卫甄角力之际，我还在抱怨他们，“你们这些王爷夫人们真吓人，动不动就爱打人，一点都不爱好和平。”
　　卫甄终于抬头看着我，“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管理奴仆啊，你的婢女把你我的私事告诉了我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是在替你教训她好不好啊？”
　　“我的人，你凭什么教训啊？”我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卫甄也不高兴了，他从被窝里半爬起来，眼睛瞪着我。
　　卫甄刚想说什么，卫大夫人的声音又从门外响起：“我不是让你在屋子里呆着吗，你还有脸来看我儿子啊？”
　　我一听卫大夫人的声音，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我呆坐在卫甄的床上，甚至忘记了给卫大夫人行礼。
　　直到卫甄戳了我一下，我才缓过神来，立刻站起来给卫大夫人行礼，“大夫人万福。”
　　我底气不足地虚弱站在一旁，弱弱地等待着卫大夫人的进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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