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两点二十分，下午第一节课下课，陆续有学生从教学楼里出来，吵吵嚷嚷，飞奔着去操场。

　　邓小强下课的时候往往都去小卖部，课间只有十分钟，所以他得跑的飞快。可今天有一个人拦在他面前，来人身量极高，穿着黑色皮衣，带着黑色墨镜，嘴里叼着一根烟，十分像社会上的不良青年。

　　“邓小强是吗？”走进了一步，更具压迫感。

　　邓小强抖了抖脸上的胖肉，有些害怕的说“你是谁呀!”

　　“诶！”语气不善“打不死的小强是你吗？”
　　小胖子有些心虚，但是怕这人流里流气的样子，只得小声说“你要干嘛！”

　　“4月13上午7:30，你在常春贴吧中，发布这样一条消息“他该死”说着那人摘掉了墨镜，露出了更凶神恶煞的眼睛
　　“什么意思啊！”

　　小胖子吓的跌在地上，涕泪横流，大声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诶！”邢发用脚踢了踢他的脚“你干什么，我说什么了！
　　忽然一阵高跟鞋声音传来，宋琦竟然也在这个学校，她扶起小胖子，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脸，柔声安慰的说 “没事啊！你先回去上课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响了上课铃，操场上的学生都回了教室，这才不至于这幕被人围观。

　　邓小强走了，宋琦才抱着胳膊，审视邢发。

　　邢发挠挠头“现在这孩子是脆弱。”

　　原来邢发来之前一直在浏览常春中学的贴吧，这个贴吧，因为胡爱州死沸腾起来，众说纷纭，可是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一个吧主名叫“打不死的小强”，他只发了三个字“他该死！”所以他让技术部门给他调了一切关于这个吧主的消息，结果他刚在学校后门翻过来，就一眼看见了他！

　　学校里面有老师出了事，第一时间学校就安排上了心里辅导，宋琦兼顾着几个学校的心里咨询，其中就包括常春中学。

　　“邓小强，学习成绩不好，身体微胖，性格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不过他比较喜欢我，每次我过来的时候，他都会过来咨询”宋琦说

　　“嗨！谁不喜欢美女！”邢发恭维着说

　　宋琦不吃这套继续说“他之前化学没考好，被胡老师说了几次，他可能有点记恨，所以才在网上发那种帖子，这孩子胆小，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

　　“我也没想为难他，就是问问！”

　　“还有！”宋琦继续说“你们办案来学校，怎么都得是两个警员吧，至少有一位女性，你现在从后门翻进来是什么意思！”

　　“嗨！”邢发看了看手表，距离他从后门进来已经二十分钟了，这学校仍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什么意思，就是这学校的监控得升级了！”

　　宋琦不解，继续跟他说“你要想了解情况，我去找个老师，带你去！”
　　“诶！诶！不用！”邢发赶紧拒绝“我这师出无名的，不合规矩，要是让老常知道，非得扒了了我的皮不可！”

　　“那个···”随即他羞涩起来“你···你工作完事了吗？你对这也挺了解的，你带我走一圈呗！”

　　“可我觉得还是得···”宋琦有些犹豫
　　“就别麻烦人家老师了，再说了我这不合规，万一人家要报备签字什么的，我这不好解释。”

　　“好吧！”宋琦经常去警局，，也知道他性格不羁，不按套路出牌，但十分厉害，领导也拿他没办法。
　　宋琦不再推脱，替他找了一个身份“要是有人问，我就说你是我助理！”

　　“男朋友也行，我不挑的！”邢发大言不惭的说
　　“想得美！”这个心理医生骂人语气都是平稳的。

　　胡爱州教九年级，一共管着三个班级，他的办公室在二楼，但是还有一间在一楼的化学实验室。

　　邢发一路上摇头晃脑，刚到二楼，就问宋琦“厕所在哪！”

　　宋琦给他指了指走廊尽头，这个学校男厕所，女厕所分别在走廊的两边。邢发进去还没脱裤子，就看见厕所的窗户没关，他探头出去，发现窗户下有一根直通一楼的排污管。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尿了一泡才出去。

　　他回到走廊上 发现宋琦跟一个女学生说这话，因为是上课时间，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她们在低声交谈。

　　邢发走了过来，那女孩子顿时闭了嘴，警惕的看着他，宋琦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那我明天过来跟你聊！”

　　“这样，胡老师教九年级一、二、三班，现在学生上课，我要去找他们班主任去了解一下学生的心里活动，你可以跟着听一听，看看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宋琦 替他安排好了

　　“遵命！”邢发站立，还敬了一个礼。
　　宋琦低头浅笑“你有什么特地吩咐的吗？我需要问什么？”

　　“不用不用”邢发摆摆手“你就按照你的工作流程来，把我当空气就行！”

　　几个班主任大抵说的都一样，说议论肯定是有的，但也没太影响到学生的学习什么的，请假的几乎没有，只有三班的化学课代表请了假，说是晚上下雨路滑，摔了一跤。有一部分家长情绪激动，积极跟学校了解情况，现在也是安抚为主。

　　晚上邢发请宋琦吃了一顿饭，还提了一个小小请求，明天他想去那个课代表家里了解一下情况，他问宋医生能不能一起去。

　　宋琦巴拉着碗里的饭慢吞吞的说“你不是着急破案吗？干嘛等明天！”
　　邢发差点噎到“我的天！未成年，我怎么都得打个报告，不然这身警服不保！”

　　宋琦笑着答应了，以往案件出现未成年的时候，心里咨询很重要，所以合乎规矩。

　　邢发吃完饭回到警局，发现洪齐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他“小心”提醒了一句“你不怕消化不良啊！”

　　洪齐吸溜完最后一口，快速嚼完对邢发说“我今天下午，去胡爱州街坊那里走访了一下。”

　　邢发也打开了一台电脑回应着“怎么说”

　　“邻居们对胡爱州印象不错，说是老师很有礼貌，谁家有事也会帮忙，平常邻里关系和睦。但对李红评价不算太好，说这个女人整天阴沉着脸，不爱说话，也不搭理人。胡梅就是一个小姑娘，平常跟她妈如影随形，也不怎么接触人！”洪齐报告着

　　“那你有什么结论！”邢发问道

　　“我不敢有什么结论！”洪齐沉着声音说

　　“把笔录给我看一下”邢发将文件接了过来，随口又问“那你有什么猜测吗？”

　　洪齐深吸一口气“李红对胡爱州很是提防，不敢让女儿跟他独处，所以我怕胡爱州，可能对女儿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之前也有这样的案例，父亲侵犯女儿，母亲将杀了父亲的！”

　　“嗯！”邢发一边看着一说“还有呢！”

　　“但是胡爱州死亡那天晚上，李红确实从游乐场回去之后，上午十一点才出的门，没有作案时间，且她的最近通话，微信，短信，邮件，以及社交圈内没有任何作案的动向，基本上可以排除怀疑。”洪齐笃定的说

　　“那胡梅呢？”邢发问

　　“那孩子才十岁！”洪齐不敢相信
　　邢发瞪了他一眼，洪齐深吸一口气“那我明天打个报告，仔细查一下胡梅！”

　　邢发合上手中的资料，长出一口气“不能找孩子，这是毕竟是我们怀疑，而且如果孩子心里受到创伤，是一辈子阴影，去查她周边一圈的老师、同学、密切监控李红的动作”

　　“是！”洪齐接受命令，然后又问“你今天···”
　　“我在会上说的是让老李糊弄媒体的，这凶手冷静残酷，肯定会暗中观察这案子的走向，所以我们越模糊他就会放松警惕！”邢发冷静精准的说。

　　“那你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从哪里突破！”洪齐问
　　“时间！”

　　“什么时间”
　　“最后一个人见到胡爱州才下午6点，而他的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这期间学校前后大门都没有他出去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其他人进去的身影。他又是死在学校外面，凶手要是进到学校里面来找他，一定会有很多痕迹，无论是绑架，还是第一现场，不可能没有痕迹，但我今天看过，没有什么！。所以可能是他自己出去的，但是为什么监控拍不到！”邢发说。

　　“他自己出去，凌晨2点，下着大雨，你是说他认识凶手，或者是他们约好的时间，但是故意避开监控！”洪齐分析

　　“而且避开的很彻底，我今天过去看他们学校每一层楼梯口都有监控，每一个走廊的两头也有监控，但是二楼男厕所附近的监控坏了！且我看见男厕所的窗户下面，有一个排污管，顺着这个可以通到一楼，我今天让痕检科的人放学之后去，明天出结果！”邢发说

　　“这····”洪齐一时说不出话

　　“我刚才看了一下痕检科发给我今天从学校调的监控，他们后墙有一个缺口，我跳进那个学校，监控根本拍不到，所以胡爱州应该是从男厕所的窗户爬下去，然后从后墙的缺口在凌晨赴约！”邢发说道

　　洪齐浑身汗毛直立“他···他能轻易的避开监控，就能·····”
　　邢发脸色有些发白“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感情用事，所以现在你去负责李红胡梅那边，我明天继续走访学生，让信息部门继续扩大胡爱州所有社交信息的范围和时间！”

　　“是！”

　　4月14，天晴，无风。
　　邢发打了报告，带上马甸和另外一名女同事冯宇洋，以及宋琦在化学课代表家汇合。已经提前跟三班的班主任打过招呼，让通知家里一声。

　　可班主任有些为难，说是那孩子家里没电话。

　　化学课代表叫江芍，是一名贫困生，父母早逝，家里就只剩一对年迈的老人。她住在离学校较远的郊区，附近的房子十分密集，连成一片，许多都是居民自己加盖的房子，七零八落，散发着潮湿以及腐烂的气息。

　　江芍家里就在一片污水沟旁边，邢发发挥绅士风度，提着宋琦的腰将人带过来。马甸和冯宇洋在一旁催着手等待，眼神中充满渴望！

　　邢发也不客气“看什么看，还指望我背你们啊！”

　　一间破旧低矮的平房，外面用麻绳绑成一条晾衣绳，上面挂着两件校服。

　　平房敞着门，走进去就看见地上用砖垒成简易灶，上面半个身子都是黑的锅。里面不知道煮着什么在咕嘟咕嘟冒泡泡，灶后面是一布满皱纹的老奶奶，脸上映着火光，照的沟壑更深。

　　老人看见他们，缓缓站起身“你们“”

　　“大娘，我们是……”马甸一边说话一边掏证件，却被邢发一手按住“我们是学校的老师，听说江芍受伤了，来家访！”

　　“老师啊！”大娘顿时来了热情，脸上也因为着急越发的红润起来，她不知忙什么，用手比划着一旁的小椅子，叫他们坐，然后说“我叫江芍出来！”

　　江芍穿着一身运动服，洗的发白，可她出来时还是让众人眼前一亮。

　　这姑娘身形高挑，皮肤雪白，且眼神带怯，眉眼含泪，十足的美人。奶奶还在橱柜里翻找，要给几位老师拿杯子喝水。

　　江芍在众人脸上巡视一圈，视线落到宋琦脸上，宋琦之前在她们学校做过心理辅导，所以她认得，宋琦目光和蔼，对她微微点头。

　　她回身制止住了奶奶的翻箱倒柜，对她说“爷爷今天还没回来，您要不去找找！”

　　奶奶扒拉掉她的手，笑着说“这家里有客人呢！这孩子！”

　　“其实最好我们家访是两个家长都在，我们也好更多的了解江芍同学的状况！”邢发开口。

　　“诶！”奶奶赶忙答应“我这就把她爷爷找回来，他去买菜去了，芍药你好好招待老师啊！”说着奶奶就忙不迭的出门了。

　　江芍见奶奶出了门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宋琦见状从旁边拿了一把小椅子递给她“先坐！”

　　江芍听话的坐下，宋琦随即开口“你别怕，他们就是来问几个问题！”

　　江芍低声开口，如蚊子般声音大小“是警察吗？”

　　邢发示意冯宇洋，冯宇洋从内侧兜里拿出一件警官证蹲在她面前轻声说“小妹妹别怕，我们是警察，就是来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有任何不想回答，或者是不舒服的事情，我们可以随时叫停。其实是要有监护人在场，可鉴于你家的情况，你看你认识的宋医生在场可以来作证，而且我们全程录音录像，那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可以吗？”

　　江芍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冯宇洋再次问了一遍“你不想说话，点头也可以，那我再问一次，可以开始问话吗？”

　　马甸在一旁举着执法记录仪，邢发一手拿笔，放在文件夹上，做好了写笔录的准备，脸上看不出喜怒。

　　大抵过了十秒，江芍才微微点头，蚊子般的声音说了一句“好！”

　　冯宇洋对马甸示意，他打开开关，问话开始了。

　　“你是叫江芍吗？”
　　她点点头

　　“今年多大了！”
　　“十五！”声音细微，但能听得见

　　“你是在常春中学九年级三班吗？”
　　“是”

　　“化学课代表吗？”冯宇洋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可江芍微微颤抖，她双手蜷在一起，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平常会帮化学老师做什么？”
　　江芍抖的更厉害，双手攥拳，一个劲的扭头回避。

　　“江芍！”宋琦在后面开口“你需要停止吗？”
　　江芍终于肯抬起头，她眼眶微微发红，显得瞳色更加漆黑如墨，嘴唇也完全苍白没有血色。
　　但是她摇摇头，意思是可以问下去。

　　冯宇洋回头看邢发，邢发点头，让她继续。

　　“你的老师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我···我肚子疼”依旧是很小声

　　“那现在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

　　“肚子疼可不能着凉，昨晚你淋着雨了吗？”
　　江芍加重了呼吸，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昨天什么时间回家的啊！”
　　“我···我没看时间！”

　　“嗯，那你听说胡老师的事了吗？”
　　“我···我”江芍突然左顾右盼，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呼吸急促，脖子僵直，宋琦赶紧上前去抱住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着“没事··没事！我们今天就到这儿了！”

　　“行！今天麻烦你了！”邢发站起来说，江芍在宋琦的怀里逐渐平稳下来。

　　“这样姑娘！”邢发递过笔纸“你在这儿签个字，我们就走了！”

　　他们一行人出来，只有宋琦留下照顾她等着爷爷奶奶回来。
　　马甸忍不住问“头！这不刨根问底吗？”

　　邢发两根手指捏着笔，回头问他“你有证物袋吗？”
　　“啊？”

　　马甸提着证物袋回了警局，而邢发与冯宇洋又赶去了常春学校。这次正大光明，通报了学校，由九年级的教导主任带着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路上冯宇洋忍不住询问“头儿，你说这女孩儿····”
　　“我们不能再往受害者的伤口上撒盐，宁愿多走几步路，也不要再去对她进行伤害！”邢发今天自打见了江芍，脸色就没好过。

　　“我宁愿是我们猜错了，她才十五岁啊！她那么漂亮，那么聪明，怎么···怎么就！”冯宇洋呼吸急促，带了一些哭音。

　　“是啊！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是我们要讲证据，我们不能做到让罪恶没有发生过，只是希望，再没有这种罪恶！”邢发长出一口气

　　罗小强被教导主任带到了办公室，同样来的还有他的父亲。他爸爸叫罗志，是一个商人，与罗小强长的七分像，只是身形大了几倍。

　　邢发一进来，他就递过来一颗烟，笑着说“警察叔叔，先抽一口！”
　　“罗爸爸，先收回去！”教导主任低声呵斥了一声。

　　邢发也摆了摆手，他这才收回去，还顺脚踢了一下坐在沙发角落的罗小强“叫叔叔！”

　　罗小强苍白着脸没出声。

　　罗志赶忙赔礼“他就这德行，在家惯得，可我这儿子，就是胆小，啥都不敢干，警察叔叔，他平常撒个谎都抖个半天，您找他干什么啊？”

　　“罗先生！”冯宇洋笑着说，她本就温和长相，一笑更如沐春风，让人怕不起来“我们只是想小强几个问题，您不用担心，如果这期间小强有任何不舒服，或是您觉得我们问题太过分，可以随时叫停！”

　　“行！警花您随便问，要是有啥能帮得上，小强肯定帮。”他称呼虽然古怪，但很是配合。

　　“好！小强我们开始问了！”冯宇洋对着罗小强说

　　“4月13日清晨7:30分在常春中学贴吧上发布了一条“他该死”的帖子，是你吗 ？”
　　“不可能，什么该死不该死的！”罗志赶忙否认“不可能···我儿子连手机都没有！”

　　“罗爸爸，让小强说！”教导主任在一旁提醒。
　　“诶！”罗志点头，顺手怼了罗小强两拳“说啊！”

　　罗小强梗着脖子说“是我！”
　　罗志瞪大了眼睛“什么就是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警察美女，他肯定是糊涂了，上课上傻了，他发这东西干什么？”

　　“罗先生，我们要求监护人在场是对未成年人的一种保护 ，但是现在涉及一场凶杀案，我们需要的事罗小强本人的答案，如果您在干预其中，我们有权将您请出去！”冯宇洋拿出了警察的范，也不再客气。

　　“行···行！我不说话了！”罗志沉沉的往沙发上一靠，瞪着罗小强。

　　“好，小强我们继续”
　　罗小强点点头

　　“今天早晨，也就4月14日早上，在经过一夜之后，常春中学贴吧里的帖子已经消失殆尽，包括许多账号，被封号。但是还有一跟13号的不同的账号，又发了一条“他该死！”是你吗？”

　　教导主任在一旁尬笑“帖子没了一定是系统故障！”

　　罗小强没有否认清晰而坚定的说了一句“是我！”
　　罗志呼吸急促，有点坐立不安。

　　“好，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指的是谁！”
　　罗小强脸色微微泛红，呼吸加重，冯宇洋等了他有半分钟的时间，果然他开口“胡爱州”

　　“不是！”罗志忍不住开口“警察同志，他才15，他不可能杀人的！他才十五啊！”

　　冯宇洋抬眼看了他一下，他识趣闭嘴，接着冯宇洋又问道“为什么？”

　　罗小强咬紧了后槽牙，脸颊通红，几乎是吼着喊出这句话“因为他该死！”
　　“罗小强”罗志的声音更大。

　　“不好意思先生！您先出去吧！”邢发终于坐不住站起来说。
　　“不行，我得看着我儿子，他一定是疯了，他一个小孩子！”罗志也红了脸不知所措。

　　“这是人命案！”邢发沉下来，老刑警的气势一下子起来“如果现在不配合，下次再问就是警察局的审讯室！”

　　邢发的样子很吓人，罗志审时度势“好好好，我出去等 ！”

　　他走之后，冯宇洋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说他该死！”

　　罗小强却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小强！”冯宇洋温柔的叫了他一声“我们是警察，有什么问题，我们是可以帮你的。现在胡老师死了，有什么话，他都听不到了，但是凶手还没找到 ，我希望你能帮帮阿姨，为什么说他该死！”

　　罗小强还是紧咬着嘴唇，眼中也充满了泪水。

　　“小强，那阿姨能猜一下吗？这件事跟你无关，但是涉及到你的同学，你不想说出来，是想保护她，是吗？”
　　罗小强继续沉默。

　　“如果你不说，没有人知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小强，你能告诉我们你知道什么？”
　　罗小强无声落泪，使劲的摇了摇头。

　　“罗小强 ！”邢发加重了声音靠的更近“你在二楼的男厕所看到了什么？”
　　他瞪着眼睛，加重了抽泣，泪水如开闸一般落下来 “啊····啊！”

　　“小强！”冯宇洋拉住他的手“你说出来不会让别人笑话她，这里所有知情人都不会说出去，我以我警察的身份向你保证！”

　　“啊！”罗小强继续大声嚎哭，冯宇洋回头看向邢发，邢发叹了口气“算了吧！”

　　“啊·啊他就是该死！”罗小强挣扎着说“他···他在那个厕所里····把江芍按到墙上····啊！啊！”说完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哭。

　　罗小强有一天放学肚子疼，在厕所里待了很久，结果腿发麻，一屁股坐到便池里 ，他害怕丢人，就想多等一会，人都走没了再走。他早就有手机，但是不敢在家玩，只能带到学校里。

　　也是那天他看见了胡爱州和芍药，他大气不敢出，他看见了平时和蔼老师狰狞的脸，和江芍眼角的泪。

　　他吓坏了，不敢出气，更不敢出去将芍药救下来，就成了心中的一根刺，变得越来越懦弱，更不敢跟别人说，所以更沉默寡言。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是自己无能为力，才害了江芍。虽然江芍跟他不熟，但是他总觉得有义务救自己的同学。

　　如今胡爱州死了，他觉得那人就是该死。

　　而且他偷拍了一张，藏在手机最深处，也在此时成了证据。

　　回警局的路上，邢发不动声色的发布任务“小冯，你和宋医生带着江芍做一个全面体检，听宋医生的该怎么问，不要强求。”

　　冯宇洋明显哭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让别人去了！”邢发无情的说
　　“我可以！”冯宇洋马上回绝。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