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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村
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北方小城中的一个村庄-东村,1990年我出生。
那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那些在电视中看的到的花,草,鱼,虫,雨后树叶,枝头唯美的场景,在这里都看得见。那些电视中的山峦,物种,丛林,景象,这里也都看得见。印象中门前有一条土道,每一次下雨后都会变样,穿着雨靴,在泥道里穿行,向着学校的方向。学校在我家附近,不足半公里的位置,加速跑,几分钟就可以到达。门前的泥道贴近右侧的公路,通往乡里,叫莲乡,一个以莲花命名的地方。到达公路的位置向左行驶,路过十字路口的商店,右走不到百米就到达。
之所以叫泥道,夏季多雨,印象里门前的路就从来没干爽过,所以每次对路的印象就是泥道,多年后才变成水泥路,路旁的公路也由最初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
靴子经常陷入泥潭中,有水,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现在依稀还能想起锈迹斑斑的大门,那房子是父亲结婚后3年的时间买的,我深刻记得那个时间我已经记事,很多事情都在我印象里,但是他们却从来不相信,觉得小孩那个时候,连基本认知都不存在,更不会记得这些最初景象,但我确认。
房子后面靠着的是田地,在远处是水田,我们家的房子,是这个村庄的最后一排。有一个壕,我们会这样称呼它,半米高,两侧是土坝,夏天时会有水流过,分别灌溉两侧的农田,我们可以在那里玩水,但是不能洗澡,因为间距太窄,深度浅,无法容纳在已经有完全认知年龄的我,但是冬天可以滑冰,用爬犁,两侧的宽度和深度刚好,不会产生更大的危险。
最初的这条街上只有我一个孩子,印象里是这样,从出生里唯一的记忆是姑姑从市里回来后牵着我的手去学校的方向,那个时候只有2,3岁,我清晰的能看见身高不高的自己穿着一双小红皮鞋,是姑姑从市里买回来的,年轻人在那个时候,无论男女,学业半途辍学后,都会去外面打工。我的灵魂像出窍了一样,好像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附在那个时候孩子的我的样子的身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姑姑牵着我手的时候的全貌。
接着我们去学校,看到很多比我更成熟的孩子在操场上奔跑,我那个时候就能感受到看着这群运动的孩子而兴奋的自己。学校的广播里放着的都是那个时候孩子们听的儿歌,我记不住名字,现在还是喜欢听,但是已经听不到,他们大多数的年龄的属相是在,鼠,猪,狗,鸡,那些接近大我六到十岁,甚至更大的人。
那个时代学习是一件群体认知很差的事,在乡村,很多人已经接近大我一轮,却依然在三四年级,当到达中学的时候,可能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进入大学的年龄。我曾经上学时,高年级最大的一名学生已经到达16,7岁的样子,而我毕业的时候才12,3岁。
接着我开始学写字,姑姑教我,用不熟练的笔,我在纸上乱画,试着写自己的名字,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真的是3岁左右的样子,我可以清晰的记得住,不是周岁,是毛岁。
第二年这条街陆续搬来更多的邻居,我周围的房子里开始出现大龄的孩子,在街最里边的位置,有一个年长我六七岁的孩子,初识的记忆里他偶尔带着我玩,但更多的时候是像我们看到孩子时的表情,只是觉得可爱,并不是像带着朋友一样去玩。
直到5岁这年,泥道的对面搬来一位邻居,这泥道的两侧部分位置还有房屋,他的家在我家的斜对面,他们正对门的房子旁边就是我家,我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辛元,是朝鲜族,比我小一岁。
他的家很大,比我家大,虽然并不豪华。他经常来我家里玩,从来的第一天就来我家里。我站在村口门前的位置,他们家坐着一个出租车进入泥道,缓慢的到达那房子的门前。那房子最初是一个医生的,我小时候还去看过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卖给了他们家,在那之后我再也没看过那个医生。倒是他们家的孩子我在中学的时候遇到过,比我大很多,在乡里,是个女孩。
我看着出租车缓慢的停下,从小我就很喜欢汽车,那个时代,乡村里会看到汽车,但是也并不多见,所以无论出租车是什么品牌,我都觉得很高贵。变相的认为开这样车的人都很有钱。在那个时候能去打出租车的人我也觉得很有钱。我曾经家里有一个亲属是专门开出租车的,为此我一直以为他家里的条件非常不错,每次来我家做客,我都会在那车上看上半天,等待他开车出去载我一段,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唯一在那个年纪坐过的,只有通往镇里的汽车,大部分时间人很多,还都是站着。
他和她的母亲缓缓的从后座车上走下,副驾驶席的位置还有一个男人,我一直以为那是他的父亲,后来成熟之后才知道,那是他的舅舅。他的父亲,在我年少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
他母亲很美,瘦佻,个子很高,长发,穿着白色的裙子,在泥道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还好的是那天的天气晴朗,但是路经过前面雨水的浇灌,地面还是很黑,车走过的时候还会留下车辙。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他,他母亲下车后轻轻的牵着他的手,他看了一眼我,我站在我家门前的路口。我们对视了一会,他在母亲的牵扯下又望回前方,跟着母亲和舅舅的身后一起走进院子,他不高,很白,看上去比我小。后来经过确认后,他确实比我小,小一岁。
当天下午他的母亲就带着他来我家认门,并且送给我母亲两袋辣白菜,是那种带包装的,不是家腌的,我也吃过,但是他母亲腌制的。
就是比我母亲腌制的好吃。接着我们走到了一起,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我拉着他向我的房间走去。我一直以为那是朝鲜族特有的礼仪,在搬到新的环境后会给周围的邻居带去一些礼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下车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前的我,他母亲这样做,是为了给他找到一个玩伴。因为礼物的馈赠,我母亲也回溃了一袋豆角和一筐茄子,那是乡村里最常食用的蔬菜。
之后的时间他就成了我家的常客,经常要他妈妈很晚的时间亲自出来喊他吃饭才回去,我母亲每次看到,都和他的母亲对视一眼,轻轻露出一抹微笑。那是作为母亲的爱的微笑。
但是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只是经常看到他的舅舅经常来这里,几乎每周都会来。我去过他的家里,家具很少,很整洁,被褥用的和我们的不一样,似乎这是少数民族专有的被褥装饰,但是他的母亲又让我觉得和我的母亲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太大的民族差异,只是那房间的四周都很干净,让我觉得她母亲也是一个很干净的人。
他们的食品简单,我好像从小到大很少看到她母亲农耕,偶尔可以看到她整理自己的园子,却很少看到去田地进行农耕,好像在乡村生活,却不是乡村的习惯,不需要这些农耕粮食给养,大部分的食品都是他舅舅来送,他母亲偶尔会收获自己院子内的果实,蔬菜。
第二年我进入学校,比别的学生都小一岁,他的妈妈看我入学后变得着急,怕他的孩子少了我这样一个玩伴后入学不适应,最后通过他舅舅的运作,修改了年龄,在我进入到学期中期的时候他也来到我们班,我们就这样成为了同学。
也是在这个时间我们的周边搬来了第三个邻居,再靠近右侧公路边的位置,那是整个我们这一排房子里房子最大的一个,也是装修最豪华的一个。那里有一个男孩,年长我们两岁,再转入这里的时候比我们高了一个年级,搬家的那天他看见了我们,招呼我们去玩,有很多吃的,最后我们成为了朋友,至此这一条街上三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男孩全部集结,他的名字叫伏乾。
他的家里条件特别好,那个房子是一对老人住,老人的孩子在母亲的乡村工作,是一个类似于边境的城市。后来知道了那对老人是付乾的爷爷,奶奶,伏乾的父母去往俄罗斯做外贸,伏乾在八岁这年就回到了这里,由爷爷奶奶照看。
伏乾的家里经济条件非常好,在初到这里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无数的玩具在他家里出现。大多数乡村的家庭都是两室中间一个门厅,用来生火做饭,他家是三室的,而且每个房间都很大,是他父亲出钱盖的,其中正厅客厅的位置还有沙发,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正厅客厅的概念,这是伏乾的父母在边境乡村城市学到的。
在这里我们经常看到来自国外的巧克力,饼干,香肠,还有俄罗斯酒,尤其是那些纯种的奶油,这是在市里的孩子都吃不到的。还有窗台上摆放的套娃,瓷盘,俄罗斯工艺品,那个时候在北方,虽然去往国外做外贸的人不少,但是这些东西并不常见,可能一个乡村只有少数几个。
我们经常在伏乾的家吃他父亲国外带回的东西,伏乾也并不吝啬,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们在玩耍的时候要听命于他,当然本身他的年龄也比我们大。在那个年龄我是很听命于他的,一个是我可以吃到很多我不常见的零食,还有一个是他本身长得也很高大。倒是辛元很多时候并不情愿,但是看到我跟他的贴近,也就顺遂着我,一起听命于他。
说是听命,无非就是一起出去玩耍的时候他制定方案,玩游戏的时候他制定规则,这样一些简单的事。
我们就经常在那个时候往返他家,有的时候太晚,干脆就住在他家,他的家很大,他的爷爷也不驱赶,只是辛元的妈妈经常会在很晚的时间叫他回家,还是不希望打扰到别人。我的母亲说过我几次,但是绕不过我的性子,索性不说。
随着年龄增长,我们的认知越来越健全,开始去往离街道更远的地方,那个时候就经常看到伏乾很多朋友去往他家,都是他年龄前后相等的朋友,很多来自他的班级。
他的人缘真的很好,长得也很帅,经常有很多女孩去他家。在我们三年级的时候,我甚至在那个年龄看到过伏乾和那些女孩中的某一个接过吻。他每次看到我们到来就主动把我们拉到他身边,介绍给他身边高年级的朋友和同学,说这是我的小弟,说完还会和身后的女孩意味深长的笑一下,他一笑的时候眼睛会变成两个叶窝,很好看,迷人。他的女生同学和朋友就会露出一个嗤鼻的表情,我倒不在乎,站在伏乾的身后,或者旁边,辛元有些介意,但是也会站在我的旁边。
那时候的女孩穿着已经很时髦,那些他接触的女孩,我那个时候就可以嗅到那些女孩的体香,她们确实很好看,在我年少的认知里,都比我大,都是天然的美。
这些女孩就站在院子里,背靠在墙上,伏乾的家很大,有音响,那种家庭影院似的,在整个乡村里都屈指可数,伏乾的爷爷奶奶不管他,他很自由,伏乾就打开功放,这些人就在院子里学着电视里的人跳舞的样子互动的扭着。
在四年级的时候,伏乾留级了,非常不明原因的,来到了我们的班,我们就彻底的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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