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飞鸟背道而驰

　　是顾锦年！
　　季恒希立刻认清了面前的男人。
　　昨天他刚回国，一时高兴喝醉了。
　　那酒度数其实不高，他喝了一杯却醉得连路都走不了，跌跌撞撞碰到了顾锦年。
　　季恒希瞪大眼睛，他记得……他记得这天！
　　那次他醒来的时候直接揍了顾锦年，酒杯摔了一地，他甚至拿酒瓶砸了顾锦年。顾锦年满头是血，跟着救护车离开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他很久。
　　从那天开始顾锦年就开始纠缠他了。
　　他这是……重生了？
　　回到了和顾锦年睡的那天！
　　季恒希往旁边一撇，熟悉的天花板和地毯，桌上凌乱的酒瓶，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地点。
　　季恒希脑袋嗡嗡的，死前他好像听见了顾锦年和季生的对话。
　　顾锦年明显有事情瞒着他，他为自己做了什么？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次他还是先不要招惹顾锦年了。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还是季生，他最信赖的哥哥，其实一直都在骗他，恨不得他去死！
　　那他是怎么毫无察觉这件事的？以前的自己未免也太蠢了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起。
　　季恒希倒也不是单纯的傻白甜，他去查过，但那些证据都消失了，那时他只觉得顾锦年是在捕风捉影。
　　怎么会有人能做到滴水不漏的把他瞒了二十年？
　　季恒希紧抓着被子，心里仍然想要找到借口为季生开脱。
　　但他找不到。
　　他要好好调查这件事。
　　季恒希很熟悉这个怀抱，顾锦年身上有淡淡的海洋味，他闻到过无数次。
　　他也没想好要怎么对待顾锦年，起码这次不会一睡醒就朝他头上砸玻璃瓶。
　　季恒希往后退了一点，仔细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以前他恨不得顾锦年去死，现在他死了一回，也看淡了很多，恩怨就都一笔勾销吧。
　　还好，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顾锦年这会儿看起来英姿绰绰，闭着眼睛的面庞都俊朗非凡，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个帅哥，眉头不像他记忆中的那样总是皱着，胡茬都不清理。
　　到后面他们都太疲惫了。
　　季恒希根本不知道顾锦年发的哪门子疯，还把自己囚禁了整整半年，虽然好吃好喝供着，但季恒希受不了。
　　顾锦年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他，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的？
　　百思不得其解。
　　他动的时候顾锦年其实已经醒了，但顾锦年没有睁眼。
　　“醒了就别装睡。”
　　季恒希语气冷淡，他靠在枕头上侧着脸看顾锦年，心绪复杂。
　　“你……还好吗？”顾锦年开口，眼睛里是复杂的神情。
　　“昨天的事是我喝醉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季恒希坐起来故作潇洒。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把他当成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哥。
　　特别是重生回来之后。
　　顾锦年眼里明显的失落，季恒希心里忽然一阵没由来的焦躁。
　　顾锦年失落什么？
　　他难道不是一开始记恨自己用酒瓶砸破了他的头，两人才开始纠缠的吗？
　　“你回国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我没法和你哥交待。”
　　原来是担心和季生的关系。
　　也是，把朋友的弟弟给睡了不是什么好事。
　　季恒希捡起地上的裤子，他弯着腰，也不管自己在顾锦年眼里看起来什么样。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哥告状的。”季恒希系着腰带，动作干净利落。
　　“但——我不想当做没发生过。”顾锦年起身抓着他的手腕。
　　——？！
　　他在说什么？！
　　季恒希一怔。
　　“顾锦年，你不说这种话或许我们还能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你非要和我撕破脸？！”
　　季恒希有点无语，顾锦年以前是这样的吗？
　　“而且反正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季恒希冷淡地开口。
　　像是说给顾锦年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要是他们能好好开始，说不定……
　　“没什么大不了的？”顾锦年深吸一口气，重复着他的话，每个字都拆开掰碎了似的。
　　“对，顾锦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熟一点OK？”季恒希身体疼得厉害却装作若无其事，像趁机开溜。
　　顾锦年却牢牢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起码让我补偿你——”
　　“哈！”季恒希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补偿？你把我当什么了顾锦年？外面那些金丝雀？你记住，昨天是我用你，而你技术太烂，永不录用！”
　　季恒希从包里拿出几千块塞进顾锦年手里。
　　“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顾锦年喉头滚动，喉结艰难地微微颤动，抓着那几千块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季恒希哼笑一声。
　　顾家和季家的生意往来这么多，社交上根本避不开。
　　如果不是上辈子顾锦年那么疯狂，或许他们还能好好开始——
　　季恒希猛地清醒，他条件反射般地害怕着炙热的火焰，内心却有一种飞蛾扑火的渴望。
　　顾锦年把他变得不正常了。
　　“当没发生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最好见好就收！难不成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不是，他这么难缠的吗？？？季恒希都惊呆了，但转念一想。
　　顾锦年现在还没有和季生闹矛盾，要是又和他闹翻，不就等于得罪了两个人？
　　上辈子顾锦年爱他爱得要死，只是自己故意忽视。
　　季恒希发现自己居然还不能得罪顾锦年这厮，逃又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既然如此——
　　“你刚刚是不是说要补偿我？”季恒希忽然想看看顾锦年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是。”顾锦年点了点头。
　　“顾锦年，和我结婚。”季恒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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