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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啊
锦衣少年一张脸精致的恰到好处,桃花眼下一颗泪痣显得温柔中带着一丝勾人,身着青衣,银丝镶边,竹雁暗绣。浑身都散发着如太阳般吸引人的温暖柔和的气质。
以至于他走来一路,所有仆人看着他,神色都是不加掩饰的恭敬与仰慕。
此人就是许玄参同父异母的二哥许玄琪,比他大上一岁,母亲是如今许府的当家主母白氏。而许玄参自己的母亲,则在多年前病逝。
杨白氏是由一个妾氏被抬为正妻的。
这本于理不合,京都内的世家贵族,但凡当家主母去世,若娶继室,总得从其他勋贵之家中选择门当户对的小姐才好。
像许府这种由妾抬为妻的,实在少见,少不得被外人议论诟病。
可许父许尚一概不管,谁让白氏是他的心中所爱呢。
若不是白家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他当时初入官场,去陪母亲去寺庙还愿,救了当时杨家嫡女,少女一见倾心非他不嫁,杨父位居高位,能给他的仕途带来助益,许尚怎舍得他的白月光做妾?
后来杨家被政敌陷害,一朝失势。许尚快速站队,找了几个借口废了杨家女主母的位置。
白氏更是借机避祸,把人赶到偏院,少衣短食,幼时许玄参甚至抢过仆从的食物,被推到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腿,得不到及时治疗,成了个废人。
当初借着岳父的光,他抓住机会混了不少功劳,其中就有围杀叛乱周王余孽。如今他官居从三品,仕途顺遂。
许玄琪也从一个庶子,变成了嫡子。
可就算他之前是庶子,所享受的待遇也不比嫡子差。许父永爱屋及乌,对待许玄琪悉心教导,关心爱护,反而对许玄修冷淡疏离,从来不曾亲自管教。
当然不仅是许父对他疼爱有加。许家二郎其名在整个京都都十分响亮。
世人传他有仙人之姿,菩萨心肠。乐施助人是许二郎的日常,时不时帮扶穷人粮食,救济乞丐。
而他在世家贵族圈里也是好人缘。春日里呼朋唤友、打马游街的热闹场面,俊秀少年蓬勃热烈,惊鸿一瞥,令人难以忘怀,成了多少贵女的梦中情人。
京都不知多少少男少女,对许玄琪心生倾慕。包括那当朝太子、三皇子、许府大哥,荣宁公主府的小郡主,全都对许玄琪抱有一番隐秘心思。
后来杨家平反,不但官复原职,得了不少赏赐,更是不少杨家子弟加官进爵,杨家风头无量。
许尚这个墙头草自然又开始重视起自己的三儿子来,在杨家那边多次看望之后,吃穿用度更是用的嫡子待遇。不过这个时候原身的娘亲已经病死了。
为什么许玄参对此这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许玄琪就是这本书中的团宠万人迷主角受。
许玄参看着来人,挑了下眉,展颜一笑,“二哥来了。”
许玄琪寒秋也不穿锦裘,身躯清瘦傲然如同雪地翠竹一般傲然挺立,生机勃勃。
反观许玄参,窝在轮椅上,身披亚青色薄袍,一身锦衣棉袍也不显得臃肿,脸色苍白,病恹恹的,给人一副活不久的样子。
许二郎看向雪地里跪着的刘肆,眉心一蹙,“三弟这是又在惩罚下人?”
许玄参点头。
“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要三弟动这么大的气?腿都气好了。”说完又觉得不妥找补到“三弟莫怪,二哥心直口快,没有旁的意思。”
许玄参把玩着手里的鞭柄,笑了笑,转头对翠桃说:“你来告诉二公子,他犯了什么错。”
翠桃跪地,结结巴巴地说,“回二公子,这小厮打碎了我们少爷的茶具,上好的金丝玲珑瓷,还不承认。”
许玄琪皱了皱眉。
没等他开口,他身侧的一位公子哥先忍不住了,“不过是一套茶具罢了,至于把人抽得皮开肉绽?”
说话的是太常寺卿家的次子,李宗翰。与另几个世家公子一起,到许府寻找许二郎游玩,正巧听闻许府残废恶少能站起来了,来瞧个热闹。
许玄参轻笑,“不过?”他垂眸唤道:“玄机。”
许玄参身边一直立而不语的长随,此刻躬身垂头上前,侧身面对李宗翰行了个礼,缓声道:“回李公子,我家公子的金丝玲珑瓷可是舅母所赠的金丝玲珑瓷,是御赐之物,价值不必多言,如今三少爷不追究,只是打骂一顿已是法外开恩。”
在说到这东西是御赐物品时,跪着的侍女翠桃浑身一抖,惊骇的目光看向许玄参,随即飞快低下头去,脸色惨白。
李宗翰面露震惊之色,“御赐之物怎么可能赠给你?”
他一直知道许玄参的亡母乃是杨家嫡女,也知道杨氏宗族盘根错节底蕴深厚,却没想到杨家能随随便便掏出皇帝送的东西送给这个腿废了前途渺茫的次子。
这样贵重的东西被打破,要是搁在他身上,这个奴才被打死也是半点没冤枉!
李宗翰神色讪讪,方才还替人鸣不平,此刻面皮涨红,不知作何反应。
翠桃刚刚的反应被许玄参瞧见了,皱眉瞧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许玄琪此时开口道,“三弟的这东西自然是金贵的,只是下人,也是一条人命。金丝玲珑瓷既然已经碎了,你就是将他打死也无济于事,况且我听这口风,也不一定就是他打碎的吧。”显然许玄琪也注意到了跪在地上侍女的反应。
许玄参挑了挑眉,却也不言语,继续把玩手上的鞭子,粗糙黑漆的鞭子更显得的手指细腻苍白。
许玄琪抿唇,凛然正色道:“父亲教导,要与人为善,心怀苍生。哪怕是蝼蚁蠡虫,也是一条生命不可随便轻贱,何况一条人命。就算他们是仆从杂役,也断然不能草菅人命,必要查明真相才行。”
许玄琪一番话让四周的仆人们皆是胸腔滚烫,眼含热泪,多善良正直的主子啊,金尊玉贵的少爷也能为他们下人的贱命着想,真真是菩萨心肠。
李宗翰等人更是目光灼灼地看向许玄琪,神色间满是倾慕与欣赏。
话落,周遭一片安静,唯有一道低笑突兀响起,“二哥大义,心怀天下苍生,这样吧,其余的事情不论,单单从此物的物价来算,万两黄金。二哥替他来还如何?”
许玄琪一怔,他当然掏不出这么多钱,而且这三弟很明显是坑他的钱,这东西物价怎么可能万金?只是御赐之物…他若说不值,什么后果他自然了解。
沉吟片刻,道:“先不说这琉璃盏到底是不是这小厮打碎的,就算真是他所为,我去找名工巧匠将金丝玲珑瓷修复如何,你且将他交给我,饶他一命。”
他将鞭子对折,滚动轮椅推近几步,弯腰用手中鞭子挑起刘肆的下巴,“听见了吗?我二哥要救你呢。”
刘肆的一张脸此刻才全部显露在许玄参眼前,正如书中所写,鼻高唇薄,眉似墨画,眸如点漆,是一张极其俊美的少年脸孔,不知道张开之后是怎样的俊美,不愧是主攻。
此刻他垂着眼眸,浓黑长睫因忍耐疼痛而微微颤抖,薄唇抿直,嘴被咬破的血染红红,衬得一张俊脸更加苍白。
许玄参说完又叹了口气:“可惜在这院子里,我说了才算。”一下把人推倒,又是一鞭子,抽得刘肆闷哼一声,身体蜷缩起来止不住颤抖。
许二郎此时也淡然不起来了,面露焦急,“许玄参!你何必如此心狠手辣!到时候父亲回来了,知晓你随意打杀下人,定会发怒。”
“二哥少拿父亲来压我。”说完看向许玄琪,嘴角含着一丝玩味,“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罢了,怎的就让二哥如此担心?知道的说二哥专程看我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专程救这小厮来的。”
许玄琪敛了神色,面色变换笑得温柔道:“如今有外人在,只是不想让家丑外扬罢了。你身子本就不大好,莫要大动肝火。若是嫌他不懂规矩,不如交给二哥,身为兄长,我自当帮你管教好。”
在户外耽搁的久了,许玄参低头咳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如纸。勾了勾唇,“二哥用心良苦。”
玄机上前给许玄参换了个雕花手炉,又拢了拢外袍,轻声道:“公子,该回房了。”
许玄参点头,提起鞭子在刘肆身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跟过来。”
刘肆本来仰面躺倒,听到这句话晃晃悠悠翻身站起来。摇摇晃晃跟着玄机推着许玄参艰难挪动,跪在坚硬冰凉的地上久了,膝盖钻心的疼,走几步路也十分艰难。
等到刘肆东倒西歪,还摔了好几次走到屋前的时候,看到许玄参在门前盯着他瞧,忍着疼痛走到跟前跪下,似乎是支撑不住哐的一声砸在青石板地上,听着声就能感受到疼。
许玄参笑了起来:“真是条有骨气的乖狗,二哥菩萨心肠,他想救你,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要跟他走吗?”
刘肆干裂的嘴唇轻启,嗓音干涩嘶哑,“不。”
许玄琪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小厮会拒绝他,目中流露不解,不明白这小厮遭此毒打为何还要留这院内。
许玄参笑得更大声,拇指狠狠压在刘肆渗血的嘴角上,用力摩擦,将唇上的血液涂抹均匀,配上疼的苍白的肤色,浑身血色倒像是个艳鬼。
许玄参眯了眯眼,微微弯腰低头,贴近刘肆,吐出两个字节,“好狗。”
将人松开,摆手使唤玄机推他回房。
头也不回地道:“既然这样不知好歹,拂了二哥的面子,那就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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