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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02
我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他肯定又在骗我。
我看着头顶上金灿灿的太阳，试探性地伸出胳膊，放到阳光底下晒着。
炽热的光线晒得我的手背发热发烫，如烈火灼烧般发疼，白皙的手背很快出现一片红痕。
“你疯了吗？”姜楠一把扯过我的胳膊，撸下被我拉上去的袖子，将我的手背护得严严实实。
熟练得好像我们还没分手。
我死死盯着手背上的那片红痕，质问他：“你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我还会紫外线过敏？”
我从来不穿短袖短裤，即使大热天也穿得严严实实，同事李莎羡慕我天生冷白皮，却不知我有白化病。
姜楠又急又气，劈头盖脸地解释：“每一个被困在幻境里的鬼魂都有上辈子的记忆，你记得你死前紫外线过敏，所以在幻境里你就会紫外线过敏。”
他直视我的眼睛，一再强调：“支枳，你一定要相信我！这里很危险，你看到的光不一定是光，有可能是岩溶；你看到的水也不一定是水，有可能是油锅……”
“啪”的一声，头顶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将水泥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我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
姜楠把我护在身后，看着泥坑的眼神里闪过惊恐。
他转过身，死死掐住我的胳膊，一字一顿地说：“支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能再告诉你别的东西了。泄露天机，只会让你我都更加危险！”
我吓得喉咙发紧，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却生生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威胁他说：“姜楠，你要是敢骗我，你不得好死！不，你就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姜楠看着我的眼睛，深情道：“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姜楠的话给我的冲击太大，我问他我是怎么死的？
他说不知道。
我又问他：“那你是怎么死的？又是如何知道这里是地狱幻境的？”
姜楠摇了摇头，说：“警方说你卷款潜逃，还说你最有可能来投奔我，要求我配合调查。只是我才刚坐上回国的飞机，飞机就爆炸了。有个自称系统的声音告诉我，你被困在幻境中，要我来救你。”
姜楠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卷款潜逃？是指财务报表上的那一个亿吗？
前段时间，E国商人找我们代为采购一批货物，全款一个多亿直接打到公司账上。
前公司老板周扒皮跑遍了华国，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货源。
眼见交付时间越来越近，周扒皮着急上火，问我如果跟E国解约，需要支付多少违约金？
我很奇怪，合同明明是他签的，他竟然不知道里面的细节？
但我还是告诉他，“合同里没有约定违约金，按照我国法律，只要在合同到期前，把一个亿的货款原路退回，合同就算解除了。”
周扒皮眼睛猩红，一看就是熬了很多晚没睡。
他听完我的话，半晌没有回音。
但没过多久，公司财务系统崩了，系统界面弹出一颗硕大的眼珠子，流着猩红色的血，上面写着:
【Warming！Everything you do is under my nose！】（警告！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不明所以，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去找周扒皮。
周扒皮让我不要管，他来处理。
然后他关上门，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捣鼓半天，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系统很快恢复正常。
之后，我发现公司账上那一个亿不见了，我以为是周扒皮退回给E国商人了。
但现在姜楠说我卷款潜逃，那怎么可能呢？
难道当时周扒皮用我的账号把钱转走了，自己吞掉了一个亿，却嫁祸给我吗？
姜楠立即否定我的猜想，“我们在这里见到的“人”，有些是我们的幻觉，还有些是死人。周扒皮就是一个死人，所以，不可能是他。”
我连忙问他：“你怎么知道？”
姜楠说：“我在他的胳膊上看到了编号，20140808，他比我死得还早一天。”
我抬起他的胳膊，脱口而出：“你的编号不是20140807吗？不是应该他比你晚一天吗？”
姜楠摸摸我的头，解释道：“地狱里的时间是倒着来的，比如你死的时候是26岁，那你的鬼魂寿命就是26年，每过一天，你的年龄就要小一天，直到你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鬼魂就消散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遇到危险，你可以用鬼魂的身份在幻境里生活26年。”
“但如果你想回去，你就必须在一周之内回去。因为你每在地狱里呆一天，回到现实时的阳寿就要减一年。”
姜楠顿了顿，语气里越发沉重，“人类的平均寿命不超过100年，如果不能在一周之内回去，我们的阳寿就要被扣光了，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只有一周时间吗？
听完姜楠的话，我紧张得浑身发冷，手心里直冒汗，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姜楠抱着我，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在我耳边哄道：“别怕，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找到回家的路。”
我抱紧姜楠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到久违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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