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开局被拐入酒厂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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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训练营的医务室中。

　　“格蕾丝，会很痛吗？” 女孩怯怯的声音响起。她一边为格蕾丝消毒，一边小声问道。

　　格蕾丝微笑，摇摇头，然后在酒精擦过伤口的那一瞬间咧了咧嘴角。

　　“嘶。”

　　“什么嘛，明明就很痛，”女孩无奈地说，她为了方便处理腿上的伤口跪坐在地上，手下又放轻了力道，“教官明明只是想激怒你逼你用全力而已。有些课程随便混一混就好了吧，反正以格蕾丝的狙击水平，其他课程表现再差，组织也会保证你成为正式成员的。”

　　格蕾丝嘴角带笑，但紧蹙的眉头未曾松过一分。

　　“下一次实战考核，我该怎么办呢……”

　　腿上消毒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格蕾丝沉默不语盯着她的后脑勺。

　　“几乎每一个课程都只能勉强达标，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光是活下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呜……为什么是我呢？早知道会被坑进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跟前男友交往，就不会被他牵连了。”

　　女孩埋头倚在格蕾丝的大腿上，避开了满腿的伤口淤青，“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想上大学，我想和真正喜欢的人一起看樱花，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腿上逐渐有了湿润的触觉。

　　格蕾丝抬手，轻轻抚过女孩柔顺的棕色短发。

　　为了训练，营里为数不多的女性全都剪了短发。只有格蕾丝因为贝尔摩德的嘱咐留下了长发，训练时其他人利用这头长发攻击的时刻不在少数。

　　格蕾丝双手捧起女孩的脸，直视她湿润的眼眸和哭泣的灵魂。

　　棕发女孩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格蕾丝啊，救救我……”

　　“格蕾丝啊，救救我们……”
　　“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

　　低语与过去共鸣。格蕾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潮湿的童年，水是清的，花是艳的，渔网是满的……直到神明不再渡众生。

　　格蕾丝垂眸，灰蓝瞳珠颜色浅淡，冷漠又悲悯。女孩仰头看去，只觉是在与教堂危坐的神像对视。

　　貌和身自别，心与相俱空。

　　捧在她双颊边的手微微施力。格蕾丝低头亲吻女孩头顶，就像过去照料她的女性长辈一样，轻柔又爱怜。

　　随后她拉住女孩的手，指尖在掌心划动。

　　女孩默念掌心写下的字：明天的实战任务，我会申请和你一起，我来保护你。

　　女孩呆愣两秒，破涕而笑：“格蕾丝，谢谢你！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发誓！等以后我们成为了正式成员，被允许自由外出，就可以一起去赶海踏浪，看海上日出了。”

　　“A025，教官找你。”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诶，这么晚找我吗，”女孩站起身，带着歉意对格蕾丝说道，“看来之后的处理只能交给格蕾丝自己来了。幸好背部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她犹豫地看了眼格蕾丝，轻声道别：“那……我们说好了喔，明天见。”

　　A025轻松的脚步声远去。

　　“喂，你不会相信这种家伙的鬼话吧。”门外传来一道冷冽的女声。

　　格蕾丝拿起桌上的棉签，给自己伤口消毒。以她的恢复能力，再等一会伤口可能都愈合了。如果不是看A025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她也不会顺势跟到医务室。

　　“哼，都来这里三个月了，还不明白这里没有真心实意的情感，只有逢场作戏的利用吗？”

　　格蕾丝拿起纱布和纱带，绕过创面缠绕，回答对面的只有窸窸窣窣的包扎声。

　　“我说——”一串重重的脚步声从外到内。

　　“砰！”门被狠狠推开撞到墙上，又慢慢回弹。

　　“你有没有在听，那个女人，根本就只是看上了你的狙击天赋，想利用你而已！”来者怒目瞪视，顶着显然是被一刀切断的黑色斜短发，左眉毛一道伤疤，从太阳穴一路蔓延到左眼角。她上半身只缠着绷带，左手反手顶着腰胯，右手抵着门。

　　格蕾丝放下纱带，抬起头来。她永远蹙着的眉心之下，幽静的目光如死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真情或假意，何必在意。弱者向我求救，何不响应？

　　黑发女孩对上那好似非人的目光，后退半步，很快又反应过来，“啧”了一声。

　　“不听劝的呆子，等着瞧吧，你迟早会被那个家伙坑死。”

　　回应她的是格蕾丝的歪头，仿佛在问她还有什么事情。

　　对方不合时宜地脸色一红，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

　　该死，都怪A025，那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害得她一生气连为什么找A031都忘了！

　　“明天的实战任务，我本来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别误会，我没有觉得你很厉害也没有觉得我们会合得来，只是看你可怜，”她不爽地扇了扇手，赶走嗡嗡叫个不停的蚊子，“但现在看来你恐怕是铁了心要跟A025组队了吧。”

　　格蕾丝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黑发女孩正色道：“明天，一定要小心。”她没有说到底要小心什么。

　　格蕾丝闻言打量她。

　　黑发女孩，训练营代号A005，本名说是松本绫子，一位格斗能力在训练营排中上，擅长暗杀的训练营成员，传言本来是个普通不良少女，为了复仇加入了组织。

　　过去的三个月里她们几乎没有交集，不过在刀光剑影的训练营里，没有朝对方出过手已经算得上是一种互相看顺眼的关系。

　　格蕾丝浮于表面地笑笑，点头表示会的。

　　“你……算了。以后每年去给你扫墓的时候我会带上贝壳的，就当实现你的愿望吧。”

　　不，请不要假设探望她的祭日谢谢。

　　而且，如果真要死，她宁愿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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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场地里，格斗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确定要和A025搭档完成这次任务吗？”教官双手抱胸靠着椅背，探究地看向格蕾丝。

　　格蕾丝站在他面前，低头盯着地上不作声，默默看着一只蟑螂嚣张地从他靴子边爬过去。

　　“嘎吱。”这只恶心的生物被男人一脚碾死，徒留一只被压扁的尸体。

　　“啧，早就告诉过这群人不要在训练场地偷偷吃东西，屡禁不止。”

　　男人烦躁地就近叫住一个成员：“A046，滚过来把你们偷吃的食物引来的恶心玩意弄走。”

　　A046站住脚步，哭丧着脸靠过来蹲下，伸手捡起，“教官，真没吃。”

　　“那你前天晚上十点在干什么，别把我当傻子。”

　　“……”A046诡异地陷入沉默，前天大混战场面一片混乱，他就趁机偷偷吃了一口巧克力，还以为教官没发现。

　　A046郁闷地瞥了一眼最近的格蕾丝，而且不管怎么说离得最近的都是这家伙吧。

　　格蕾丝颇感莫名奇妙地对视：我又没吃东西。

　　A046咧咧嘴角，认命去找垃圾桶，苦中作乐地想：虽然我未来可能杀人又放火，但我还是个怕蟑螂的好人。呕，真恶心，下次想办法坑一下别人，那天他看见好几个偷吃的。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随便你吧，哼……”教官眯眼，看着场地里与人格斗的A025，几招之内被对面放倒在地上。

　　格蕾丝也看向场地。灰蓝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倒映着训练的人群。

　　“那么，你们两个准备一下，现在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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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把两个女孩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放下。

　　“你们有2小时完成任务，2小时后无论任务是否完成都要回到这里，否则组织将会不计代价追杀你们。”司机丢下这句话，驱车离开。

　　大雨倾盆，街上行人寥寥。黑色白色的伞如一朵朵蘑菇盛开在街道。

　　“好短的时限，格蕾丝，我们该怎么做？”A025打着伞为两人遮雨，询问道。

　　毕竟组织已经提前把情报工作做好，可以说只需要她们去目标的必经之路上伏击，就能完成任务。说着简单，但目标作为极道组织的高层，虽已年迈，但周身必有人保护，怎么可能这么好击杀。

　　更何况天公不作美，大雨天格蕾丝无法在高处架设狙击枪远程解决。倒霉，她们两个都不算是近战的好手。

　　格蕾丝伸出手接住雨水，感受指尖的清凉，带着几分好奇张望着街道。从小生活在渔村的她，从未见过城市的街道，后来又被掳到组织，更不可能见到外面的景色了。

　　A025叹了一口气：“唉……听我指挥吧。”

　　格蕾丝突然回头张望——好像有视线……

　　“怎么了吗？”A025瞬间警惕起来，虽然什么都没察觉到，但她了解格蕾丝敏锐的直觉。

　　不，没什么。格蕾丝摇头示意。

　　“好吧，那我们先去目标地点。”

　　格蕾丝点头，想着刚才那道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只是组织的监视罢了。

　　A025举着平平无奇的黑伞，挽住格蕾丝的胳膊。

　　二人就像普通的一对好友，共同撑着一把伞，融入街上的匆匆的行人，一路来到目标点百米范围内。

　　目标——一个小型极道组织的高层，不知如何得罪了组织，被组织要求灭口。

　　他身边围着五个人，走在组织资料写明的必经之路上，应当是刚结束一次行动，身上都带着煞气。

　　A025面色如常地挽着格蕾丝吊在其后。

　　“必须动手了，再不动手，他们就要回到据点了，那种情况下我们将更难在2小时内击杀他。”A025嘴唇未动，却有声音从腹部发出，融入繁杂的雨声。

　　“我来解决目标，你帮我拦住其他人。等我信号，再过一会他们就会走到偏僻的小道。”

　　两人微不可查地加快脚步，靠近目标。

　　A025突然松开格蕾丝的手——动手的信号。

　　格蕾丝犹如离弦之箭，悄然又神速地从背后靠近一位西装男子，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两手抓住其脖颈，右脚一勾，率先撂倒一人，将人打晕。

　　“敌袭！”

　　街上本就稀少的三两行人，被吓得连连散开。

　　有二人手伸进外套，作势要掏。格蕾丝眼神一厉，抬脚飞踢，一人手中的枪被踢飞出去。另一人举枪便射，格蕾丝扭腰闪避，极限躲过子弹。

　　“嘁。”她不退反进，蹬地弹射，正对枪口。

　　“砰！”一声枪响，是格蕾丝背后掩护的A025瞄准目标射击。

　　目标身边的贴身保镖反应迅速，在A025掏枪时已经察觉到不对，提前拽住目标闪避，子弹只是擦边而过。

　　“砰！”又是一声枪响，男人射出的子弹从格蕾丝耳边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格蕾丝仍然不减前进的速度，欺身而上，手如毒蛇缠上持枪男人的手臂，猛然施力，男人被迫松开了握枪的手。格蕾丝用手抓住对方胳膊施力转了一圈，膝盖一顶，又放倒一人。

　　A025连开数枪，皆是无法有效击杀，不免心生烦躁，正要上前靠近目标，却忽而脚底一滑。她看着对面保镖黑洞洞的枪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时间于此刻无限拉长，雨水悬停在空中，世界仿佛只剩下瞄准她的那把枪……

　　和背对着她站在身前的格蕾丝。

　　A025鬼使神差，伸出手来拽住这个灰蓝色的身影。

　　“砰！”时间再度流逝，前方的身影被血色染红。子弹射入格蕾丝的胸膛。

　　A025倒坐在地上，在格蕾丝被命中倒下的瞬间开枪，子弹穿过保镖的额头。

　　此时此刻，站着的只剩目标一人。

　　A025轻松地用枪里最后一颗子弹轻松结束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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