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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羞赧
这一切一切的细致观察和此刻盯着猫眼的变态行为让自称此等为罪孽的丛亮分泌了不正常的口水和难以衡量的单颗心脏的蠕动、悸动、翻动。
明明变态的是这个男人、这个谣言传他是电力局的退休官员,以及和街坊大话地夸耀般说自己前几年行贿,刚从牢里放出来的男人。
猫眼下、男人竟然捡起了那个他放在地上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的嘴唇很小,但有唇珠,舌头与面包屑交缠。
让丛亮想起那天他刚从集市回来、那个男人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吹口哨与他擦肩而过,但介于男人对自己不怀好意的观察、丛亮拉远了他擦肩相碰的可能性。
但男人在他迈上一个阶梯的瞬间拍了拍丛亮的屁股、就像是抚摸一颗有弹力的柚子般,丛亮回过头去白了他一眼。
他依旧有些无耻地嘻哈:“屁股有面粉,低筋面粉是不是软一些、就像……”
变态、无耻!不知羞赧。
他的名字叫鲸鳞、纯纯大变态。
而此刻的房间里。
正当丛亮要开门的瞬间、他犹豫了他看到了鲸鳞嘴角的血。
眼前的男人那般喜欢自己的面包、甚至有些狼狈不堪,嘴角带血地狼吞虎咽。
“他真的是官员吗?”丛亮并不想和人有太多纠葛。
他看着空荡荡的属于逝去男孩的房子、这里只能对着那个阁楼的墙壁、看不到光、看不到鲸鳞。
鲸鳞似乎在门口踱步、直到丛亮家里的电话响了、叮铃铃~嗡嗡~应该是家里的电话、这个地方的信号不好、人声总是被滋啦声覆膜一样包裹,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丛亮接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或许是对以前他打过去的电话没人会回复的一场报复。
电话声音淡了许多,鲸鳞走了,他回到房间里、有些不想洗澡、拿来一条毛毯将自己包裹起来,秋风透过不太好的窗户、呜咽声叠起。
“他今天不出来吗?是一定要我洗澡吗?”他自言自语、盯着那盏没有亮的罗马灯,丛亮拉了拉房间的灯、又拉灭、又点燃、又熄灭、在要命的无聊里是一种期待,是一种偏向取悦的变态:他要不要去洗澡,要不要用身体……
但很快名为自尊和本应禁欲无求主义冲昏了脑袋,这是人类面对悲剧人生最好的两种解脱方式,也是两种不一样的囚笼。
这一晚、他没有见到鲸鳞。
再次见到鲸鳞是他在理面包的时候、刚在想那个收租老头最近怎么不勤着要钱了
电车和几只秃鹫的叫声,盘旋在骤降的温度里,没人光临的日子是丛亮告别面包店的单独时刻,呆坐在面包店的时间越来越长,丛亮越来越没有时间观念,按道理他是不会这样。
丛亮打了个喷嚏,右眼皮一跳,那熟悉的口哨声竟然闯入面包店,长款花衬衫撕扯着最后一缕太阳。
门口的风铃吹响,此刻的鲸鳞若如熬了挺久的玫瑰酱,冒着让人难以忽略的热乎气,但却掩盖不了熬过头,成色并不好的事实,满眼疲惫与妄图掩藏的强撑。
丛亮并不打算理他,理着台子上的果酱,可那个鲸鳞竟然肆意地掰开包装,像土匪一样直接吃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踏着他那双似乎被磨得不平的拖鞋向丛亮走来。
丛亮有些害怕,是不是这次他真要拿出那根擀面杖了。
“那个鬼老头叫我来替他收租,如果给不了的话......”鲸鳞说话了,他的声音奏着弦。
身上是血的味道混着点柠檬软糖的气息,丛亮难以置信,鲸鳞的气息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盖住整个面包店的香气,完全不符合常理地不断冒进他的鼻子里。
“给不了,那个面包三块五。”收银机该死地在他冷语时刻失灵,弹了出来。
鲸鳞那个家伙竟然模仿着一种弹出会叫的小丑玩具,他就这么不知羞耻地模仿着叫了出来。
那一刻,晃荡的店内白炽灯旁似乎被鲸鳞拉回了一丝晖日,一惊一暖。
有病,想笑,赶走他。
这是丛亮唯一的想法,这个露齿笑,牙齿上还沾着豆沙馅的男人,真的很烦,长得也是猫魅样,因为丛亮的右耳听觉极为敏感,很讨厌讨厌猫。
“是要砸店还是。”丛亮死命地按回那个失灵的收银机,涌上些疑惑。
但眼前人似乎只是想吃面包,像是很久没吃饭了,分明是个疯子。
突然的一声爆笑声将刚转身准备去关烘焙室的灯的丛亮吓了一抖。
“丛亮先生,想什么呢?我只是,只是。”
他的话没说完,面包店的风铃被推响。
丛亮回过头去,来的又是一个警察,丛亮瞥了一眼继续咀嚼面包的鲸鳞,以为这个交际花一样的家伙又会不要脸地去和警察攀关系,鲸鳞目光却还聚焦在丛亮身上,他眯眯笑的眼神莫名有种撕扯感。
警察走得很快,来到他的身边:“鲸鳞先生、桑老昨天半夜于家中死亡,想请您协助调查,一起走一趟吧。”
桑老是那个收租的老头,竟然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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