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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契与同盟
2.
“去死吧！”
林依依被恶鬼的手掐上脖子，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修复鬼魂之路就此断送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一个打着红伞从天而降的男人，落在林依依身前，一掌震碎厉鬼的身躯。
“我的人，也敢伤，是活腻了吗？”
林依依盯着他手中的红伞，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和自己在一个殡仪馆工作的火化师，人话少还对人嚣张，那张脸就没笑过。
就在同一天的早上，她才新入职殡仪馆，做一个不起眼的前台登记员，晚上就要被恶鬼掠杀了吗？
这命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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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林依依前来报道。”林依依人如其名，小小一只，依依可人。
正拿着报纸看今日时事新闻的主任，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险些吓一大跳，他把手比到嘴边，嘘声叫她别一惊一乍。
“你就是桑姨的女儿？为什么想要到殡仪馆工作？”主任肥胖的手指垂直折起一叠报纸放在一旁，半搭着眼皮似乎还没睡醒，坐得啤酒肚挤出几圈，显然日常没有锻炼。
“我……喜好清净的地方，想与死人打交道。”林依依显然是被问住，可不能说是因为她能看见鬼魂，而想着去与鬼魂打交道吧。
“你这爱好还挺奇特，是不是在大城市混腻了，想着来乡野逃避，说什么喜好清净。”主任见过太多奇奇怪怪的入职原因，说什么大城市太卷，这里起码不用职场宫斗，还有高额的报酬，除了有点恐怖，别的都还好。
“大城市是有它的魅力，不过我觉得我会喜好这份工作。”
林依依从前也去大城市打拼过，确实大城市能容纳的人不多，多少人被裁员被排挤而回乡啃老。当然也包括她，所以她才听母亲的话，来殡仪馆试试，殡仪馆除去冷清，上班的人也不多，更适合隐藏她的身份。
“你不害怕？我先提前说好，什么半夜出门碰见鬼，甚至在睡梦中都有可能被鬼缠身……这些你都不怕？”主任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些，别到时候被吓得哭鼻子要回家，他可见太多了！
谁知道，她当头一棒说，“我不怕，反正也没少看见。”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反正主任是觉得她在瞎逞强，到时候就有的哭了。
“吼！小姑娘胆子挺大啊。要是不怕就去换衣服，开始上班吧。”主任不打算再和她耗，重新拿起报纸，看今日又有谁被暗杀，还没调查清楚凶手等离奇案件。
“好！”林依依正准备转身推门出去，突然想起来，回头问，“……请问我的职位是什么？”
主任偏开报纸，扫了她一眼，人瘦得干巴巴，估计也没有精力被鬼魂吸，思虑说：“正好缺个给死人化妆的，就你了。”
哦。林依依估摸着有好活她干，没成想是这种没有挑战的工作，推门出去时听见主任自言自语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那个话少还横的火化师才回来，就又来了个自称不怕鬼的小丫头，估计有的折腾！”
火化师？林依依带着疑问，不去多想便去往更衣室换上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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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心中还在想，希望日后能再见小男孩，告诉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话，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因为记恨而加害弟弟。
等回到更衣室，先拿上她的护身符，难免会被鬼魂缠身，到时候没点防身之术，被鬼魂五马分尸都不奇怪。
她在更衣室里寻找，刚摸到护身符的时候，一滴血滴在她的手指上。这种熟悉的出场方式，让她预感是熟人鬼魂，抬眼便见到已经变成厉鬼的小男孩鬼魂。
他全身变得青黑，只能在暗光中停留，他躲在窗帘后，躲避外头不太强烈的光线。
她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喜是她再见到小男孩，悲是她的护身符挡不住厉鬼。她不清楚这次他来找她，是报喜还是要索命。
“姐姐，我感谢你。”小男孩半闭眼，深鞠躬。
林依依有点摸不着头脑。“嗯？”
“是你和我说的那一番话，让我不确定我的弟弟是否怨恨我，而刚才我见到他抱着我的狗狗，把它当成我，我已经没有怨恨了。”
呼！林依依庆幸他还没有被怨恨埋没，他原本就是个乖孩子，短暂的迷茫是因为自己的内心作祟，只要通过外人引导，他便能想通。
“你对你弟弟的恨也是源于你的父母没有给予你同等的爱，但是兄弟之间也有爱，在父母那里感受不到，兄弟姐妹之间会有爱的遗留。”她漂亮话不会说，但说出来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可是姐姐，我不想变成厉鬼去纠缠我的弟弟，所以你能让我消失吗？”小男孩一句话让林依依哽咽，可她没有眼泪，只有难受。
心中叹气，这般懂事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厉鬼如果消失，会灰飞烟灭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也得不到轮回，这样你还愿意吗？”林依依觉得务必要讲清楚轮回规则，即使这样他也愿意吗？
“我愿意，既然我的弟弟把小狗当成我，我愿意让小狗化作我，去陪伴他长大。”
小男孩的话，真是让她哭死！
但也怪自己能力不高，做不到解除厉鬼身上的怨气，要怪就怪早上那个冷血的火化师，让她的修复难度增加。
“你可能要等等，我现在的法力还没有那么高深，这需要外力去引导，而我只能做到劝解你自行化解。不然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一个大师，不过你先不要怪他，毕竟他也是完成他的工作，我让他给你解除怨念，这样你就能化作小狗，去陪伴你的弟弟。”
“好，我在这里等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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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穿过前台，正在苦恼怎么找到这个收服师的时候，就听见同事还在唠嗑每日的八卦。
“依依，你刚才经过后院，有没有见到那位冷面火化师？”同事每天空余时间，就是八卦这几个同事，谁让这个殡仪馆，点来点去就这么几个人，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这时候，林依依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衣的冷血男人面孔。“火化师？没有什么印象。”但她还不太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这个人人口中冷面的火化师。
“那估计还没出来晃悠，你作为新人肯定不知道，他被誉为我们殡仪馆的头牌。”同事说得两眼冒星光。
“殡仪馆还分头牌？”林依依瞪大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青/楼。
“就是他长得帅，却生人勿进。”同事将他形容得贼神秘莫测。
“生人勿进？”她的眼神一下被这四个字点亮。
“就是他只跟死人打交道。”同事又白了她一眼，这么简单都不懂？
她猛然站起来，“噢！”只和死人打交道，不就是她吗？她才醒悟这个冷面火化师，就是刚刚那个暴力收服的冷血收服师。
她站起来就是要跑。吓得同事看着她离开，“怎么了！”
“我想起来还有事情，先走了，你帮我看着啊！”林依依把帽子扶稳，就往更衣室跑去。
“你去哪啊！怎么一惊一乍的！奇奇怪怪！”同事瘪嘴，一天天竟是一些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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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得知消息后，急匆匆地赶去偏院，深呼吸一口气就冲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烟，“咳咳咳……”林依依被呛得直不起腰。
“冷面火化师，你在吗……有人在吗？”林依依扇着浓烟一步步往里进，见到倒在火化机器旁的男人。她慌忙跑过去扶起男人，“你醒醒，喂！别死了！我还等着你救命呢！”
“水……”男人脸被熏得发黑，张开嘴唇嘟喃着……
林依依看他正虚弱，也不跟他计较，见桌上有杯水，起身去拿，“哦……水来了。”水是喝下了，但人还没醒，她又摇了摇他，“你怎么倒在这了？”
他答非所问，继续他的嘟喃，“依依相伴，谷雨之期。”
林依依也听得不太清楚，什么依依之妻的，“什么？”
“咳咳咳！”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也懒得去深究。
“快喝些水吧……不喝咳死你。”她拿着的水杯被打撒在地上，眼前被熏得脸乌漆嘛黑的人彻底清醒，“你有事吗？”
突然被人这般盯着，还以一蹲一半仰奇怪的姿势，她快速和他隔开些距离，“是这样的，你刚才收服的鬼魂变成了厉鬼，他现在想消亡，你能帮他吗？”
她说完，看了眼听之人的反应。
“黑人”一脸疑惑，长睫毛扑扇，嘴唇还染着水渍。“你不是能与鬼魂对话吗？你不能让他自己消亡？”
“我等级还没达到，这不是想找你帮忙吗？”说完感觉真是放下自尊去求他。
人反问：“不怕我抢你人头？”
“这是合作。对了，为什么你这里没有鬼魂出没，不应该火葬场是最多鬼魂的地方吗？”林依依正感觉到奇怪，从刚才进来到现在都没见到鬼魂，也没听见吵闹的声音。
“这你就错了，医院才是，医院是死亡的高发区，火化场只是负责将□□分解，鬼魂在灵魂出窍的那一刻就已经飞往各处，极少有像今天这种跟随来火葬场的。”男人给她分析，他来这里工作，也是图个清净，闲来就抓个鬼魂处死玩玩。
林依依又开始自说自话，“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前在医院天天被吵得不得安宁。”
“你刚刚说合作？怎么合作？”男人也有打算找个人合作，确实身体快吃不消了，除去找的功夫还要去摆平鬼魂留下的烂摊子，比如附身到活灵身上，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只限于这一个，后面的鬼魂我能自己收服。”林依依可不想与这个暴力收服师有任何纠缠，这次只是因为事态紧急，她修为还没达到高境界，需要找人帮手。
男人顶着那张黑脸，讥笑一声，“就靠你那张巧舌如簧的嘴？”
“我是修复师，不像你这种收服师，我们不是一个概念。”她别开脸，别把他们混为一谈。
“你替我引鬼魂，我替你收服，是这个意思吗？”一个天生招惹鬼魂的倒霉鬼，确实是个合作的不二人选。
林依依想起母亲之前说过，一般收服师会以一个数量为目标，而选择果断暴力收服。“你这么急着收服，是不是要达到多少单啊，你的身体感觉也吃不消。”看他刚才在收服小男孩鬼魂的时候，就被反噬。
谁知，他说：“我还有一年就要死了。”
“啊！”
他轻蔑的神情，像是在戏弄人。“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今年九十九了。”
“你骗人吧，九十九都成我爷爷了。”林依依看着他，也不像是爷爷辈的人。
“你看着我年轻貌美，实则我已经老态龙钟了，所以这具身体帮不了你。”他摇头，手搭在屈膝上，顶着最美年纪的脸，说自己即将要入土。
“不愿意帮就不愿意帮，还说一大堆话，说自己九十九岁。自恋狂！”林依依站起来，想着自己真是来求错人了，就应该把他扔在这不管，反正他出去也是干坏事。
男人看着她走出几步，张嘴道：“达不成合作就骂人啊，你这嘴要是不用就捐了吧。”
行，还是个毒舌！她扭头补上最后一句，“我自己一样可以，不需要你，你不要来插手我的事情，再见，再也不见。”便扭头再也不回。
而窗外，有几只残影恶鬼在游荡，穿梭在丛林间，似乎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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