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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合租竟是我自己
第二章合租竟是我自己
苏瑾栎不禁“啊!”地惊叫出声,午后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液,泼洒在门诊大楼光洁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让当下额场景有一种迷梦般的魔幻。
周围零星的路人听到这尖锐的女声不禁都投来疑惑的一瞥,就在这惊魂未定的瞬间,那个声音再次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到阴影里去!”
苏瑾栎踉跄着退到门诊大楼的阴影里,灼烧感立刻减轻。
灼烧感在退入阴影的刹那便如潮水般消退。苏瑾栎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心脏狂跳,她低头仔细检视自己的手臂——皮肤光洁,毫无异状,仿佛刚才那钻心的刺痛和浮现水泡的恐怖景象,只是一场短暂而骇人的幻觉。盛夏的余热包裹着她,与门内溢出的冷气形成奇异的温差,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
到底谁在讲话?
什么东西……在讲话……
真的有鬼!就在她身上!
那个东西并没有在意苏瑾栎的惊恐,理所当然的自说自话起来:“吾受伤了,需要一个栖身之所,”他的声音和缓悠长,带有一种特殊的古老韵律,“选择你,是你的荣幸。”
哈,荣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苏瑾栎脑中立即浮现了电视剧的名场面,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气得想笑,但作为一名素质优良的高知女性,长久维持的体面让她只是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与荒谬感。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好想翻白眼啊,但她不会……
“勿要怨恨,”那声音竟开始“劝导”起来,试图将一套扭曲的认知植入她的脑海,“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吧。生在布艺之家,身后还有个弟弟,你从小很少被重视,穿不了好看的衣裙也吃不到美味的餐食……母亲说,家中的生意只能由弟弟继承,让你十几岁就被迫离开家,漂泊在外举目无亲,寒冬酷暑,都只能四处为人奴婢换一口吃食……”
苏瑾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脑中的声音滔滔不绝似乎想向她灌输一些她听起来熟悉又陌生的事情。
“这样的人生,尽早往生,才是解脱!活着只是无边痛苦,这具肉身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苏瑾栎反应过来对方好像在企图给她洗脑,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夺舍吧?她不禁皱眉:“你在说什么呀?”
“我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也不至于缺我吃穿吧。”
“家里那个破店别说我了,我弟也不乐意要。”
“什么叫被迫离家,我十八岁是考上京大风风光光离家的好吧!”
“还有!什么叫为人奴婢!我那是上班!上班!”
脑中的声音没有反应,似乎是呆住了,显然它并不能理解苏瑾栎所说的这些,二人对彼此而言都是鸡同鸭讲。
说起上班,苏瑾栎猛地想起现实问题。她赶紧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已堆积了领导的好几条未读消息。灵光一闪,她打开包,昨晚医院的病历单据整齐地码在里面。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心头。
既然这样的话……
她迅速将病历和手背上还清晰的针孔拍下,发给领导,附言道:“领导,昨夜加班太晚,回家路上晕倒送医了,刚缓过来,正在回公司路上。”内心不禁窃喜:完美!这下不但不用挨批,还能赚点同情分!
果然,消息刚发出去,领导立刻回复,言辞关切地让她好好休息,下午不必到岗。
“太好了!”苏瑾栎心头阴霾一扫而空。周五下午连休整个周末,简直是天降大运!她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立刻打开打车软件,将目的地从公司修改为家的地址。
“这是何物?”夸张的回响声音里带着真挚的好奇,有一种巨大反差带来的好笑。“方才就见你一直注视着这块发光的黑玉。这是什么法器,凡人竟然也能轻松驾驭。”
“这是手机,我要叫车。”苏瑾栎一边在打车软件上输入目的地,一边敷衍的回复对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东西正透过她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每一个操作。
“叫车?”显然他的脑中不能建立苏瑾栎手上的黑色匣子与即将到来的交通工具之间的关联。
“嗯。”苏瑾栎懒得理他,夺舍都靠游说这么低级的东西,估计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鬼,她简短地应了一声,系统已经给她匹配了最近的司机。很快,一辆白色网约车平稳地停在了面前。
“这是什么车?马在哪里?前面坐着的那个是车夫吗?他为什么不向你行礼?……”脑中那个家伙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苏瑾栎脑子里跟蹦弹框一样,吵的她头疼。她赶紧上车,报上手机尾号,司机师傅在手机上确认,语音播报“乘客已上车”,并提醒她系好安全带。车辆随即汇入车流。
“啊……”脑中的灵体发出一声没见识的惊叹,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
苏瑾栎觉得这所谓的“恶灵”有点搞笑,忍不住想和它说话,又怕被司机当成怪人。她灵机一动,取出蓝牙耳机戴上,佯装成在讲电话的样子。窗外街景飞速掠过,她憋着笑,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多久没出来过了?不是新死的鬼啊?”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不记得了。”
“那你总有个名字吧?”
“不记得了。”
“行吧。”
一问三不知。苏瑾栎撇撇嘴,随着对话进行,她感觉脑袋确实越来越沉,像是缺觉一样。不过,想到领导已经准假,她立刻又开心起来。今天可是周五,这下午的假一请,意味着可以拥有一个完整且无人打扰的周末啊!
虽然只是“逃”了半天班,但苏瑾栎回到家时,心情却像一只放出笼子的小鸟,轻快无比。
车辆驶入繁华街区,等红灯的间隙,苏瑾栎无意间瞥见路边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着浅灰色西装的身影似乎格外眼熟——是张暄!那张或许清雅帅气的脸让她记住了他。张暄正与一位中年男子交谈,两人面色凝重。张暄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车流,与苏瑾栎的视线有了一瞬的隔空交汇。他眼神锐利,眉头微蹙,随即又迅速移开,仿佛只是无意一瞥。
苏瑾栎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脑中的灵体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种极细微的、类似警戒的波动传来,但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刚才那人……是抓你那个道士吗?”
“……无关紧要。”灵体的回应带着刻意的淡漠。
感觉两人的关系和自己想象的并不太一样。没有影视剧里那种你死我活、势同水火。
苏瑾栎回到了自己租住在老旧居民楼里的家。一进门,那声音就挑剔的响起:
“这房子可不太好。”
苏瑾栎以为这鬼是嫌弃她房子又小又乱。
毕竟也确实是事实……
“这很好了!我们原来三个人住呢!更挤、东西更多!”苏瑾栎踢掉鞋子,换上拖鞋,“不过两个室友这半年都离职了,现在我一个人住……哦,从今天起,得算上你,两位了。”
“室友?”
“对啊,同住一室,同甘共苦的朋友啊!”苏瑾栎说这话,语气不自觉地带了掉嘲讽。
“朋友?”
“不做朋友,做敌人吗?我和你可无冤无仇。”
“嗯。”那鬼竟然真的附和了,显得憨憨的。
“话说,你被那些个道士追杀,就这么寄生在我身上就行了吗?你不用跑吗?”
“跑也无用,他们若是能抓便是能。”对于这件事,这家伙似乎还有点印象。
“他们为什么抓你啊?你干了什么坏事啊?说来听听。”苏瑾栎抄起一包薯片躺在沙发上,想挖点八卦,吃个瓜。
“不记得了。”然而结果总是令人扫兴。
“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
苏瑾栎有点失望:“你打架看起来蛮灵光的啊,怎么问别的留一问三不知啊!”
没想到鬼也有自己的逻辑:“打架是硬碰硬,有没有,很明白的。”
挺有意思,苏瑾栎感觉自己唯物主义的三观再次收到了冲击。不过奉行“来都来了”“凑合着过”的人生信条,她还是准备和这个不知道是鬼还是什么的别的东西讨论一下未来的计划。
“那有什么打算吗?不会以后都要住在我的身体里了吧?”
“三个月。作为交换,吾可以帮你实现愿望,金银财宝、高官厚禄,都可以。”他顿了顿,又说:“或者除掉麻烦的人,都可以的。”
苏瑾栎听闻心下一惊,语气反而变得冷淡:“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些。”
这个东西要是真那么“神通广大”她可更要慎重了,以史为鉴,和这种东西交易的,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
场面陷入僵局。
苏瑾栎想,其实她拒绝也没什么用,那个道士都说了写是和恶灵,现在好像还是一副十分友好的样子,要是惹怒了可就不好说了。
正纠结着,苏瑾栎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咕咕声。
额……说起来,她中午她在医院的时候,光顾着跑路了,饭没捞着吃。
好可惜呀,那份饭好像是附近某家知名贵牌日料店的,挺贵的……
好后悔啊,早知道听那个道士叽歪一阵了,听人讲完又不会少一块肉。
苏瑾栎在心中默默流下悔恨的泪水。打开冰箱,只有一个上周末买的便利店三明治,正在散发一种冰箱味与霉味混合的古怪味道。
苏瑾栎沮丧的关上了冰箱门:
“额……还是出去吃吧……”
“话说,你总得有个称呼吧?名字可是很重要的,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那声音沉默了一阵,话语中带着些许历经沧桑的茫然与难过:“真的不记得了。不知道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吾被反复封印在不同的器物、牲畜,甚至是人身上,元神受损……已经记不起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了。”
苏瑾栎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深深的警惕。这样一个失了忆但是却似乎很厉害的古老灵体,背后恐怕隐藏的什么远超想象的秘密与危险。
不过眼下显然是没什么头绪,苏瑾栎有些遗憾地喃喃吐槽道:“好吧……也不知道他们抓你图什么。”
她带上钥匙出门,一边在手机上检索,一边献宝似的给那位介绍了起来:“附近商圈有不少好吃的,我们去改善下生活!”
实话讲,苏瑾栎并不是一个喜欢独居的人,她还是喜欢旁人存在给她带来的“热闹”,她是现代正统教育路线长大的年轻人,鬼不鬼的她没什么概念,也并不反感这个“新舍友”,大概潜意识里觉得对方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东西吧。
更何况……
其实眼下这个情况,她甚至有点小小的怀疑。
她怀疑自己工作压力太大,搞成人格分裂了。
不过,都没关系。
现代人嘛,有点不影响日常工作生活的小病完全无伤大雅嘛!
生活总还要继续,时代的洪流会裹挟着每一个人前进。
她是苏瑾栎,她可以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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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写文章有点慢热……大概下一章才算是真正进入我的写作舒适区,会有一些个人风格的写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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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勤快,一晚上修了两章。